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小丑自救行动》活体bug

72、你好呀，周可

　　不能这样……
　　不能……绝不能……
　　杰森……我的……唯一的朋友……

　　周可睁开双眼时四周已经是一片火海，炸裂破碎的焦脆声在耳边此起彼伏，就像是圣经中所描写的地狱，一时之间她竟然恍惚了。
　　她是怎么醒来的？还没等这个念头在周可的脑海里转上一圈，她的眼睛就先看到了自己手中握着的撬棍，深深浅浅的血迹在撬棍的顶端是那么触目惊心。
　　“哐当！”
　　撬棍被周可丢到了一旁，她干涩又陌生的记忆似乎在提醒她什么，仿佛一种直觉，周可向她的身后看去——

　　男孩的身上已经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青青紫紫将原本白皙的皮肤覆盖，鲜血就像是游走的藤蔓在他的身上攀附流淌，于椅下汇聚。男孩的披风已经被扯烂，就连身上的制服也几乎看不出原来的颜色，深褐色的血污遍布，仿佛在昭告着它的主人不仅是现在，更是一直以来遭受着怎样的折磨和虐待。
　　“天哪……不不不……我做了什么？”
　　周可的声音在颤抖，她几乎是一瞬间就认出了被绑在椅子上的人，而眼前的一切都让她感到了恐惧和懊恼。

　　男孩明显已经陷入休克，他的双眼低垂着没有完全阖上，瞳孔却已经开始涣散，周可手忙脚乱地把男孩解绑，然后小心翼翼地背到肩上。
　　医院，要去医院——

　　周可在一间又一间的仓库门中穿梭着，可火舌似乎没打算放过他们，随着一声又一声令人心惊胆战的爆炸声响起，黑烟与火光不断地侵蚀着周围的建筑，而周可就像一只没头的老鼠，在已经摇摇欲坠的仓库中乱跑着。
　　她并不认识这里的路。

　　烟越来越多，周可几乎看不清前面的路了，她剧烈地咳嗽着，杰森的胸口紧紧贴着她的后背，越来越微弱的心脏脉博就像是缓慢到来的绝望，她艰难而狼狈地前行，哪怕此时浓烟已经将她的双眼熏得难以睁开。
　　好热，好烫，无法呼吸。

　　随着房梁的断裂坠落，最后一扇好似能通向外界的门也被卡住了，周可背着杰森，而四面都是火，那种明亮几乎灼伤她的眼睛，而恰逢就在这一刻，她感受不到杰森的心跳了。

　　若这世界上有一个灵魂需要被烈火灼烧，那也该是让应得之人去承受，如果绝望便是这烈火的具象化，那也请先让她燃烧。
　　谁来，救救我的朋友……
　　谁都好，请救救他。
　　救救我们。

　　周可无力地跪下，或许是吸入了过多的烟尘她已经无法维持站立，喉管仿佛都被刀子密密麻麻地划过，她想起曾经的自己，她的记忆滞涩地复苏着，她想起了自己在哥谭地下永无止境的坠落，想起海水的刺骨，想起了故事本该拥有的各种未来，那些好似是她的，又不像是她的记忆，不停地挤压着她的精神。

　　【周可】

　　突然在意识中响起的声音让周可抬起头，她看不清眼前这团蓝色的能量是什么，但是她却清清楚楚地知晓那就是科碧克，她几乎是没有丝毫迟疑地喊道。
　　“——快告诉我怎么去拉撒路之池，科碧克！”

　　下一秒，火海和浓烟就都消失了，绿色的散发着荧光的池水距离她只有一步之遥。
　　周可将杰森小心翼翼地放进了池水之中，目不转睛地盯着池面上泛起的微小气泡，哪怕猛烈地咳嗽也没能让她转移视线。
　　她的狂跳的心脏依旧没有平复，瞬间脱离困境的事实还未被完全消化——从她醒来这一刻开始，一切发生的都太快了，她根本没有办法理清。
　　这一切是约翰干的吗？约翰又在哪里？到底发生了什么？在她的记忆中，她应该已经……
　　那……是她的记忆吗？

　　“我真的是周可吗？”
　　周可看向悬浮在空中的科碧克，却好像是在自言自语。

　　【你是周可，我不会认错】

　　周可闻言摇了摇头，她似乎陷入了某种沉思，直到池中的杰森有了动静后才回过神，急切地想要查看杰森的状况。

　　【‘命运’还没有被打破，你不能在这里暴露，离开，就现在】

　　“可是杰——”

　　【你不用担心他，他会没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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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熟悉的海风吹拂在脸上，刺骨，冰冷，带着一股重工业污染的味道。
　　周可在自己的身上摸索着，她从后腰摸出了一把刀，刀面上那个绿色惨白的人曾经总是会出现在她的噩梦里，是她有些惧怕又对此不得不接受的一个存在，是她自己的命中注定的模样。
　　“科碧克，到底怎样才算是打破命运？我发现，其实我一直都不太明白。”
　　“你一直说要约翰逃离原本的宿命，那原本的宿命又该是什么呢？不去成为一个恶棍吗？这一点好似已经无法更改了。”
　　随着一断自嘲般的笑声从周可的喉咙里蹦出来，她坐到了码头边缘，就像她很久以前一样，双腿轻轻地摇晃着，她闭上双眼，往日的光景在脑海中一一掠过，就像是古老的幻灯片一般，那段和杰森在哥谭度过的日子虽然也免不了阴影的侵蚀，但是又有谁能说黄昏时的太阳不是太阳呢？
　　曾经温暖的，依旧是温暖的。

　　“周可……曾经是有过朋友的，只属于她的朋友。”
　　“科碧克，你有没有想过，到底是什么让周可这样的一个意识出现在约翰的身体里？洞悉时间和真相并不能塑造一个这样温柔而完整的人格，拥有对蝙蝠侠的信任和执念也不能让她知晓守护的含义，她的存在是多么不可思议。”
　　“每个人都会遭遇不幸，约翰的不幸更是种种灾厄和悲惨境遇的叠加，如果约翰真的如同命运所描述那般完全堕入黑暗，周可又怎么会诞生呢？”
　　“而是那段经历，曾经她拥有的友情，被人守护时的安逸日常，她所经历的最平凡又普通的生活——这一切，塑造了她的人格。”

　　哪怕日落是如此的短暂，但它依旧温暖又炫目，而每一个曾经受到太阳照拂的人，都能成为下一个太阳。

　　“我不是那个为约翰而消亡的周可，周可本来便没有属于自己的灵魂。”
　　隐隐约约之中，小丑沙哑的笑声中好似夹杂着少女的轻笑在空中回荡，科碧克歪了歪头，她没有听错。
　　科碧克看着眼前的人，就在这一瞬间，她感受到起源墙一直以来对她的压迫忽然变轻了一些，她溃散中的躯体开始凝实，但是她并不清楚为什么会这样，明明这一次循环中“小丑”依旧没有跳出原本的命运线，一切看起来都没有变得更好。

　　“那个外来的灵魂还在这副躯体里，我可以将他骗出来——这一循环还未结束，科碧克，我记得你那里还保存着因悖论而产生的另一具躯体。”

　　【是的，你要做什么】

　　科碧克的手心幻化出宇宙魔方，一具仿佛沉睡着的身躯正在魔方中心悬浮，那副身躯看起来更加年长也更加‘小丑’，但是安详的睡颜却抵消了眉眼中的疯狂，周可对这副身躯更加熟悉，因为在这一次循环——每一次循环的最开始，她最先适应的都是这具身体。

　　“现在看来，无论循环中的记忆是否存在，我每一次都会将‘自己’第一次脱狱的日期定在四月一号，我的生日……就像是在冥冥之中提醒自己这是一次新生，也是在纪念，我被人在意过的那段日子。”
　　“毕竟，人这一辈子又能收到几次生日礼物呢？我想，如果生命足够短暂，那么就连一次祝福都会变得弥足珍贵……”
　　“科碧克，我想和约翰说说话，我知道他在还这副身体里，只是不愿意出来。”

　　【然后呢】

　　“然后……”
　　周可似乎在思考什么，她看着脚下的大海，语气轻快地开口。
　　“由谁开始就要由谁结束，我想这次包括你在内，每个人都能得偿所愿——科碧克，我知道你回收了那把枪。”

　　科碧克默认了周可的话，她直到周可想干什么，直接将宇宙魔方中保存的身体放了出来。

　　【虽然已经减弱，但依旧处在起源墙的注视中，属于这副躯体的时间不多】

　　“那我就更该快些了。”
　　说着，一个灵魂从约翰的体内被拉扯着进入到另一副躯体中，而着一切只有科碧克看得到，空无一人的哥谭旧码头出现了两个小丑，其中一个一把拉住了因失去重心险些掉进大海的另一个，然后将其轻轻唤醒。

　　“唔……怎么……”

　　“你好呀，约翰。”

　　“……你好……周可？”

　　初醒的约翰看着眼前和自已一模一样的人，他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身份，本就混乱的认知让他用指甲扣了一把手心，麻木中隐隐的微痛让他确认眼前的一切都是那么的真实。
　　真实的港湾，真实的海风，真实的……他自己。
　　约翰尝试开口，却感觉自己的嗓子很痛，就像是吞过刀片一般，以至于连声音难听得仿佛是他在哽塞。
　　或者……他确实在哽塞。
　　眼泪几乎冲破他干涩的眼眶，越蓄越满，在他冲进他一直以来所依赖的那个怀抱的一瞬间，于空中划出一道晶莹的珠串。

　　“——周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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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实际上……
周可不是周可，周可从未存在过，所以只要约翰还活着，循坏尚未结束，周可就永远不会消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