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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5 章 ...

  •   关于顾砚青的来历,夏晨曦没能打听出来,她爸明显不愿多说,从夏志刚嘴巴里说出来的那些话,在宜良大队里也不是什么秘密。

      顾砚青还待过劳改队,瞧着年轻轻轻,不显山不露水的,竟早早就已经蹲过班房了。虽然还算不上认识,但基于对方曾经帮过她一把,夏晨曦少不得同情他几分。

      顾砚青的事儿,夏晨曦很快也就不关注了,爸既然说了不会亏待他,也没什么好担心的。

      过了两日,周梅到夏家来串门,夏家一家子都在,杜红美连忙招呼她是否吃过饭了。周梅有些害羞表示自己已经吃过了,有些拘束的站在夏家的院子里。

      夏晨曦看出她的不自在,再加上夏东升一脸严肃,杜红美虽然亲切,可这架势让人家手足无措,夏晨曦开口说道:“妈,周梅是来找我的,说点我们女孩子之间的事情,你们大人忙你们的,就不用管我们了。”

      说完拉着周梅进自己房间,将柜子里的一个本子拿出来,放在小桌上,“周梅,你瞧瞧,这些花样子可还行?”

      这东西并不陌生,她们这么大的女孩儿每人都有,可是大宝贝,轻易不愿意给人看的,唯恐被别人偷学了去。周梅翻了翻,一脸惊喜的道:“真好看,你怎么想出来的?”

      “画得可真好,像真的一样。”

      夏晨曦大学毕业之后,为了小时候的梦想,曾经学过一段时间的绘画,虽然达不到专业水准,勉强也还凑合。糊弄周梅这样的小姑娘,绰绰有余。

      夏晨曦笑着说道:“你要喜欢,我借你。你知道我针线活儿不太好,就你上回送我的鞋垫,我还不知道该怎么还人情呢。”

      看着别人做容易,自己拿起针线来又是另外一回事儿,她手指头总被针头扎,前面兴致勃勃的让杜红美教她,上心了两日就丢一边去了,她实在没这方面的天赋,也不打算难为自己。

      “谢谢你,我很喜欢这些花样。”周梅欢喜坏了,“我那鞋垫也没费什么事儿,就是最普通的,一点不复杂,你可别说什么人情不人情的。”

      两人躲在屋子里说话,杜红美坐在院子里剥去年剩下来的一点花生,今天她娘家有人上门,杜红美自然要弄点好吃的。

      周梅急着回去把新鲜的花样子描绘出来,只待了一会儿就走了。

      杜红美看着女儿,笑道:“你们俩关在屋里说什么了?我看周家那丫头笑得合不拢嘴,我喊她中午在家吃饭都不愿。”

      夏晨曦嘿嘿一笑,走过去见碗里那一粒粒的花生,立刻伸手捡了一颗塞在嘴里,杜红美连忙拍她的手,又端走了碗,“这可不能吃,今天有客人来。”

      夏晨曦见她护着,瘪了瘪嘴,想当初她想吃什么买什么,从来不曾亏待自己,可一朝落在这个物资匮乏的七十年代,别说吃肉了,吃个饱饭都困难。

      “谁要来?”夏晨曦问道。

      “你大舅和大舅妈要过来。”杜红美道。

      夏晨曦哦了一声,杜家的亲戚,她不是很熟,在原主的记忆中,同他们的感情也不甚深厚,夏晨曦拍了拍衣裳,说道:“妈,那我先出门转转。”

      杜红美点了点头,“你别出门就不知道回家,今天有客人就早点回来。”

      ——

      夏晨曦在村子里转悠起来,说来惭愧,来了这么久,她都没有好好看过这个地方,一路上碰见熟人就打声招呼,不是太认识的就腼腆的笑笑。

      走着走着,夏晨曦听见了一阵朗朗的读书声,这是宜良大队的小学。夏晨曦看着眼前低矮的几间平房,宽阔的操场,有些熟悉,又有些茫然。

      原主在这里上过小学,人最多的时候,也有一百多个学生,附近不少的孩子都在这里上学,可如今,这里已经没了往日的辉煌。如今这年月,读书被认为是最无用的事情,大人们越来越不愿送孩子来上学,还不如留在家里当个劳动力。

      夏晨曦透过破损的窗户往里面看去,大大小小的萝卜头,约莫有二十来个人,稀稀拉拉的在一间教室里,蒋玲玲正拿着本书念一句,孩子们也跟着读一句。

      蒋玲玲来到宜良大队之后,被分配到了学校做小学老师,平时主要负责教学,闲暇之余也要跟着去地里干活。

      宜良大队的学校已经很久没正规的老师了,前几年动乱的时候,学校关闭了一段时间,老师们回家之后有的没了消息,有的已经改业,后来恢复上课,学生越来越少,老师也不愿来了,最后只有校长一个人管着几十号学生。而小学校长,虽说是校长,也就上过识字班,认识几个字儿而已。

      这些知青的到来,对这群还懵懂的孩子来说,也算是福音了。至少这些知青不论水平如何,总归是从学校出来的,受到过系统的教育。

      夏晨曦没想打扰课堂,就站在外面听着,一直待到下课时间。

      孩子们涌到操场玩乐,蒋玲玲也从教室里出来,看见夏晨曦,她有些意外,“你怎么来了?”

      夏晨曦笑了笑,“闲来无事儿,就到处走走,听见朗朗的读书声,我就过来看看,这不一看,嘿,我们的蒋老师讲课实在太好,我都听着入迷了。”

      蒋玲玲被她这通话说得不好意思,“我哪有你说的那么好,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教。”

      这是大实话,当初她来到宜良大队,因为自己以前在学校成绩好,一直也是担任班长,就被指派到学校里当老师。本来她以为自己只是某一课目的老师,来了之后校长才告诉他,这里没有别的老师,也就是说所有的科目,都是她一个人教。

      想到校长当时见她过来松了口气的神情,蒋玲玲后来才体会到这当老师压力是有多么大。

      夏晨曦笑道:“能者多劳嘛,你能来教这些孩子,是他们的福气。我可不是恭维你,以前你没来,就罗校长一个人教,罗校长他就只是校长,以前哪儿教过书啊,他本人也就只是上过几天识字班。”

      蒋玲玲想了想也确实是,跟着笑了起来。

      这个姑娘笑起来的时候很暖,夏晨曦看着蒋玲玲并不讨厌,看她站在讲台上的时候,意气风发的样子,真的就像一个老师。

      “诶,你以前想过以后要当老师吗?”夏晨曦问道。

      蒋玲玲脸上带着几分怀念,“我小时候还真想过,我告诉自己以后一定要考上大学,等我大学毕业,我在站在讲台上,给学生们传授知识……”

      夏晨曦听她说着以前的理想,蒋玲玲的脸色很快堆满了失落,“可是我连高中都没上,大学更是不可能了……”

      她的大学梦,已经遥不可及。

      《第一夫人》虽然是一本披着年代文的YY小言,但剧中的主角蒋玲玲,却是一个很有韧劲的女人,性格也很乐观开朗,不然以后也不会和那位大人物牵扯在一起,不对,现在来说,那大人物儿还只是个小角色。

      原著里,蒋玲玲初中毕业之后,就下乡插队,她在校成绩优秀,又多才多艺 ,来到宜良大队之后,PK掉其他几个知青,到了小学教书,这个活儿比起其他几个人,轻便许多。而且她一直没有放弃过上大学的梦想,后来成功考上了帝都的大学,因缘巧合之下遇上了故事中的男主角秦怀述,最终俘获了男主的心,在男主功成名就之后,蒋玲玲也就成了整个华国当之无愧的第一夫人。

      短短的几句交谈中,夏晨曦感觉出来蒋玲玲对不能继续读书留有遗憾,也许正是因为这样,她才会找书本自学高中的科目,恢复高考的时候以优秀的成绩,考上了帝都的高等学府。

      夏晨曦道:“人有梦想,总是好的。谁不想考大学呢,也许,不久的将来,国家会再次恢复高考也不一定呢。到那时,才是梦想的起点。”

      蒋玲玲一脸遇上知音的痛快之色,恢复高考,她心里曾经想过,可不敢真的当真。在知青点,他们聊起这个话题,大家甚至觉得以前就不该读书,直接去工厂当工人也好过现在下山当知青还被人看不起。在宜良大队这几个月,他们当初的一腔热情,已经被现实狠狠打了一记耳光。

      蒋玲玲的心里,仍然还是心存幻想,即便现实对他们知青,对读书人并不友好,她仍然心存希望,站在讲台上的时候,看着孩子们那一张张童真的脸,她觉得自己无上荣光。

      “晨曦,我没想到你的想法竟然和我不谋而合。我也一直都认为,这个国家没有放弃我们,我们还有曙光。”

      夏晨曦拍了拍她的肩膀,“现在不过是黎明前的黑暗,只需要坚持,等待,黎明之后总会迎来曙光。我也想考大学,可我这水平,就算哪天开放高考了,我怕也是考不上的。”

      按原主那水平,实在是惨不忍睹。夏晨曦自己曾经虽然参加过高考了,可毕竟她毕业已经快十年,学校学的东西早已经还给老师,如果不多准备准备,随便就上场,她也没把握自己能考上。

      蒋玲玲噗呲一笑,“哪儿能妄自菲薄,我听说你也是个初中生呢。咱们都一样。我们几个知青里,就刘红姐他们几个大点的才上过高中。”

      夏晨曦摇了摇头,“我那初中,可水的很。当初那会儿谁有心思学啊,后来念到初二,我就死活要回家。我爸没法子,只好让我辍学回家,现在已经什么都忘光了。”

      “你要还想学,我教你,虽然许多我也弄不懂。”

      “好啊……”

      两人正说着话,学校外面站着个中年男人,朝人群里喊了一声“杨嘉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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