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天》邬姒

26、混乱场面

　　其余人等全部进入防御塔，风聆歌看着蓝藻，对方并没有放自己离开的意思。蓝藻看向自己的眼神中全是风聆歌看不懂的情绪，复杂极了。
　　“嗯？师母，您还有什么事情吗？风聆歌。”
　　蓝藻注视着风聆歌，表情严肃，神情庄重。“忘掉陆锦对你说的话吧，第三异能可遇不可求，她一个普通人，搞不到的。蓝藻。”
　　啊，大意了，毕竟师母的第二异能是读心术。总不能一直防备着她。风聆歌眼神一动，也不演了：“我不会放弃任何一个变强的机会。风聆歌。”
　　人的座右铭往往与其真实性格相反。这是金年月见到风聆歌的资料时说的第一句话。
　　蓝藻无言的与风聆歌对视，想从风聆歌的眼神中读出些别的信息。但是风聆歌的眼神太坚毅，在和自己对视的过程中，风聆歌没有萌生丝毫退意，昂首挺胸，一动不动。
　　风聆歌直挺挺地站在原地，双瞳中透露出的野心和欲望，比当年的陆锦有过之而无不及。
　　蓝藻沉默地想着。
　　“人有些时候，糊涂点更好。蓝藻。”
　　“朝闻道，夕死可矣。风聆歌。”
　　闻言蓝藻看向风聆歌的眼神可以称得上同情。蓝藻最终移开视线，她仰起头，看向天空，在离开前丢下一句话。“到家等我。蓝藻。”
　　风聆歌默默地走进防御塔，非正常人类返回驻地时接受的是正常人类的双盲判别。进入意识测试房间做完两套问卷后，风聆歌才被送回内城。
　　风聆歌一下飞行器，就看见大门口被记者们围得水泄不通。大古驻地和外域异能者联合抵御兽潮的报道早已满天飞，自己的名字也跃然纸上。
　　回答了几个重要问题后，风聆歌礼貌地告辞，她回到自己的住处，她躺在床上，思考着风凌云会不会看见新闻，看到自己的名字。
　　自己之所以卯足了劲向上爬，就是想要找到弟弟或者被弟弟注意到、找到。
　　回到家没几分钟，房门处传来开锁的声音，简谭推门而入。她笑容璀璨，看上去心情好极了。
　　“你，没看那本书吧？风聆歌。”没等简谭先向风聆歌打招呼，她就先听到自己好友关切地询问声。
　　“当然了，我不喜欢自讨苦吃，知道那么多秘密又没有倾诉对象，我会被憋死的。简谭。”
　　风聆歌看着简谭向自己眨了眨眼，她想起了简弥。第一反应是两人不愧是一家人，连眨眼的小动作都一模一样。
　　似乎是察觉到风聆歌状态有一瞬间的不对劲，简谭上下打量了一遍风聆歌。“你怎么了？你有什么想法都可以和我说。简谭。”
　　两人没能聊多久，房门又被叩响。风聆歌以为是蓝藻，当她打开门看见陆锦时，连简谭的表情也有一瞬间的扭曲。
　　陆锦的视线落在简谭身上：“你也在啊，好巧。风聆歌。不请我进去坐坐吗？陆锦。”
　　“我不欢迎您，如果您没有公务在身的话，请您离开。简谭。”沙发上坐着的少女站起身，将风聆歌拉到身后，她才不怕陆锦。没有公务和准入令，居民当然有拒绝别人进入自己住所的权力。
　　“不愧是法学专业的。但我今天就是进了，你能拿我怎么样呢。陆锦。”
　　“录像曝光呗，还能做什么。”另一道声音响起。“真可惜，你的脚尖没有碰到标线，不然陆局长也能喜提停薪留职半年和通报批评的处分了。蓝藻。”
　　“这与你无关。陆锦。”两人唇枪舌剑间，另一道陌生的声音插入。
　　“哇哦，好多人啊。李宁。”四人的视线都落在李宁身上。风聆歌也不知道李宁找自己有什么事。而且按照常理来说，李宁现在应该在隔离室内。
　　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三位校级军官在楼道里针锋相对，现在风聆歌家门口极其热闹。
　　风聆歌感觉自己要犯偏头痛了。楼道隔音再好，也有可能有人路过，被人看见这种场面。
　　第二天几个人的新闻能铺满终端，她可不想以这种方式出名。她只好把三人都请进自己家中。
　　风聆歌客厅中只有四个沙发，一个双人沙发，两个单人沙发。但现在，她们有五个人。
　　陆锦挑了个单人沙发坐下，她跷起二郎腿，双手十指交叉，气场全开。
　　蓝藻坐在了另一个单人沙发上，和陆锦面对面。她拿起茶壶，向某一个茶杯里注满水，随后将那杯茶推到陆锦面前。
　　陆锦嗤笑了一声，不为所动。
　　李宁看了看风聆歌和简谭。“我总不能让你们小姐妹一站一坐吧。你们坐吧，我找个凳子坐就行。李宁。”
　　两人都没有动作，站在茶几前。倒是李宁十分自来熟地把餐椅挪了过来，坐在了餐椅上。她跨坐在餐椅上，启动了执勤记录仪。
　　屋内气氛诡异，安静到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声。
　　“先来说说你吧，李宁，你来这里做什么。陆锦。”
　　“拜托，是你们先聚众的，我就是来监视监听你们的呀。所以我说我坐哪都行。李宁。”
　　其余四人都感到头上飞过一排乌鸦。
　　朴实无华的理由，演都不演了。风聆歌没想到第八城居然还有专门做这种事情的异能者。驻地的聚众是指互相之间的关系并不深的几人聚在没有监控设备的地方。
　　蓝藻是自己的导师，简谭是自己的挚友，但陆锦和她们的关系都不算多亲密。沾亲带故都算不上。
　　在这段对话结束后，房间里气氛再度跌至冰点。
　　“聊啊，为什么不聊，是因为我在吗？李宁。”说话的人脸上挂着欠揍的笑容。对方把头搁在椅背上，右手的记录仪已经启动了20分钟之久。
　　“如果你们再不说点能说的，我会把你们全都请到情报局哦。李宁。”
　　风聆歌小心翼翼地瞥了陆锦一眼，对方没有要开口的意思。又看向蓝藻，对方也在看自己。大致读懂对方的眼神。
　　她在脑内检索最近的重大节日或者亲友的纪念日等：“不是说好了要给简谭准备生日礼物的吗？风聆歌。”
　　简谭的生日在9月15日，这个理由无懈可击。
　　李宁点点头，她举起手，示意她们暂停交流。从随身携带的本子上撕下了四张纸。“每个人，把自己送的和别人可能送的东西下来。李宁。”
　　蓝藻有读心术，简谭和风聆歌多年挚友，加之之前陆锦想送给她们一本书，所以三人都很默契地写下了相同的答案。唯有陆锦写下来的牛头不对马嘴。
　　“那么现在，陆局长请跟我走一趟吧。李宁。”椅子被归回原位，李宁站起身，关闭记录仪，走到陆锦身旁，俯视陆锦。
　　“一群可怜虫。陆锦。”
　　风聆歌不知道这句话是对谁说的，貌似是对着师母。
　　陆锦面无表情地平视蓝藻，站起身，沉默地走在李宁身后，在离开风聆歌的房间前，她最后扭头看了一眼风聆歌。对着风聆歌说了一句话，但被蓝藻的怒斥声掩盖了；“闭嘴。蓝藻。”
　　“老实点，别搞小动作。李宁。”陆锦被李宁一下子拽出房间。风聆歌感觉李宁本意应该只是带走陆锦。
　　只剩下三人在房间内，死一般的寂静和沉默。蓝藻待了一会儿，喝完茶后离开了。
　　客厅内，简谭冷哼一声：“本事真大，勾个陆锦还不够，又来两个？简谭。”风聆歌知道简谭是担心自己，向上爬是要付出代价的。
　　“我，别无选择。风聆歌。”
　　叹息声响起，简谭知道自己劝不动风聆歌，她太清楚风聆歌的性格了。
　　“基因决定性格，性格决定选择，选择决定命运。我尊重你的选择，但请记住，我永远是你的挚友。简谭。”
　　说完这句话，简谭就回到自己家去了，既然蓝藻有心找风聆歌，风聆歌也有意向上爬，自己于情于理都不能阻拦，也阻止不了。
　　几乎是简谭离开的同一时间，蓝藻闪现在风聆歌面前，风聆歌看着自己师母展现出来的、近乎妖孽的异能效果，感叹一声就放平了心态。由于在兽潮时看多了百花齐放的异能武器，风聆歌现在已经不羡慕别的异能者的异能了。
　　蓝藻从风聆歌家的厨房里抽出一把砍刀，将它磨了又磨。随后看向风聆歌，对着她勾勾手指。
　　“让我去卫生间砍你一刀，我就带你去干票大的。蓝藻。”
　　风聆歌思考着蓝藻所说的砍一刀是什么，她缓步靠近蓝藻，就见对方速度快到出现残影，还没有到卫生间，风聆歌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右手了。
　　鲜血并没有喷涌而出，风聆歌很好奇自己断肢的断面会是什么样子，当她把手举到自己眼前时，蓝藻的异能已经让创面愈合了。
　　“我转换物质之前，一定要先清楚该物体或者生物的基本构成。蓝藻。”所以师母是要砍下自己的右手，以此捏一个假人出来代替自己吗？
　　“你答对了，不过捏人的过程有点久，你看好周围，别让人进你家里了。蓝藻。”
　　读心术是真好用啊，都不用对方出声两人就可以交流了。风聆歌一边想着，一边看着蓝藻捏人，她现在有点明白世界的“母亲”是什么意思了。
　　说实在的，看着自己被捏出来，然后从婴儿时期慢慢长大，真的是个很神奇的感觉，过了七个多小时，蓝藻终于完工，捏出来的风聆歌和真正的风聆歌一模一样，唯一的区别就是真风聆歌右手没了。
　　“我们之后要怎么处理她？风聆歌。”这句话不是真风聆歌说的，而是假风聆歌。
　　这幅场景与兽潮和遇到232相比，对风聆歌造成的精神刺激不相上下。风聆歌震惊完后，没有忘记把终端和特米洛石戴在假风聆歌的左手手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