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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44放弃征兵、挑衅穗禾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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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晨临出门，旭凤遇到不请自来的隐雀一行。
“参见火神殿下。”
行过礼之后，隐雀指着他身后的燎原、了听、飞絮及一众栖梧宫人等问道，“殿下可是准备带这些随从去九霄云殿征兵？”
旭凤点点头，“确实如此，往年本殿也带他们随行。”
“今次万万不可呀！”
隐雀说道，“陛下因为廉晁大皇子隐匿在翼渺洲一事，已对鸟族心生不满，还亲自落天后娘娘入狱，更连累火神殿下闭门反省！此时此刻，我鸟族应该韬光养晦、避其锋芒，待陛下气消，再寻恰当时机请求赦免天后娘娘，如此方可保我鸟族长盛不衰。”
“你是建议，”旭凤回道，“我们需低调行事？”
“正是！”
“本殿以为，隐雀长老是专程来给鸟族造威声势的。”
隐雀捋着胡子说道，“今时不同往日！若火神殿下积极征兵，天帝陛下定会以为，我鸟族欲携众天将迫使陛下释放天后娘娘。此举不但不能起到正面作用，反而会让陛下认为……我鸟族不臣之心昭然若揭！”
旭凤沉思片刻然后回道，“长老所言有理。”
“请火神殿下不要计较一时之得失。即使所有天兵受眼前利益所惑而投入夜神麾下，即使火神殿下面前门可罗雀、无人问津，也请殿下千万不要在意，更不要让身边之人在意，绝计不可与夜神、明真元君当众冲突。否则陛下一气未消、再生怨堵，便是我鸟族滔天之失。”
旭凤当然知道隐雀指的人是穗禾。整个天界，怕也只有穗禾一人敢和晴方毫不避讳对着干了。
“本殿明白，谢隐雀长老指点。”
隐雀低头行礼，“小人便不打扰殿下出行。唐突来访，还请恕罪。”
“长老一心为鸟族着想，何罪之有。”
“谢殿下。”
思绪回笼，旭凤对一旁的穗禾叮嘱道，“我已放弃此次征兵，门庭冷落亦无关紧要。你切勿因此过于激动，反而失了分寸。”
“放弃？”穗禾愣了，“为什么要放弃？我们不是应该多多招募人才，让陛下看到天界人心所向，然后以此进言请求释放姨母吗？”
——真让隐雀说中了。
旭凤说道，“详细的，我之后再说予你听。你现在先冷静下来，如果实在做不到，”他朝殿外一指，“不妨早些回去休息。”
“旭凤！”
该说的，他都说了。若穗禾听不进，那他别无他法，只能让穗禾暂时离开。
不一会儿，殿外传来一阵骚动。
旭凤便明白，这正是润玉和晴方从花族返回天界，直奔九霄云殿而来。
今日，怕是他相当煎熬的一日。
*
晴方等人赶早一路从花族飞回天界。
在去九霄云殿的路上，她看见了许多身穿规整盔甲的天兵，还有前呼后拥、锦衣华服的上神……
天兵见到她，自然是纷纷让道、恭敬行礼；上神就不一样了。有的上神看见她，会对她颔首微笑；有的上神则是直勾勾地盯着她，自信满满似乎已十拿九稳。
——难搞，想想就难搞。
巳时，征兵正式开始。
旭凤和穗禾、燎原、了听、飞絮在九霄云殿右侧，润玉和晴方、长芳主、老胡、多肉在九霄云殿左侧，双方中间隔着一条又长又宽的走道。
早前便在殿外张望的天兵，瞬间分成了两波人。一小波去了旭凤那处，一大波来到润玉这边。
多肉和老胡负责登记姓名，长芳主不时帮衬。润玉和晴方则在一旁坐着，现在还不到正式选拔的时刻，他们还可以休息一下。
晴方拿出几个果子，准备边吃边玩打发时间。她递给润玉一个，润玉微笑着拒绝了。
润玉不吃，她也不好意思一个人吃。而且在这个场合吃独食，不但显得人格外散漫，也不太符合她的身份，晴方便收回手里的果子，变出一套茶具来。
她递给润玉一包茶叶，说是让润玉尝尝鲜。
“这是什么茶叶？”
晴方偏头说道，“明前君山银针。”
“似乎是洞庭特产？”
“你真厉害，一猜就猜对了。这是鼠仙给我的贺礼，说是今年头茬嫩芽，豪香浓郁，甘甜醇厚，是上好佳品呢。”
润玉笑着说道，“那可一定要尝尝。”
“给。”
晴方推一杯泡好的茶盏过去，“你若是喜欢，我再叫他多送些过来。”
润玉轻抿一口，然后点评道，“叶白脉翠，黄绿明亮，确是好茶。”
“那我回头让鼠仙替我多跑一趟洞庭。对了，他不止送了君山银针，还送了我一些新鲜果子。”
说完，晴方又变出一篮果子。
“这是彩虹油蟠桃，我尝过一个了。软硬适中，甜大于酸，汁水丰盈，也很好吃！你试一试。”
“待会儿再吃吧。”
“哦。”
晴方把果子放回了竹篮，装模作样学着润玉静静品茶。
那一边的穗禾见二人在这么严肃的场合，居然有闲心吃果子喝茶水，气得直揪着手指不放。
“穗禾，你累了，回去休息吧。”
将她一举一动收在眼底的旭凤，这么轻轻说道。
但穗禾冷声回道，“我不累，还可以在这里坚持！”
旭凤轻叹，“你还是早些回去得好。距离征兵结束还有些时间呢。”
“他们不走，我岂能先走？！”
他们说话的声音有些大，连对面的晴方都听见了。
她招来长芳主，在长芳主耳语几句。长芳主点头称是，然后端着桌上的茶壶茶杯和一些果子，穿过挤挤人群，送到旭凤这边。
“火神殿下。”
“长芳主。”
互道安好之后，长芳主说道，“我家元君见穗禾族长满脸火气，忧心她昨夜没睡好，便嘱咐小仙端来茶水，一给火神殿下润润喉咙，二给穗禾族长压压火气。小小心意，还请不要推辞。”
旭凤连忙回道，“谢长芳主，请代我向你家元君表示感谢。”
“是。”
穗禾哼声道，“几杯冷茶，几个凡果，这便是你们待客之道？”
长芳主心平气和答道，“我家元君和夜神大殿方才也吃了。穗禾族长难道觉得不配吗？”
“你？！”
穗禾气岔。
旭凤一把按在穗禾的肩膀，陪着笑对长芳主说道，“穗禾听说今日征兵，激动得昨夜一整夜没睡，所以说话有些唐突，长芳主请见谅。”
她徐徐摇头，悲天悯人地回道，“若论见谅，牡丹哪里比得过火神殿下？”
“你再说！”
旭凤又捂住穗禾的嘴，“慢走，不送。”
长芳主一拜，递给穗禾一个挑衅的眼神，才慢慢离开。
穗禾一把推开旭凤的手，旭凤连连低声喝斥。她无处可撒气，便拿起桌上的果子，吭哧吭哧啃了起来。
旭凤无声叹息。
*
选拔的时辰到了。
仙侍纷纷将名簿上交，供审核之用。
润玉说道，“我不熟悉选拔流程，且往年都是火神主持，今次便先请吧。”
旭凤点头谢过。
选拔的第一关是讨论兵法。
那边旭凤高高坐着，却对下立天兵面露苦色。晴方以为旭凤听见了什么污言秽语，仔细一听却也没发现异样。
老胡在她身后碎碎念道，“升仙府怎么还没有把天界官话算进飞升考核范围之内？这些人操着地方口音，叫天界神仙哪里听得懂？”
“怎么，你听得懂？”
“我当然听得懂！我最喜欢吃凡间美食，经常偷溜出去。这出去的次数一多，可不就熟悉那些方言了吗？”
老胡刚笑嘻嘻地说完，猛然捂住了嘴巴。
晴方回头笑道，“既然如此，那你便去那边帮帮忙吧。”
“少、少主？”
“牡丹。”
她一挥手，长芳主便揪着老胡的耳朵，提着他去了旭凤考核那处。
得知来意，旭凤遥遥向晴方拱手道谢，晴方偏头一笑。
润玉在她耳边说道，“你也听得懂对吧？”
“对呀。”晴方不甚在意地回道，“我以前常去凡间。老胡偷摸摸溜出去的次数，怎么可能比我光明正大出去的次数还多？他都能听懂，我自然也能听懂。”
“你去凡间干什么？凡间总不需要咱们少主亲自押粮吧？”
晴方瞥了他一眼，“当然不需要，但我去凡间也是公务。”
“小神洗耳恭听。”
她慢悠悠回道，“凡间也有百花百草，也有修炼成精的花草精灵。但是凡间灵力稀薄，并不适合它们长久修行。我去凡间，都是为了把它们带回花界。
“远的不说，连翘爹娘你见过吧。他们原来都在凡间修炼，被我找到并带了回来，这才有了叽叽喳喳的连翘。”
“竟还有这等事。我以为你除却押粮，便不会离开花族了。”
“我可不是井底之蛙。”
润玉低头笑了，“是，我的好少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