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人生若只如初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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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
“啊！”御卿捂着自己微红的嘴角，疼得两条眉毛都快纠缠在了一起。他温柔的眸子氤氲，似一只委屈可怜的小鹿般望着云颜。
“果然是你！”撕掉了御卿脸上易容的装扮后，云颜怒不可遏，她原以为御卿会与其他臭男人不一样，却没想到他也如那些放浪形骸的男子般，竟扮作解签先生，故意来接近她！
御卿微愣，摸了摸自己的脸，神色纯良，“……姑娘，果然冰雪聪明。”
蛾眉轻蹙，云颜见眼前的御卿双眸清澈，直言不讳，又不像是玩弄心计之人，不禁按捺住内心的猜测，问道：“御卿？你……为何会出现在这里？”
云颜指指自己手中捻着的花白眉毛与胡须，“还要扮作解签先生？”
见云颜原来是误会了自己，御卿连忙解释道：“今日之事是在下失礼了，还望姑娘见谅。”
“元宵佳节匆匆一别，在下都还不知姑娘的芳名……”
闻言，云颜面上一赧，又想起了那晚站在雨下孤寂的御卿，不由心中一软道：“我叫云颜。”
见云颜会因为自己而脸红，还肯告诉自己真名，那双似水的眸子里溢出了惊喜，御卿不禁温柔一笑，唤道：“云姑娘。”
云颜被这声惊得抬了头，她的指尖轻轻颤了颤，然后用力捏紧了手中锦帕，似乎是想要以此来掩盖自己心中那瞬间的悸动。
竟会是酥酥的。
“御、御公子，我……”云颜只觉得自己的眼神无处安放，只得躲闪道：“御公子，我得走了，后会有期！”
不等御卿稍作反应，云颜扭头便想迅疾溜走，却想不到走得太急，脚下踩上青苔打了滑。
“阿颜，小心！”
“啊——”一阵天旋地转后，云颜落入了有股墨香的怀抱里，那人眉眼急切，见她呆愣地望着他的模样，露出了像孩童失而复得了珍宝般温暖的笑容。
她想要迈开步伐，却没想她身体酥麻挣不开这温暖的怀抱，她想要挪开眼神，却没想她陷进了前所未有的温柔眉眼里。
“小姐？”宝儿伸出手在云颜眼前晃了晃，却见云颜竟毫无反应。
她不由担心道：“小姐，你没事吧？是不是身子不舒服，奴婢去叫夫人！”
从云颜上香回来，这几日都在下雨，门外的芭蕉叶被连绵的细雨滋润得愈发翠亮，云颜趴在梳妆台上，撑着脑袋不住的叹气。
“小姐您别吓我，从您那天上了马车，您这都发了一百零八次呆，一千次叹气了……”
云颜转过头敲了宝儿圆圆的脑袋，狠狠道：“你这小丫头净会胡说八道，就你这脑袋，也想骗我？只怕是睡了一晚上，早就不记得自己数到哪里了罢……”
宝儿狡黠一笑，“哎哟，小姐，奴婢哪里敢骗您呐，只是见您这几日都魂不守舍的，这才想出这招，幸而是奏效了，不然奴婢还真得去禀告夫人了。”
云颜轻笑出声，见宝儿一脸神秘的表情，心下了然，随即屏退了身旁伺候的其他丫鬟。
宝儿搬了个黄花梨的凳子，坐在了云颜身边。
瞥见云颜手边放着一精致锦盒，宝儿不禁好奇的问道：“小姐啊小姐，你就告诉我，那晚到底发生了何事吧？”
她被自己的好奇心折磨得每日心痒痒，那夜她离开后，小姐遇到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他们之间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宝儿，你相信一见钟情么？”
“小姐，你在问我？”
云颜睨了迷糊的宝儿一眼，“这里难道还有第三个人？”
宝儿嘿嘿一笑，随即正色道：“小姐，我识字不多，关于情情爱爱这些事我也不甚了解，只是听过些草台故事……”
见云颜烦恼的神色，宝儿心里倒是纳了闷，小姐饱读诗书，不是该更清楚些？怎会问她这粗人这么诗意的问题？
打开手边的锦盒，云颜将那只镶着御卿名字的笛子拿在温热的手心里把弄，想起在寺庙后院发生的情景，她就又开始心慌意乱。
早知当初，她就不该急于溜走，也就不会在御卿面前丢脸，也不用说为了感激御卿的救命一扶，而要答应他一个要求了，还鬼使神差的收下了御卿这把贴身之物。
如今，她该如何是好？而御卿他……又是何意？
“小姐，这把玉笛……”宝儿一脸讶然，这不是小姐元宵节在桥上捡的那把么？
她瞥见上面两字，是自己为数不多认识的，御卿？似乎是个男人的名字，难道……
宝儿适时的捂住了嘴，怕自己的惊呼会惊醒了沉思的云颜，她瞧着云颜脸上未退散的绯红，不禁暗喜道，难不成小姐已经遇着喜欢的人了？
云颜一边烦闷的将玉笛塞回了盒子里，一边道：“宝儿，我累了，想早些歇息，你告诉娘亲，晚膳我也不用了。”
“小姐您好好歇着，若是饿了就唤奴婢。”
合上门，宝儿微抿唇角，却是心下一喜，见小姐这番模样，她心中猜测，这是不是人家常说的少女情窦初开了？
躺在床上的云颜翻来覆去睡不着，她干脆抱着锦被发起了呆。现在的她一定是假的她，她不要整日都想着一个人！当初她也曾对与自己指腹为婚的人满心冀许，幸而没有见过面，没到以泪洗面的地步，否则她见一次那人，定要他一条腿！
*
“芍靥，你怎么还不走？”
梦魔望着正气定神闲盘坐着修炼的芍靥，自己也找了块地方坐了下来。
“你们这些所谓的神仙不是口口声声自称无欲无求，正义高尚，说我梦魔奈何不了你们，那还呆在我的地盘作甚？”
芍靥睁了眼，下巴微扬，他盯着梦魔微勾唇角笑道：“我喜欢这里。”
见芍靥一副打定主意赖在这里的模样，梦魔不耐道：“仙界之人莫不是都是些一边道貌岸然的说着大话，一边泼皮耍赖之辈？”
“若你如此认为，那便是如此。”
“别人我不清楚，”梦魔冷哼了一声，也不再看着芍靥，自顾自说道：“不过你们那仙帝我可是知道他不少小秘密。”
梦魔凑近了些芍靥，眨眨眼诱惑道：“怎样，你可想知道？”
芍靥墨眸清冽，摇了摇头，笑容邪魅：“可我只想问，梦魔，你可否看穿我的秘密？”
梦魔不着痕迹的咽了咽口水，立马拉开了与芍靥之间的距离，回答得颇有些小心翼翼。
“你想诓我？哪有那么容易……”
“我可不会告诉你万年前发生了什么，这次本意是想捉弄你，不过计划有变，就当作是我还一个小辈的人情了。”
倏忽，白袍如剑雨飞花，转瞬还坐着的芍靥便已扼住了梦魔的脖子。
梦魔一脸云淡风轻，“芍靥，在我的地盘，你莫僭越了界限。”
“梦魔，我无意冒犯你，你我深知，彼此掣肘，我对你也做不了什么，”芍靥松了手，态度变得恭敬，他语气诚恳，“如今，我但有一事相求。”
“帝颜她毫无法力，更涉世未深，性子冲动，但心思单纯，若梦魔你对仙界有任何不快，对我即可，还请梦魔你不要为难她……”
语毕，芍靥面前之人早已化为一抹光影消失不见。
只有梦魔的余声：“芍靥，你忘记了你此行下凡的目的了？你啊，还是速速出去罢！我梦魔向来好话不说第二遍，你我同岁，虽正邪不两立，但我梦魔还是敬你高洁一分！好心提醒你一句罢，昊君可不是善茬，你若想护你心系之人，现在，力量还远远不够！”
“咕咕咕——”
宝儿一个利落的身手，便扑住了落在窗棂上的一只白鸽子。
“小姐！小姐！我晚上给你炖一锅枸杞鸽子汤，怎样？”
宝儿如获至宝，将捕获的白鸽子递到了云颜眼前，满眼惊喜：“一定很美味……”
眼尖的云颜一眼便瞧见了鸽子腿上的信笺，连忙将宝儿手中的鸽子抢了过来，心疼道：“宝儿，这鸽子可吃不得！”
“小姐，为何？你怎的如此紧张这鸽子？”
“我的傻宝儿，你以为这寻常的鸽子会飞入这深庭大院之中？”云颜边说边解下了鸽子腿上的信笺，准备将鸽子放了。
宝儿凑过脑袋，望了望信笺上俊逸的字体，不由赞道：“小姐，写这字的人定然很好看罢！”
几眼便扫完了内容的云颜面上难得的有了几分娇羞模样，“此话怎讲？”
“小姐，我虽然读书少，但跟着您，肚子里也喝了些墨水，常言不是说‘见字如见人’呐！”
敲敲宝儿的小脑袋，云颜同意的点点头，戏谑道：“你呐，跟着我好的没学到几分，油嘴滑舌拍马屁的功夫倒是不知跟谁学来的。”
闻言，宝儿作势要给云颜锤锤腿，狗腿的撒娇一番，被云颜拦了下来。
“我不是怪你，不过，你平日确实该多读读圣贤书了，莫暗地里想着法子偷懒，以前是我太惯着你了……”云颜娇嗔着戳了戳宝儿红润的脸蛋。
见云颜又扯着读书的事情来挖苦她，宝儿扭着云颜的手臂，开始转移话题，“小姐，我错了，”突然想到了什么，宝儿坏笑的问道：“小姐，是谁人这么别出心裁的给您写信呐？信上写了什么内容竟让小姐您如此开怀？”
云颜立马收了信贴在自己的心口，谨防让宝儿看了去，神秘道：“不告诉你！”
“哎呦，我的好小姐，您就告诉我吧，我给您做杏仁糕，桂花糕，栗子糕如何？”
“不够……”云颜伸出纤纤食指，轻轻摆了摆。
宝儿的圆脸皱成了十足的苦瓜脸，“小姐您也太贪心了……”
“唉，看来我只有舍出这条命来陪小姐您了。若小姐您要偷偷溜出府，我替您在老爷夫人面前瞒天过海，可以了吧……”
云颜满意的点了点头，捏捏宝儿圆圆的脸蛋，“这就对了嘛！”
“那小姐，你快告诉我，究竟那信上写了什么？”她的好奇心都快憋死她了。
清清嗓，云颜檀唇轻启，恢复了往日大家闺秀的模样，念道：“人生若只如初见，一念成魔也甘愿；月明星稀良辰时，蟾宫折桂共婵娟。”
“小姐，这诗算写的好……还是不好？”虽然她不懂文人风雅，但这诗与她看过的民间话本差距也太大了些，也不知小姐适才为何见了竟会脸红。
她果然不懂！
将信笺好好收起来，放进那装着玉笛的锦盒，云颜撑着脑袋，望着那四方天空，痴痴道：“这诗，言简意赅，虽有拼凑之嫌，但也能看出背后那人单纯直接的心思。”
宝儿还处在发愣之中，这诗与小姐这话，她怎么都觉得听不懂，就像那镜花水月，到底是花是月，还是说的就是镜子？
云颜转过头，对着宝儿柔声道：“宝儿，今晚替我准备一把长梯，还有，稍厚些的袄子。”
“小姐，你要这些来干什么？”
“当然是秘密。”云颜重新坐回了梳妆台前，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她浅浅一笑，“宝儿，替我梳妆罢。”
书里所吟对镜贴花黄，女为悦己者容，形容的便是如今的她么？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人生若只如初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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