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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章四十三 ...

  •   章四十三

      她给牢头塞了些钱,这才有机会入了大狱,见到悬欢。那个灵动漂亮的女子,早已不见踪影,只一夜而已,摧残得如一只无助的小羊,身上的囚服臭味难闻,头发乱做一团,嘴角边有血渍,应是挨了掌掴,在这样的地方,进来先挨顿打,是常态。如果不是她之前打点了,恐怕受一顿板子难免了,扇巴掌已经算是轻的了。

      监牢充斥着各种的臭味,脏乱不堪,她想象不到一个相府小姐怎么受得住这些。轻声唤道:“悬欢,你可好?”

      悬欢很快低下头:“嫂嫂这种地方,你怎么来了?”

      “我只是看看你——”

      哽咽许久,悬欢忍了很久,才不让眼泪流出:“以后,你不要来了——”

      “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可愿告诉我?我定然为你昭雪!”悬欢的状态不对,拾凝晦也有所察觉。

      “不必为我昭雪,人是我杀的!”她抖着弱小的肩头,声音微弱道。

      拾凝晦心中震动,她不敢相信胆小的悬欢敢做这种事,那时,就是让悬欢刺她一刀,悬欢都做不到,何况杀一个体型庞大的男人!抓着牢房的柱子,狠命摇着:“告诉我!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可以帮你——”

      孙姨娘肯定是不愿为这样的女儿把自己栽进去的,她唯一的哥哥还对她如此残忍。越想拾凝晦越觉得她可怜。

      “你能帮她什么?”一个绵软的男声响起,悬任的声线很特别,不浑厚也不清亮,有些暗哑的味道,又有些奶气,此时听在拾凝晦耳朵里竟是不寒而栗的。

      她不懂为何自己要对这个人如此心寒,转脸看着他:“你不帮的,我都能帮——”

      他冷着脸不再搭茬,抓着她手腕,出了牢房,来到一处偏静地,扔掉她的手道:“你现在与我悬家已经没有关系了,为何还要多管闲事?”

      “我帮她不是因为她是你们悬家人,而是因为她是冤枉的无辜人,不管是谁,我都会管!”

      嘴角一撇,轻笑道:“怎么个管法?说来听听——”

      “我看过尸体,那刀口前重后轻,长约十厘米,不是一般匕首或者小刀所为,而且一刀毙命,看手法应是会武的人,悬欢她一个娇小女子,哪习得什么武功?你为何不愿为自己妹妹寻个公道?”拾凝晦看着他,恍然大悟:“你莫不是知道真相,甚至知道谁是凶手,在包庇谁吧!”

      悬任歪着头,也不藏着了,在她那张震惊的脸上定格良久,玩味道:“不错,你脑子比原来好使了些。”

      拾凝晦难以置信:“她是你妹妹!你竟然——”

      “对我来说,她们只是与我一个房子里住着的陌生人——”悬任悄无声息的朝她靠近,看她在震惊中还没缓过来,趁机缩短两人距离:“我对她并没有家人亲情,是死是活与我无关。”

      拾凝晦气得不行:“你们一个姓氏,一个父亲,便是一家人,你可知这种血缘的牵绊?怎能说得如此轻松?”

      他上下打量拾凝晦道,言语暧昧道:“没想到,你这嫂嫂比我这个哥哥更负责呢——”趁她愣神之际,搂过她的腰:“既然你希望救下小姑子,不如答应我这个哥哥一个要求,嫂嫂,可好?”

      她气得伸手便要打他,被他一把攥住手腕,另一掌打在旁边一棵老树上,那树有百年寿命,五个人都抱不住,被他一掌打断,就倒在她面前,他看她吃惊的面容,笑得阳光满溢:“你与我的实力,不用说了吧?”

      “你倒是隐藏得深——”

      “武功精纯的人,不在于露,而在于藏。”他笑笑,又转到刚刚的话题上:“三年夫妻,从未圆房,是我心里最大的遗憾,不知是不是你的?”

      都什么时候,这人脑子里只有这种事,拾凝晦冷冷道:“这就是你答应我救你妹妹的条件?”

      歪头一笑,笑得甜美,却在拾凝晦眼里看来,恨得牙痒痒,照他胸口一掌:“你的妹妹,凭什么让我救!”

      这一掌,她用了五成力,悬任后退半步,深吸口气,就把这功力的伤害吞了,拾凝晦惊讶于他的内力深厚,没想到竟如此强,终于感到两人的差距,可不是一米半米,一朝一夕。

      反手抓住她的手腕,按在自己胸口:“你要是再重点,我要不是悬任,刚刚可就是谋杀亲夫了——”

      她手并未抽回,按在他胸口,感受他的心跳,越来越快:“我倒想知道你心里在想着什么?为何如此冷酷?”

      “她是丞相之女,我的妹妹,如果我放了她,便是包庇亲友,这罪名不仅会有损家门,还会影响我的仕途,你以为我会愿意?”

      “为了你的仕途,那些虚名,你竟然连妹妹的命都不顾——”

      “如果换做你的挚爱,你也会如此做吗?”拾凝晦冷冷看他,他在这张清冷的脸上环绕一圈,没回答。

      虽未答,拾凝晦却已经知道答案,点点头道:“这便是我与你的区别——”

      悬欢的案子很快转到了巡察的手里,她去县衙喊冤,已经无用。入夜,她再次去探琛武家,现在已经人去楼空,唯独亮着的灯的是二楼悬昭的房,她悄声上去,躲在门外听见里面一个男声,一个女声,女声是悬昭,男声是一个陌生的声音。

      悬昭道:“现在一切安排好了,他们都走了,我与你也可以厮守终生——”

      那个男声道:“不知那丫头能不能顶住?”

      悬昭道:“放心吧,她会顶住的。她绝不会供出你的,我已经怀了你的孩子,她会顾念亲情,自己担下来。”

      拾凝晦听得明白,原来是两个奸+夫淫+妇的勾当,竟让悬欢顶罪!越想越气,一脚踢开房门,男人竟是诫兰人,拾凝晦手提长剑,怒火冲天:“悬昭!你可知耻!妹妹也害!”

      悬昭尖叫一声,躲到了男人身后。

      那男人认得拾凝晦,他是诫兰长皇子的侍卫,对拾凝晦的身手相当了解,拾凝晦虽对这人长相记忆不深,但是对他穿着的那身诫兰制服很熟悉,曾经在长皇子身边侍卫身上看到过。

      她看向男子,抽出剑:“琛武可是你杀的?”

      男人冷笑一声,他手无寸铁,自知不是拾凝晦对手,从二楼小窗跳了出去。拾凝晦去追,两人跑入一条巷子口,拾凝晦举起剑扎了过去,却被另一支剑挡了下来,寐尘站在眼前,男人躲到寐尘身后:“少主救救我!”

      拾凝晦捡起剑,怒视寐尘:“你们诫兰实在是欺人太甚!寐尘!让开!”

      寐尘见她手气得微微抖动,歪头一笑,他本长得浓重,这一笑也会倾国倾城,她却不为所动:“你让我把凶手捉拿归案!咱俩一笔勾销!”

      “一笔勾销?谁许的?我未同意,你怎能擅作主张?”寐尘按了按腰间长剑:“这人我保定了!”

      拾凝晦听他这话,也不再多费唇舌,举剑便刺,她使剑毕竟并不擅长,也仅仅是在索云赠剑之后,在悬家别院偷偷练过一年多,往寐尘左右两侧刺入,都被他轻松躲过,拾凝晦急了,挑中路,他一个后仰跳起,落地,一气呵成,气都未喘,剑都未出鞘,嘴巴也没闲着:“你刀法还好,可这剑法,还要勤加练习——”双手把着她肩头,降到她身后,低语道:“我愿意教你——”

      拾凝晦气得转身一剑,发了狠,低身一个横扫,趁他跳起时,迅速上劈,他躲闪不及,胸口衣服被挑开,见了血,他凝视拾凝晦,神色变了:“你真想取我性命?”

      “助纣为虐!你以为我还想留着你吗?”

      “拾凝晦!你为何如此急躁?不像平日的你——是什么让你如此痛苦?”他看去拾凝晦,装作恍然大悟的:“是不是悬欢让你想起了谁?”

      她抬眼,眼神乱了,寐尘知道自己说中了她,继续道:“你想救像萃巧那样的女子,那日我父亲帐中的少女,你知道你放了她以后,她下场如何吗?被诫兰士兵抓住,然后轮+暴致死,这么一看还不如只被我父亲上呢!拾凝晦!你以为你救得了谁?是那个少女还是悬欢?你害得悬欢失了清白,嫁个酒商,最后落得马上问斩,你能救得了谁?”

      眼睛通红,拾凝晦心中激愤,却不是愤怒寐尘,而是在怒着自己的无能:“把他交给我!”剑向寐尘,寐尘用剑去挡,她突然松手,脚下一个横扫,寐尘往后跃去,拾凝晦一掌拍去,虽未打中,但是内力催动,打退寐尘两步。

      她朝那男人伸出手,那男人以为寐尘能护着自己,身后又是死胡同逃不了,以为自己无忧,哪知拾凝晦发了狠,向他奔来,他往后一撤,拾凝晦一伸手,却被另一只手抓了手腕,拾凝晦定睛去看,竟是悬任!

      拾凝晦道:“就是他杀了琛武!抓他!悬欢是无辜的!”

      悬任甩开她的手腕,对男人道:“走吧!”

      男人赶忙跑了。拾凝晦不敢置信,起身去追,却被悬任眼疾手快的点了穴,动弹不得,寐尘悠哉走过来,看了看拾凝晦又瞧了瞧悬任:“看来悬巡察也是识时务之人!你已经知道凶手身份了吧,他可不仅仅是长皇子的贴身侍卫,还是国主的远房亲戚。”眼中皆是讽刺,眼睛却是落在拾凝晦身上,这话便是特意说给她听。

      悬任倒没被他气到,抱拳道:“多谢寐尘少主替我爱妻诊病,以后也不必少主费心,她夫君在身边已经足够。”

      寐尘听了并不退缩,眉头一皱,装作一副吃惊样子:“嗯?我怎么听说,你休书一封,断了彼此夫妻缘分,这事可是我听错了?唉——”叹口气道:“也是,三年夫妻,妻子还是处子之身,这种夫妻做了也是——不知谁更痛苦?是吧?凌儿?”

      这话着实气到了悬任,但是他便是那种人,内心怎样翻滚,面上无波,反而笑得更加勤奋了:“看来,少主,这么多年,没少关注我的休妻,难道你对她也是喜欢的?她可答应要嫁你?”一句反问正说到寐尘痛处,他脸色一变,悬任冷哼。

      嘴炮胜出以后,悬任心生得意,正要去抱拾凝晦,被寐尘挡了:“凌儿现在是自由之身,你这是要做什么?”

      “凌儿可是你叫的!”悬任气急,一掌打去,寐尘也无惧,直接用手接了,这一碰上,寐尘才发现悬任武功深不可测。两人各退半步,寐尘受了点伤,悬任却无碍,悬任道:“劝你少惦记他人之妻!这是警告!”

      虽然吃了亏,但是寐尘嘴巴并不打算放过悬任:“悬任!你的妻?可叫的亲切,她认你这个夫吗?你用自己亲妹妹的命,换自己仕途和家门荣光,不知你的妻会怎么想?你不知晓她的过去,也不懂她的现在!”

      “啊——”拾凝晦拼尽全力,冲破穴+道,这一蛮横,不仅让原本的内伤加重,反而添了新伤,血一口溢出,悬任和寐尘大惊,两人去扶她,被她一把甩开,擦去血渍,愤恨难当的瞪视悬任:“你为了一个诫兰的皇亲国戚,连妹妹的命都不要了吗?”以前她以为悬任只是在和自己开玩笑,绝不会不顾悬欢的性命不管,现在听来,悬任似乎是要一命换一命了。

      见此情景,寐尘见缝插针道:“你还不知道吧?悬欢的判决已经定了,死罪,明日问斩。”

      她听了,心口震动,往后退了两步,摇晃两下,几乎不稳。

      “两国刚恢复和平,难道你要毁了这份安宁?”悬任说道:“悬欢是我妹妹,但是我更要以大局为重!”

      的确,悬任说得没错,杀了诫兰国主的亲戚,这和平又毁了——她积郁难挡,又是一口血,顺着嘴角向下滑去,朝着寐尘凄然一笑:“你说的没错,到头来,我谁也没护住——”

      寐尘心思一动,正要过来拉她。她转身欲离去,却被悬任抢先一步,一把抱在怀里:“别走!拾凝晦,你给我看了太多次背影,我不愿再看你背对着我!”

      寐尘看不过去,过来拽住拾凝晦手腕:“你囚着她做什么?她岂是你笼中雀?”

      “你可知我难?现在朝中上上下下皆知悬欢是悬闻举的女儿,她是我妹妹,有多少人等着看我父子的好戏?如果我放了悬欢,会被安个包庇血亲的罪名。何况那凶手还是诫兰国主的亲戚,我们如果治了他的罪,不仅会毁了合约,帝君怪罪下来,这罪名谁能担着?到时候重燃战火,生灵涂炭,拾凝晦你愿意看到吗?”悬任言辞恳切。

      她不是不通晓道理的人,只是她现在恨的人不是悬任,也不是这诫兰,而是她自己:“悬任,我不恨你,不怪你——”

      心灰意冷的语气,让悬任一个哆嗦,松了手,拾凝晦走出他的怀抱,寐尘也放了她的手腕,她眼中的光不见了,恍惚着不知该去哪里。

      跟在她身后,怕她出了意外,看拾凝晦那个状态,悬任清楚,她这内伤更重了。

      他也不隐藏自己的气息,也不隐藏自己的脚步,拾凝晦知道他就在自己后面,突然站定,说道:“我想去牢里看看悬欢——”

      她站在牢房外,看着缩在角落里的悬欢,看那娇小的身躯,佝偻成一团,心疼万分。悬欢听见声音,转过脸,看见拾凝晦,站起身走了过来,与前几日那个惊弓之鸟的相比,已经坦然许多,看见拾凝晦眼睛一亮,拾凝晦猜她是对自己抱着希望,又想到自己根本不能救她出来,内疚不止。

      没想到悬欢只是走过来叙家常:“嫂嫂,你可好?”

      她撇过脸,不敢看悬欢的脸:“好——”

      “嫂嫂不必为我忧心了,这是我自愿的,无人逼我。”

      拾凝晦看她脸上写满了坚强,几何时,她印象中的悬欢只是一个哭哭啼啼的小女孩:“你可是为了悬昭?”

      “她是我的家人,我不能让她孩子一生出来,就没了父亲啊!”

      她痛得低下头,抓着栏杆,不知该说什么:“傻丫头——”哽咽着:“你好傻——”

      “嫂嫂,家人不是就要这样吗?护着对方,我无怨无悔的——”

      用力砸着那圆木,拾凝晦只觉得自己这心痛比不上手疼:“你这样,我——”

      悬欢轻轻握住拾凝晦的手:“我从小长大,从未被人护过,爱过,唯有嫂嫂把我护在身后,在我心里,嫂嫂虽是女子,却是一个响当当英雄,我既向往又羡慕。这一次,嫂嫂,我做的,可向你靠近了些?”悬欢含着泪,看向拾凝晦,期待着对方的赞扬。

      泪从拾凝晦眼角划过,把住悬欢的脸,额头顶在对方的脑门上:“嗯,悬欢最勇敢了——”

      悬欢为她抹去泪水:“我不怕,嫂嫂你也别再为我劳心劳神了——”

      踉跄出了牢房,再也站不住,拾凝晦跪在地上,泣不成声,她哭得像个孩子,就如同那个夜晚,她躲在假山后,听着萃巧的哭喊,无能为力的脆弱。悬任轻轻走过去,扶她起来,顺势把她搂在怀里。

      他从未见过如此的拾凝晦,如此失控,在他的印象中,这个女人是不会哭的。一言不发,沉默着,等拾凝晦渐渐平息下来,悬任柔声道:“你与悬欢认识才多久,怎么就对她如此上心?”

      也不知该怎么回答,拾凝晦道:“也许你不放在心上的家人,我都替你了。”

      他眼神深重,缓缓出口:“我该谢你吗?”抱紧了拾凝晦。

      “何为家?悬任?”

      他八岁入宫作世子伴读,十岁入赢水监成为一名斥候,一年很少回家,就是春节几乎都是在外过的。对于他来说,家人是个浅薄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一起吃饭的人——”他轻轻答,也没有底气。

      “吃得是一口锅里的饭,护的是一屋子人的周全,互相扶持,互相爱护,这便是家人。”拾凝晦抬头看他,他低头,两人相视,她的眼角还挂着泪,用他特有的柔软嗓音哄道:“拾凝晦,我听到了,听到了——”

      正说着,一辆马车停下,悬任正奇怪,这里是府衙的监牢,一般人哪能放入内,马车顶为红色,应是妇人乘坐,他走过去,还牵着拾凝晦的手,不肯松开。门帘掀开,走出来的正是言氏,悬任施了礼:“姨娘怎么来了?”

      言氏第一眼便看到了悬任与拾凝晦牵着的手,她朝轿内看了看道:“任儿,让孙姨娘见见欢儿吧——”

      话音刚落,孙姨娘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眼睛早已红肿,哀求的望着悬任:“任儿,欢儿不能救了吗?”

      悬任摇摇头:“您去看她最后一面吧,这一别,便是永远了。”

      孙姨娘捂住嘴,呜呜哭了起来,言氏哄道:“别哭了,让欢儿看到,又该担心了,我随你进去看看吧。”

      悬任回头看看拾凝晦,见她眼露同情的瞅着孙姨娘,于是对孙姨娘道:“大牢阴暗,女人见了总会怕得,我陪您进去吧。”

      孙姨娘和言氏皆是一惊,悬任向来对这几个姨娘态度不亲,哪有和颜悦色的时候,都是冷着的,此番却有了人情味。言氏看向了一旁的拾凝晦,拾凝晦马上施了礼,悬任陪着孙姨娘进了大牢,言氏走向拾凝晦:“凝晦,原来你也在这儿——”

      “您别来无恙?”

      言氏拉过拾凝晦的手道:“你这孩子,就算你与任儿不为夫妻,可曾经是一家人,一辈子也是一家人。怎如此生疏?”

      想起言氏对她的种种好,拾凝晦心起微澜,点点头:“姨娘对我的好,我一生记得。”

      “你与任儿不同,他外热心冷,你外冷心热。我见他此次有了变化,不像往常那边冷着,应是受你影响吧。”

      “我与他已经——”

      言氏拍了拍她的手背:“任儿是我从小看到大的,他这人,戒备心重,虽长了一张讨人喜欢的面容,其实心寒如冰。可这寒冰,总需要热水敷才能化,他为了你而化了,你就不能多为他留一些温度吗?”

      拾凝晦不知该说什么,看向言氏,心有一丝松动,在慢慢的裂开,然后扩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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