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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0、来访(下) ...

  •   壁炉里的火熊熊燃着,滴水的衣物挂在前方烤着火,雅克从盥洗室又丢出一条裤子,让索菲亚晾干。
       
      当索菲亚晾晒裤子时,留意到裤腿上有许多被勾了线的地方。
       
      “你的裤腿怎么被扎得这么厉害?”她问,为了压过沐浴者弄出的令人浮想联翩的水声,索菲亚的音量很大。
       
      “什么?”泼水声停了停。
       
      “裤子是被什么扎成这样的?”她再次问。
       
      话音刚落,门就被敲响了。索菲亚心想可能是门房将多余的热水送了上来。

      门开后掀起一阵微风,当公白飞扬起的发丝重新垂下后,索菲亚依旧没能准备出应对的表情。
       
      心中乍然出现情绪太多,混在一起洋洋洒洒无法沉淀,她不说话也不动,在一种意味深长的默然和犹豫不定的状态中,等候公白飞开口。
       
      “你平安无事吧?”公白飞站在门框外问。
       
      索菲亚的心漏跳了一拍。
       
      他声音疲惫,双目中的担忧令她心疼。
       
      索菲亚不知该如何化解内心被触动时激起的震颤,注意力又被他下巴上来不及剃的青色吸引了过去,她抬手蹭了蹭他的脸颊,手指的触感有些扎手,她不知道过去的几天公白飞做了什么,但他此刻以这副样子出现在这里足以说明他付出了多大的努力。
       
      他可能已经知道了新闻的事。
       
      “我没事,”她的心脏砰砰跳着,过了会才回到,“对不起。”
       
      公白飞将她的手握在手里:“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我有很重要的事要向你坦白。”
       
      他是如此郑重,郑重到令索菲亚一心一意地听他叙述她女性身份如何被透露出来,以及相关的人被警察盯上的事。
       
      随着他的讲述,索菲亚一边研究起当下的事态,她生出不安与惶恐结合的急躁情绪,与此同时,又有一股奇异的安宁,她觉得只要公白飞继续站她面前,继续握着她的手,她便什么也不怕,所有的危机都会化解。
       
      只要有他在。
       
      哗啦啦的水声令索菲亚回过神,随即是盥洗室的木门被踢开又撞到墙上弹回来的咣当声,雅克双手在腰间胡乱地系着毛巾,他浑身淌水,带着凶恶的神态逼近了公白飞。
       
      雅克此时的表情她曾见过,与他得知卢克没回家时一样,带着搏命般的狠劲,只有当猛兽准备用利爪与牙齿撕碎挣扎的对手时,才会有这样的眼神。

      索菲亚立即挡在他们两人之间。

      巨大的力量充盈在他做惯了重活的肌肉中,如同蓄满雷雨的乌云,随时会将致死的雷电爆发出来。

      “雅克,冷静点。”她退了一步。哪怕在这个时候,索菲亚也不怕雅克。

      当公白飞从乍然出现的裸*体男性的震惊中回过神时,已经被雅克拽住双肩重重按在了墙上。
       
      “你扰乱了我的计划。”他从牙缝间挤出几个字。

      “我不知道你的计划,但我愿意弥补我犯下的错,”公白飞直视着他狠厉的眸子,试图摆脱他的钳制,“要我为索菲亚做任何事情都行。”

      索菲亚深吸了口气。雅克真是个疯子,他完全无视了她,就这么将她夹在他们俩之中。

      “要是索菲亚被捕我会很头疼。”他的声音贴着她的太阳穴传给公白飞。

      “我不单单会头疼,”公白飞回,“要是失去索菲亚,我大概会经受被活着解剖的绝望和疼痛。”

      雅克愣了愣,公白飞趁机推开他,索菲亚也获得了自由。她扭头失神地看向公白飞,在他坚定、无可言喻的神情中,还笼罩着一种沉郁的悲痛。

      “哈哈哈哈——”雅克高声笑起来,在他扭曲的笑容中尽是疯狂的成分,“活着被解剖,我真喜欢你的表述!”

      歇斯底里的笑声回荡在简陋狭小的房间,与窗户和家具一同发出令人汗毛倒立的可怕共振,雅克笑了很久,笑出了眼泪,浑身颤抖,最终他软倒在椅子上,冲着灰白空荡的天花板长长地吁出了一口气:“我已经体会过被活剖的感受了。”

      该轮到他们了……他的嘴唇无声地动了动。

      待缓过来后,他开始打量起屋子里头的两人,两人间的互动有些奇怪,像是……

      “索菲亚,你喜欢上这家伙了?”雅克突然说。

      被说中心事的索菲亚以红着的脸颊回应。也不外乎她会脸红,公白飞表白似的话仿佛还在耳边。

      雅克眯起眼,靠在椅背上毫不客气地问公白飞:“你说的愿意做任何事包括了死,是吧?”

      “是的。”公白飞回,紧接着他发觉袖子被抓住了,索菲亚正惶恐地冲着他摇头。

      “那班直立行走的走狗一旦顺着这条线索找到索菲亚,枪杀门房,烧伤监工和煽动工人足够判死刑了,警察和法官不会对我们这种人客气,要是她被捕,我要你为她顶罪,”雅克盯着公白飞,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小的表情和片刻的犹豫,“死在那儿,还是死在这儿?”

      “雅克你什么意思?!”索菲亚厉声问。

      西沉的太阳最后一丝余晖落在屋内,方才充满敌意的气氛已经消散了,可是拉紧的弓弦仍在叫喧着它的存在。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60章 来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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