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月色绮丽【修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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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午，鉴星阁的车队出发了。
为了尽量避免抛头露面惹来不想干的人，李辰良没有骑马，而是选择了坐马车。
他本来想着鉴星阁家大业大不会缺他这一架马车，却没有想到……他竟然被安排和序冬夏共乘一架马车。
管事儿的说这是昨天晚上少阁主的安排。
李良辰想起昨天晚上序春秋说什么让他一路上陪着序冬夏解解闷儿，沉默地上了车。
上了车以后，李辰良才发现这驾车上，原来并不只有序冬夏，那个来自天阴十殿的楚江也在这里。
李辰良一愣，问道：“楚江前辈也跟我们一起往北去吗？”
这车厢应当是刻上过空间阵法的，里面比约有外面看起来的六七倍那么大，装三个成年男子再加上茶几、小柜、软榻等之后也并不显得拥挤。
“别叫我前辈，显得我有多老似的。”楚江斜倚茶几上，头也不抬看着手里的书，“我也往北去，正好跟你们顺路，已经问过茅山长老了，他同意我跟你们一路走。”
问过茅山长老了吗？李辰良觉得有些奇怪，从昨天茅山长老当着他们几个小辈的面对楚江不管不问来看，楚江应该不是天阴十殿里的什么大人物。
但如果他不是天阴十殿里的大人物，照着天阴十殿在凡俗间能止小儿夜啼的名声，茅山长老看在序春秋、序冬夏的面子上不打杀了楚江也就罢了，怎么可能会单独见他，又同意他跟着鉴星阁的队伍一路北去呢？
谌苕举茶壶给李辰良倒了一杯茶，推到茶几边儿上道：“喏，辰良喝茶啊。”
李辰良收起心中的疑惑，端了茶坐下。
本来九楼及以上的修行者就有了御风飞行的能力，八楼及以上修行者就可以驾驭简单的飞行法器，有茅山长老和茅风长老在，鉴星阁又一向财大气粗，这么这些人，一个最小的飞行法器便也能全都装走了。
但是吧，鉴星阁这么个神神道道的门派，偏偏就有这么许多神神道道的说法，比如说卜算之前历经人间，卜算的结果就会更准确。
天道邀请鉴星阁参加所谓的凌霄小福地震荡研究会，既然刻意点了鉴星阁的名让他们派阁中占卜能力出众的门人参会，肯定就是有要让鉴星阁为这件事卜上一卦的意思。
于是…鉴星阁的人选择就这样慢悠悠的驾着车，从最南的鉴星城走到极北的林海雪原，也就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了。
一连好几天，乘同一辆车的三人都不太搭话，他们各自做各自的事情，偶尔望着窗外发呆。因着大家比较坦荡，这沉默倒也不显得尴尬。
这一天傍晚，车队走到了大河边上，茅山长老忽然派人传讯给三人，说是他和茅风长老在这里遇到了故友，车队也已经跋涉了数日，下令车队在大河边上停留几天休整休整，也正好留些时间给他们三个人让他们见识见识大河的风光。
大河，指的可不是大世界随便哪一条又长又宽的河，而是一条特殊的河。
这条河从天下六险地之一的普乐塔奔涌而出，蜿蜒而下，主脉和分支流域几乎覆盖了大世界大半的陆地。
从剑陵往凌霄小福地去的时候，李辰良曾经在天上远远的看到过这条河，
那时候他站在剑陵申徒长老驾驭的飞行法器上，明知道这条河在整个大世界的特殊地位，但是因为借了申徒长老的高度，所以把这河看得细了小了很多，只觉得大河像是一条带子一样，系在大世界广袤无垠的土地上。
而现在，真正的站在大河面前，临着它的波涛，李辰良才深深明白大河“大”字的来源。
李辰良从小在北方长大，唯一的一次南方之行只到了凌霄小福地，并没能见识到传说中的海，但是他觉得，大河的壮丽和广阔比起大海来，肯定也不会逊色的。
这么大的河，大的简直像是一个世界！
峨眉月挂在西边的天空上，边上随意的散着几颗星子，李辰良忽然想起他们离开凌霄城的那天早上，序冬夏告诉他星星其实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挂在天上的事情来，不知道哪里来了兴致，嗤笑一声在心里默默反驳：若是星星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挂在天上，那和星星一起出现的月亮岂不也是一天十二个时辰都挂在天上喽——这样一来，难道典籍中记载的“日月同辉”每天都在发生不成？
正这样想着，李辰良忽然听见楚江的声音在他背后响起。
“辰良真是好兴致啊，赶了这么多天的路，如今好不容易能休息一下了，竟这个时候还没有睡，在这里临水吹风看月亮？”
李辰良转头，果然是楚江走了过来。他对楚江拱拱手道：“前辈不是也还没有睡吗？”
楚江走过去跟李辰良并排站在一起，抬头看看天上的月亮：“今晚的月色真美……说了不要叫我前辈了，生生把我叫老了好几百岁。”
李辰良笑笑不说话，一个至少有第八楼巅峰修为的修士，起码也有几百岁的年纪。
“你是不是在心里偷偷想：‘这个老妖怪怎么说也有几百岁了，我叫他前辈肯定没有错？’”
“没有没有…”李辰良赶紧否认，“前辈想到哪里去了，我只是觉得，您真是很平易近人，一点传言中天阴十殿修士的高傲也没有。”
“哈哈哈哈哈…高傲？你们这样评价天阴十殿的人？我还以为会是‘穷凶极恶‘之类的词语呢。”
“呵呵…”李辰良尴尬的笑笑，确实是“穷凶极恶”之类的词语没错啦，但是难道他能当着来自天阴十殿的修为比他高的人说出来吗？
楚江这个人，他到现在也看不出深浅来，但是直觉上如果楚江想要杀他，他很有可能真的就死了。
“啊～”楚江长叹了一口气，笑笑道：“不过没关系，我也不喜欢天阴十殿的处事风格，但是…”
楚江翻了个白眼继续说：“但是我不像你们生的好，我就是在天阴十殿出生的，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
“不是的。”李辰良小声反对。
“什么？”楚江微微眯了眼问。
“嗯…我是说，前辈说‘没有选择的余地’，并不是的。我的朋友——您见过的，就是您说跟您有仇的那个序春秋，他在鉴星阁出生，生下来就是少阁主，可是他没有修卜道，也没有留在鉴星阁，而是拜了正人君子司南做师傅学符，跟着他去了道涯。”
提起序春秋，不知怎么的，楚江忽的沉默了。
沉默了一会儿，就在李辰良准备开口告辞的时候，楚江忽然又说话了。
楚江的目光幽幽的落在水面上，声音像是太息一般，轻轻轻轻的。
“你说的对，我不是没有选泽的余地。”
“啊…啊？”李辰良有些后悔把序春秋拿出来做例子了，毕竟楚江现在的情况和序春秋当年完全不同。
序春秋那时候还是个小孩子，因为他一直闹着不愿意修卜道而想要修符道，他跟着司南离开鉴星城的时候甚至还没有开始修行；而楚江现在却已经起码有八楼巅峰的修为了，第八楼的修为已然不低，不管放在哪个大势力里，都正是骨干，不可能再跟他背后的势力脱开关系，也更不可能废道重修。
楚江轻笑了几声，像是终于做出了什么决定一样，喃喃道:“我再试一次……最后一次。”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月色绮丽【修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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