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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8、第六十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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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着不慎兆蕙沉湖,睹物思人月梅生疑】
见展昭白玉堂竟在自己面前公然亲昵,丁兆蕙怒不可遏,双臂几乎不受控制地猛一抬,登时掀翻了桌子!众人向四散一闪,霎时但闻哗啦啦一阵响,酒菜杯盘溅了一船。丁兆蕙豁然拔出腰间柳叶刀劈头就冲白玉堂砍去!白玉堂自然不会乖乖吃这个亏,只侧身一闪,避开锋芒。但也未拔画影,竟赤手迎战丁兆蕙。
丁兆蕙的武艺本就远不及白玉堂,再加上此时他急怒攻心方寸已乱,纵然有着一股子狠劲儿,却更是相形见绌。几个回合下来,就明显见了劣势。竟是一个不防被白玉堂寻了空隙踢翻在地,还没待他起刀扫对方下盘,手腕就已被踏住。
白玉堂夺了刀,仅往其颈上一横,结结实实地将丁兆蕙按到了船板上!
此时,丁兆蕙双目血丝暴起,死死地盯着白玉堂,只恨不得剜其肉而啖之!
白玉堂却是呵呵一笑,将刀撤开,就在众人以为他要放了丁兆蕙时,却见其将手一扬,竟将那柳叶刀掷到了湖里!金器入水,瞬间就没了踪迹!
丁兆蕙那刀虽非绝世宝器,却也是自小从不离身,感情颇深。如今竟被白玉堂这样轻易地丢了,哪有不恨的道理!情急之中欲跳起来去捞,奈何被白玉堂制住,动弹不得。那人还轻飘飘地道:“如此身外之物,心疼个甚么。”
丁兆蕙一时无言以对,只运足了力气一口啐到白玉堂脸上。白玉堂用袖一拂,回手赏了他一记耳雷!接着猛将其拎起,二人再度拳脚相向。
却是越打越往船沿儿上靠。白玉堂招招紧逼,丁兆蕙退路全无,突然之间不知是用力过猛还是受了暗算,整个人竟突然向后仰翻过去,众人只听砰地一声,一片水花儿过后,丁兆蕙扑腾了几下,就没了声息。不多时,水面恢复如常,竟是连一点儿涟漪都没了。
众人难免有些惊慌,却无人下水相救。孙月梅见状,两步抢上去,向白玉堂道:“白五爷,这水,深有千尺,下去可就是一条人命。您确定……就这么着了?”
白玉堂眼尾扫过湖面,笑道:“爷今儿心情好,赏他个天葬还不好吗?”
“可如此丁家怎肯罢休?”
“酒后失足而已,有何罢休不罢休的?过后爷还须去丁大爷那儿报个丧呢。”说罢,冲孙月梅一笑,“掌门莫忧,此事自是与巫山派无关。”
说罢,就近扶起一把因方才打斗而倒在地上的椅子,竟是临风赏起景致来。
这一船的人,谁没见过死人?谁手上没几条人命?因此既见白玉堂这样说,这事儿大抵也就算过去了。那梁梦瑶更不知何时自舱阁内捧出一盅茶来,轻轻呈到白玉堂身旁,“五爷可要醒醒酒?”白玉堂接过,冲梁梦瑶焕然一笑,明若冰雪。恍惚间竟令人难以置信这就是方才刚取人一命的那个。
孙月梅命船上仆役收拾残局。赵璧趁机轻轻一拽展昭衣袖,将他引到角落,低声问:“那丁兆蕙就这么死了?”
展昭一笑,悠悠探出一指,轻压到自己唇上做了个止声的动作,继而眺向远方,“青山隐隐水迢迢,王爷,何必让俗事搅扰了心境?”说罢将一手搭于赵璧的肩头,之后只临风而立,不再言语。
眼梢瞟了下展昭搭在自己肩头的手,赵璧心头蓦地一热,只觉那里突突跳个不停。其实他心里对展昭倾慕已久。但因不知展昭是否容得下这断袖之情,因此影绰绰的总不敢唐突了君子。方才席间,见白玉堂如此昭彰,心头虽酸意难止,但毕竟确定了展昭是有此一好的。而又见白玉堂与那梁梦瑶传情达意,展昭竟无妒意,且又忽然这般异乎寻常地亲近自己,不由又觉得展昭对白玉堂也不过就是图他个年少风流罢了。而且自己哪儿也不输于他,能得展昭青睐,自然也合常理。想通了,心也随之舒畅起来,一时竟也忘了今夕何夕!
而那李鸾于敬,自见识了方才丁兆蕙那一幕后,一时也消停了许多。生怕哪句不慎说错,落得个和他一样的下场。但李鸾头脑活络,竟悄向于敬道:“于兄,你看方才那丁兆蕙在水中扑腾了两下就没了踪影……可他竟不是在水边长大的吗?”于敬闻言,神色一警,思虑道:“是啊,闻说松江那干人等,除了那锦毛鼠,余者水性都好着呢。”李鸾还待再说什么,余光却忽瞥见一抹白影,待再看时,白玉堂竟不知何时已经立于自己身后。
接着只觉一只手拍上了自己的背,惊得他霎时只觉脊背一凉。要知道这看似亲昵的动作实则已将他置于险境,白玉堂的手只要稍一用力,自己就得步丁兆蕙的后尘。于是李鸾僵着脖子转过头来,冲白玉堂扯了扯嘴角,算是报以一笑。之后说到:“白五爷怎么舍得撇了梁姑娘来陪我们这两个糟汉,要不去和展大人坐一会儿也好啊。”
白玉堂没搭他的茬儿,却道:“李大人可会水?”
李鸾一听,就知道方才两人的谈话已然被他听了去。于是道:“哪里哪里,见水就头晕的。”
白玉堂呵呵一笑,竟是也没走,仍站在那里,与李于二人在同一个角度看风景。
此时梁梦瑶正低首摆弄手中玉箫,孙月梅见了,将其唤到身边,“瑶儿,看你,那白玉堂才离开与他那朋友说一会儿话,你就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好没出息啊。”
梁梦瑶闻言,却只抬头瞧了眼仍自与李鸾于敬在说话的白玉堂,并没有言语。
孙月梅将那玉箫取在自己手中,抚摸着,道:“这曾是你父与我的定情之物,睹物思人,如今再度见到它,却让我好不悲伤。不过,若是那白玉堂真能倾心与你,它也算成就了一桩好姻缘。”
孙月梅方说罢,就闻一旁的何雪姝道:“说到娘与梁叔叔的定情之物,我记得还有一对儿蚌仙珠呢。”说着,往梁梦瑶耳朵上瞧了瞧,“不知为何,小妹竟是许久未戴了。”
闻此言,方才还一脸柔情缱绻的梁梦瑶蓦地将眼挑起,盯向何雪姝冷笑了一声,“谢姐姐关心。不过小妹业已长大,不必每一桩穿戴都要姐姐来费心搭配吧?”
孙月梅闻此言,眉头竟忽地一皱,似猛然想到什么一般,向梁梦瑶道:“你姐姐说的也没错,为娘也记得你那副坠珠很少离身的。如今见了这玉箫,不由得也格外思念那蚌仙珠,等今晚回了祠里,就将那副珠子拿来,与为娘想念想念。”
孙月梅这话说得给外冷静,有如命令一般,梁梦瑶听了不由心下一凛。一时竟不知该怎样说它的去处。
恰此时,白玉堂竟回到了梁梦瑶身边,笑向孙月梅道:“方才听掌门向梦瑶提起了那个什么蚌仙珠?”说着瞧了梁梦瑶一眼,可梁梦瑶此时竟有些迷糊,只因方才白玉堂突然对自己改了称呼,一颗心竟霎时都酥掉了一般。却闻白玉堂继续道:“可她一个姑娘家,怎好意思就说出已将其赠与了一个男人呢?”说罢,手腕儿一转,一颗光辉夺目的珠子赫然出现在白玉堂手心。
孙月梅先是一怔,继而有些难以置信地将那珠取在手中,仔细端详后,确认那是蚌仙珠无疑。之后道:“那么还有一颗呢?”
却见白玉堂转身向展昭,“展大人,人家姑娘的娘管你要珠子呢!”
展昭闻言向此而来,赵璧也跟了过来。
却见展昭也自袖中取出一珠来,递与了白玉堂,白玉堂又转手给了孙月梅。
孙月梅看罢,确定这也是真的。可竟不明白,自己闺女怎将一对儿珠子分赠了两人。
此时何雪姝却冷笑一声,道:“哟,小妹好大的本事啊!当姐姐的这可糊涂了……到底,哪一位才是你的情郎啊?”
何雪姝与梁梦瑶虽为姐妹,但因品性不同,因此素来不和。听姐姐如此讽刺自己,梁梦瑶倒也无半点羞赧之色,更索性伸出手来,分别揽了白玉堂和展昭的腰,扬脸道:“我偶遇白五爷在先,结识展南侠在后,同样的人品殊绝、有情有义,我怎地不能分赠两人?小妹我还只恨这珠子太少了些呢!”
之后,松开手,又蹭到赵璧的身旁,竟突然伸出手扳过他的俏脸儿欣赏了一番,之后向何雪姝道:“可恨这潞花小王爷如此神仙人品,却只得到了姐姐的一盅毒药!”然后向赵璧的眉心一点,“姑娘我可真为你觉得恨啊!”
一时闹罢,孙月梅却竟觉得有些乏了。只摆摆手,罢了罢了,老身要去舱阁里小睡一会儿了。你们各去玩儿吧。
梁梦瑶拉了白玉堂和展昭招招摇摇地向船头而去。故意调笑了几番后,偷将蚌仙珠要回手中,仔细一看,却发现手中的两颗,竟然是一真一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