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0、第78章 谎言 ...
-
我送走喜气洋洋的言四,有点纳闷他们把账交了就算了,言讳怎么也这么听话?觉得有点不对劲,这毛小子滑得很,他能突然良心发现那我真是积八辈子德了。
我还不想在这破事上浪费这八辈子德,午时决定上门拜访一下这位翻然悔悟的大圣人,问问他咋想的。
言讳就住不言堂院子里,喝杯奶茶的脚程就到了,我敲了敲灰色的木门,给我开门的是一个寸头高个子,灰色布衣的人。
看见他的一瞬间,我的心里炸开了漫天烟花。
我天,日盼夜盼的惊喜大礼包到账了,不自觉浑身一轻,这几个月郁结在胸口的那口浊气,缓缓散了。
“当家的。”言不二把门敞开,那张记忆里凶神恶煞的脸,露出一个腼腆的笑。
“你回来啦……”我鼻子发酸,冲上去抱住他,狠狠在他衣服上蹭了蹭红肿发胀的眼睛。
“不许哭,现在是正儿八经的家主了,得让人看了威风。”言不二拍拍我的头,像以前一样唠叨,我放开他把眼泪憋回去,噘嘴道:“我什么威风!我的威风都是你们给我的。”
“昨天你做得很好。”他侧身让开,让我看见房间里被绑起来,嘴里还塞着白手绢的言讳。“顺手帮了点小忙,臭小子还挺犟的,我跟他说,中午之前不把银行卡密码告诉我,嘴里塞的布,就给他换成袜子。”
“换他的还是你的?”
言不二惊异的看了我一眼,“他有洁癖我也有,口水不脏啊?当然是塞他自己的!”
我噗嗤一下乐了,笑得越来越大声,放肆的笑了好一阵,看着言讳脸色铁青,我恢复镇定道:“不二,你能回来真好……你不会怪我吧?”
言不二点头,“当然怪你,要不是你在佛堂乱跑,我会胡乱撞门摔进去?”
我笑了笑,低头看着鞋尖。
“不过也不怪你,我很小的时候,这条命就交给言家了,什么时候丢了都是我的命,不能怪你。”
“别说了,我又该感动了。”我把言不二拉出来,把门带上,“走,昨天海爷给我介绍了家特好吃的馆子,咱们叫上他和言奇再搓一顿去!”
“言奇……”言不二的目光忧郁起来,“他去长白山接我的时候,把腿摔断了,我给你介绍一个新的伙计,言波波,办事更利落,更聪明更年轻……”
我斜他一眼,“言奇是你亲徒弟吗?”
言不二一本正经道:“我更看好言波波。”
—————————————————
言不二回来之后,一切顺利多了,我留他在言家,让他帮忙打理后续的诸多麻烦事,我已经完成了那个‘三年之内整顿言家’的约定,撒手不管拍拍屁股走得理直气壮。我带着小丫头飞回北京……这丫头都快成我随身行李了,说实话她真没什么用,顶多就当带她熟悉业务,没啥意外的话,我走了言家也是她的。
我把小丫头塞回北京的不言堂,自己又跑去杭州,天天在吴邪的铺子蹲点,听王盟循环播放千年等一回。吴邪这伙计也是个奇人,每天固定四样日常,清洁卫生、发呆、睡觉,和玩电脑自带的小游戏。听说这位还是个扫雷扛把子,正经八百拿过奖呢。
吴邪和小花都已经集结好人马动身前往巴乃,我还得在这等个人,算着日子盼星星盼月亮,可算在一个阴雨天,看见从雨幕里走进来一个人,带着墨镜,一身黑衣,拍拍正要锁门的王盟,指着铺子的门牌问道:“这是吴邪的店面吗?”王盟打量着这人,越发感觉奇怪,那人偏头看见趴在桌上的我,有点惊讶,咧嘴一笑,直接和王盟擦身走了进来。“哎,你站住!”王盟站在雨里喊,“我老板不在!”
黑瞎子没理他,走进来带进一串水渍,放下背包,掸了掸水,笑道:“在等我?”
“是啊。”我百无聊赖的趴在桌子上,看他的一举一动。“你去哪了?”瞄到他背包上捆着的登山镐,突然感觉不对劲,我坐起身子,仔细打量他,他头发很湿,手脚的动作有微微的僵硬,我打开感官,还能闻到丝丝冰冷的寒意,他肯定刚从一个很冷的地方回来。
“你去哪了?”我又问一遍。
“能去哪啊?一直在北京看着这个。”他从背包里抱出那个装着鸡冠蛇的竹筒。“只吃活的飞禽,真难伺候。”
我皱起眉头,他在骗我,为什么,要骗我?
“吴邪去了巴乃。”我试探道。
他来这里就是为了问王盟吴邪的下落,在原文中黑眼镜刚从格尔木的三叔手里取回这只带着信息的蛇,准备带给吴邪,但是这一步我已经提早陪他完成了,那他这几天到底去了哪?又从哪回来,满身带着这么大的寒意,难道是……长白山?
每个人都有秘密,尤其是他们这样的人……我安慰自己,黑瞎子做事肯定有他的道理,对任何人隐瞒都合乎情理,我没有必要知道,他做的每一件事,应该信任他,即使骗我也肯定不会害我。
“你到底是谁?这是什么?”王盟指着竹筒问道。瞎子在桌边坐下笑道:“你可以叫我黑眼镜,这里边,是一个人带给吴邪的口信。”王盟觉得奇怪,追问道:“口信在这只竹筒里?”黑瞎子没接话,指了指停在路边的金杯,“这车是你老板的吗?”
我和瞎子开车去巴乃,王盟坚持留下看店。把人逼上梁山总是不好,反正原文他也半路就被瞎子扔下了,还不如让他继续光荣伟大的扫雷事业。
金杯一路奔驰,行驶在高速路上,瞎子和我开着玩笑,我也不再提他行踪的事,他突然问我是不是快结束了,我说什么快结束了?他就沉默了很久,一直到服务区,他才停住车,问我吃什么。我摇头,他就去超市买了一包吃的放在后座,回来继续上路。
我其实明白他在说什么,就是不想回答,因为确实快要结束了,结束意味着离开。
我偷瞄着他专注开车的侧脸,心想其实他知道吧,所以看起来和平时不一样。他的黑色皮衣上,雪的味道已经消散了。
瞎子点上一支烟,天空放晴,天蓝得像快要压下来,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