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系男友养成记》金烬

26、第 26 章

　　一周忙着备考复习，转眼到了周五。

　　那晚过后，雷世泽没再和简舒联系过，去体大上课的事，自然也没再约着一起。

　　是以周五这天，简舒破天荒地翘了一节课，带上周熙菲送她的小瓷偶，打车来到体大。

　　提前了近半个小时到，专供国家队集训期间用餐的2食堂开着门，简舒一眼就看见了姚莉，正坐在那无所事事地刷手机。

　　简舒走过去，放下背包，“姚老师，您来这么早！”

　　姚莉笑得无奈：“不想在训练馆里呆，找个由头开溜。”

　　简舒想起先前盛君拍摄宣传片时给姚莉甩脸子，开玩笑，“是不是那帮队员又惹您生气了？”

　　姚莉轻叹一声，像是默认。

　　她这个反应，让简舒蓦地联想起路漫和盛君的那张照片，她浮上笑意的脸一僵，轻声问：“是盛队和路漫的事？”

　　姚莉并不感到意外，只是苦笑：“你也知道啦？”
　　简舒抬起眼帘：“嗯。”

　　见姚莉抿唇不语，简舒忍不住问：“盛队和路漫，他们......”
　　姚莉不满地澄清：“子虚乌有的事。”

　　简舒：“......，盛队他，没事吧？”
　　姚莉：“有没有事，还不得看他自己的态度。”

　　简舒脸色微微泛白：“什么意思？”
　　听出简舒话音里的担忧，姚莉多看了她两眼，唇角扯出一丝笑意：“这么关心他？”

　　明知道姚特助在开玩笑，简舒还是瞬间涨红了脸：“啊，不是，我就是......”
　　姚莉拍了拍她的肩，笑道：“放心吧，那小子皮糙肉厚，油盐不进，心理素质极强，这点事不会对他有什么影响。倒是许总，让那小子写检查，他就是不写，说自己没错，搞得老许这两天气不顺，见谁骂谁，全队跟着遭殃。”

　　简舒：“......”

　　两人正说着话，进来几个食堂的工作人员，端着食材和餐具，还有一个金色纸皇冠，对她们说：“东西都在这，你们做好可以交给后厨，让他们帮忙烤。”

　　简舒起身，一一点了食材，姚莉随手将皇冠一折，问她：“这样行么？”

　　不知食堂大姐从哪弄来的皇冠，上面印了个皮卡丘，一看就是给小孩过生日用的，简舒多看了两眼，笑着说：“可以，就是个游戏道具，有就行。”

　　食堂工作人员很快将几张餐桌拼成巨大的长条桌，铺上一次性塑料桌布。

　　这边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今天提前结束训练的队员们开始陆续走进食堂。

　　见大家情绪不高，简舒有意活跃气氛，热情地和他们打招呼，让先到的都去洗手，帮忙准备。

　　有几个女队员动作比较快，洗完手过来问简舒下一步做什么。简舒取出蛋挞坯，教她们如何制作国王饼的面坯。

　　“自己做面坯程序太复杂了，光醒面就要八九个小时，我这是速成法，用现成蛋挞坯做，省时又省力。”

　　简舒说着将三个蛋挞皮叠置，用擀面棍压平，反复几次，蛋挞坯均匀受力，很快被碾成了规则的长条。

　　女队员们聚在一旁认真看着，简舒示范操作后，将手里的擀面棍交给旁边的女生，“来，你试试。”

　　姚莉也对身边的女队员们说：“你们别光顾着看，都上手做。”

　　厨房备了足够的工具，女队员们自发分成几拨，按照简舒的操作步骤做起面坯。

　　男队员们到得稍晚，进来看见这边已经热火朝天地干起来，以厉文宇为首，不满道：“欸，怎么不等我们就开始了！”

　　简舒闻声抬头，视线不偏不倚，撞上和厉文宇错开半身的盛君，站在平均身高一米八几的男队员中，仍是鹤立鸡群，双手抄兜，微微含胸，带着一股置身事外的痞气。

　　四目相对，简舒脸上柔和的笑容一僵，在他的注视下，她朝他礼节性地点了点头，便将视线错开了。

　　厉文宇三步并两步走到她跟前，咋呼道：“简老师我也要做这个，怎么做怎么做？”

　　简舒朝靠墙的水槽轻抬下颌：“先去洗手。”

　　厉文宇答应地十分痛快：“好嘞！”旋即回头对盛君说：“快点啊盛队，简老师让咱们先去洗手！”

　　简舒错愕地仰头，看向正经过她身边的盛君：“......”

　　“嗯。”
　　他的声音虚缈飘来，像是她的幻听。
　　单从这一个字，很难听出他今天的情绪如何。

　　简舒垂眸，顺势抬起手背蹭开鼻尖上的几根碎发。
　　人多，场面乱，她的心思掩藏其间，只有自己能听见心口擂鼓。

　　这边男队员一上手，制作面坯的速度明显快起来，简舒开始教女队员调制馅料，将面粉、杏仁粉、黄油、白糖、牛奶倒进不锈钢面盆，按比例加水混合，搅至粘稠状。

　　女队员们一边做，一边和简舒聊着天，有的问她去过几次法国。
　　“两次，”她说。

　　“听您上课介绍，好像去过法国很多地方。”
　　“嗯，高考那年暑假去法国旅行，走了些地方。”

　　“第二次呢？”
　　“第二次是大三做交换生去的，在巴黎呆了一年。”

　　简舒说完，女队员们莫不流露出艳羡的目光，其中一个名叫莫童谣的说：“简老师大学毕业会去法国继续深造吗？”
　　“......，还没定。”
　　另一个叫宏欣妍的问：“简老师有男朋友了吗？”
　　莫童谣用胳膊肘怼了宏欣妍一下，“欸，哪有你这样的，上来就问隐私。”

　　宏欣妍大大咧咧，“我是看简老师条件这么好，要是没男朋友，想介绍给我小舅。”
　　旁边一个女生问：“开宾利的那个？”

　　宏欣妍没理会，满是期待地对简舒说，“简老师，我小舅条件不错，留学回来接手了家里的公司，挺能挣的，人也还行，个子一米八几，长得浓眉大眼......”
　　莫童谣听不下去了，插话进来：“行了行了，你怎么知道简老师没男朋友！”

　　说了半天，话题又绕了回来，宏欣妍耸了耸肩，眼里带着哀求：“简老师，你到底有没有男朋友啊？”

　　简舒哭笑不得，求救地瞥了姚莉一眼，姚莉心领神会，替她解围，“欣妍，现在上着课呐，不相干的问题下课再问。”

　　宏欣妍心不甘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简舒如释重负，对姚莉感激地笑笑，收回视线的一瞬，发现盛君正在看她。

　　他抱着手臂，无所事事地站在长条桌的对面，压根没有参与制作的意思。
　　也不知道看她多久了，被她发现，也丝毫无所谓，甚至还翘起唇角，似是在笑。

　　见他这副模样，简舒竟有一瞬心安。

　　照片的事应该对他没什么影响。

　　也是，砸墙上都不碎的鸡蛋，壳不得比城墙拐弯还厚。

　　不多时，面坯和馅料准备完毕，简舒开始教大家将馅料包入面坯，队员们学得认真，只有盛君抄手站在外围，像来视察工作的。

　　见馅料包得差不多了，简舒从包里取出带来的瓷偶，“好了，可以将Fève放进去了。”

　　瓷偶只有拇指盖大小，大家都好奇地凑过来看，简舒笑着问：“谁来放？”

　　队员们争前恐后地举手，现场闹成一团，厉文宇表现地最积极，手快举上天花板：“我来我来！”

　　简舒正要将瓷偶递给他，被姚莉拦住，指着置身事外的盛君说：“盛君，你来放。”

　　此话一出，那些举起的手很快收了回去。唯独厉文宇不服气，“为什么让他放，他又不吃！”

　　“谁说我不吃。”
　　此前一直作壁上观的盛君身子一侧，利落地斜插进来，攥起摊在简舒掌心的瓷偶，垂眸看她：“怎么放？”

　　简舒的手心被他的指尖轻扫，像被燎了把火，热辣辣的。她下意识地咽了下嗓，机械地指向面饼：“直接放进馅料里就行。”

　　盛君照做，将瓷偶整个埋入乳黄色馅料中，微低下颌和她确认：“这样？”
　　简舒点头：“嗯。”

　　在众目睽睽之下，厉文宇仍不放心地大喊：“欸，你俩不许作弊啊！”

　　盛君恍若未闻，眼皮都懒得掀一下。
　　倒是简舒，被厉文宇喊得有点耳热，耐心解释，“按惯例，一会是年龄最小的人来分国王饼，分的时候他得钻到桌子下面，他说给谁就分给谁。”

　　听她这么一说，队员们的关注点又迅速转移到了“年龄最小的人”身上。
　　“宏欣妍吧？”
　　“还是郝浩？”
　　“他俩好像同年......”
　　“郝浩9月份的。”

　　七嘴八舌的议论最终止于姚莉的权威发言：“欣妍最小，她03年11月的。”

　　“耶！”刚过完十六岁生日的宏欣妍欢呼着接受了分饼的任务。

　　不多时，国王饼的制作进入最后的压花和烘焙环节。

　　盛君自从站到简舒身边就没动过，此刻自然而然地看她在国王饼上雕刻花纹。

　　她一手托着饼沿，一手握着刻刀，白净纤细的手指似有魔力，每一刀刻下的斜杠都和之前的等分，“你们也可以刻别的样式，不一定都和我的一样。”她说着将手里的刻刀递出去，没想到被离她最近的盛君顺势接过，“我试试。”

　　简舒一怔，盛君已经若无其事地躬身雕起来，接着她压下花纹，一刀一刀刻下去，表现出简舒难得一见的认真。

　　很快，一张饼即将完成，饼沿上压花的纹路出奇地一致，几乎看不出两人经手的痕迹。

　　简舒刚想发自内心的夸赞两句，盛君倏尔间凑近，压低声音问她：“要不要，做个记号？”

　　简舒瞳孔一缩，对上盛君目光里的狡黠，心都跟着塌缩了一下。

　　她迅速扫了眼四周，见大家都很认真地埋头在饼上刻花，于是做贼似地用气声问他：“怎么做？”

　　她这么问，摆明了同意和他同谋，毕竟今天做了那么多张国王饼，只有他俩手里的这张放了Fève。

　　盛君唇角微挑，浅笑勾人：“在压花之间，刻下S和J。”

　　有那么一瞬间，简舒仿佛回到了七年前。

　　樱花怒绽的篮球场边，盛君朝她走来，当着那么多女生的面，主动和她打招呼，叫她“简同学”。

　　帅气地蹬在机车上，对她说简同学不简单，鼓励她加油。

　　夜晚起风的体校门口，脱下外套丢给他，让她披上。

　　他总是这样，像搞恶作剧的小孩，随随便便往湖心丢颗石子，搅乱一池春水，又和没事人似的，旋即大摇大摆跑开。

　　简舒不确定盛君作出这个提议时，有没有意识到，SJ倒过来，是她名字的缩写。

　　如果连续在国王饼上刻下S、J、S、J，那么当字母连成一个圆圈，这些字母所代表的，可以是盛君，也可以是简舒。

　　还可以是，盛君和简舒。

　　然而不管他有没有意识到，这个压花标记的方案，都足以让她动心。

　　几乎没有犹豫地，她说“好”，然后开始顺时针在花纹的空隙处，顺序刻下S、J。

　　她刻得认真，并没留意到盛君自逆时针的一侧刻过来，落下刻刀的字母顺序是——J、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