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命天子·胤禛》fuchen

17、第十六章

　　一
　　“皇阿玛吉祥！”
　　“老四，起来吧。”康熙笑得很开心，“这次的永定河治理你做的不错，了了朕的一块心病啊。”
　　胤禛站了起来，说得：“儿子这是尽了本分，做了该做的。”
　　“上次孟光祖的案子，加上这次的事，你都亲为有度，俯仰得功，十分难得，朕该赏你啊。”
　　胤禛再次跪倒，说道：“儿子惶恐，份内之事不敢仰呈皇阿玛的嘉旨。”
　　康熙笑了笑，扶起了胤禛，“放心，朕不会让你因赏遭嫉的。你们兄弟都不小了，该是时候了。”康熙说着拍了拍胤禛的肩。
　　胤禛刚要说什么，康熙身边的总管李恩走了进来，“禀皇上，八阿哥求见。”
　　胤禛一听，向康熙说道：“儿子告退！”
　　康熙点了点头。
　　胤禛从屋中走出，碰到了胤禩。“八弟！”
　　“原来四哥在啊。皇阿玛肯定是褒奖四哥了。这趟永定河的治理四哥可是立了大功了。”胤禩笑着说，随后又压低声音说道：“皇阿玛这次说不定要封赏四哥了。”
　　“份内的事，八弟办的孟光祖的案子也十分圆满，皇阿玛也是满口赞誉啊！”胤禛应付着。
　　胤禩脸色微变，毕竟自己当时被发现了行踪，这一点，胤禩一直耿耿于怀。若不是皇阿玛手里有了真凭实据，自己也难以圆满。只是当时未曾说破，他也当胤禛毫不知情，所以有些僵硬的笑了笑，说道：“也是份内的事，份内的事，四哥，我先进去了。”
　　胤禛心里清楚得很，他含笑目送胤禩进去，看着他的背影，胤禛的心里有种异样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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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二

　　云悠醒得很早，胤禛还在沉睡，均匀的呼吸与有力的心跳让她感到安全。就在昨天早上，云悠醒来时，胤禛已不在身边，回想昨晚，初为女人的云悠脸上一阵阵的发热。可心莲却告诉她一件让她更脸红的事：身为府中妻妾，要为丈夫更衣，张罗洗漱与早膳，虽然不必亲历亲为，但也不能赖床不起。自己真的是太累了，连胤禛起床都不知道。听心莲说，胤禛怕吵醒她，特意拿了衣服，吩咐下人到东厢去收拾的。所以，今天一早，云悠绝不能重蹈覆辙。她慢慢的离开胤禛的怀里，停了一会儿，见胤禛没有被吵醒，才蹑手蹑脚的下了床。
　　其实胤禛此时也已经醒了，只是故意没有做声。晨曦中的云悠别有一番韵味：虽然不是绝色，但清秀可人，双眼虽然不大，但水波流丽，闪耀初聪慧机灵而有决断的神采。云悠穿着湖蓝色的大襟绸衫，里外十来道藕白色滚边，中饰兰花朵朵，浅粉红滚边大管裤，纤秀玲珑的绣花鞋，十分娇美。
　　云悠对镜挽了一个左垂的堕马髻，插上了玉簪，轻轻开门，就见到小扇子、心莲侍立左右，吩咐他们去准备。
　　云悠转身回到房中，胤禛又闭眼装睡。云悠看着胤禛那英爽的面容，酣酣的睡着，展颜一笑，轻轻推着胤禛，说道：“胤禛，醒醒，该起了。”
　　胤禛装作骤然惊醒，睡意尤甚，却又突然向身旁一揽，就将云悠抱在了怀里。云悠吓了一跳，“哎哟”一声叫了出来。胤禛却笑的得意，哪有睡意。
　　云悠一挣，坐了起来，说道：“别闹了，小心别人听到。”
　　“哈，这世上还有我怕的事？”胤禛笑容一敛，“我就怕你不在我身边。”
　　云悠不想谈及感伤的事，站了起来，说道：“我的四爷，已经卯初了。”
　　胤禛这才坐了起来，他将白绸布的内衣穿好，纳上布履，站了起来，一展臂，冲着云悠说道：“来！”
　　云悠白了他一眼，拿了衣服为他穿上。
　　看着云悠不熟练的动作，胤禛一笑，就势抱住了她，说道：“你还得练习啊，这解也不会解，扣也不会扣。我怎么娶了……”
　　“你说什么？”云悠见胤禛故意拿话挤兑她，就一拳打向他的胸前。
　　“哎哟，谋弑亲夫。该罚！你得给我梳头。”胤禛说完就坐到了妆台前。
　　云悠就是拿他这副样子没办法，只好轻轻的将他的发辫松开，梳了两下，又沾了刨花水，细细的将头发梳得油亮亮的，这个云悠比较在行。她穿云织月般的将长辫梳了起来，扎好后轻轻一甩，甩到胤禛的胸前，问道：“四爷看合不合格？”
　　“合格！”胤禛拉过云悠，“你就是让我披头散发，我也敢去早朝，好让他们看看我的妻子多么心灵手巧。”
　　云悠顿了顿，问道：“你说今天皇阿玛会诰封，那，我以后是不是就不能再叫胤禛了？”
　　“那叫什么？‘爱’公子？”
　　云悠甩开胤禛的手，说道：“你就会挤兑我，再磨蹭，迟了，有你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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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三
　　整个早朝是再一片欢喜与庆贺中度过的，除了对永定河一事的总结与赏罚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对几位皇子的诰封。将近两个时辰的早朝，胤禛往复于祝贺声与自己的回敬声中。
　　胤禛被封为贝勒，这是意料之中的事情，胤禛没有特别的惊奇与兴奋，而且恰恰相反，他的心中像压了一块石头，压的他喘不过气来。直到坐到轿子中，轿帘放下的一刹那，他脸上的笑容才渐渐消失，他的面具才得以摘下。大阿哥胤褆被封为直郡王，这无可厚非。他年纪最大，也一直受到重用。但胤禛不明白的是，为什么这次皇阿玛会封老三为郡王世爵？孟光祖的案子虽然没有直接牵涉到他，但皇阿玛无疑失望之极。即便不得不封，也不该封王。而自己呢？多次立功，表现出色，反而与胤祺、胤祐、胤禩一起封为贝勒，心中不平之火自然而然的烧了起来，而且越烧越旺。胤禛的拳头钻的越来越紧，皮肤似乎都要涨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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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
　　“主子，主子。”小扇子一路跑一路喊地跑到了敞云轩，见到了云悠，上气不接下气的说：“主子，爷要回来了。封了，封了贝勒爷。福晋再张罗庆贺，您，您也赶快换了礼服，到，到前厅吧。”小扇子手捧礼服向前一递，列着大嘴笑着说。
　　云悠听了马上站了起来，接过礼服，说道：“真的？好，我现在就换。”
　　虽然胤禛早就告诉过她，但成为事实后，她仍然从心里为胤禛高兴。她知道，胤禛一直是一个胸有大志的人。身为皇子，这一步步的诰封意味着建功立业的开始。她相信，未来的胤禛会是一个有所作为的亲贵贤王。
　　云悠一边换着衣服，小扇子的嘴也一直没闲着，“主子，奴才还听说，大阿哥、三阿哥封了郡王，五阿哥、六阿哥、八阿哥也封了贝勒。”
　　云悠的手停住了，回过头来问道：“你说什么？三阿哥也封了郡王？”
　　“是啊。”
　　云悠的脸色顿时黯然了下来，把刚刚换上的礼服又脱了下来，坐到了桌旁。
　　小扇子十分纳闷，“主子，您……您怎么……”
　　“小扇子。”
　　“奴才在。”
　　“你去前厅候着，有什么事回来告诉我。我换了衣服马上就去。”
　　小扇子没闹明白，就问了一句：“主子，会有什么事？”
　　云悠抬头瞪了他一眼，小扇子“嗻”了一声跑了出去。
　　胤禛一下轿，就看到了圆明园门口的大红绸缎，进了门以后，更是满眼的红色绸缎，红色喜纸，红色礼服，晃得胤禛眼花。这颜色与他胸中的那团火一样，烧得人难受。
　　“恭贺贝勒爷！”那拉氏率领全府人跪倒，齐声说着。
　　胤禛又听到了这样的话，“都起来吧。”一开口，胤禛才发现自己口干舌燥，“上茶！”说完，大步走向前厅。
　　马上有人端了一杯茶递了上去。胤禛接过来就喝，茶温并不适中，胤禛被烫了一下，一口茶就吐了出去。上茶的人见状，马上跪倒，“四阿哥，不，贝勒爷恕罪，奴才……”
　　还没说完，胤禛就把茶碗一摔，“贝勒爷，贝勒爷，贝勒府里的奴才连茶也不会沏了？！”说完，夺门而去，走向后院正房。
　　这一切发生的太突然，那拉氏还没有反应过来，她没想到胤禛会因为这样的一点小事而发火。于是，急急的跟了出去。
　　云悠听到了脚步声，就知道小扇子回来了，果然，小扇子又是上气不接下气，“主子，主子，出，出事了。”
　　“怎么了？”
　　“刚，刚才，爷回来了。才进前厅，就因为茶太烫了大发雷霆，现，现在去后院正房了，可谁也不见。哎，主子，主子，我还没说完呢。”
　　云悠直奔正房，一进院，就看见门前跪了一大片的人，最前面是那拉氏和钮祜禄氏。云悠走到前面，跪在了那拉氏的身旁，轻轻唤了声：“福晋。”
　　那拉氏微微侧了一下头，擦了擦眼泪，说道：“爷也不知怎么了，发了这么大的火。”
　　只有云悠亲身经历了孟光祖的事，也只有她才知道胤禛的心情，但，此时，她什么也不能说，也不便说。她的眼光接触到了何吉，于是，她朝何吉使了个眼色。
　　何吉是什么人，立即心领神会，他慢慢的爬过来，说道：“几位主子，奴才多嘴，几位主子还是起来吧。依奴才看，爷今儿可能是累了。这大喜的日子，外面应酬少不了。如果几位主子跪在这儿等爷出来，不明事里的下人们还以为出了什么事，传到外面就不好了。福晋，您看呢？”
　　何吉的话还是有些道理的，有些时候，那拉氏不得不承认，何吉想得更周到，也比自己更了解胤禛。她犹豫了一下，还是站了起来，走出了院子。
　　云悠也跟着退了出来，送走了福晋，云悠对小扇子说：“去叫心莲准备紫荷水。”
　　“紫荷水？”小扇子是第一次听说。
　　“快去！”
　　“嗻！”
　　云悠说完，转身又走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