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邬姒

25、第三异能

　　蓝藻转而和风聆歌聊起了金年月。“时代洪流中，所有生灵都会被无情的巨浪拍成齑粉，生灵间的纠葛于世界无关痛痒。蓝藻。”
　　风聆歌本是仰头看着天花板的，她听见蓝藻的话，不明白为什么蓝藻突然对自己说这句话。
　　风聆歌面向蓝藻，表情中透露着茫然：“您是觉得我会因此记恨金局长吗？风聆歌。”
　　她的导师只是神秘莫测地说了一句“你以后会知道的。”
　　风聆歌左耳进右耳出，和蓝藻所有的聊天内容中，她就记住了蓝藻说要帮自己找弟弟。
　　这足以使风聆歌为蓝藻上刀山下火海，蓝藻在风聆歌心里的形象一下子就高大伟岸挺拔起来了。
　　兽潮退去后，还有善后工作和总结工作，各地的支援者们全都留在第四城，有的在重修建筑，有的被采访，还有的被传唤做笔录。
　　赵媛一直在寻找风聆歌，但她没有如愿，她在悼念仪式上也没有看见风聆歌的身影，两人的缘分注定到此为止。
　　第四城没有举办庆功宴，应对兽潮时，她们步步退让换来的是变异兽步步相逼。本来防战物资相比其它城池就少，还不能高效调用。导致第四城死伤惨重，哪里有脸面去办庆功宴。
　　兽潮过后，不少高层都要在监狱里度过余生了。
　　自从风聆歌成为了蓝藻的学生后，蓝藻不知道用什么接口和理由，让金年月松口，使她能在4号缓冲带上练习各种控制新物质的技巧。
　　蓝藻似乎在测试什么，风聆歌以为她在测试自己的潜力，因此也是有多少力气使多少劲，她要给蓝藻留下好印象。
　　蓝藻勒令风聆歌不许回到驻地内部，哪怕是过夜，风聆歌也要以天为被以地为席。风聆歌并不问蓝藻为什么，蓝藻的要求她全部照做。
　　要不是蓝藻偶尔会忙她自己的事情，不然风聆歌能被蓝藻练死。连续三天风聆歌都在高强度的训练中度过。
　　直到时间来到12日下午6点，蓝藻才允许风聆歌稍作休息。
　　风聆歌躺在第四城G座防御塔外的一片空地上，她愈发适应特殊异能者这个身份。她觉得这个名字很好啊，为什么要叫非正常人类呢。
　　算了，一个称谓而已。
　　风聆歌渐渐喜欢上闭眼看世界的感觉，特殊的视角，神奇的体验。被普通异能者们痛骂的阴云，是特殊异能者们赖以生存的资源。
　　兽潮的事情告一段落，风聆歌思考起陆锦的话。一切二元对立。异能者怎么能有三个异能，第一异能和第二异能对立吗？好像不是。那么对立的就是第二和第三或者第一和第三。
　　仔细想想，自己成为特殊异能者后，对第二异能和物质的了解得更多了，也找到了队友变异的原因。
　　但接踵而至的问题困惑着自己。共生者之间的等级划分；第三异能是什么，怎么获得；特米洛石的真实功效；自己为什么不能给防御塔充能。和人相关的问题那就更多了。
　　风聆歌确信这些问题都不能问蓝藻，它们的答案一定是驻地严加保密的。
　　陆锦知道的可真不少，回去之后要去找她一次。风聆歌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她突然感觉心口一烫，无生给的石头被风聆歌改成了项链，一直随身戴着。当石头发热时，就是无生有事找。
　　三天来无生一共找过自己七次，每次都带来三到五份符合条件的异能者的信息。
　　这些信息对于外域的人来说是公开的，但对于风聆歌来说，这是她成为四阶异能者之前都不可能接触到的。
　　石头有储存信息的功能，第一批信息中就有谦。风聆歌再度调出谦的相关信息，她盯着谦的照片看了半天，直觉告诉她谦和风凌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但9月7日后自己就再也没见过谦。
　　这次无生只发来了两份资料，附带了一句常联系，之后再给新的。
　　风聆歌早已预料到这个结果。她只用看那些人的脸，就知道对方是不是风凌云。在她看到谦的那一刹那，风聆歌就觉得他是风凌云。这不需要什么理由，仅仅只是一种直觉罢了。
　　但是通过观察和无生给的资料，风聆歌又否定了这个猜测。
　　风凌云，你到底跑哪里去了。既然活着为什么不回来找我和妈妈呢。
　　“风聆歌，时间到了，我们该走了。蓝藻。”
　　远处传来蓝藻的吆喝声，风聆歌一个鲤鱼打挺站了起来，转身向蓝藻走去。虽然现在才晚上7点，但自己在师母面前只要听话就行了。说不定是蓝藻想带自己去什么地方。
　　等风聆歌走到蓝藻身边，她发现事情有点不对劲。“师母，我们不坐直升飞机回去吗？风聆歌。”蓝藻罕见地穿上了作战服，她全副武装，正在检查装备和补给。
　　蓝藻身侧只有一辆车。风聆歌盯着那辆车看了半天，为什么外勤战车会有玻璃？她又望向反方向的第八城机队，她们开车回去？
　　六百多千米，两个异能者，驾驶飞车回去？风聆歌怀疑自己听错了，或者是累出幻觉了。这比当初金年月把自己丢在外域十天还要离谱。
　　风聆歌看着这架势，确定对方不是在开玩笑后，更加迷惑。
　　“返程不能出现人员折损。你和我一辆车。蓝藻。”风聆歌听明白了，她们需要在地面上救援那些坠机的异能者。
　　第八城的机队预计9月13日零点起飞，按照战车每小时行进70千米左右的速度算，开到路程中点需要五小时不到，机队返程的平均时速是100千米。
　　风聆歌猫着腰，钻进车。当她坐定抬头时，风聆歌被小小的震撼了一下：车内共有四个座位，和驻地内的飞车构造一致。这分明就是驻地内再普通不过的飞车。
　　牺牲防御点速度？也不对啊。风聆歌自从成为特殊异能者，她接受了一套完全区别于普通异能者的教育，两套系统中的部分内容相互冲突。
　　“它的隐蔽性最好，不被变异兽发现是最重要的。”蓝藻一边驾驶飞车，一边向风聆歌传授理论知识。“特殊异能者能做得更多，所用武器也不一样。蓝藻。”
　　车辆启动，眼前的景物不断倒退。在飞车里通过视觉辅助设备，透过玻璃看外域这件事让风聆歌倍感新奇。
　　现在的地貌已经不能用原始人类时期的地貌标准来定义，飞车进入中央森林，那是一片被大古驻地八大城池所包围的、一大片郁郁葱葱的森林。其中有各种变异兽和变异植物。
　　风聆歌目不暇接地看着窗外的景色，看到某些珍稀变异兽时，脸都快贴在车窗上了。
　　“进来点，你这样容易被发现。”蓝藻余光瞥见风聆歌的动作，出声制止。风聆歌到现在还以为自己是因为金年月的命令才收她为徒。
　　“谦说他很喜欢你，执意把静女布送给你。我已经把它塞在你口袋里了。蓝藻。”
　　风聆歌听到蓝藻的话，沉默了一瞬，不清楚对方口中的喜欢具体指什么。她含糊地应了一声。风聆歌很好奇蓝藻的名字，这很像是一个代号，她想自己和蓝藻已经结为师生，这个问题应该是可以问的。
　　“哦，师母为什么要叫这个名字呢？风聆歌。”
　　“因为所有生物都是蓝藻演化来的，因为所有事物都是物质构成的。”蓝藻没想到风聆歌会问自己这个问题，她又补充了一句：“因为我是世界的‘母亲’。”
　　听到前两句风聆歌还能理解，最后一句话她听完有些许迷惑。不过师母不说自己也不追问。
　　风聆歌再度思考起第三异能相关。第一异能和第二异能理论上都是自发催生的，一切二元对立，难道第三异能是要靠别人给吗？掠夺她人的第一异能或者第二异能安到自己身上不成？
　　陆锦说三十天后给她答复，今天是第十二天，还有十八天时间。10月2日自己要去找一次陆锦。
　　一路上都在监听风聆歌心理活动的蓝藻听到这句话后眉头一挑，觉得风聆歌真是太有想法了。蓝藻莞尔一笑，风聆歌猜错方向了。
　　世界上能拥有第三异能的非正常人类和异能者少之又少，风聆歌要是也拥有了第三异能，那她真是前途无量，说不定有机会成为自己的同僚。
　　同时蓝藻思考谁有可能向陆锦泄露关于第三异能的信息。
　　由于要穿越森林，蓝藻一直在手动驾驶，出乎风聆歌意料的是，森林中居然有供飞车驾驶和飞行的航道。
　　航道在森林中的一条土路上，土路两边是类似内城行道树的存在，高大的树木用树冠遮挡住土路，致使异能者在空中往下看也看不见地面道路的存在。
　　风聆歌心想自己对世界的认知果然还是浮于表面。
　　蓝藻没有给自己解释眼前景物的意思，飞到一个岔路口，风聆歌甚至看见了路牌。蓝底白字的路牌上用五种不同的文字写着距离和目的地。
　　五种文字风聆歌认识其中四种，她迅速的扫过路牌，是指向不同城池的路牌。也就是说现在她们来到了八大城池四条对角线的交点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