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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3、灯塔水母【正文完结】 ...
周可不是周可。
她在自己醒来那一刻就隐隐约约地发现了这一点,她的认知,她的记忆,一切都好似没有什么问题,但是却都截至在了约翰回忆起自己最痛苦的记忆那一天——那一天,名为周可的这一人格获得了属于自己的灵魂,一个外来的,能支撑她离开约翰身体行动的灵魂。
灵魂破碎在约翰眼前的那个周可不是现在的周可,现在的周可没有那那段记忆,她只记得约翰视角里所发生的一切——当然,如果她能够做到,她丝毫不怀疑自己也会成为一个替约翰挡下子弹的人。
——那个消散了的灵魂不属于周可。
某一个陌生或者熟悉的,在周可不知道的时候一直注视着她,支撑着她的灵魂,替约翰承担了死亡。
而事实上周可在心底已经知道了那个灵魂的名字,她拥有约翰的记忆,她却不像约翰对感情的区别那般愚钝,周可的思绪是纤细的,她在记忆力找寻着蛛丝马迹,她知道那个灵魂曾经与约翰并肩,他们亦师亦友,互相支持着走过了各自艰难的时光。
约翰陪伴那个灵魂去过草原,攀过高峰,他们一起自我放逐又开启旅程,他是约翰最熟悉的蝙蝠侠,也是约翰见证着诞生的蝙蝠侠。
——
周可抚摸着约翰的背脊,对于周可和约翰而言,都是头一次真正触摸到对方,相拥的是有心跳有温度的身体,而不是只存在于记忆和想象中的幻影。
他们拥抱着对方,亦是拥抱着自己。
“约翰,其实你已经明白了,对吗?别在逃避了。”
周可轻声开口,却被约翰猛地推开,约翰难以置信地摇着头,他看到周可正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而自己的手中不知什么时候被塞进了那柄熟悉的枪。
“不……不不不不!为什么!?为什么一定是要这样?我们经历的还不够多吗?我拥有的东西……都消失了啊!”
约翰声嘶力竭地喊着,眼角因失而复得的喜悦泪水还未干涸,他用力试图将自己的手从周可的桎梏中抽离,但是却只是无用。
“我还不够坚强,我甚至优柔寡断,我怯懦……我不能接受这种结局!”
约翰磕磕绊绊地说着,他看向周可,又看向空中局外人一般与周可相貌相似的科碧克,他仿佛回到了多年以前,回到了他还是那个畏畏缩缩的孩子的时候,所有人都能够欺负他,就连家都称不上是温暖的港湾。
那时的他总是充满恐惧,孤独无时无刻不在侵蚀着他,他渴望的一切都那么遥不可及。
是周可将他从即将溺毙的孤独中拉了出来,而如今他又要失去她。
约翰不能接受,哪怕内心深处他知晓这一切早已注定。
“约翰,你其实也明白的……我就是你,我知道你在想什么。”
“我曾是你的渴望,是你曾经的支柱,最重要的是,我诞生于你对自己的期待和向往——没有人能明白我们之间的情感早已跨越了宇宙和时间,而因此,我们从一开始也便注定了分离。”
“其实我曾经消逝过许多次,在这个熟悉的海港,在你旅程的终末,在每一次你获得了属于你自己面对现实的勇气时,我便会一点点地变成你,回归你。”
“而在你痛苦,逃避,想要获得庇护的时候我又会重生,从你的脑海里,从你的思绪里。”
周可轻声诉说着,她的声音透过小丑沙哑的声线在约翰的耳畔响起,属于蝙蝠侠的,属于少女的,属于母亲的……层层叠叠的身影在约翰的眼前浮现又消散,最后只剩下和那个同约翰一模一样的躯壳,远远地眺望着大海的波光。
约翰不再挣扎了,他明白,这是他们最后的时间了。
正如他所期许的那样,他终于获得了足够的坚强去面对他的人生,这本应是值得高兴的,而如今他却只觉得悲伤。
突然,周可好像是想起了什么,她语气有些雀跃了起来:“约翰!你知道灯塔水母吗?那是人类目前已知唯一的永生生物……听说灯塔水母在受到致命的伤害时,它体内的基因会开启一种保护措施,让它回到一开始的水螅状态……就像是我和你一样。”
多么不可思议啊,就像是蝴蝶变回了茧,然后再破蛹成蝶。
“约翰,打破这个轮回吧。”
“可我不想离开你,周可。”
“你已经可以独自面对一切了,约翰。”
“周可……!”约翰大声地呼唤着周可的名字,被攥紧的手在颤抖中对准了那张熟悉的脸,他知道,他必须扣下扳机。
周可本就不存在,或许对于很多人来说的确是这样,但是对于约翰而言——
“……因为你,我才会是现在的我,你永远都会是我生命中的一部分,无论今后我会变成怎样的人,无论世界发生怎样的改变,我都不会忘记你……”
同样是无声的空枪,就如同多年前那个绝望的夜晚,那随着火焰燃烧的日记,约翰垂下了手臂,他脱力般瘫坐地依靠在码头的安全柱旁,手指忽然被安全柱下某个东西划到,他将那片卡在缝隙中的纸片拿了出来。
纸片的边缘还残留着被灼烧的痕迹,本身也早已潮湿变皱,就连上面的墨水也洇成了一道道波纹。
唯一尚能看清的只有那个简易的三笔成型的微笑符号,没有边界,没有囚笼——再没什么能阻挡约翰拥有自己的笑容了。
约翰笑了,就像是对着镜子练习过无数遍那样自然地笑了。
【……我自由了……】
随着科碧克的喃喃自语,除了约翰以外,所有的紫色,绿色,蓝色……现实如同玻璃般碎裂,粼粼闪光。
约翰环顾四周,填满棉花的白色墙壁包裹着他,他透过透明的钢化玻璃看向门外的电子挂表。
四月一日。
毫无预兆又并不令人意外地,忽然之间所有的房门都被打开了。
那些疯癫的,嚣张的——都从房门内涌了出去,挤满走廊,他们推倒警卫,朝着门口冲去。
约翰看向头顶的监控摄像头,又看打开的房门,疑惑的表情在他的脸上一闪而过。
黑发白衣的女孩如同幽灵般降落在他的身边,向他伸出手。
约翰迟疑了一下,但依旧拉住了那只手,笑着随着女孩踏进了身边的传送门。
【正文完】
这段时间非常忙碌,再加上一直在思考如何把结局表现出来会比较好所以在断更。
最后决定用这种方式完结,虽然正文完结了但是还有许多没有交待的事情,只是属于周可的时间线结束了而已。
后面会从每个角色的视角来说明以后故事的走向,也会解释一些没有解释的东西。
大概就是个人番外的感觉吧。
目前确定会有灰蝙,杰森,科碧克这三个角色。
另,下本以玛莎·韦恩为主角的预收文《老公是蝙蝠侠》中的布鲁斯·韦恩与本文中的阿卡姆老爷是同一个蝙蝠(奇奇怪怪的联动)。
敬请期待。
作者有话说
第73章 灯塔水母【正文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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