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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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过了十多分钟，飞机平稳地降落在**医院的顶层平台上。
舒明和小王看了看闭着眼睛歪在一边的陆骁，谁也没有去叫他的想法。
“到了么？”陆骁还是醒了，睁眼扫了一眼两人，又闭上。
“你们，按我的吩咐做吧。”
他不是不想睁眼，只是，能多闭一会儿就是一会儿吧。他是真的有点累了。一会儿下了飞机要问要做的事还有很多，这个时候，能多闭一会眼也是幸福的。
“陆总，要不，你再在飞机上休息一会儿，反正，秦小姐早就去了，我们……也不急这一时。”
舒明看陆骁依然闭着眼，小心地说了一句。
陆骁的眼睛一下子睁开了。
“不用了，我已经休息得很好了。来帮我一下。”
十多分钟后，陆骁已经坐在张华的办公室中。
“怎么样了？”
看到张华急匆匆进来，陆骁把手中吸了一半的烟递给了小王。后者立刻接过来帮他摁灭掉。
张华的脸还是黑了。
“你……你……”
“回答我的问题。”
张华不开腔，只是黑着脸盯着墙角。
陆骁没法，只无奈地冲他笑笑。
“就想提下神。你又不让我喝咖啡。这个时候，除了那个，我没法可想了。就半根，只抽了半根。”
张华微微地叹了口气。他认识陆骁不是一年两年。当年后者来他们医院第一次复健，他就知道他不是一般人。
像陆骁这样的病例，常规复健的作用并不大，可他却一直认真地按时地完成复健师规定的各种活动。
“说不定也许有一天……我总得打个好基础嘛。”
对着张华，他总是如是说。
不仅如此，他还特别关注张华放在办公室中的各种中外文献。张华没有办法去挑破很多真相——毕竟给病人留个念想，总是好的。
只不过，时光成了最最无情和残酷的东西。
年年岁岁的坚持也抵不过年年岁岁的一次次失望。
这一两年，他明显来得少了。
“秦森到底怎么样了？”
陆骁哪里知道此时张华心中的汹涌。他只是想不断地说话问问题，强迫自己的大脑一直不停地高速运转。
如果，刚刚那支烟能抽完就好了……
现在，他还不能睡。
“这一次，抢救及时，保命是没问题的。只是……”
“只是什么？”
“他以前应该有很长时间的吸毒史，也有多次被强制戒断的经历。这种经历会给他的身体留下很多的后遗症，进而影响他的身体机能。事实上，这一次发作并发症也跟这个有关联。所以，虽然我们这一次救了他的命，但是以后，他很难再有清醒的神志了。而且，并发症还会再爆发，一次比一次厉害……”
“你都想不到办法了吗？他只有秦朗一个亲人了，而秦朗……”
陆骁没有往下说。秦森这一次的变故在他的预料之外。有一些事也因为这个变故得重新考虑。
可是这样的沉默被张华所误解。他以为陆骁在等他的回答。而对方长久的沉默让他越来越不安，仿佛陆骁下一刻就会质疑他的专业能力。
这一点，张华是没有办法忍受的。
别说在D市，就是放眼全国，他张华也算得上是神经内科的头一二号人物。这个领域，再难的疑难病症，他也有研究和解决的办法。
只是这一例……
他踟蹰着。
“办法，也不是没有……”
“什么？”
陆骁其实还沉浸在自己的思路中没有回过神来，他甚至没有听清张华说的话，只是下意识地问了两个字。
可是张华再一次误解了他的意思。他迅速凑到陆骁面前，压低了声音说：“能控制秦森并发症的办法就是……”他微微顿了顿，看着陆骁正紧盯他的脸，这样的表情让他最后下定了决心。
“以毒攻毒！”
秦朗在病房中看到自己父亲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秦森还在昏迷中。不过医生说，那只是麻药的作用。他的生命算是救过来了。
等在急救室门口的时候，**养老院的一名工作人员一直陪在她身边，详细地给她讲述了她父亲的发病过程，他们采取的有力措施，以及日常照顾他父亲的尽心尽力……
一边说一边不断仔细打量着秦朗的脸色。
那样的小心翼翼是秦朗最熟悉不过的表情。
这么多年来，这样的表情差不多成了秦朗的专属——看人脸色说话是在别人那里混饭吃的基本技能之一。曾几何时，她秦朗也成了“被讨好”的对象。
她几乎立刻便想明白了这其中的原因。
想明白的同时，这些日子以来，心底那种酸酸甜甜不知是什么的情绪又涌上心头。
这个时候，她本来很愿意自己一个人呆着，好好想一想。可是那个“工作人员”一直不停地说着，她也只能陪着笑脸很客气地向她道谢，给她吃“定心汤圆”——说明家属不追究，还要谢谢她们的及时施救。
可是这些表面的承诺似乎并不能让“工作人员”安下心来，她还是一如既往地堆着满脸的笑絮絮叨叨，直到急救室门打开，主持急救的医生宣布“救回来了”，秦朗才在她的脸上看到了真正的“如释重负”。
秦朗随即婉言谢绝了“工作人员”安排养老院其他人员来护理陪伴“老人家”的建议，一个人陪着秦森回到了病房。
终于可以一个人好好地呆一会儿了。
有很长的一段时间，秦朗就那样呆呆地坐在自己父亲的床头，不知想些什么。
这个春节，发生的事实在太多，她不想去想，却又不由得去想。
太多太多的意外跟小说电影中编的情节一般。
秦朗死死地盯着窗外的一棵大树，虽是冬天，大树的枝干却依然粗壮，枝头树梢，已有星星点点的绿。
秦朗的眼睛都盯得发酸了，才想起来回过头看看床上的秦森。
说起来，也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亲自护理秦森了。
现在，他安安静静地躺在床上，一动不动。他的头发几乎全白了，脸上也满是皱纹，真正是“迟暮垂年”了。
不知怎么的，秦朗便想起了很多很多年以前。
那时她还小。秦森有空的时候，也会在幼儿园放学的时候，守在学校门口，拿着根棒棒糖或是一块小饼干。看到她出来，便一手递了糖或饼干过去，一手已经紧紧地搂起她。再一个小举，她便稳稳地坐到他肩上，傲视脚下“小人国”的同学们。“咯咯”的笑声传遍了几条街……
那时，还是快乐的。
秦森也曾当过慈父。
如果妈妈没有早逝，如果秦森没有沾上毒品，如果秦俭不是那么狠心，也许，那样清贫而幸福的生活可以一直持续到现在……
作者有话说
第33章 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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