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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徒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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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又回到房间翻看那本笔记的时候,徐北刚刚回到自己的小窝。出去时精神抖擞,回来后变成一条死狗,说的就是他现在的状态。
那张名片徐北没要,他根本没有办法理解男人的脑回路,难道还想让他感恩戴德?有病吧!
恨恨的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唰的又蹦起来,他忘了屁股上还有伤。
徐北小心翼翼无比艰难的单手脱了牛仔裤,对着衣柜的镜子看自己的屁股。
镜子里红红的三道印子大大咧咧的印在屁股上,没破却也疼得很。胳膊疼,屁股疼,浑身上下都别扭难受的要命。
不光是疼,还委屈,委屈死了。
他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发誓,有机会一定双倍奉还!让那神经病尝尝这滋味!
想着,突然感觉鼻头发痒接着就狠狠的连着打了三个喷嚏。
这时才感觉到屋子里冷得跟冰窖一样,肯定是炉子又灭了。徐北哆嗦的找了条宽松的裤子穿上,却突然发现没有皮带。
“操!”最后,还是忍不住爆了粗口。
有句话叫做屋漏偏逢连夜雨,他才好不容易单手把炉子生着了,传呼机又响了。
客户催稿。
他看看自己包着跟粽子似的右手欲哭无泪,手上这个图马上就到收尾阶段,可现在他怎么出图?
无奈之下只好召唤来了小徒弟。
“师父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弄这么严肃?骨折了吗?你这手多宝贝啊,怎么就伤了?要不要去我爸医院再给你看看?”小徒弟代乐一来就咋咋呼呼的围着他转,把冷冷清清的屋子瞬间弄成了菜市场。
“行了行了,找你干活儿呢,哪儿那么多事。”徐北只有一只耳朵好使,眼睛看着他的嘴型配合听,可他说得太快了,跟连珠镚子似的,顿时就被他弄得要炸了。一巴掌把人按在电脑前,“赶紧的,干活儿。”
“师父,你这电脑屏幕都发白,快看不清字了。”代乐嘟嘟囔囔的边干边说,“你赶紧换个显示屏吧,不然眼要瞎了。”
“闭嘴吧你,再叨叨给我滚回去。”徐北被烦得脑仁儿疼。
“得,我干活。”代乐干了没一会儿又憋不住,“师父,晚上咱吃啥?”
“干不好没饭吃。”
“不要啊!!!”小徒弟埋头苦干。
徐北看他垂头丧气的怪相乐了出来,一上午的郁气才算缓了缓。
人找来给自己干活怎么也不可能真让他饿肚子,徐北出去转了一圈买了二斤排骨一块里脊肉,他自己没办法处理,直接让肉摊子上的大叔收拾停当才拿走。接着又买了几张豆腐皮,准备做个炖排骨和京酱肉丝,家里还有半颗白菜,再做个醋溜白菜也就够了。
家里的灶台只有一个火头,徐北先把排骨焯水,然后放好配料端到屋子里取暖的炉子上慢慢炖,一趟排骨一趟水的来回折腾,也不嫌麻烦。
代乐有心帮忙却让他轰了回去,对于食物和作图,他从来不嫌麻烦。
等代乐干完活儿,早就被香味儿勾得馋虫都要跑出来,小奶狗似的对着炉子上的锅吸气,眼巴巴的等着开饭。
徐北招呼他把做好的京酱肉丝和醋溜白菜端进屋,然后才把炉子上的锅盖打开。
香气弥漫。
“师父师父,先尝尝尝尝。”他也不怕烫,两指飞快的从盘子里里掂出一块排骨丝丝哈哈就上嘴啃,“香,好吃。”
很快他就顾不上说话了,嘴全被吃的占住,生怕慢了少吃一口。
吃饭上师父可是一点也不让人,整个就是快准狠,眼看排骨一块块的少,肉丝左一下又一下被卷跑,代乐危机感顿时,“师父,你这是招待我的。”
“我堵着你嘴了?”说着,一块排骨又被夹走。右手就是包着都比他灵活。
代乐赶紧往自己碗里扒拉。
没一会儿满满三大盘子菜加上半盆米饭被他们两个干了个一干二净。一顿饭吃的代乐都不想走了,他含着最后一块排骨含糊不清的说,“每次吃完师父做的饭我都没办法再去吃食堂,简直就是虐待!”
“那下次不给你做了。”
“别啊师父,你不能这么绝情!”
“我能。”
“我可是你唯一的徒弟。”
“我认了吗?”
“我认了!”代乐鬼哭狼嚎,“我认了就是我的,我容易吗我,为了认师父上课占座下课打水,打饭帮排队,打架当沙袋,天底下哪儿有我这种二十四孝好徒弟,我都要感天动地了!”
“你那是伺候你女神。”徐北不客气的拆穿。
“呃,是吗?”代乐一想,好像是哦,“反正我就是你徒弟,比如今天,这不就显示出来有徒弟的好了?”
“徒弟?”
“诶。”
“洗碗去。”
“徒弟死了。”
***
传呼机又“哔哔”响个不停。
徐北直接按死关机。
今天是爷爷的65岁生日,徐北一大早就背着包往家赶。本来是计划提前一天回家的,可是这两天天出了那么多的状况,他也没来得及走。
徐校长一定在家等急了。
虽然是在一个市,可徐北从市里转到镇上还是花了不少时间,到家门口的时候都过了12点。
门口停了一辆黑色的桑塔纳,崭新的,黑的发亮。
徐北不由的多看了一眼,家里来客人了?可是他家什么时候有了这么阔绰的亲戚?还是爷爷的哪个学生发达了来看老师?
他心里嘀咕着,抬脚就迈进了门口。
一个豆丁突然撞在他腿上,反冲力太大,一屁股坐在地上。
顿时嚎声震天。
徐北扎着手不知道该怎么办,怎么哄?怎么能让他不哭?对小孩子这种从没打过交道的陌生生物他完全没了办法。
“孩子哭了你怎么也不知道哄哄?”许久未见的王金凤一身喜庆的中国红棉袄从屋子里冲出来,抱起小孩还不忘白他一眼,“还是大学生呢,一点事都不懂。”
徐北一看是他,顿时沉了脸,“你来干什么?”自从三年前撕破脸她就再没来过,今天来干什么?添堵吗?
“来干什么?你说我来干什么?你就这么跟你妈说话?上学都上到狗肚子里去了?”王金凤抱着娃就一顿喷,眉毛都竖了起来,嗓门老大,跟怀里小孩儿嚎哭有的一拼。
“我没妈。”徐北寒着脸怼回去。
“你这个不孝的玩意儿……”
“妈!”突然有人喊了一声。
徐北一抬眼,就见那个那个消失了三年的弟弟胖得跟个球似的出现在眼前,一身的名牌西装穿在身上都跟裹住的一段肉似的,不见风度只见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