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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3当时场景、推辞拜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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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芳主缓口气，喝口水润润嘴唇又说道，“眼见天后准备一人正面硬扛妖界大军，这个时候天帝和火神、穗禾终于来了。
“天帝先是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天后，再凶巴巴地扫了一眼月下仙人，然后理也不理妖界大军，径直朝蛇山而去。火神则担心地站在荼姚身边，问她怎么不等天界大军便只身前来，若是不慎受了伤可怎生了得。穗禾粗粗问长老们了几句，便和天后共同面对妖界大军。
“至于我们这些闲杂人等，自然入不了他们的眼。还是月下仙人无处可去，才巴巴躲在我们这里。
“天帝一走，妖界那群人当然担心天帝会不会趁机对廉晁上神下杀手，但是天界的人也不会让他们畅通无阻走进翼渺洲，局势越来越焦灼。好像过了很久很久、又好像只是一小会儿工夫，天帝和廉晁上神便一前一后出来了。
“天帝回到天后、火神、旭凤身前，一句话也不说，冷冷地看着廉晁上神走向妖界大军。妖界那群人高兴疯了，当场就给他跪下请安问好。廉晁上神叹了口气，在妖界长老的簇拥下和他们一起走了。”
一番话说完，长芳主等晴方消化一下，继续说道，“我们后来跟着天界大军回来。才刚进南天门，天帝便命令南天门守卫，将天后押入天牢，择日再审。
“火神岂会坐视这种事发生，立刻下跪请求开恩、从轻宽恕之类的。牡丹觉得，火神根本不知天帝在生什么气，只想先安抚好他，后面再从长计议。他这样做，也许是因为以前也发生类似事件，而天帝最后也就是发发脾气，结果依旧不了了之。但这次，天帝实在动了真格。“见南天门守卫迟迟不动，天帝直接拖着天后去了天牢，当着火神的面将她打入毗娑牢狱。然后天帝气冲冲地去了省经阁，招来五方天将议事。火神则一直跪在省经阁外，后来力竭晕倒，天帝便叫人抬他回栖梧宫，又下了命令让火神闭门反省。”
——怪不得受封仪式上不见天后和火神，出场的穗禾还一脸难堪，只有隐雀置身事外、如沐春风。
晴方托腮问道，“招来五方天将？天帝这是准备和妖界打一仗吗？”
“牡丹当时也是这么想的，但天妖两界至今仍不曾开战。天帝甚至还有闲心给少主举办盛大受封仪式……当真叫牡丹猜不透天帝是何想法。”
“至今不曾开战，不代表将来某一日不会忽然开战。我倒觉得天帝一直在积极筹备战事，他给我举办盛大仪式，甚至准我借着征兵的机会招收护卫，其实都是在为他自己考虑。
“这些年天帝为政不仁、寡德多恶，天界早有不服之心。这下忽然爆出廉晁上神未死、被妖界隆重迎回的消息，说不定早有人悄悄叛逃去了妖界。
“天帝一筹莫展，正巧我晋升圣人，他便趁势风光大办。一是为了昭显天界三千威仪，二是借着我的名号，把一些避世不出的神仙吸引出来。你看他还特意提前了征兵日期，鼓励更多人参军打仗！
“至于天后……虽然不想这么说，但天后短时间是不会被废的，有火神一日，便有天后一日。更何况战事近在眼前，天帝不可能彻彻底底弃了鸟族战力，只让水族或者我们花族上前线打仗。所以即使天帝生大气，一时半会儿消不了气，但他终归会妥协、会消气，天后迟早会被无罪释放。”
长芳主无声叹息。
“牡丹还以为，这次能为先主报仇雪恨呢。”
“不着急，”晴方回道，“我们现在动不了天后，但她的地位已经收到冲击，天帝再难完全信任她。我们再加把劲，胜利指日可待。”
“牡丹明白了。”
“夜已深了，你早点休息吧。明日，这敛芳宫会有不少客人拜访，我们可不能失了礼数。”
长芳主微笑，“是。”
回了寝殿，晴方召来暮辞。
“我派你去魔界，有何成果？”
暮辞单膝跪地答道，“禀少主，小人已按照少主吩咐，在魔尊和固城王之间四处挑拨，成功令他二人反目成仇、不死不休。魔界即将爆发一场空前内战。”
晴方挑眉问道，“那卞城王呢？”
“卞城王依旧在给二王收拾残局。期间，卞城王的名声越来越响亮，得到魔民广泛拥戴。”
她满意地笑了，“魔界一场内乱，居然是卞城王捞到了好处，果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好人有好报。既然如此，我便多给卞城王一些好处吧。”
晴方又说道，“我现在给你一个新任务——杀魔尊，助固城王登位，再杀固城王，扶卞城王成为魔尊。”
暮辞不解地问道，“如此曲折，为何不直接杀了魔尊和固城王？”
“你傻呀。魔尊和固城王一起死了，那最大的疑犯不就成了卞城王？墙倒众人推。即使卞城王名声颇佳，但有这个可以彻底扳倒他的机会，即使他不是凶手，也会被指认成为凶手。
“这三个魔王垮了，不就只剩下一个闭关修炼，诸事不理的擎城王？据闻那人老奸巨猾，怎会按照我们预想行事？结果反倒是我们竹篮打水一场空。”
“小人无知，少主恕罪！”
她格外叮嘱道，“若在路上遇见卞城公主，能帮一把便帮她一把。她对我们，可是很有用处的。”
“是！”
打发走了暮辞，晴方累极了仰躺在柔软的床榻上。
天界、妖界、魔界……
不把水搅浑了，她怎么能摸到大鱼呢？
*
如晴方所料，递了拜帖前来拜访之人不计其数。
长芳主和其余四位芳主忙着接待送来拜帖的仙侍；多肉负责将这些拜帖送给晴方，搬得她双手酸疼无比，“连吃饭的力气都没有了”。
虽然很多人拜访，但见或不见，还是由晴方说了才算。那便只剩下一个很严肃的问题——她并不认识这些想见她的神仙。
本来想叫她爹娘来帮帮忙选人，但仙侍很快回来了，还回复说洛湘府门口风雨不透，比想进敛芳宫的人还多……
晴方只能打消这个主意，然后用唤龙咒叫来了润玉。
看着眼前垒得有一人那么高的拜帖，润玉抽搐着答应了，老老实实坐在晴方身侧，给她讲解这些神仙的来历。
百无聊赖地听着，她逐渐琢磨出味儿来。
“润玉，”晴方打断润玉滔滔不绝的介绍，“这些人好像都是上神？”
“对。”
“这些上神，我一个都不认识。你说他们为什么要来拜访我？”
润玉思忖片刻回道，“也许想同你结交？”
“结交我？”晴方忍俊不禁，“我是花界少主的时候，没人来理我；我是潋滟公主的时候，依旧没人理我；现在我是圣人了，就有无数人想来结交我？”
他摇头，无奈回道，“趋利避害，天界历来如此。”
晴方趴在案桌上，转着一个青瓷缠花茶杯玩儿。
“这些人看不上花界、也看不上花族……”
她忽然坐起来，小声捂嘴说道，“真不会是为了当我的近身护卫吧？”
“也许如此。”
“一个个上神屈尊来当我的护卫，不会太大材小用了吗？我可负担不起这等昂贵费用呀。”
润玉摸着她的小脑袋回道，“月俸微薄，上神自是不会放在眼里。”
他放下这些拜帖，安抚着说道，“你乃圣人，是父帝极为看重的明真元君。这些神仙有人为你的名，有人图你的利，有人既为名又图利……实在难以言语。”
“好复杂呀。”
晴方泄气地向前半靠在润玉身上，闭上眼自言自语。
“我觉得凡间那位父王，他说过的一句话真是对极了。”
润玉应和着回道，“什么话？”
“护卫一定要忠心，不忠心的绝不能要；也一定要敢为主人而死，不敢死的不能要。”
“前一句至理名言，后一句……有所偏颇了。”
她缓缓睁开眼，“但他给我找的两个护卫，当真以身实践了这两句话。”
一个在她死后，为她生殉；一个死在她前，为她而死。
润玉说道，“你是指入江、入河？”
“作为侍卫，那两人算是尽善尽美。也不知道他们现在如何，过去这么久，也许他们早已投胎转世……不然还不如叫他们继续给我当护卫，至少比这些莫名其妙的上神简单多了。”
他笑了，“你说得对。”
——回头他便差人去问问吧，虽然希望有些渺茫。
看着拜帖源源不绝，晴方的脑袋几乎都要裂开。眨眼间，她找到一个绝佳的理由，完美逃避眼前的麻烦。
“我晋升成圣，还没来得及去花神冢向我生母说一声。我想回花族一趟，把这个消息告诉她，也让她和我一起开心。”
“那这些便都不管了，”润玉哪会看不出她这点小心思，他推开这些拜帖说道，“到征兵日那天再说。”
“好。”
他调笑着说道，“明真元君出行，怎可无护卫在侧？小神修为尚可，自请贴身保护。”
晴方趴在润玉肩头，眼睛弯弯。
“大殿盛情，却之不恭。”
“谢圣人。”
*
征兵日转瞬即至。
因着是天界大事，火神于前一日便被赦免禁足，得以出席今日这场征兵。
天界似乎在传即将与妖界开战，来此报名参军、谋求建功立业的天兵不计取数。又因为天帝开恩准许明真元君在此挑选护卫，为此而来的上神亦济济一堂。
现在只等夜神大殿和明真元君到场，便可立即开始。
看着殿外频频张望夜神那一桌的天兵，穗禾和燎原君坐立不安。
“旭凤，你看那些天兵！他们貌似对润玉那边更感兴趣。这可如何是好？”
旭凤闭眼凝神，“不管投身何处，都是为天界效力，何必如此计较？”
“你怎么能这么无动于衷？不多找些人扩充阵营，我们怎么将姨母救出来？难道你不想救姨母了吗？”
旭凤手掌缓缓紧握。
“我当然想，但我们不能这么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