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43、章四十二 ...


  •   这是拾凝晦第一次感到女人与男人身体的差别,他早已不是六年前那个瘦小的小矮子,他死死抓着她两个胳膊,按在地上,用力挤着她,好似拼了蛮力把她揉进自己身体里,反抗半天,才知道两人力量悬殊,她早已满头大汗,而悬任纹丝未动。

      两人从山坡滚下,一路翻转,一直到底下。

      这样的悬任让拾凝晦陌生,他原本温柔的圆眼,红着眼圈,发了狂的要制住她,几乎是不顾性命的把她抱在怀里,她想要踢他,被他用膝盖抵住,气喘吁吁后,拾凝晦确定自己根本不是他的对手,停下动作,她凝结气息,沉声道:“悬任,我会杀了你——”

      他抬起身,静静看她,眼里的温和卸下,只剩下一个野兽的凶残:“我死了,也会拉着你,同归于尽也好——”

      她不明白悬任的情感,为何这么的惨烈:“你疯了吗?可知自己说了什么?”

      “拾凝晦,没有你,这种悔恨,太痛了,与其得不到你,我宁愿玉石俱焚!”

      她认真看他,不敢相信眼前之人正是前几日,对她莞尔一笑,世界全亮的可爱之人。悬任控诉道:“你我已经成婚,你还为谁守着处子之身?”

      “悬任,你忘了吗?你已经休书一封,我们早已不是——”

      空出一只手,食指压在拾凝晦唇瓣上:“嘘!别说——拾凝晦,我求你,别说——”他沉痛的眼,让拾凝晦一时心软,任他俯在自己肩头。

      “我不管你心里的人是谁,是寐尘还是索云,无论是谁——我也不问洞房花烛之夜,你那滴泪为谁落,我不问,只想补偿这三年欠你的,你就让我偿了吧——”

      他趴在拾凝晦肩头,轻轻呢喃,先不说这番诡辩如何狡猾,拾凝晦脑子不钝,应不会不为内容带偏,但是被他语气中的哀求和伤痛戳中了。她扯开衣领,露出酥+胸,放弃所有抵抗道:“这样可遂你愿?”

      她一滴泪都没有,静静的看着他,那双凤眼中,没有哀切,没有愁思,没有任何情绪,轻轻扫过他眉眼,只一句:“遂了愿吗?”

      见她如此,悬任抖着手,为她一点一点整理好衣领,把那酥+胸盖好:“我懂了——”起了身,拉起拾凝晦,久久凝视眼前的女人,见她面色如常,好似刚刚发生的对她半点影响都没有,心下不甘:“你对我,是否有过一瞬间的动心?”

      拾凝晦认真看他,她从不是口是心非的人,更不是遮遮掩掩的扭捏女子,直接说道:“有,心动过——”

      悬任大惊,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以为自己听错了,激动得正要上前,却被她抽出一半的剑制止了脚步,她正视他:“如果,爱你便是要继续回到那个牢笼里,关着,那我宁愿——断了这些!”说着,拾凝晦一剑砍断了旁边的一棵小树,那树下落,正好挡在两人面前,犹如横亘着一条永远跨不过去的河流。拾凝晦转过身,离开。

      他望着那倔强背影,不发一言。

      不得不说,浊余的医术高明,这才几日,便感觉伤好一大半,走路愈发轻盈,心口滞痛也停了。她提着剑,往家的方向走去,她的房子不大,一个院,两间房,这荒凉夜里,街上一个人都没有,可依然她的房子亮一盏灯等她。

      如此想着,不禁加急了脚步。

      “嫂嫂!”一个女声唤住她的脚步。

      拾凝晦回过身,看见了悬欢,天刚亮,大约也是觉得人不多,她竟然没带帷帽:“你怎么?”

      确定是拾凝晦,悬欢高兴非常:“真的是你!”

      “你怎么一大早在这里?”

      “我等着一会去酒馆开业,上次一见,太过匆匆,可否去我酒楼一坐?”悬欢性子单纯,想的不多,一见拾凝晦满脸都是高兴,半点作假不得。

      拾凝晦见她过得越算是富足幸福,替她高兴,点点头:“好!”

      悬欢想要拉着她,忽然想到她穿着男装,不好意思道:“嫂嫂怎么穿着男装?”

      她不打算回答,毕竟说来话长:“不是说,不要叫我嫂嫂了吗?”

      “你一日为我嫂嫂,终生为我家人,我又怎敢直呼你大名?”

      家人——言辞恳恳说得拾凝晦一时动了情,于是道:“叫我拾凌吧——”

      “好!”悬欢偷看拾凝晦一眼,今日她穿了一身藏蓝色衫子,头发束起高高马尾,一派潇洒,当真一个俊俏小生。

      琛武的确是一个成功的酒商,这酒楼的规模很大,分上下两层,一楼大堂吃饭,二楼住店。悬欢一进店里,小二和掌柜的都纷纷施礼:“二夫人!”看来对她尊敬非常,不敢怠慢。想她嫁给这个琛武也是一件幸事。

      “我给你找间厢房,我夫君这人最好客,见了嫂——拾凌,一定也会很高兴。”拾凝晦站起身,赶忙道:“知晓你过得很好便够了。”想到自己一个女子作男装打扮,被人见了,不仅对她不好,更是会影响到悬欢的名声。

      正要出去,却听得一声刻薄:“呦!妹妹这又是和谁家公子勾搭上了?”

      拾凝晦与悬昭走了一个对面,悬昭见了她,起初没认出:“这位公子倒也俊俏呢!”

      悬欢在一旁赶忙解释:“姐姐莫要拿我开玩笑!你细细看,看她是谁?”

      悬昭仔细去看拾凝晦,突然张口结舌道:“你是嫂子——”悬昭还未从吃惊中恢复过来:“嫂子你怎么男装打扮?”

      拾凝晦低头看她微微隆起的小腹,应是有了身孕,道:“恭喜了——几个月了?”

      去抚摸肚子,马上就忘了自己的问题,悬昭道:“五个月了——”说完还炫耀似的,扬了扬下巴:“我这肚子争气!”瞟了眼悬欢:“虽然妹妹受宠,可惜要说女人光有狐媚法子也徒有虚表!关键时刻还要看这里!”轻轻拍了拍肚子。

      拾凝晦觉得悬昭这人有趣,竟与妹妹争宠,看向悬欢,她强颜欢笑着:“姐姐说的极是。”

      她可没心情观看她俩这姐妹争风吃醋的戏码,道:“我这几日未回家,回家瞧瞧,后会有期吧。”也不等她俩回答,出了门。悬欢追了出去:“你可是生气了?”

      拾凝晦回头看她,见她那漂亮脸蛋被自己姐姐这么一说已经垮了下来,安慰道:“没有——”

      “我听说你在早市开了一间馄饨摊,如果你想涉猎饭馆,需要酒,找我便是,一定相助。”

      听她这么说,拾凝晦心思有些活络,毕竟摆摊不能一辈子做啊,有个酒馆也是一个不错的想法,点点头:“谢谢!我会考虑——”

      悬欢目送她离去,心头那些眷恋,慢慢放下,对拾凝晦,虽知她是女子,却摆脱不掉对她依赖。

      她从不知这种事竟然会发生在自己身边,第二日,她刚回家,本想好好睡一觉,却被文晴吵醒:“小姐!小姐!出事了!”

      想到文晴嘴里哪有什么正事,翻个身正要再去睡觉,她在诫兰睡了半月的地毯,就是在地上铺一层地毯,热倒也热,但是比起家里的床,还是不够舒适。

      “悬欢小姐被抓起了!官府那边说她谋杀亲夫!”文晴急得不行,早上她先去了摆摊,就听到市场的人传这件事。

      拾凝晦噌的从床上跃起:“怎么回事?”昨日见了还好好的,怎么今日就出了事?

      “她夫君被杀死在院子里,悬欢小姐满手都是血,她家的人都说她杀了自己的丈夫,已经把人押到县衙了!您快去看看吧!”

      她正犹豫之际,文晴已经跑到柜里给她翻找外衣了,这丫头倒也积极。拾凝晦对文晴道:“给我找身男装!”

      等她们到了县衙,已经挤满了人,拾凝晦看见悬欢披头散发的跪在地上,双手戴着枷锁,早已哭成泪人,那县丞长得一副肥头大耳相,愚肿不堪的,对悬欢道:“如实招来!你怎么杀的丈夫!为何杀他!”

      悬欢连连磕头:“老爷明察!小女子没有杀人!”

      “还敢狡辩!给我打!”一个黑头签扔下,县丞案几上一共三个竹签桶,一个白头签,一个黑头签,一个红头签,白头一签一仗,黑头五杖,红头十杖。悬欢小姐身子,柔弱得很,哪经得住这五板子,怕是半条命没了。

      被拾凝晦一个飞身接住,站定,悬欢看见拾凝晦,像是见了救星:“救救我!救救我!我没杀人!”

      她回应得只有一个点头:“我知道了——”

      众人见眼前站着一个美少年,一身藏蓝褂子,一头马尾,凤眼,英眉,抿着嘴,沉着气。那县丞大怒:“大胆!竟敢惊扰府衙!”

      拾凝晦瞅了眼县丞,泰然处之:“大人!你不问青红皂白,就如此对待一个弱女子,恐怕不妥吧?”

      “你是何人!见了本官,跪也不跪!”

      拾凝晦道:“我曾在营中就事,一个营的统领,按照我国的官制,我的职位在你之上,为何向你一个小小县丞下跪?!”

      那县丞见拾凝晦岁数不大,竟敢口出狂言,怒不可遏:“你说你比我官大!好!拿出文书!”

      拾凝晦早有准备,从怀里掏出一个文书,递给一个衙役,衙役交给县丞,县丞看过文书后,脸色大变,随即恢复如常:“文书不假,不过你们军队不干涉官府办事,这种规矩,想必统领大人应该懂吧?”

      “道理我当然懂,不过,我此番前来,是作为琛悬氏的讼师来递交诉状的。”说着从袖口抽出一封诉状,交给了旁边衙役。

      县丞看了诉状,往案子上一拍:“你说冤枉琛悬氏,何来冤枉?”

      “其一,琛悬氏一个弱女子,身高不足一米六,体重不过九十,那琛武为二百斤的胖子,身高一米八五以上,她一个弱女子如何打得过这样的男人?还一刀致命?”此番前来,拾凝晦不是空手而来,她已经去现场调查了一遍,询问了琛家上下十几口人,对整个案子有了一个大致了解。

      “这是其一,其二,琛家人皆说,二人感情很好,她为何要杀自己丈夫呢?杀机何在?我愿闻县丞其详——”拾凝晦一番说辞,有理有据,让人无法辩驳,就算是县丞,也是无话可说。

      最后,拾凝晦说道:“现在案子未定罪,审理不清,就把人扣上枷锁,未免对她太过残忍了些。”

      县丞犹豫时,拾凝晦又加重了砝码,默默走到他跟前,小声耳语道:“不知大人可对琛悬氏的姓氏可熟悉?全国上下,姓悬的,可只有一家!”

      一听这话,县丞汗马上下来了:“她可是悬丞相的亲戚?”

      “悬丞相的四女。”

      吓得县丞马上亲自取来钥匙,为琛悬氏解了锁:“我这一无所知,小娘子一定是有冤屈,我这一定好好查查。今日先回家去吧——”

      拾凝晦扶起悬欢,悬欢拉着拾凝晦的胳膊:“谢谢!谢谢!”

      本以为事情已经了了,哪知悬任突然走了进来,他身着巡察官服,蓝袍绣着狮虎兽,头戴冠菱,进来一眼未看拾凝晦与悬欢,走到县丞面前:“我乃巡察悬任!”身后跟了一群侍卫,把整个县衙全填满了。

      县丞赶忙施礼:“不知大人前来——”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此案由我接手!”悬任说道,坐在了正堂之上。

      一想到悬任来了,事情更好办了,他是悬欢的哥哥,哪能不给自己妹妹开后门。拾凝晦心里石头落了地:“既然这样,那我带她先下去了——”

      “慢着!”悬任正色道:“既然这个案子有这么多不清的地方,那么,先把犯妇大牢,明日再审!”

      拾凝晦大惊:“悬任!”

      侍卫立即上来押住她胳膊:“大胆!敢如此和巡察这般说话!”

      挣脱开侍卫,拾凝晦冲到案几前,瞪视着他:“你可知监牢对女子是怎样的折磨?她可是——”悬任眼睛一瞪,让她把剩下的话憋了回去:“我比你更清楚!你只是军中人,我见过的深牢大狱比你要多!拾凝晦统领!”

      拾凝晦无奈,眼瞅着悬欢被衙役押了下去,听她的哭声,像是撕裂了自己,她回望悬任,他寒着一张脸,没有一丝表情,那副原本柔和的面容此时冷煞着,她从未见过这样的悬任,或许,从一开始她就不了解这人——

      他突然俯下身,凝视她双眸,嘴角扯起一个残忍的笑容,慢慢说道:“这位小娘子,以为这是哪里,竟敢女扮男装出入这里?”

      听到此言,众人哗然,县丞大怒:“你竟然敢欺骗本官!该当何罪!”

      悬任挥了挥手道:“欺骗倒不算,她的确是一营统领。”轻轻笑着,从眉眼到嘴角,皆是戏弄。

  • 作者有话要说:  预告一下纯爱文《山海无遮》,,,,,可以先收藏一下哦

  • 本文当前霸王票全站排行,还差 颗地雷就可以前进一名。[我要投霸王票]
  • [灌溉营养液]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