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悲惨世界]巴黎阵痛》沙威的猫

61、回应

　　“顶罪，”公白飞严肃地反问，“索菲亚有罪吗？”

　　“我刚才说的那些难道不是吗？”雅克回。

　　“索菲亚没有杀害门房，我确信她烧伤监工也是为了自保，至于罢工，工人有权利罢工，这不是她的罪责。”公白飞的声音掷地有声，令雅克颦紧了眉。

　　“就算你这么说，她被捕后还是得死。”雅克的目光如同午夜的塞纳河水，汹涌危险。

　　索菲亚屏息站立着，思考着她——还有真正杀了门房的雅克，是否应当不听缘由地就被判下死刑这样的罪责，有谁了解过事情的始末，了解过揉碎内心的悲痛、因得不到公正才被迫采用的私刑是如何将他们推入违法的境地的，除了他们之外还有无数由贪婪与罪恶所驱使的残忍凶暴的劣行在光天化日下横行，为什么率先被惩罚的是他们？

　　索菲亚审视着公正，覆盖在巴黎之中的公正与街头的阳光一般，总是与阴影相连，上层是明，下层是暗。索菲亚感到愤懑，就像被捉住的人所怨恨的并不是其犯下的罪行，而仅仅是被捉住。

　　“我会尽我一切努力避免你被捕，但是要是真的发生了，”公白飞朝向索菲亚，将她从谴责公正的思绪中解脱出来，“安灼拉会替你辩护。”

　　“安灼拉又是哪里冒出来的家伙，贵族、富商，还是特权阶层的御用律师？他的辩护能对抗法律？”雅克嗤之以鼻。

　　“他的辩护朝向公正。”

　　“谁的公正？”

　　“人心所向的公正。”

　　雅克从鼻孔里发出轻视的哼笑声，他深知公白飞天真的观念无法立足，甚至连眼下的辩驳都是不需要的，他转身进了盥洗室，而索菲亚还沉浸在那番心田被震撼的余韵中。

　　她毫不怀疑安灼拉会去做，却不得不考虑凭借一己之力纠正偏倚与不公的他会否先折伤了他自己。

　　嵌入他肩膀的子弹是真实的。

　　“索菲亚……”公白飞听着盥洗室里重新响起的水声，问她，“你和雅克是什么关系？”

　　索菲亚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房间中的危机。

　　她该从哪里开始解释这一团混乱？

　　尴尬的气氛维持了很久，等到雅克故意斯条慢理地烤干了衣服，又用“为什么这家伙还在”的厌恶目光添油加醋之后，索菲亚才忍无可忍地将他推出了屋子。

　　“他从没把我当女人。”索菲亚关上门后第一句话便说。

　　“你也许了解雅克，但我更了解男人。”

　　听到公白飞的回话，索菲亚揉了揉太阳穴，她伸出自己的手展示给坐在椅子上的公白飞：“你看，我的无名指比食指长，雅克也是……”

　　然后她弯腰低头：“我和他头发的颜色一样，有几个工人甚至说我和雅克长得像来着，还有这里的发际线，我们都有一个尖角。”

　　公白飞的目光掠过她指着的美人尖，注意到她头发下若隐若现的伤疤。

　　“而且雅克很早之前就知道我，他知道圣母桥洞下的流浪儿索菲亚……”她抬头时才留意到她的头和公白飞靠得这么近。

　　“所以呢？”公白飞的嘴唇停留在只要她前倾就能碰到的地方。
　　“他告诉过我他的身世……这有点复杂，简单来说就是我和他祖上两代内可能有点血缘关系。”

　　“所以我能吻你了吗？”公白飞的话连同呼吸中的热气令她的脸颊再次红了起来。

　　索菲亚心跳如鼓，公白飞坐着，她站着，原本他们之间的身高差调转了过来，面对罕见的情形和他的撩拨，她心慌意乱到不知道该把手放在哪儿才妥当，在这股混乱的情绪里她短促地回到：“不能！”

　　察觉自己的语气有点严厉，她补充道：“要是能，我真想揍你。”

　　“对不起。”得知她和雅克不是暧昧关系而放下心的公白飞险些忘记自己是来道歉的。

　　“不是因为你透露我是女人的事，而是谁让你轻视自己的生命，什么为了弥补你的过错你愿意死，谁稀罕，你是把自己当做了不起的英雄还是被判终生苦役不得释放的罪犯，用这种方式赎罪，嗯？”她越说越激动，心里的火噌噌地冒了上来。

　　公白飞坚定沉稳地回到：“我说过我有两个妹妹，还有父亲和母亲，我爱他们。你所知道的那些我未曾知晓的理论，让我明白还有多少书等着我去读，多少临床实验等着我去做，多大的世界等着我去探索。我还不知道星球是不是由陨坠的砂粒所形成的，种种元素中的此消彼长是怎样的，万物运行的联动齿轮是被谁推动的，心脏是如何因你的靠近而加速跳动的，”

　　他握住将她的手，将它压在胸前，“索菲亚，我不是轻视生命，恰恰相反，我重视它，尊敬它，热爱它，期待在命运的无限种可能里，找到与你共渡的那一个。所以不到万不得已，我不会舍弃性命，但是一旦发生会危及到你生命的事——”

　　他的动作与眼神如同在立下誓言：“我会挡在你的前面。”

　　掌心传来有力的心跳，索菲亚在他的话语和心跳中感到被溶解了。

　　她倾身吻了吻他说出这番话的嘴唇，公白飞即刻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坐到他的腿上，在唇齿间回应以狂热的感情，当灼热的温度透过湿润的唇舌渗入两人的身躯后，他给予她片刻喘息，在她嘴唇前说：“我有这么想你。”

　　索菲亚来不及说什么，便又被他滚烫的嘴唇捕获，感受到他的手在她腰背处环得更紧。她从未感受过如此热烈的吻，从未见过将感情如此释放的他。她有些飘飘然的大脑不记得自己是如何被公白飞抱到了床上，他将她禁锢在身下，在她通红的脸颊与耳垂边用紊乱的气息再次说：“我有这么想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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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幻樱”，谢谢“脑洞侠”慷慨相赠的营养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