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堡]遥远的磨坊》千年笑儿

18、第 18 章

　　“你怎么能答应他呢？”瑞塔脸色变了，边走边道。她不相信拉姆斯是被钱说动了，他们现在不缺钱，何况她确信提里昂的人头能在女王那里换来更多钱，并且更安全。所以她无论如何也不明白他为何如此。
　　“他毕竟是个兰尼斯特。”拉姆斯道，“让兰尼斯特来杀他吧。”草草解释了一句，让瑞塔不要乱跑，自己去找波隆。瑞塔心中愈发害怕，思前想后，还是去敲了女王的门。这红堡中到处都是科本的眼线小小鸟，若让女王自己知道拉姆斯敢背叛她，后果只能更严重。
　　“什么事，瑞塔？”
　　“陛下。”瑞塔发现攸伦竟在这里。看见她来了，瑟曦对攸伦点了点头，似乎刚讨论完了什么事情。攸伦亦点点头，露出个笑容，迈步出去了。瑞塔惊魂未定，道：“请您先原谅我……您的兄弟，提里昂兰尼斯特潜入君临了。”
　　瑟曦面色一变，道：“他在哪？”
　　“龙骨地下厅，陛下……”瑞塔坦白道，“他要拉姆斯帮他去找波隆，说有事情要跟詹姆爵士说。”
　　瑟曦碧绿眼眸中燃起危险，道：“你弟弟去了？”
　　瑞塔道：“陛下，他是一时糊涂，您可以派克里冈爵士现在去把提里昂大人抓住。”
　　瑟曦沉吟一下，道：“你刚才说，他要见詹姆？”
　　“是的陛下。”
　　瑟曦默了半晌，道：“好，由他们去。”
　　瑞塔心中暗跳，明白瑟曦是想趁机会看看詹姆的表现，道：“那拉姆斯和波隆……”
　　瑟曦轻轻哼了声，道：“他们算什么，要是因为这么点事我就把他们都砍了，我身边就只剩死人了。”看了看瑞塔道：“我相信你的忠诚，瑞塔。这次我不会把拉姆斯怎样，下不为例。”
　　瑞塔心中大石落地，谢过女王，急忙离开了。

　　事后女王果真没有追究此事，敲打了他们几下便算了。那天提里昂偷偷找来，是希望通过詹姆劝瑟曦同意与龙女王暂时和谈，还声称他们有东西要给瑟曦看，是长城之外的一种怪物。据说那怪物数有十万，事情已经严重到不可缓和的程度，若再不对付“它们”，所有的人最后都会变成“它们”。
　　瑟曦当然不相信这些无稽之谈，但暂时的谈判对双方现在来说都是好事。龙女王既然找来，说明她并没有万全的兵力对抗自己，而自己也没有万全的把握对付她。反正谈判地点在君临，借这次和谈可以摸摸那个小贱人的底，甚至让她有来无回。
　　瑟曦同意了龙女王的谈判要求，不久之后对方果然前来。龙家舰队、多斯拉克骑兵、无垢者大军在城外为龙女王护驾，她的集团首脑们在一队骑兵的护送下进入龙穴。之后詹姆、攸伦、拉姆斯与瑞塔等人陪伴瑟曦左右进入龙穴。双方坐定，却不见龙女王的踪影。
　　琼恩雪诺和席恩见到拉姆斯居然在此，十分惊讶，拉姆斯亦不知道会在这里见到琼恩。
　　拉姆斯轻轻地笑道：“Reek，你怎么从你的主人身边逃跑了？这可很不应该哦。”
　　席恩看见拉姆斯走过来，下意识地一阵发抖，攸伦亦笑道：“席恩，你姐姐在我手上。如果你不臣服于我，我就杀了她。”
　　“嗯，她姐姐比他有种多了，我挺喜欢她。”两人一搭一档，拉姆斯执戈上前，看着琼恩雪诺，笑道：“又见面了，私生子？所以北境之王最后也成龙女王的裙下之臣了？”
　　“你还没死？”琼恩雪诺冷冷道。
　　“嗯。我亲爱的珊莎怎么样了？我可一直很挂念她。”
　　琼恩雪诺一怒，似要上前，席恩拉了他一把，冷静地对他摇了摇头。琼恩瞪着拉姆斯，道：“下次来君临的时候，我一定取你狗命。”
　　“那要先看你有没有命再活着回来。”

　　众人坐定，瑞塔环视四周，也不知此处众人之间各有多少恩恩怨怨。又等了一阵，天空忽然隐隐传来什么声音。詹姆首先站了起来，走出棚子，众人一起望去，只见一个巨大的黑色影子略过岩壁，随着风声与嘶叫，天空中一大一小两只龙盘旋而来。巨龙落在岩壁上，张开双翼嘶吼着。
　　整个龙坑登时震耳欲聋，尘土飞扬。拉姆斯面色变了变，站在女王身边护驾。巨龙站稳，接着它后背上一个银发女子缓缓地走下来。瑞塔亦被龙吼得天灵盖都在颤，忽然明白了拉姆斯那句话。所有飞在天上的怪物和它背上的人都该死。所有人变色离席，只有瑟曦不愧是女王，面不改色，稳坐不动。但当对方将那只怪物放出来的时候，就连瑟曦也坐不住了。双方谈了许久，最终女王答应暂时放下矛盾，并助北方抗击异鬼。
　　龙女王走后，瑟曦却并无意真正发兵。她打算待龙女王与死人大军两败俱伤，再用野火消灭异鬼。最终詹姆与瑟曦大吵一场，愤然离去。
　　詹姆走后，瑟曦变得愈发冷若冰霜。不久后科本学士得到消息，长城已破，据说是被一只冰龙喷出的蓝色火焰击溃，在东海望附近将数千年屹立不倒的绝境长城打出一个巨大缺口。十万异鬼大军南下，直取临冬城。龙女王驾临北境，与北境大军一起抵御异鬼，最终竟然胜利了。听闻此战极为惨烈，对方兵力折损近半，很多人没有活下来，而瑟曦早已准备好下一场仗。攸伦率舰队为她到厄索斯大陆雇来了可媲美无垢者的黄金团，也终于得偿所愿与女王一起过夜。而据情报显示龙女王的集团内部已有裂痕，相互猜忌，临冬城大战后琼恩雪诺竟是雷加王子与莱安娜史塔克之子的传言不胫而走。
　　此时的君临城内人心惶惶，龙女王即将攻城的事情传得沸沸扬扬。瑟曦命人把最后的粮食存在红堡供养军队，城中无粮，拉姆斯镇压了数起暴乱，已经杀了不下四五十人，身心俱疲，真想和攸伦换换差事。
　　却说攸伦带铁舰队埋伏在龙石岛附近，架起御龙号角，果真等来龙女王回岛。攸伦令人吹响号角，吹号之人七窍流血，三声即死，一人死亡二人立上，上百战船弓弩齐发，射杀了无人驾驭的绿龙。并用蝎子弩射沉了对面的船队，活捉了女王的女助手弥桑黛，并当着龙女王的面斩首。攸伦将重伤奄奄的绿龙用铁链拖回城中，全城轰动。女王下令全城人皆可分食其肉，饥饿的人们陷入疯狂，举起刀斧争相食龙，连骨头也敲碎煮汤。全城高呼“女王万岁！”声震四野。
　　拉姆斯带瑞塔上街瞧热闹，两人目睹众人分食龙肉的情景，均感到一阵末日前的放肆狂欢与寒冷。最多再过半个月，敌方陆路大军便能到君临。他们谁都没有说话，彼此握紧了双手，等待最后的命运。

　　大战之日，终于到来。前几天下了雪，这天天气晴好，万里无云。铁舰队列阵黑水湾，每条船上都配备了硬弩。城墙之外，黄金团严阵以待。城内四处备满巨型水缸以备救火，街巷被都城守备队与兰尼斯特士兵清空，将百姓赶进室内，将街道让给战士。无家可归者可进入红堡避难。所有人望着天空，只待黑翼飞来。
　　女王穿上了一身红色的天鹅绒宫装，立于红堡高处，从窗口俯望自己的城市。瑞塔、科本学士与克里冈陪在女王身边。瑞塔站在瑟曦身后，看着大战之前的平静，手心已全是冷汗，而瑟曦此刻还气定神闲。
　　“红堡大门已经关闭，陛下。百姓们感谢您让他们入城避难。”
　　一切都看得清清楚楚。瑟曦满意地点点头，直到此刻，她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决策都很正确。丹妮莉丝只剩最后一条龙了，她有把握可以守住君临：“如果她想烧了红堡，就要先烧死这些人。”
　　拉姆斯接替了詹姆的位置，成了陆军总指挥，此时正在城内驻防。瑟曦看了看瑞塔，道：“你在担心？”
　　“您不担心吗，陛下。”
　　“冲锋陷阵是男人的事，而你我只需等在这里。”瑟曦道，“君临城经历过的磨难超乎你的想象，它不会被攻破。这座红堡从未沦陷，今天也不会。丹妮莉丝的兵力不如我们，只要杀死了龙，此仗必胜。”
　　“您是一位真正的女王。”瑞塔由衷道，“如果有人想伤害您，我会是挡在您身前的最后一个人。”她从没想过此生能接触并认识一位君王，虽然在瑟曦身边也过了一些胆战心惊的日子，但对她还是发自内心地钦佩与感激。被她感染，她也不再害怕。无论结果如何，今日都将载入史册，有幸亲历其中，死生都很壮烈。瑟曦对她微微笑了笑，转头看向远方。

　　城内的拉姆斯此时却清醒得多。上次绿龙死于暗箭偷袭，这次丹妮莉丝不会这么容易中招。况且她亲自驾驭黑龙，御龙号角也不能把它怎样。他研究过科本改良后的弓弩，巨大沉重，虽然锚力变强了，但无论是瞄准还是装填都太慢了，能不能射中大龙全靠运气。如果只是着火还好说，龙焰的冲击力连城墙都会四散崩塌。龙女王首先会乘龙破门，所以估计起初之时城外的黄金团大半会沦为牺牲。但那几百人只是障眼法，真正的黄金团埋伏城内，他们的机会在敌人入城之后。那时顾及自己人，龙女不会再纵龙喷火。城市之内的巷战，骑兵发挥不上大作用，只要将军队杀光，龙女王就孤立无援了。必要之时，他们与她之间还有百万平民可以利用。上一次君临城破还是簒夺者战争之时，疯王在全城埋下野火，想拉上几十万人给他一起陪葬。今日一战，又不知道有多少人会成为女王的牺牲品。当了那么久的守备队长，整个君临城的大街小巷没有人比他了然于胸。他也没有打过巷战，这些天布置好了所有战略，然而房屋街道太过密集，行军打仗变数太多，打起仗来谁也看不到所有的战况，只希望他想得周全。
　　巨龙飞来，第一层防线果然很快被撕碎了，城门被龙焰冲开，大军涌入。多斯拉克骑兵当先冲锋，却发现街面干净，街上几乎空无一人，只扔满了兵器。守军早占据高处，向下放箭。箭如雨下之中，没有盾牌的蛮族骑兵纷纷坠马，死伤殆尽。埋伏各处的士兵蜂涌而出，在街巷之内与无垢者厮杀在一起。
　　红堡之内，已能看到海上的硝烟。铁舰队全军覆没，城墙被烧成一条火线，大多数的龙弩应该已经被烧毁了。城内的士兵进行最后的苦战，尸体倒伏遍地，盖满了街道。巨龙落在高处，无垢者与北境大军被诱入迷宫一样的街道，死伤惨重。琼恩雪诺仍率众顽强抵抗，见雪诺身边只剩最后几百无垢者，黄金团和守军振奋起来，开始照计划抛洒金币，鼓动百姓捡拾兵器冲在前面，重赏之下百姓们向雪诺扑去。拉姆斯骑马立在远处，到目前为止一切还在他推演之中。看见琼恩雪诺和上次一样被包围起来，心中涌起残酷的快意。
　　丹妮莉丝没有听到钟声，却眼见雪诺和最后的无垢者们被包围即将战死，仿佛看到瑟曦在红堡上冷笑。她觉得世界一片黑暗，她受够了所有的背叛。看着这些她想保护的刁民，现在只后悔没有像瑟曦一样冷酷地对待他们。广场上，绿龙的尸骨成为了最后一根导火索。疯狂的血液被引燃了，她什么都不想要，只想喷出复仇的烈烟，让一切在火中毁灭重生。
　　巨龙冲天而起，振翅向红堡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