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初显天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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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子昳刚要开口，一旁的番役已经替她回答了：“是的，大人。此女子说自己曾在这一带见过反贼，并且对反贼的样貌有印象。”
汪直招了招手，后面有番役搬了一把椅子过来，搬的是丹朱阁里成色最好的一把八仙椅。汪直嫌弃地蹙了蹙眉，叫人拿了坐垫来，这才不情不愿地坐下了，翘起二郎腿，看着霍子昳道：“那你且说说这反贼长什么样子。”话音刚落，后面就有番役拿了纸笔来，跪在地上，准备画像。
霍子昳略微有些被汪直的嚣张气焰灼到了，脱口而出就是一句反驳：“实在不好意思，大人，身体被压得太低了，脑袋充血，如今是什么也想不起来。”
旁边三个女子听了这话都惊了。她们觉得初见时那般羞涩乖巧的女孩子实际上狡黠又调皮就已经让人震惊了，倒是真想不到这女孩子这么大胆，大胆到不要命了。
弹幕里也是一片惊呼，毕竟在历史上汪直可是鼎鼎有名的谄上骄下，脾气又怪，私底下弄性尚气，说不准一个心情不好就把主播头给切下来。
霍子昳背上一下子袭来巨力，她支撑不住，险些跪了下去，幸好是反应快，这才撑住了。
可是后面的番役却不饶她，两个番役一起用力，伴随着役长一声怒喝：“大胆贱民，竟敢如此与提督大人对话！”
若不是前几天刚刚淬了体，又修了些轻功，霍子昳早就撑不下去了。她额头上冒出细汗，双腿无法控制地颤抖着，感觉骨节都要扭断了，却依旧苦苦支撑。
汪直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顽强不屈的少女，嘴角微微上挑，最终还是在霍子昳即将摔在地上前的最后一刻漫不经心地摆了摆手。
役长得令，跟番役使了个眼色，霍子昳背上的力量才松下来。
李子甜她们都不约而同地轻呼出一口气。
看来今天提督大人心情不错。
汪直微抬着下巴，俯视着霍子昳，“你这小姑娘倒是有趣。松开她。”
话音刚落，霍子昳就察觉自己被放开了。她不着痕迹地活动了一下手腕和脚腕，抬起头来看着汪直。
明明汪直是坐着的，仰视着她的样子却好像是在俯视她。
霍子昳也没道声谢，沉默了片刻，便说：“方脸，薄唇，脸颊左下有颗痣。”
她说完，汪直只是挥了挥手示意地上伏着的番役作画，却没做回复，也没有动作，只是看着霍子昳，好像在等她继续说。
“没了。”霍子昳略有点头皮发麻。
汪直还是盯着她，然后摇了摇头，“非也。你还有没说的。”
役长和周围的番役听了，锁定在她身上的目光蓦地锋利了起来。
霍子昳虽然刚刚大胆了一把，此刻在一众骇人的视线下还是有点发怵。没办法，她只好轻咳了一下，换了个声音说：“声音大概是这样的。”
她说了也没用，毕竟在古代，声音可做不了记录。
可是汪直还是不罢休，非要把她的价值榨个干净：“还有呢？常和他在一起的那几个人呢？”
“一人身高约五尺八，瘦长身材，形容瘦削，眼眶深陷，面色青白，面颊凹陷，骨骼明显，嗓音尖细；一人身高约六尺，身材壮硕，肩宽体阔，肌肉凸出，宽脸横眉，蒜鼻大耳，皮肤黝黑，嗓音浑厚，南方口音。”
霍子昳本来不想说的，觉得自己没必要做到这种地步，完全就像是屈打成招嘛。但是汪直既然问了，她也只能回答，虽然她胆子不小，但是也怕自己三番五次作死真的把汪直惹恼了。
汪直面上不显，心里是越听越惊讶。他还真没见过不过几面之缘，毫不相识却还能把人的相貌特征记得如此清晰的人。
这小姑娘，用好了怕不是个人才。
尤其对他们这种特务机构来说。
汪直虽然心里满意，但是表面上还是要显得高傲一些的。他又上下大量了一下霍子昳，问道：“报上你的姓名。”
这语气实在没法让人不生气。但是周围还围着一圈彪形大汉，霍子昳只好忍了下来，咬牙切齿地回答：“民女名为顾清朝。清廉的清，朝阳的朝。”
汪直这次是真的笑出了声。这小姑娘当真有趣得很，他就喜欢看别人想打他却又不敢的样子，虽说平日里这些想法都鲜少有人会在明面上显露出来。
“那我也告诉你我的姓名。”汪直笑完了，想逗逗这小姑娘，“我叫汪直，水汪汪的汪，正直的直。”
霍子昳听完直想“呸”。还水汪汪，汪汪汪的汪吧！
汪直看到了霍子昳眼底压着的怒气，又是哈哈一笑，起身潇洒一转，不知从哪里甩开一把扇子，一面写着正直无私，一面写着千仞无枝。
霍子昳被他衣摆的风吹到了眼睛，再一看扇子，真真是无语了。
“我下次再来找你。”汪直走了，轻飘飘地留下一句话。
等到西厂的人纷纷离去了，何绛她们才敢凑过来拍拍霍子昳的肩膀，万千话语化为一句：“好出息！”
霍子昳白了她们一眼，气呼呼地回了自己的房间，连午饭都忘了吃，也不知道在气什么。
等到她坐在了自己的床上才发现，早在她和汪直交换姓名的时候，主线任务就已经完成了。
【主线任务：在12日（直播位面时间）内结识一位关键人物。（已完成）】
【系统奖励：随机金色轻功秘籍/随机金色武功秘籍】
【新的主线任务已发布：入局。】
最后两个字成功吸引了霍子昳的注意。
入局？
什么叫入局？
霍子昳突然想起来称号系统当中的“参与大局”“影响大局”“影响全局”之类的前缀。
该不会是指这个“局”吧？
也就是说，她要进入现在世界正在进行的主线才可以？
或许是因为这个任务实在不好定义，也比较难，因此这个“入局”都没有加限定任务时间。
疑问越积越多，可现在还没有一个被解决了。霍子昳一阵头疼，感觉力不从心。
她赶紧甩甩脑袋，转移注意力开始关注那个系统奖励。
对于她来说，她肯定是更想要轻功秘籍的啦——但是她现在毫无武功傍身，还选轻功是不是不太合适？
不过金色秘籍......
霍子昳只犹豫了半晌。紧接着她还是选择了轻功秘籍。
金色的轻功秘籍，怎么也得是踏雪无痕那级别的吧......
【物品名称：轻功秘籍——梯云纵】
【物品品质：金色】
【物品描述：武当派绝学】
【物品效果：梯云纵】
【物品简介：真是叫你走了大运了！如今都能上天啦！】
【备注：首次完成主线任务的系统奖池中必不可少的奖励之一，获得几率0.1289%，需要前置条件：掌握轻功秘籍——垫脚石（未完成）】
霍子昳看到备注才想起来自己当时买了【身轻如燕】，但上面写的是：踏雪无痕前置入门条件。
这下可好，虽说千分之一的几率都让她碰上了，却是个专业不对口的。
没办法，霍子昳肉疼地又花了1000积分买了【垫脚石】，物品效果是：掌握发力技巧，完成段跳。
这个效果不算意外，毕竟武当派的梯云纵就是以多段跳，轻功高度和空中变化闻名的，也怪不得叫梯云纵。
只可惜买完之后霍子昳的钱包直接大缩水，幸好得益于汪直的出现，打赏陡然变多，她现在的余额才能还有八万多。想到自己身上的债务，她不禁觉得前路更加坎坷了。但她却也没想过要一直存着打赏什么都不买——毕竟有付出才才有回报，她也期望自己能获得与付出等值甚至超值的回报。
相比较【身轻如燕】，掌握了【垫脚石】和【梯云纵】后，她没有明显感觉自己身体有了什么变化。或许【梯云纵】的真正作用还是要在实践中才能探索出来。
现在还是正午，霍子昳没法明目张胆地就在皇都屋檐上跳来跳去，更何况西厂才刚刚走呢。
不过话说回来，西厂今天这么大阵仗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在这附近找人......难不成，是先前跑过去的那个人？
就是让霍子昳的西瓜沾染上尘灰的第一个罪魁祸首。引得捕快紧随其后，又使得西厂四处奔走，真的是那个人吗？那他究竟干了什么大逆不道的事，都吸引了皇帝的刀了？
正巧霍子昳现在有金色轻功傍身，她打算晚上悄悄去探查一下。就是不知道今天闹了这一出晚上会不会增派夜巡人手？最坏的情况就是西厂和六扇门也打算接着夜色行动......可千万别赶上趟了。
果然赶上趟了。
霍子昳庆幸自己刚刚没有冒进，而是提前趴在房顶上观察了一番。街上空无一人，漆黑一片，连平时夜巡官兵的灯光都变少了，稀稀疏疏地散落在大街小巷里。表面上看这个夜晚是一片风平浪静，但恰恰是这风平浪静才更加可疑——
霍子昳猜测，汪直他们是故意做了这一出戏给那群人看的。让贼人放松警惕，趁着夜色逃跑，再来个一网打尽——
在不能确定贼人身份的情况下，这一招引蛇出洞确实像是汪直的作风。
不过如果仅仅是放松城防的话未免也太明显了，汪直他们肯定还准备了别的手段来确保贼人今晚会进入圈套。
不过这就不是霍子昳该管的了。今晚这么大的局，她不了解情况，不知道背景，不会参与，但是肯定要在一旁看戏呀。相信直播间里的观众们也一定会喜欢的。
霍子昳压低了身子，带上自己前几日在商城里买的【半掩面·玄色】。光看商品名称就能看出来，这是【半遮面】系列中的商品之一。这是一个可以隐匿气息的黑色面纱，降低自身的存在感，是盗窃暗杀的好伴侣，前几个晚上霍子昳都是靠这个躲避官兵的。除此之外还有【半遮面·绛紫】【半遮面·缃黄】等其他颜色的系列产品，各有各的效果。可惜的是她积分不足，买不了正品，只买到了一个残次品，有三小时使用时间限制，要不然她也不会用的这么小心翼翼，只在看到官兵身影的时候才使用。
现在它的使用时限只剩下一小时了。霍子昳决定今晚大方一点，免得被误以为是贼人的同伙，还没开始闯荡江湖故事就结束了。
她早就换上了平时夜晚行动穿的【普通夜行衣】，也是在商城买的，什么效果都没有，就只是黑的，花了她一积分。夜黑风高，月光黯淡，正好是进行夜晚行动的好时候。
霍子昳一身黑，又有轻功加持，压低身体后真是像猫一样，脚下悄无声息，身形敏捷自如。她一边观察着四周，一边躲避着官兵的灯光，悄悄来到了顺天府里最高的一个酒楼的楼顶。
这福兴酒楼并不是顺天府里除了皇宫以外最高的建筑，但是胜在屋檐样式繁复，还十分宽阔，旁边紧挨着更高一筹的玲珑阁，能够提供遮挡，是既能纵观全局，又能隐藏身形的好地方。
霍子昳不敢往更高的地方去了。顺天府里建筑都差不多高，唯独那么几个鹤立鸡群的，她若是用梯云纵上去，肯定非常引人注目，实在不安全。
她在福兴酒楼房顶上找好了位置，把【半遮面·玄色】摘了下来。
此时星际正好是晚饭时间，很多人开了直播下饭，弹幕里全都是天南海北的闲聊。
霍子昳看了一段，正觉得没意思的时候，余光里突然看到东市那边火光大盛，远远地有模糊的脚步声传来。
丹朱阁就在东市边缘。
难道她猜对了？她向汪直提供相貌的那几个人，就是贼人？而他们的据点难不成就在东市？所以近期才在东市频繁出现？
甚至说不定就在丹朱阁附近......
霍子昳不禁有些慌张。
虽说经由中午的排查，丹朱阁的身份已经确认安全了，但是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看这么大的架势，丹朱阁乃至整个东市都会受到波及......
霍子昳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回到东市看看情况。
可是在她戴上面纱小心翼翼地往东市的方向靠近的时候，火光突然就开始慢慢减弱了。
霍子昳心头一紧。
今天晚上这场大戏，不会就这么结束了吧？她还啥都没看到呢！
她顾不得谨小慎微地隐藏身形，几个起落间翩翩然回到了丹朱阁的屋顶上。
混乱的脚步声比刚刚要清晰了许多，夹杂着衣料摩擦和兵器碰撞的声音。
霍子昳猜测并不是打起来了，因为碰撞声很沉闷，而且没有说话声。
霍子昳轻功来到了距离火光最盛的地方仅有一墙之隔的房顶上，把镜头探了下去。只见有几个被扯了蒙面的男人被一众番役押着，整齐地排成一排，正在接受汪直的检阅。
果不其然，其中有几个的长相和霍子昳所描述的一模一样。
不过顷刻，就听到汪直说：“全部带走！”
一众番役押着人往她这边来了。霍子昳赶紧收回了镜头，带上面纱，压低身体接着屋脊遮挡住自己的身形。
后面的剧情也还是千篇一律——西厂的人浩浩荡荡地回去了，汪直在最后面坐着小轿子，一边悠悠然地摇着折扇，一边盯着前面被抓的一众人。
霍子昳在回去的路上颇有些闷闷不乐。就算是她来观看了这群贼人被抓，但是她还是不知道事情的起因和经过。这一夜，实在是没什么收获。
霍子昳脑子里想着对她来说还有着众多悬念的案子，晚上有点失眠，于是第二天早上起来得格外的早，五点就醒了。
她怕吵醒了何绛她们，蹑手蹑脚地去院子里洗漱，却正好看到何绛站在院子的角落里，肩上停着一只鸽子，手里拿着一张纸条。
霍子昳突然有一种预感，马上收敛了呼吸，一边带上面纱，把自己隐藏在柱子后面，一边打开了直播间，把镜头送了过去。
两人离得太远，镜头飘到半径十米处就无法再往前了。偏偏那鸽子在何绛肩膀上不安分地动来动去，镜头完全无法持续拍摄到信纸上的字。
何绛很快就看完了。她的指尖忽的燃起来一簇火苗，一寸一寸地把信纸吞噬了。
霍子昳还没来得及惊讶这个世界竟然有这种超自然的东西，就看见镜头极其幸运地在信纸燃尽之前捕捉到了几个连不成句子的字：“非姚”“非吕”“另有”“江湖”“复杂”“小心”。
何绛在原地看着那信纸化成灰烬，面上的表情看不清。她似乎是叹了口气，然后就移步去正厅了。
信息量太大，霍子昳此时也顾不上洗漱，蹑手蹑脚地原路返回进入了自己的房间，这才思索起来。
她猜测信是慕儒送来的。这是目前她能给出的最靠谱的答案，毕竟她也不知道还有什么其他人会跟何绛联系。
至于信的内容......难道和昨晚那群贼人有关？
不能怪她想得太简单，只是昨晚那群人刚刚被抓了起来，今天灶上何绛就收到了这一封意味不明的信，叫人难免不心生猜忌。
如果真的和她猜测的一样的话，那么这封信的内容可能就是在揣测那群贼人的身份。毕竟“非姚”“非吕”......
姚？
霍子昳脑中马上响起来了她来明朝的第一天，慕儒曾跟她说过一位“姚阁老”。
不会吧，真有这么巧？这个姚，不会就是她听过的姚阁老？
霍子昳不敢妄下定论，把这个想法暂时压了下来。
她看了一眼弹幕，只见此时观众们也被这突如其来的直播和天上掉下来的大瓜砸中了。
【刚刚起床就提醒我该看直播了】
【信息量过大】
【什么？我错过了什么？】
【没太明白......什么叫“另有”？是指那群人何绛他们也不知道？】
【腥风血雨预订】
霍子昳也是这么想的。何绛和送信的人都在紧密观察着局势，猜测着昨晚那群人的身份。他们俨然已是局中人，可连他们都不知道的第三方，会是谁呢......
还有何绛指尖那一簇火苗......这难道不是武侠江湖吗？什么时候这种超自然现象都能够发生的如此自然了？
霍子昳马上去问了系统，得到的回答却十分模棱两可：
【所有为主播选择的位面都是多元化的，请主播自行探索】
霍子昳无言以对，她就不该指望系统。
吃完早饭，霍子昳和李子甜一起收拾货架。
她看着李子甜与往常别无二致的神情，突然有了一个猜想。
李子甜不会知道内情吧......？按理说就她的性格，昨天都被西厂押着了，还见了那么大的阵仗，居然从昨天下午到现在都没有异样，实在反常的很。
“话说昨天......到底是发生了什么呀？”霍子昳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
李子甜闻言一脸惊诧地转过来看着她：“什么呀，你一直不问，我还以为你知道呢！”
霍子昳：“！都没人议论我还以为大家都不知道，也不在意.....”
“怎么可能！”李子甜的神情更惊讶了，“大街小巷早就传遍了！你平时总不走街串巷，相识的人也少，自然是不知道的。”
“这属于丑闻，我们都不敢明面上议论的。”李子甜凑过来悄咪咪地耳语道，“昨天不是吏部尚书家三小姐的诞辰宴嘛！”
霍子昳讷讷地点头。
“丞相家二小姐前去赴宴，到了尚书府门前，马车帘子一掀开，人不见了！”
“丞相和尚书马上发动人手去找，刚刚派人出去就发现二小姐就在丞相府后的巷子里，叫人给杀了！那人刚刚从小巷子里离开，碰巧撞上了寻找凶手的人，就开始你追我赶......”
“据说好像是其他官爷的千金也遇到了这种事。不过有的死了，有的失踪了，还有的连尸体都拼不到一起去！”
“西厂昨天来排查，因为追赶凶手的时候他消失在了这附近。应该就是阿朝你提供的线索帮了大忙吧，说是昨晚就抓着了！”
霍子昳目瞪口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初显天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