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接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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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接生
郑妃坐在地上痛的死去活来。以前看了那么多的电视剧怎么也知道这幅模样是真的要生了。我定了定慌乱地心神，大声地说道：“快来人，把夫人抬到床上去。”
小硕子带着一帮太监们小心翼翼地把郑妃抬到了原本太后睡的床上。
“好痛啊，啊……啊……”郑妃不停地叫唤着，把众人的心都叫乱了。
“小硕子，快去叫接生婆到琉宁宫来，要快！蓝缨，你去通知大王和华阳太后，就说夫人要生了。还有霞希，你去打盆热水来。其余人统统出去。”我急声样样吩咐着，也许是大家都已经没了主意，个个应声而去，无一人有疑义。
“不行了，好像……啊……好像要生了……好痛啊……”郑妃抓着我的手，痛呼着，霞希则在一旁不停地帮郑妃擦着汗，满脸焦急地对我道：“姐姐，可怎么办啊？接生婆怎么还没来。”
我也早就急得满脑门汗了，一咬牙对着郑妃说道：“夫人，实在不行让奴婢帮你接生吧，奴婢跟着爹学过医，不知……”
郑妃痛的不行，急着说：“妙弋，我信的过你。”
“好，夫人，你把腿分开点。呼吸不要急，听我的，吸气，呼气，用力。”郑妃很听话地按照我的指示一呼一吸再用力。她紧握我的手，指甲深深扣进我的肉里，我都不自知。说实话，我的心里是紧张地要命啊。接生这种活儿，我除了在电视中看到过，就根本没接触过，如今也是被逼上梁山了。
郑妃肚子收缩的频率越来越快了，怕是就要生了。整个琉宁宫回荡地皆是郑妃哭天喊地的尖叫声，我与霞希二人的心像是被紧紧揪住一般，在一旁着急地恨不得和她一起生。
“夫人，快了，我看见孩子的头了。呼气，吸气，再用力啊。”
“哇！”随着郑妃的再一次用力，孩子总算是呱呱坠地的平安诞生了。
“快，看看，是男是女？”郑妃虚弱地说道。
霞希早已抢先一步看着幼小的婴儿惊喜道：“是男的，夫人，是男的啊。您生的可是王子呢，不，不只是王子，是大王子，是大王的嫡长子啊！”
郑妃的眼睛陡然亮了起来，只是惊喜地喃喃重复着：“是男孩，是男孩。”好似都不太相信这是真的，先前的虚弱与痛楚似乎早就被抛到了九霄云外。
秦国世代都将王位传予嫡长子，所以郑妃所生的，不仅仅只是一个男婴，更是秦国未来的大王。母凭子贵，郑妃自然就是将来的太后了。这怎能不让郑妃打心底感到高兴呢？毕竟因为这个孩子，郑妃的后半生都有了相当好的着落。可是，也只有我知道，这位嫡长子似乎并未继承到秦始皇的王位，郑妃今日的狂喜怕是终要落空的。不自禁看了眼喜上眉梢地郑妃，心中微叹口气。
我默默将小王子擦拭干净，用布紧紧包裹好。真是一个可爱的孩子，白白净净的小脸蛋，眉浓鼻挺，与嬴政还真有几分相似，此刻他安静的躺在我的怀中闭着眼安睡，让人心生怜爱。
”快，让我看看，我的王儿，让我看看。“郑妃无力的伸出手紧盯着我怀中的小人儿。
我忙把孩子递到她身旁，笑着说：“夫人，这孩子长得真是可爱，与大王像极了。”
郑妃看了我一眼，笑得甚欢。她看着孩子的那种柔和眼神尽显母爱，让我的心也为之一动。
“接生婆来了，夫人你……”小硕子带了个五十左右的女人匆匆忙忙地进了屋，却看见我们三人正满脸笑容地回看着他，一时也有些愣。
“叫接生婆走吧，没她事儿了。”郑妃虚弱地说着。
“是，奴才遵命。夫人，大王已经来了，能进屋了吗？”
郑妃听闻小硕子此言，又是一阵兴奋，赶忙说道：“快，快叫大王进来。”
小硕子点了点头，朝郑妃身旁的婴儿瞥了一眼，转身出去了。
“奴婢叩见大王。”我与霞希同声而道。
“起来吧。”嬴政淡淡地说道。
“大王，夫人为您生了个可爱的王子。”我主动将手中的婴儿呈于嬴政面前。
嬴政的眼眸中一道亮光闪过，看着躺在我怀里的小小人儿，柔柔一笑，笑容中没有任何杂质，纯净地也如同个孩子。
“寡人总算是有了个王儿了。”他的语气淡淡，不如他的表情灿烂。
此时，我怀中的小孩儿突然不安地动了动，小手举起乱晃着，原本紧闭着像粘在一起的双眼突然就微微睁开了，这小人儿朝嬴政瞧了瞧，嘎嘎乱叫了两声，便又闭上了双眼。
“呵呵，这孩子像刚从深沉地睡梦中复苏似的。”我欢声说着，只是觉得这孩子实在是太可爱了，恨不得亲他一口。
一旁的霞希却故意咳嗽了几声。我一愣，赶忙回过了神，懊悔地说道：“奴婢该死，奴婢手中所抱的是大王子，绝不是普通的孩子。奴婢说错了。”
嬴政看上去并不在意，随意地瞥了我眼便又看向了这小小的婴儿，嘴上说道：“你没说错，他还只是个孩子。寡人的王儿不能从小便太娇气了，难成大事。他这样子，也的确像从睡梦中刚复苏似的。”说着，用手轻轻抚了抚孩子的小脸蛋。
“大王……”郑妃躺在床上轻声唤着。我这才意识到郑妃被晾在那儿已经好久了，心中略感内疚。忙说道：“大王，夫人先前痛的死去活来，吃了不少苦呢。”
嬴政走至郑妃身旁，在床沿旁坐了下来，默默握住了郑妃的手说道：“辛苦你了。”
郑妃只听嬴政说了这么一句，眼泪便不受控制地掉了下来，摇着头道：“不，臣妾不苦，只要大王心中有臣妾，臣妾就不觉得苦。”
“寡人心中有你。”嬴政轻声说着，替郑妃把被子又掖了掖。
看着两人这幅场景，内心莫名地难过起来。不知是因为感动，还是因为感伤。
“华阳太后驾到。”门外的小硕子高声叫道。
老太后急急地从屋外走了进来，也不顾我们究竟有没有行礼，径自走向了郑妃床边。
嬴政起身恭敬地请安，老太后也并不太理睬。只是急急地问：“孩子呢？”
我上前一步，把怀中的孩子递给了老太后。老太后看见了孩子，面容立即变得和蔼慈祥，笑容灿烂。她小心翼翼地接过了孩子，打开布看了看孩子的下身，眼睛瞬间就瞪得如铜铃般，对着嬴政颤声说：“政儿，你瞧瞧你瞧瞧，是个男孩儿，你有王子了啊，大秦国有后了啊。”
嬴政哈哈一笑，应道：“是啊，大秦有后了。”
老太后抱着孩子坐在床沿边，看了眼孩子，又看着郑妃语重心长地说：“郑妃，苦了你了。”
郑妃咬着下唇，既是感动又是辛酸，“老太后，这些都是臣妾该做的。传宗接代本就是臣妾的本分。”
老太后望着郑妃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问道：“郑妃，为何你会在琉宁宫呢？接生婆不早就住在灵秀宫随时准备接生了吗？你这次到琉宁宫，弄得众人措手不及，万一有个好歹你是要让我这老太婆急死吗？”
“臣妾不敢。臣妾只是在灵秀宫坐闷了，想来找妙弋这丫头聊聊。毕竟她过去是我宫里的，许久不见有些念叨她了。没想到这小家伙就急着要出来了。”边说着，边满脸宠溺地抚摸着孩子的头。
老太后却眉头一皱，“说的什么话，你贵为王妃，竟然亲自去找个丫头，成何体统？叫她到你宫里来不就行了。”说着，转身厉声问我说：“妙弋，你告诉我，怎么回事儿？”
我忙跪于地上，低头说道：“回华阳太后，都是奴婢的错。夫人本来的确派人来传过我，只是……只是奴婢睡过头了，所以……”
“大胆！”老太后怒容乍现，“你这奴才，是不是让赵姬在大郑宫中养坏了。主子传你，竟然睡过了头。郑妃今日幸好没事，若是有事，一个是大秦的王妃，一个是大王地血脉，你有几颗脑袋能掉？”
我低头默不作声。郑妃却拉了拉老太后的袖子替我解围，“老太后，您就别怪妙弋了。今日要不是她急中生智为臣妾接生，臣妾恐就真有性命之忧了。”
“哼，这可不是理由。”老太后站了起来，将孩子递给了霞希。她走至我身前怒声骂道：“妙弋，本宫一直都认为你是个聪明的丫头，该做什么，该如何自处，应该不用本宫教你。本宫今日可以明确地告诉你，无论你多出色，无论你怎么迷惑，无论你嫁给谁，你都永远只是个奴才。若是有半分妄想之心，我劝你也早早收了这些想法，免得日后自己吃苦！本宫过去说的话可是随时都能收回。”
我暗暗叫苦，老太后是以为我故意这样摆架子，让郑妃吃瘪吗？天地良心，我可哪有半分妄想之心啊。她句句后果如此严重，我哪承受的起？特别是最后一句，“过去说的话可是随时都能收回”，难道过去我与老太后的约定将会作废吗？这约定一旦作废，那老太后可是没什么理由把我留在这世上了，我哪天死或许都是未知数。
正想出声解释，却听嬴政冷冷地道了一句：“祖母，不怪她。昨晚，她陪政儿喝了两杯酒，是因为醉酒才晚醒的。若要责怪，就怪政儿。”
他此话一出，老太后和郑妃都愣住了，紧紧地盯住了嬴政，而嬴政则是一幅无所谓地表情。任老太后与郑妃的面容出现了百般变化。
“政儿！”老太后有些恨恨地叫了嬴政一声，语气中饱含着各种各样地情绪，有责怪、有不解也有无奈。
嬴政并没有做任何回应，仍是那幅冷的如同冰窖般的表情，让任何人看了似乎都能冻得哆嗦一阵。
气氛顿显尴尬，许久都没人再说话。
“老太后，算了吧。昨日是大王的生辰，今日是王儿的诞辰，都是大喜的日子。太后就别再怪罪妙弋了，这丫头也算是将功补过让我们母子平安。呵呵，这孩子还没有名字呢，不如大王您赐个名字吧！”
郑妃乖巧地转移了话题，并没得到嬴政的回应。
老太后却道：“好。本宫就看在你的面上，这次不与这丫头计较了，若还有下次……哼！”老太后盯着我冷哼一声，随后勉强收敛了不满地脸色，转而对嬴政说：“这是你的第一个子嗣，名字可要好好取。”
嬴政沉吟不语似在思考着什么，一会儿听他轻声说道：“复苏……复苏……叫扶苏吧！”
郑妃听到了这个名字，她的尴尬表情暂且不说。我是惊讶地抬头望着他，估计表情也是百般变化。只是我随口的一句话却成为了他起名的根据，他究竟是故意的还是只是单纯地起了这样一个名字。更让我不解的是，难道历史上扶苏这个名字真是因为我无意中的一句话而诞生的吗？
嬴政状似不在意地瞥了我一眼，嘴角带着顽皮地笑，我似触电般又赶忙低下了头。
老太后自然是不知道先前我说过些什么，只是一个劲地夸这个名字起得好。郑妃心知肚明，却也是尴尬笑着附和着老太后，语气怎么听都觉得不自然。
几人貌似开心地说笑了良久，久到我早就跪麻了，大王与老太后才离去。老太后离去时在我面前特地停留了一会儿，似乎想说些什么又似乎在做着什么重大的决定。但终究只是提步离开了。
郑妃由于产后不久，身子虚弱，暂时就在琉宁宫住了下来，不日后，再回灵秀宫。
这样一来，琉宁宫便又忙活开了，全宫上下对郑妃是尽心尽力的照顾，生怕再有任何闪失。扶苏则被奶娘带走了，并不住在琉宁宫，由专人好好伺候着，只是每日都会带到宫来给郑妃看上一眼。
夜晚，我拉霞希到我屋里闲聊，半年多未见，很想与她像过去那般睡同一个被窝，讲些窝心地悄悄话。可是，她似乎对我有些刻意地保持着距离，竟不如过去那样与我无话不谈。
“霞希，是不是发生什么事了？总觉得你有些变了。”我握着霞希的手，略有担忧地问她。
她的手在我手中挣了挣，好像想抽开，却又怕我有想法，终究还是让我握着。她垂下眼睑，轻轻地说道：“姐姐，没什么。”
我默默放开她的手，不愿意逼她。我知道，肯定是发生过什么才会让她对我有意疏远。看见她没有再向我露出灿烂单纯地笑容，内心地失望与落寞不只一点点。
难道连这唯一一个朋友，我都将失去了吗？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接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