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犬系男友养成记》金烬

27、第 27 章

　　烘焙国王饼大约需要半个小时，奶油经高温烘烤出的香气，从后厨一直飘到食堂前厅。
　　简舒身为主厨，一直在烤箱前盯着，平日从不下厨的队员们不时跑到后厨看两眼，满是期待地问：“怎么样了？”

　　面饼在烤箱里逐渐膨发，变得金黄，看起来格外诱人。

　　女队员们干脆在烤箱旁候着，有一搭没一搭聊起彼此最近的护肤和化妆心得。

　　原来这些素面朝天的女孩子也很爱美，不仅对护肤很有研究，没有训练的时候，还都会化些淡妆。

　　“简老师的皮肤真好，平时都用什么护肤品啊？”

　　聊了一阵，话题转移到简舒这里，除了抗痘，她其实对护肤并没有什么研究，于是很坦诚地说：“我就做基础护肤，京城太干，我刚来的时候很不适应，主要是补水。”

　　“可是您皮肤好白啊，还特别细。”
　　上大学后，简舒经常听到类似的赞美，她笑道：“那是现在，我上中学的时候长了满脸痘。”

　　“啊？一点都看不出来！”
　　大家的反应出奇地一致，完全不相信的语气和表情。

　　简舒面颊带笑，云淡风轻地说起自己当年的抗痘经历，“每天抹一脸中药去上学，就像个黄脸婆”，“脸色蜡黄也就算了，还有鲜红的痘，从额头到脸颊，下巴上都长满了”，“还要喝特别苦的中药，有时候实在忍不住我也会挤”，“唉，那时候我最怕两件事，一件是照镜子，另一件是照相”......

　　女队员们听得认真，一个脸上冒痘的女生说，“可这中药的方子确实管用啊，简老师脸上居然连半个痘印痘没有，这方子还有吗，能不能发我？”

　　“好，我回头发给你。”
　　那方子她用了四年，除了个别微调，基本都能倒背。

　　简舒说完起身，探头看了眼烤箱里国王饼的成色，眸光一带，才发现操作间的门口还站着几个男队员。

　　盛君也在其中。

　　也不知他们在那站多久了。

　　厉文宇迫不及待地走进来问：“烤好了吗？”

　　简舒指着烤箱上的定时刻度：“快了，还有两分钟。”

　　厉文宇回身雀跃道：“准备啦同志们，国王饼马上好！”

　　消息传出去，食堂里登时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

　　比起品尝自己亲手制作的国王饼，大家更好奇究竟谁能有幸成为“一日国王”。

　　很快，烤箱“叮”得一声，提示烘焙时间到，国王饼陆续从操作间端上餐桌。

　　大家一拥而上，围着金灿灿的圆饼，不住地赞叹：“好香啊！”“看样子很成功！”“真好看！”
　　厉文宇说：“让让，我要拍张照发朋友圈！”

　　一句话提醒了姚莉，她说：“趁着饼刚做好还没吃，咱们合个影吧。”
　　最近忙着备战，队里有日子没搞活动拍合照，队员们对这个提议都很赞同，迅速三三两两站队，不知谁喊了句：“简老师站中间！”

　　简舒“啊”一声，根本没有推辞的余地，就被女学员们拱到了前排中间。
　　“姚老师站这吧。”她伸手去拉一直站在队伍外的姚莉，姚莉摆手：“我不拍，我给你们照。”

　　队伍很快排成两行，女生站前排，男生在后排，前景是一桌金黄的国王饼。
　　姚莉站在两米开外，举着手机看了眼，示意男生的队伍往右边去一点，又让左侧的女生凑进来一点。

　　简舒身处C位，很想知道盛君站在哪，又没勇气回头。

　　姚莉还在指挥队员调整位置，因为前排女生少，后排男生太多站不下，需要几个男生到前排来补位。

　　男队员都不太情愿站到女生这排，个个慢动作，站在简舒旁边的莫童谣回头催促：“快点，别墨迹了，国王饼都要凉了！”

　　趁这个机会，简舒也跟着莫童谣回头，落眼，是白色短袖T恤上的五星红旗。

　　刚才做国王饼的时候她就发现了，虽然食堂里有暖气，但其他队员脱下羽绒服后都穿着长袖运动卫衣，只有盛君，穿着队里的白短袖T。

　　也就是说，此时此刻，他就站在她的身后。

　　是有意这样站的吗，还是，他在队里最高，又是队长，和她一样，被大家拱到了中间？

　　一定是后者，她想，他没有刻意站在她身后的理由。

　　不过她一点也不在意，能和他合照，她已经很开心了。
　　如今他又站在离她最近的地方，这种只属于她的小确幸，简舒觉得，成为“一日国王”也不过如此。

　　队伍终于排到姚莉满意的程度，她端着相机，让大家齐声高喊“茄子”。

　　身边的女队员有的用拇指和食指比心，有的比耶，简舒原本就不善拍照，这次更是紧张，很想摆出自然漂亮的笑脸，可微笑的时间一长，嘴角逐渐僵硬，开始不自觉地抽动。

　　她泄气地垂下唇角，正在重新酝酿笑意，姚莉已经按下快门，咔咔咔，一连拍了好几张。
　　然后朝大家比了个“OK”的手势，“好啦，可以吃国王饼啦！”

　　话音落下，队员们呼啦啦涌向餐桌，只有简舒还愣在原地，神色沮丧——
　　什么，这就拍完了？！

　　这可是她和盛君的第一张合照啊！
　　她居然，都没，笑一下 :(

　　身后，穿短袖的队长察觉出她异常，弯下身，盯着她呆滞的侧颜，提示道：“喂，拍完了。”
　　简舒一惊，下意识回头，差点撞上他的宽肩。

　　四目相对的距离，不过寸许。
　　从他漆黑的瞳仁里，她看见自己惶然失措的脸。

　　无可遁形的情愫一瞬蔓延，她慌忙后退一步，结巴道：“哦，哦。”

　　餐桌旁，心急的队员叫她快点过去分饼，简舒脱兔似的从他身边逃离。

　　盛君立在原地，若有所思地看着她那张红透了的脸，眸光微动间，似乎有些答案呼之欲出，又并不真切。

　　一定是饿太久了，他自嘲地扯了扯唇角，闻着这满屋子的香气，竟产生了幻觉。

　　-

　　十二张国王饼在餐桌上一字排开，终于到了激动人心的分饼环节。

　　餐桌桌肚太小，宏欣妍的大个头根本钻不进去，简舒笑着说，“没关系，那是对小孩子的，欣妍只要看不见大家就行。”

　　队友们很快蒙上宏欣妍眼睛，领她到食堂的窗户旁边，背对大家。

　　不放心的队友再三跑去检查，宏欣妍的眼罩被掀了又罩上，大家哄笑作一团，闹了一会，才开始正式分饼。

　　为保证公平，队员们一致推选简舒切饼，宏欣妍叫到一个队友的名字，她切一张，分给那个队友。

　　桌上的饼按出炉先后顺序摆放，从外观上，谁也看不出这八张饼里，哪张藏着Fève。

　　只有简舒和盛君知道，Fève就藏在那张刻着SJ花纹的饼里。

　　虽然经过高温烘焙，SJ粘连到了一起，不经意看，就是圈普通花纹。

　　但简舒作为始作俑者，还是一眼就认出，从左往右数的倒数第二张饼，烙着一圈首尾相连的字母S、J。

　　宏欣妍按她在心里排好的顺序一一叫出队友的名字，分到饼的队友都迫不及待地大快朵颐，然而一直吃到第十张饼，仍不见Fève的影子。

　　队员们逐渐失去耐心，又愈发好奇Fève究竟藏在哪里。

　　厉文宇吃完分到手里的国王饼，盯着盛君质疑道：“你不会没放进去吧？”

　　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他小眼睛一转，干脆去摸盛君的裤子口袋：“你是不是藏起来了？快，快交出来！”

　　盛君一把打开他的咸猪手：“滚，别乱摸！”

　　两人正闹着，宏欣妍忽然高声喊道：“盛君”。

　　简舒的心一拎，连带着拿刀的手抖了一下。

　　桌上还剩下最后两张国王饼，简舒即将落刀的那张，有一圈扭扭曲曲的花纹。

　　“这画得啥啊，和蚯蚓似的。”
　　郝浩指着那圈花纹吐槽。

　　莫童谣说，“说不定Fève就在这张饼里呢！”

　　这话带着未卜先知的魔力，食堂里登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盯着简舒手里的不锈钢锯齿刀。

　　在众目睽睽下，简舒握刀的手肉眼可见的抖起来，身后，盛君像个旁观者似地抱着手臂，不疾不徐地调侃她，“分我的饼，你紧张什么？”

　　闻声，她飞快抬眸，瞥了他一眼——
　　我紧张什么，你难道不知道么。

　　接收到她眼里的讯息，盛君有些好笑，扬起下颌点了点她面前的饼，“行了，快切吧。”

　　简舒知道Fève就在这张饼里，但具体在哪个位置她不知道，而且从饼的外观上看，并没有特别凸起的地方。

　　她握刀的手心冒了一层薄汗，完全凭直觉，朝三点钟方向切下去。

　　刀刃划开薄脆饼皮，再往下，明显感觉蹭到了什么东西。

　　硬物贴着刀刃左侧，这意味着，如果下一刀继续朝左切，分到饼的人便是一日国王，而如果朝右切，则要将这块饼全部分完，最后一个得到饼的人才是。

　　除了简舒，现场没有第二个人知道这个秘密。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她手起刀落，紧接着朝左又切了一刀。

　　然后飞快地将切下的一牙递给盛君：“你的。”

　　盛君顺手接过，眼底带着雅痞的笑意，“谢谢。”

　　切饼和交接进行的无比流畅，除了当事人，谁也不曾察觉出一丝异样。

　　“快，看看这张饼里有没有！”

　　身旁的队员都比盛君激动，目不转睛地看他一口咬下去，然后皱了下眉，不慌不忙的从饼里掏出那个小瓷偶来。

　　“啊！！！”
　　队员们瞠目大叫，带着彻底的遗憾，不甘，还有艳羡和祝贺。

　　姚莉上手拍了盛君一下，笑道：“你个臭小子，走狗屎运啦！”

　　盛君不满地“啧”了声，“什么话！”

　　厉文宇一脸不服气，搓着下巴，试图抽丝剥茧找出破绽，“哼，Fève是你放的，你又是‘一日国王’，这里面肯定有猫腻！”

　　姚莉抿唇又给了厉文宇一巴掌，“行了，别吃不到葡萄说葡萄酸，让你放，你一样当不了‘一日国王’。”

　　盛君摩挲把玩着手里的小瓷偶，看向简舒，一本正经地问：“简老师，‘一日国王’都有什么特权？”

　　一声字正腔圆的“简老师”，叫得简舒耳根子滚烫，她飞快避开他灼灼的视线，指着桌上的王冠说：“可以，选择你的‘王后’，给你戴上王冠，然后，行使国王的权利......”

　　明明，实事就是如此，可她却不知心虚个什么，声音越说越小。

　　盛君饶有兴致地看着她，慢悠悠地问：“国王都有什么权力？”

　　“......，可以，命令别人，做任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