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诡秘之主]我的一个外神朋友》贫道霜序

54、55

　　婚礼段配合BGM《美梦是真》食用

　　不知名的遗迹内
　　环绕层叠光辉的祭坛映入克莱恩的眼帘，A先生高瘦的人影就站在一旁。
　　阿兹克先生将这里留给了他，他就不能让阿兹克先生失望。在接下来的半分钟内，克莱恩尝试了自己所有的攻击方法试图破坏祭坛，但都没有起到实际作用。
　　A先生看着克莱恩，眼神如同在看一只小爬虫。
　　“没用的，仪式已经正式开始，想要打破和中断仪式，即使是序列五的非凡者，也办不到。”
　　“但你也是幸运的，你将活着见证我主的降临，融入祂的身躯。”
　　谁要和真实造物主贴贴啊！不过……A先生的话倒是提供了一个思路。
　　序列五不行的话，那序列之上怎么样呢？
　　克莱恩将手伸入衣兜，抓住了一枚金属质地的冰冷钥匙。
　　他想起科博特在见到这枚“□□”之后对他说的话：“我没有‘命运’的权柄，也无法推测你的未来。我知道的是，某些存在的爪牙已经在整片大陆上深入，而祂们每一个都对你很有兴趣。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你遇到了祂们，我因为种种原因不能帮助你，这枚钥匙是你最后的退路。”
　　科博特很少说这么长的句子，也很少有那样严肃的神色。克莱恩深深记住了祂的嘱咐。
　　唉……只希望以后我没有那么倒霉吧。
　　他内心哀叹着，手上动作却不带半点犹豫，攥住□□，几个健步上前，将手中之物用力扔向祭坛。
　　希望科博特不会被真实造物主吵到睡不着觉。
　　祭坛爆炸前的几秒钟，他顶着A先生那充满恨意的眼神，这样想着。

　　东区
　　一位黑发黑眼，面容秀美的女士出现在了科博特面前。她表情呆滞，黑眸幽深浓黑，仿佛承载着一片无光之暗。
　　她看了一眼地上那具正在析出非凡特性的尸体，就将目光转向拄着手杖，气质沉冷的白发青年。
　　“阿曼妮。”科博特睁开眼。
　　秀美的黑发女士对祂微微颔首，嘴角几乎难以察觉地动了动，身影瞬间消失不见。跟着她一起消失的还有绝望女士的尸体。
　　地上只留下一团绝望魔女的非凡特性。

　　遗迹外围
　　原本聚集了灵教团非凡者的地方，如今只剩下遍地白骨与活尸，腐烂流脓的肉块在深褐色的土地上蠕动。
　　阿兹克·艾格斯垂着眼睛，站在一地腥臭之间。他的皮鞋上沾染了暗红的血迹，几个呼吸之后干涸成粉末，消失无踪。
　　面对疯狂，死神途径绝对的上下服从几乎失去了作用。那些邪异的嘶喊的主人已经失去了生命，咒怨一般的声音却仍然环绕着阿兹克，宛如诅咒。
　　“你终将回归死亡！”
　　呆滞秀美的女性从隐秘中走出，她目不斜视，与站在原地的阿兹克擦肩而过，阴影一般融入了沉重的遗迹大门。
　　死亡又会回归什么呢。
　　阿兹克抬起眼，略带散漫地想着。

　　晋升不久的“秘偶大师”最终还是没能把A先生转化成自己的秘偶。他不仅没能把对方转化为秘偶，还被对方层出不穷的非凡能力弄得手忙脚乱。
　　生命危险是不会有，但克莱恩也奈何不了对方。
　　直到一道身着黑色长袍的女性身影出现在半空，让水中的A先生被橡皮擦擦掉一样消失，克莱恩和A先生才停止了对峙。
　　戴着兜帽的女性有一张秀美的面孔，表情呆滞而缺乏灵性。在克莱恩惊疑不定地看去时，她向上勾起唇角，露出了一个微笑。
　　接着，那身影瞬间淡化，消失在了原地。

　　1350年1月3日，贝克兰德一座黑夜教堂
　　喜庆欢快的婚礼进行曲奏响，随着时间的推移逐渐变得神圣而庄重，象征这是神明所见证的婚礼。
　　身穿笔挺礼服的男士灰眸幽邃，发际线较高，像一根标杆似的伫立在圣坛旁边，唇角不受控制地向上勾起，温和的目光望向教堂门口的新娘。
　　身穿圣洁婚纱的新娘头纱覆面，姣好的五官朦朦胧胧。新娘本该挽着父母亲属，此时她却是独自一人，戴着手套的双手微微拎起长裙，脊背挺直地沿着教堂的过道一步一步走向圣坛，婚纱拖曳的裙摆在砖石地面上缓缓拂过。
　　一步又一步，新娘的步子踩得稳极了，她的心跳却不像步伐一样稳。她独自来到圣坛前，与等待已久的新郎欠了欠身。灰眸的绅士眼神微动，回了一礼，两人相携转向黑夜圣徽和站立一旁的牧师。
　　牧师是位熟人，脸上的皱纹很深，略显浑浊的暗红眸子如今盛满了笑意。
　　汤森德·尼尔注视着面前的两位新人，俏皮地眨了眨眼，笑着开口：“在仁慈女神的注视下，我将见证一场神圣的婚姻。”
　　“赞美女神！”在场所有的黑夜信徒在胸口点出了绯红之月的形状，也包括角落里的克莱恩。
　　老尼尔转过头，对戴着面纱的新娘道：
　　“戴莉·西蒙妮女士，你是否愿意身旁这位男士成为你的丈夫，与你缔结婚约？你是否愿意在之后的漫长一生里，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着他，尊重他，陪伴他，照顾他，直至生命的尽头？”
　　戴莉面纱下的唇角微微勾起，她注视着充当牧师的老尼尔，郑重地点头，道：“我愿意。”
　　邓恩转头注视他的新娘，深邃的灰眸中映入了戴莉的身影。
　　“邓恩·史密斯先生，你是否愿意身旁这位女士成为你的妻子，与你缔结婚约？你是否愿意在之后的漫长一生里，无论贫穷，还是富贵，无论疾病，还是健康，都爱着她，尊重她，陪伴她，照顾她，直至生命的尽头？”
　　邓恩抬起头，注视着黑夜圣徽，低沉的嗓音带着说不出的郑重：“我愿意。”
　　老尼尔有一瞬间的恍惚。他想起了他早已远去的莎莉丝特，想起了年轻时候常常听的钢琴曲，想起了某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他们也曾兴致勃勃地商议婚礼，充满幻想地期盼着这个神圣日子的到来……
　　汤森德·尼尔从未以新郎的身份踏入教堂。
　　老尼尔最终还是以欣慰的目光注视着邓恩和戴莉交换戒指，口中慢慢念诵着流传多年的结婚誓词，一字一句无比郑重，宛如与逝者许下诺言。
　　“你往哪里去，我也往哪里去；你在哪里住宿，我也在哪里住宿；你的国就是我的国，你的神就是我的神。”
　　婚礼的最后，老尼尔眨了眨眼，压住眼底的涩然，郑重道：“根据神圣的盛典给予我的权利，我宣布你们结为夫妇。神所配合的，人不可分开！”

　　“真好，队长和戴莉女士结婚了。”克莱恩无不感慨地说道：“他们会有幸福的生活，或许不久以后还会迎来一个新的生命。”
　　即使他们不再有自己这个朋友，也能将生活过得很好，这让克莱恩感到十分满足。
　　阿兹克坐在他身旁，眼神本来落在圣坛旁相拥的男女身上，闻言，侧头看了他一眼。
　　他并没有接下克莱恩的话题，而是道：“克莱恩，我想询问你接下来的行程安排。”
　　“阿兹克先生，您有什么计划吗？”克莱恩问。
　　“我要去五海之上，找一枚死神遗留的戒指。这枚戒指加上我给你的铜哨，以及……我，应该就能在狂暴海找到当初死神陨落的地方。那里……有声音在呼唤我。”阿兹克抿着唇角，脸上没有半点笑意，“在廷根的时候，我曾经告诉过你，我惧怕着寻回我的过去。现在我的想法有了变化。正如你所知道的，越是害怕什么，就越要去面对什么，如果一切都无法逆转，恐惧不会有任何作用。”
　　“时间让我变得温和而富有人性，同时也助长了我的懦弱。”阿兹克略显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不——”克莱恩下意识想要否定，却被阿兹克打断。
　　他说：“如果我能得到更多的筹码，比如在这件事情上的先机，也许，最后的结果并不会向我害怕的那样不堪。”
　　阿兹克的嘴角擒着一抹笑意：“可能你现在听不懂我在说什么，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你。现在你只要知道，我即将启程前往五海就可以了。那么，克莱恩，你是否和我同路呢？”
　　克莱恩叹了一口气，举起手上缠着的黄水晶灵摆：“占卜结果显示，我‘诡法师’的晋升契机就在海上。阿兹克先生，看来我还要麻烦你很长一段时间了。”他无奈地笑了笑。
　　“不过，”阿兹克提醒了克莱恩一句，“在我们启程之前，你还有一件事要做。”
　　“去见见你的家人吧，他们很想你。”

　　金斯特街26号
　　身形高挑，脸颊苍白削瘦，留着一头小卷毛的夏洛克·莫里亚蒂站在门前。他身旁站着一个中等个头，黑发棕眼，五官书卷气浓厚的年轻人，正是恢复本来面貌的克莱恩·莫雷蒂。
　　“阿兹克先生，我……”克莱恩局促极了，他想要拒绝阿兹克的提议，却又没有什么拿得出手的理由。
　　夏洛克——也就是使用了“蠕动的饥饿”的阿兹克·艾格斯——表情镇定，伪装的黑色眼眸目光冷淡，在看向克莱恩时转为平和。
　　克莱恩辩解：“其实锚点也不是那么着急，我们可以选择别的渠道……”
　　“我不会勉强你，”阿兹克道，“我只是想知道，你想回家吗？”他用手杖指了指面前的房门。
　　克莱恩沉默了。
　　无论是哪一个家，他都是想回去的。可这太贪心了。
　　“可我终究会离开的。”克莱恩认真道。只有他自己知道，这句话是一语双关。
　　“是‘离开’，不是‘死亡’。如果你选择回到这个家，即使你出门在外，也永远有家可回。这是不一样的，克莱恩。”
　　“你想回家吗？”阿兹克又问了一遍。
　　克莱恩的声线带着他自己都没有察觉的颤抖：“……想。”
　　于是阿兹克摁响了门铃。
　　夏洛克·莫里亚蒂让克莱恩·莫雷蒂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