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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福威镖局 ...

  •   “怎么样,没有坏了你的事罢?”小公子收起折扇,没了刻意端着的气派,也不过是十五六岁的年纪。

      叶初阳看他和看孩子无异,将他煮来预备给自己喝的奶茶端过一杯放在小公子身前,一边回答道:“真是多亏了你呢,要不然生意哪能这般红火?”

      小公子捧着奶茶杯,笑得眉眼弯弯。他长得本就精致,冷下脸时还好,这下弯起眼角竟是难辨雌雄,乍一看倒像是女扮男装的小娘子。

      “我倒是没想到效果竟然这样好,原本是为了打个样给大家看看。”叶初阳笑道,“结果没想到林公子感染力这样强,带动得大家都爱试一下。”

      叶初阳确实也没想到效果能这么好,小公子吃第一口的时候就有正在犹豫的客人选了麻辣烫,慢慢越来越多客人愿意尝试一下。人大多都有跟风的本能,进店后一看麻辣烫窗口排着长队自然下意识觉得这样菜最好,于是排队的人越多。

      等小公子吃完,架子上的菜已经添了两回了。

      林公子忙摆手:“那也是因为叶老板手艺好,与我又有何干?”

      叶初阳大笑:“既如此,你喊我初阳便好,叫叶老板倒像是平白无故老了十几岁。”

      “好!那也不必喊我什么林公子了,”小公子眼睛一亮,也要学着叶初阳的样子说出姓名。

      一旁两个小厮早已不是大堂中趾高气扬的样子,听小公子的话风忙阻拦道:“少……少爷,出门时太太千叮咛万嘱咐,万不可……”

      话音未落便被小公子打断:“我和初阳一见如故,若是藏头露尾遮遮掩掩,还算什么好汉?”

      两个小厮一想,这小老板一看便不通武艺,还有一手好手艺,若说是为了谋害他家公子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何况他家从来也没什么仇家,不过是太太做母亲的放心不下,便也不再阻拦。

      “我姓林,名唤平之,福州福威镖局正是我家产业。”小少爷拱拱手,略有些不好意思,“原先倒不是故意欺瞒,只是……”

      叶初阳很能理解林平之独自在外行走的小心谨慎,自然不会在意这些。

      他能跟林平之认识说起来也是意外,小摊每日生意红红火火,难免碍了不知道谁的眼。前阵子有个流氓混混在摊子闹事,叶初阳还没考虑好要不要让萧秋雨动手呢,只见一条长鞭一挑一甩就把人摔了个狗啃泥,爬起来一看动手的人锦衣华服,那小混混连个屁都没敢放就跑了。

      叶初阳也是松了一口气,如果萧秋雨真的动手,不知道第二天还有没有客人敢来。

      现在好了,事情也解决了,小摊算起来还是完美受害者。为表感谢叶初阳诚恳邀请见义勇为的小公子吃顿饭,花心思做了些新菜式。

      许是对了林少爷的口味,从那天起小少爷日日来小摊旁边转悠,也不主动开口要吃,早餐也是一样的买,只是时不时眼巴巴地看一眼。

      不过是添双筷子的事,叶初阳也不介意,于是给花满楼的爱心便当就成了双份。

      小少爷也许是觉得太过麻烦,所以来这转悠得更勤了,出手也很阔绰。一来二去两人也熟悉起来,虽然没有交换姓名,但也勉强能称得上一句朋友。

      所以今天麻辣烫推广业务陷入僵局,叶初阳第一个就想起来小少爷。他又爱吃,也足够引人注目,况且以叶初阳对小少爷浅薄的了解,这样的事他绝对会觉得有意思。

      只是林平之这个名字……似乎有点耳熟?

      叶初阳仔细回忆,仍旧想不起来出处,只好归结于客人闲聊时提起过。毕竟福威镖局在南方也是小有名气,吃饭时有人讨论也没什么稀奇。

      “也幸好你今日开张,过两日我们就要走了。”交换过姓名之后林平之明显比之前亲近,关于行程这类话也能说上几句了。

      “那看来我运气当真不错。”叶初阳喝了一口奶茶,觉得味道还是偏淡,暗暗记下这件事之后才接着开口。“过两日便要回家么?”

      “那倒不是,父亲想让我跟着镖队出来长长见识,只是母亲太过担忧,所以这趟最后便是去我外公家的。”

      叶初阳明白了:“所以这几日是稍作休整?”

      林平之点头,“押了趟短镖,这两日正好歇歇,等货准备好就前往洛阳。”

      两个人又聊了一会,等临走时林平之很认真地说:“今日一别,往后不知何时再见。若是你有什么事,便去找福威镖局,往总家报一句‘叶上初阳’我便知道是你。不论天南海北,一定不负所托。”

      林平之想,初阳没有武功,先前不过两个小混混闹事他便无可奈何,等自己走了还不知怎么被欺负呢。到时让这边分局的兄弟多盯着几眼,真要有什么事也好帮忙。

      若是有什么分局兄弟也无能为力的大事,到时他从福州快马加鞭也要来一趟,因为他已答应初阳了。

      叶初阳在许多故事里听过“侠义”二字,却从未想过这样的事也会让自己碰上。他以为与林平之不过勉强称得上一句朋友,却没想到林平之甚至愿意为了一句话奔波千里不计回报……?

      看着林平之坚定的眼神,叶初阳一时语塞,甚至突然涌上一股愧疚。

      “你若有事,也记得找我。”叶初阳也很认真,“我自己虽然不通武艺,但身手好的朋友还是认识一点。你若是不嫌麻烦,便每月初一、十五给我写封信,若是那天我没有收到信,便去福州寻你。”

      在叶初阳看来,明明林平之比他危险得多。还是个小孩子呢就要跟着走镖,看他的身手好像也并不出众,如果哪天出点什么事叶初阳还真不会觉得意外。

      可惜古代通信实在艰难,只能用这么笨的办法。

      “好!一言为定。”林平之最后露出一个笑脸,终于转身离去。

      ——

      “干杯!”叶初阳以酸梅汤代酒,豪爽地满饮一杯,权当给大家都敬了酒。

      柳余恨手上的铁球铁钩早就被换下来,现在左手是个圆形夹子,右手几样工具都可替换,完美实现了叶初阳一开始的构想。

      现在柳余恨可以左手夹着东西右手处理,速度一点也不比别人慢,比如现在旁人刚刚举起老板新琢磨的“马克杯”,柳余恨早就夹着杯子往嘴里灌了半杯了!

      “……”叶初阳移开视线,假装没有看见。

      比起柳余恨是不是比别人多干了两桶饭,叶初阳更关心他们第一天的营业额。

      这次可是砸了大价钱进去,要是不能回本,叶初阳就让他们三个全都上街卖艺!

      萧秋雨率先开口:“老板,我们四号窗口今日成品全部售罄,饮料略有剩余,不过都在原本预计损耗之内。今日总收入为三两银子。”

      柳余恨不着痕迹挺直了脊背。

      这个数原本萧秋雨都难以启齿,他们平时打赏个小二就不止这个数,还值得大张旗鼓拿出来说?

      不过自从开始用双手劳动之后,萧秋雨已经深刻明白了每一枚铜钱都来之不易,再也不会嫌弃这三两银子少了。

      摆摊时他们累死累活一天不过才五六两银子,现在就他这一个窗口都能有三两银子,何况甜点饮料并不是店里主营生意,这难道还不值得满足?

      萧秋雨瞥见一旁掩不住得意的柳余恨,在心里冷笑一声。

      不过是仗着老板偏心,把主打的二号窗口给了他,不然就凭柳余恨那个样子,怎么可能跟他平起平坐!

      柳余恨自然也感受到了萧秋雨的目光,但柳余恨是个老实人,完全不知道萧秋雨在不满什么。

      在柳余恨看来,叶初阳绝对是故意的!这个窗口又闷又热,除了处理各类时蔬肉丸就是把客人挑好的菜品按顺序放进锅里煮,汤底都是现成的。

      更过分的是,别人都是明明亮亮的大窗口,偏偏轮到他又是小窗子,除了一双手什么也露不出去。这还能怪他多想?这分明就是叶初阳不愿让他见人!

      他早就看透了,就是嫌他柳余恨丢人罢了,还能有什么理由呢?

      即使这样也要给老板报账:“二号窗口,今日收入八两。”

      这个数字比一开始预想的要好很多,还是多亏了林平之的友情出演,这份钱里合该给林少爷分成的。

      虽然他一定不会要,还会觉得谈钱侮辱了他们的感情。

      独孤方是最老实的一个。他负责三号窗口,但因为酸辣粉之类和麻辣烫略有重合,以及一些其他原因,今日根本没有打开市场。勉勉强强卖出去几份粉面,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叶初阳深知急不来,新菜卖出名声打开市场最需要口碑,也需要时间。能有一个林平之救活麻辣烫已经是意外之喜,做人还是不能太贪心,世界上哪有这么多好事全让一个人占了?

      至于一号窗口……

      叶初阳看向几乎算是脱胎换骨的一号窗口负责人,笑着道:“卢姨,你说说吧。”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5章 福威镖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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