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D同人/藤三/流三] 雨》聋的传人

34、第三十四章 风雨

　　平利十三年一月初九。联盟军第一次攻城，以不了了之告终。滨松关的城墙太高无法架设云梯，丰玉鬼弓又悍勇，密集的箭雨射得几乎让人无法睁眼。再加上滚烫的火油和汹涌的石块，联盟军的两拨攻势最远只达到滨松关距城墙一百步的地方。牧绅一不愿再做过多的伤亡，鸣镝收兵。

　　长夜未央。
　　笛声在风里飘飘荡荡。滨松关上一排排火把，光明而恍惚。
　　流川枫走上箭楼，准备跟三井寿交班。他看见后者正凝视着关口的方向，神色由警觉渐渐冷落为悲哀，在寒凉的笛声中，像个失意的浪人。
　　“是仙道彰吧？”流川枫说道。
　　三井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
　　流川自顾自地坐了下来，把眼睛凑到箭楼的通口处，气愤愤地：“三更半夜不睡觉爬起来吹笛子，肯定是在向我们示威。”
　　三井笑了起来：“对，我希望他吹笛子的时候被自己的口水呛死。”把手伸进流川的头发里磨蹭一阵，流川出人意料地没有躲开，而是很温顺地闭上了眼睛。
　　“回去睡觉吧，你那么爱睡，下半夜还是我来值好了。”三井的语气很宠溺。
　　流川的心里微微一动。从湘北出发到现在，他一直受着三井的照顾。确切地说，三井一直跟在他的左右。这是以前他出任务时从来没有过的。任何人都知道，流川从来都是独来独往一个人。孤独吗？无聊吗？好在，可以习武，可以占星。没有兄弟姐妹？暗部的那些人可以解闷，尤其那个一天到晚要跟自己吵架的红毛猴子。没有朋友？满天的星月可比朋友牢靠多了。没有父母？有安西老师啊。流川突然发现，他在安西老师那里学会了这个乱世的游戏规则，当他拔出龙切时，有风雪从剑鞘里涌出；他在三井寿那里学会的是对这个乱世善意微笑的态度，仿佛晨光那样有感染力。
　　“我要留下。”流川说道，往三井那里靠了靠。
　　“那好。”三井也不勉强，只是拍了拍他：“若是要睡就睡这里吧，我不走。”
　　此时正值月华皎洁，照着三井寿温和的眉眼，沉静得分明。
　　两个人并肩坐着，凝视着对面的滨松关。
　　流川想：这样，最好不过了。

　　仙道彰缓缓转身行礼。
　　“南烈殿下，你怎么也出来了？”
　　南烈披着大氅，模糊的夜色中，冷冽的神情竟有种尔雅的暖意。
　　“我出来看看是谁在吹笛子，吹得是真好听。我记得我小时候被父王送到山王做质子，那个时候很想家，听到你的笛声，那种感觉又回来了。就像是亲人远行，送到很远很远，大草原一望无际，那人说，你回去吧别送了。可是我不愿意走啊，就站在那里，看着大风卷过草原，如滚滚波浪，最终把那人的背影淹没了。于是只剩下风声，有什么东西没有了，就再也回不来了。”
　　其实南烈的故事里，那个送别的人是他的母亲，送走的是他自己。待南烈从山王回来，母亲已经跟着前国主殉葬了。这是丰玉古老的习俗，南烈无法打破，但的确是有什么东西失去了，就再也找不回来。
　　仙道默然半晌，抬头说道：“现在殿下的家里，应该还有人在等着你回去吧？”
　　心里冷笑：“而我，才是真正连家都没有了呢。”
　　南烈耸了耸肩，又恢复了原来阴郁的神气：“家？都是那群王八蛋，趁我不在就窝里斗，若不是他们，我怎会被困如斯！早就踏平整个神奈川了！”
　　“殿下似乎有些焦虑。依我看大可不必，脱围得几率还是很大的。”
　　“怎么讲？”
　　“关隘险峻，殿下也看到了，昨日他们强攻，高兴而来，败兴而去。所以，牧绅一必定不会采用这个损耗特别大的办法。如果是我，只有三条计策，一条是水攻，不过水源较远，他们联军耗不起这个时间和人力，第二是放火烧城，逼我们出城决战，这样反而正中下怀，丰玉最擅长就是近搏战，而联军能与我们抗衡的只有海南的疾风营，所以火攻必定会被其他诸侯国否决掉，第三，就是木马计。”
　　南烈问：“什么是木马计？”
　　仙道：“殿下看过《荷马史诗》吗？”
　　南烈很冷淡地回答：“我是蛮族，不识字。”
　　仙道一愣，局促地笑了：“没关系，很多识字的人都没看过。”
　　（以下省略若干字，可以回头看三十二章阿神的发言）
　　南烈点头：“这木马计倒是需要留意。”
　　仙道摇头笑：“自从上次湘北的斥候暴露以后，侧城的流民灾民少了许多。相信联军已经买了教训，殿下接下来的重任是解围脱困。”
　　南烈问道：“可以从哪里突破入手呢？”
　　仙道指了指北处：“那是诸侯联军人数最少最薄弱的一处。”
　　北向，就是鹰帜的湘北大营。
　　平利十三年一月初九。
　　沉重的战鼓声从城墙头传来，逐开了渺渺的云色。
　　箭簇如林，寒光慑人。
　　“丰玉冲营！”
　　湘北的铜钟开始敲鸣。狼烟升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