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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4、第 54 章 ...

  •   顾锦央再次醒来,已经是第二日临近午时。
      她闭上双眸,开始回想着脑海中的一幕幕场景,一如那腐朽许久的木门,终于找到钥匙,尘封了近十三年的记忆,也终于在这一刻找到了归属。

      大脑依旧昏沉,本以为会是非常模糊的记忆,在如今忆起却是那般的清晰。

      从最开始在宫宴上那惊鸿一瞥,苏清也就一直吸引着她的目光,然后她便一直缠着苏清也。最开始是仗着自己的身份,命令着她,瞧出她的不愿,她开始学着服软示弱,然后发现苏清也原来是个吃软不吃硬的。

      央着苏清也为她作画,还故意拿了她誊写的课业,看着她找了许久都没找到,迫不得已又重新誊了一份;吃糖吃到牙疼,苏清也又会板着脸“训斥”她。

      训斥?
      但那哪里算得上是训斥,她一挤出眼泪苏清也就倒过来哄她了。

      那时宫人都说,苏家的两位二小姐都是人中之凤,只是大苏生性清冷,心智早熟,反而有些凉薄无情了。

      凉薄无情?
      只是因为他们未曾见过私下的苏清也,笑得温柔,对着她也更是耐心,几乎算得上是有求必应了,这样的一个人会被说成无情?

      只是可惜,苏清也对她太好,让她过于的依赖,或者说过于的自负。
      京中本就不安稳,她想同苏清也一起去看灯会,苏清也犹豫许久才应了下来。
      但谁也没料到会发生意外,她们被人流冲散,苏清也将她往护卫方向推,而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苏清也被挤掉进水里。

      而就是这一次意外,苏清也失踪了近十三年,所以河道都找遍了,也没找到人。
      很多人都说找不到了,她不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最后的一线生机便是还没有捞到尸首,让她放弃?那怎的可能?

      失踪的第二年,她又去了苏清也掉河的位置,若不是她一直央着要去那灯会,苏清也又怎会不见?
      到最后苏清也都还是护着她的,而她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她坠河。
      自责、内疚感日日夜夜的席卷着她,本就恍惚的精神又变得更差了,那日她站在岸边,竟然生出了想要一道去陪她的想法。

      都是因为她任性,才害了苏清也。
      而且她们不是都说好了的吗,信物也换了,就等她给自己那块一直想要的玉佩了。
      那为何要说话不算话?为何要对她这般的好,让她习惯了她在的日子,谁又能知道她不在的这段时间她是怎么熬过来的。
      每天都期待着她的好消息,却始终一无所获,就连她父皇都准备放弃了。

      她是年纪小,但又不是什么都不懂,宫人都背着她议论纷纷,以为她听不见,说得肆无忌惮的。

      她站在那河岸边,恍惚间仿佛又看见了一直念着的人,是当时被推向护卫时,她伸长了手都没有将那一只手拉住,还被挤得越来越远,淹没在了人潮里。
      本来她是想往旁边迈的脚,在晃神的片刻竟朝前面踏开了。
      一脚踩空,她落入了水里。

      被水没过的那瞬间,她在想,那日是不是也同这般,她在水里无助地挣扎着,可惜那时流民暴-动,没人发现了落水的她,或者说是有人发现了,也没人会在那个时候愿意跳下去救人。

      说苏清也生性凉薄?呵,也勿怪乎她不愿去反驳。

      而她和她不同的是,有人争先恐后地跳了下来,只为把她从水里救起,从此加官进爵,衣食无忧。
      挣扎着,她不愿被这些人救起,可是想等的那人,早已不见了......

      后来宫中的人全换了一批,她也因着这次落水,泡了很久才被救起来,断断续续地病了很久,昏迷醒来后,也将事情忘了个一干二净。

      顾锦央伸手捂住眼睛,下唇咬得泛白,胸腔酸涩不断,扯出了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醒了就起来罢,一直躺着也不好。”

      顾锦央将手拿了下来,径直扑到了沐云雅的怀里,眼泪一个劲的往下掉,哭诉道:“母后,我都想起来了,是我害了她,若不是我,她也不会受这些苦,这么些年,她......”

      沐云雅拍着她的背,无奈地叹了口气,轻声哄道:“好了,勿要多想,把药喝了罢。”

      “何药?”
      因为之前的事,顾锦央每次喝药之前都会问个清楚,她记得清清楚楚苏清也那晚是何种态度,让人彻骨心寒,若是神不知鬼不觉地喝了下去,她就根本没机会反悔了。

      沐云雅将药递给她,对顾锦央的那句有些莫名,但看着她整个人都戒备起来的状态,又心疼起来,只得解释道:“清热解毒的。”

      “甚毒?”顾锦央警觉不减。
      清热可以理解,但这解毒又是怎的一回事?

      沐云雅看向叶安尘,示意让她来说。

      叶安尘咳了声,才缓缓开口:“殿下你喝了阿清的血,虽然不多,保险起见还是得喝,毕竟那毒可是不一般的尸毒。”

      “尸毒?”沈域诧异地看向叶安尘,嗤笑了声,语气复杂地说:“你竟信了那是尸毒?那可是旱魃身上的毒!”

      耳边不断萦绕着沈域刚刚说的话,顾锦央闭上眼睛,手轻轻搭在了小腹上,哑声道:“母后,我想去边境看看,她还在那里,这几日我这心里很不安稳。而且,她也是想我去的。”

      沐云雅复杂地看着她,许久不曾言语。

      苏清也一路抄着小道,接连赶了近十五日才到了边界。她脸上易了容,不仅要躲避着身后的追兵,还要在离开之前将自己的行踪给透露出去,确保他们能晚自己脚程两日。

      轻轻呼出口气,苏清也将兜帽戴上,又把围在脖子上的领巾拉到脸上,遮住了鼻子,待到天黑透后,才运着轻功从边境的围墙翻了出去。

      围墙之外是一望无边的荒漠,白昼温差很大,这会风沙吹来,打在身上刮得咧咧作响。
      拢了拢身上的玄袍,苏清也将兜帽往下拉了一些,趁着夜色朝记忆中的地方快步赶去。

      那是离大邺边界较近的一个荒废小镇,表面上是一个荒废许久,荒无人烟的一个地方,实际上里面另有乾坤。
      而那里也是一个将她困了六年的地方,虽然当初她一把火烧了那里,但过了这么多年,保不准又被重新修砌起来,成为了一个新的牢笼。

      绕过机关,苏清也小心地走了进去,里面是一片废墟,到处都是被大火肆虐过的痕迹,倒塌的建筑,还有烧焦的房屋、树木,以及路上那随处可见的焦尸...

      苏清也眉头紧蹙,这些焦痕根本就不是六年前的,反而很像近日前才出现的。

      压着心底的不安,苏清也快步朝着最深处的那一间院子走去。

      火势并没有蔓延到这院子里,院内依旧保持着原样,除了墙壁被火舌熏得变了色,泛着诡异的暗色。

      苏清也将门用力的推开,本就岌岌可危的门直接掉了下来,“哐”的一声落到了地上。

      捏紧了手中的佩剑,苏清也慢慢走了进去。

      书桌前面的椅子上,一具干尸安静地坐在上面,他垂着头,身上的衣衫被荒漠干燥的天气侵蚀得脆弱不堪,苏清也长剑轻轻一挑,衣衫就化作了破布,从尸体上掉了下来。

      这具干尸是个男人,胸口上还深深地插着把匕首,因为干尸化,男人脸上的水分流失过多,使得表情有些狰狞骇人,眼窝深陷,牙齿突出,唇大张着,皮肤全部皱在一起,死时的表情是满脸的难以置信,而现在就像一只张开血盆大口的饿鬼。

      苏清也剑尖微挑,将干尸腰带上坠着的玉佩绳扣割了下来。
      玉佩上面镌刻着两条长莽,盘旋交缠着,一大一小,感觉是两条雄蛇在打架,事实上那是正在交姌的一雄一雌。
      南国以蛇为尊,而这两条缠绕的蛇,亦是皇室的象征。

      轻轻将干尸手下压着的信抽了出来,苏清也越看眉头蹙得越深,这信是苏以溱写的。
      而落笔的日期却是三月前。

      阿七,当你看见这封信时,我大抵应该不在了。你不喜欢杀人,若是想杀我,还是让我自个动手罢,我这一生罪孽深重,还是不脏了你的手好些。
      聪慧如你,见到这一切时,也该猜到是怎的一回事。这男人是南国的太子,当今皇帝式微,摄政王独揽大权,却是一个没有主见之人,你该是懂我意思的。
      学着你那日一般,我一把火烧掉了这里,果真是解气至极,只是再怎么烧得一干二净,也烧不掉心中所有的事情。希望你喜欢我送你的大礼,没让你亲手杀掉他,可是很失望。
      至于解药,我藏在了暗格里,望你用得上。

      苏清也拉开书柜后面的暗柜,里面有两瓶药丸,还有一张纸。
      纸上面写的是:服药七月,伴放血而疗。

      再下面是药丸的炼制配方。

      苏清也哧笑了声,一时心情十分的复杂。
      这所谓的解药和叶安尘那日所说的有异曲同工之妙,唯一不同的便是有这药的加持。
      而苏以溱应该是急功近利了,反而将身上的毒扩散到了五脏六腑之中,到最后的一心求死。

      后面写着细细的批注,便是苏以溱后面添上的,如何用,怎样解。

      她说得很对,如果有下辈子的话,那就再也不见了。

      苏清也将那两瓶解药拿上,又看了眼天色,从城中出来时已经是后半夜,这会的天早已大亮,她拿出火折子将屋里的灯全部点燃,又重新燃了束火把,将这具干尸连同屋子一起全部一把火给烧掉了。

      随后苏清也绕到最边缘的一个烽火台,将传递信息用的烽烟全部点上。

      看着快速升起的浓烟,苏清也再度将领巾又拉回脸上,才慢慢开始朝着边境城走去。

      这么大的烽烟,会势必会引起两边边境的注意,是以她现在必须小心潜回边境城周围。
      但进出城池戒备特别的森严,她又没有通关的文书,只能等着夜色到来再摸黑进城。

      在距离边境城十多里的地方有一处荒废了很久的土屋群。
      那是因为数十年前那建筑群旁有一块面积不小的水源,只是后来荒漠里的风沙越来越严重,水源渐渐干涸,因而住在此地的人也逐渐搬离,再加上南国的不断进犯,边境城池修砌的范围也往后撤了十多里,只有这些土屋留在了原地,受着风沙的侵蚀摇摇欲坠。

      随意推开一间土屋的木门,苏清也坐在门槛上,拿出身上带着的干粮慢慢吃了起来,。
      屋外是炙热的太阳光,沙石被烤得干燥烫人,大地的热源正源源不断地往上冒着,连带着的是那炙热干燥的空气,荒芜孤寂还凄凉。

      喝了口水袋中的水,苏清也触了一下鼻子,温热的液体快速沿着指缝滴了下来,黏糊的血液干得很快,滴到干裂的地上瞬间就被吸噬干净,只留下那一点与周围颜色明显不同的黄沙。

      苏清也捂住鼻子站了起来,她从怀里掏出一个瓷瓶快速倒了一粒出来,咽下药丸,又往嘴里灌着水。

      周围的血腥味已经开始浓郁,还带着那股淡淡诡异的麝香味,尤其是在这干燥的空气中,闻着特别明显。

      怕有心之人闻到这血的味道,苏清也打算待鼻血止住后,重新换个地方,安静地等着天黑的到来。

      外面的天气太过炙热,阳光刺眼,沙石滚烫,苏清也抚着额头,才从土屋里出来没有几步,就又开始有些头晕了。

      苏清也将佩剑撑在沙石上才勉强站稳,身后传来的是一阵马蹄声,她警惕的回望过去,是一个年轻男人,穿着一身玄色劲装,长发束成发髻,而看他的穿着打扮很明显是大邺的人,不是南国人。

      苏清也不动声色地将剑鞘拔了些出来,冷眸看着那个男人翻身下马,整理着手袖慢慢朝她走来。
      来的不是别人,正是苏以牧。

      苏以牧的身后空无一人,应该是只有他一个人来的。

      “苏姑娘。”苏以牧才开口,苏清也就直接将剑拔出剑鞘朝他扔了过去。

      被扔出去剑鞘很准地朝着苏以牧胸口位置打去。

      剑鞘的速度太快,苏以牧下意识地以为迎面而来的是那把长剑,暗道这女人心真狠的同时,快速朝一旁躲避。

      而苏清也则是运起轻功,蓄力又将手里还剩下的长剑朝他面前扔了过去。
      趁着苏以牧分神的功夫,苏清也翻身坐到了他骑来的那匹马上,扯过缰绳驾着马快速离开了。

      苏以牧看着那柄深深插在面前的长剑,还有苏清也驾着马越来越远的身影,狠狠踹了一脚面前的沙石,顿时黄沙飞扬。他的东西全部都在那马上,这人跑了不说,东西也全给带抢了!

      苏清也骑着马一路上还刻意绕远了番。

      快到边境城时,她回头望了一眼,只能看见些升到最高处就变得很薄很淡的烽烟,距离还是太远了,在这里更本瞧不出有什么异样。
      那里烽火台是南国为了向内传递信息而建的,从大邺这边看,根本不会想到那是烽烟,只会以为是荒漠里太过干燥,温度过高,有些树木自燃起来产生的。

      提前下马,苏清也一路隐匿着身形,绕到了城池边上。
      看着紧闭着的城门,苏清也摘下兜帽,靠在了一个背坡处。
      这会已经是傍晚了,太阳正慢慢落下着,非常罕见的是在最西边居然出现了一大片火红的晚霞,红得耀眼。

      在半路上遗弃的马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紧闭着的城门下,见城门紧闭,它用前蹄踢了踢,来回踱着步。

      忽然苏清也听见了声口哨声,马顿时停下踱步,开始张望着。
      又是三声口哨传来,紧跟着的是一个男人沙哑的声音:“乌木过来!”

      马快速朝着声音的来源跑去。
      来人正是才走到这里来的苏以牧。

      从马背上将水取下来,苏以牧迫不及待地喝了一大半下去,喘着气,他缓了好一会才开始打量起四周来。

      许是知道苏清也就在这附近,他大声道:“苏姑娘,我知道你就在这里,能出来好好谈谈吗?还是说,你想等到我父亲带着军队出来?”

      苏清也没有说话,只是攥紧了身下干燥灼热的沙石。
      苏简城今日到不了边境,她算了时间的,最快也得明日才能到,还得是这几天日夜兼程,马不停蹄的赶路。

      见这话还没有作用,苏以牧又提了声音喊道:“苏姑娘,你该是知道我心悦殿下多年了,你若是敢,那便出来,好好同我打上一场,让我输得心服口服!不然我瞧不上你!更不会就这样将殿下让给你!”
      “畏手畏脚,你让我怎么相信你?还是说你除了那副皮相上好,哄得了殿下开心,其他的一无是处?若不是之前那几件事情,殿下一直帮你兜着,你早就被抓走了,除此之外你还做了什么,搅得京城乌烟瘴气,还连带着一起连累殿下!”

      苏以牧越说越起劲,不知是真情流露还是只想单纯的故意刺激苏清也,他越说越过分。

      捏紧手中握着的黄沙,苏清也用力朝着苏以牧扔了过去。
      在苏以牧闭眼躲避时,她直接一脚踹了上去,“你想打一架?那成全你便是!”

      苏以牧从地上爬了起来,吐掉嘴里的沙子,将手指挨个扳响,笑道!“痛快,是个明白人。”说着一个腿风横扫上去。

      苏清也避开他的招式,抓住苏以牧的手腕用劲往身后一扭,紧接着一拳打在了他的脸上,冷声道:“打一场?就你这样的,看不起我?”

      闻言苏以牧微愣,但苏清也朝他招呼来的拳头一点都没心软,他一个大男人都被打得节节败退,又听苏清也这嘲讽的语气,也不再手软,压着怒火开始改守为攻。

      两人你来我往,毫不留情。
      苏以牧在军队里呆了很多年,用的全是格斗的拳法,以往都是和男人打,这是第一次和一个女人大,怕伤到苏清也,便留了几分实力,只是这一留,他便低估了苏清也的狠,一拳接一拳狠狠地往他身上落,甚至还有一拳招呼到了他的下巴上。

      苏以牧牙齿被打掉一颗,另一只手又被擒住,一时不免恼羞成怒,挥起拳头朝着苏清也头上落去,同时脚上也没闲着,又是一个腿风扫去

      苏清也避开了苏以牧扫来的腿风,但那一拳却是没有避开,重重地落在了太阳穴上。

      苏清也晃了晃脑袋,之前她的脑袋就被顾锦央狠狠砸过,苏以牧这一拳也没轻到哪里去,不知道是不是伤到旧疾,耳朵突然鸣响起来,视线也有一瞬的模糊,随后才慢慢变清晰。

      苏清也眯着眼睛,试图看得更清楚些。

      捏紧苏以牧的衣领,苏清也狠狠地踩到了他的脚上,准备用力将人推开。
      但推开那一瞬间缚着苏以牧的那只左手被他反抓住,连带着衣袖一起把苏清也扯得跟着往前迈了几步。

      “嘶——”是衣料被撕破的声音。

      苏清也喘着气,垂首用牙齿咬住那截被撕破的衣袖,一个用力将破口的整只衣袖给撕了下来。

      鼻尖又有些湿润,苏清也抬手擦了擦,满手的湿润,她用手背将血擦拭掉,苏以牧却突然用力抓住了苏清也的左手。

      苏清也一脸防备地将他的手挥开,又是一拳招呼上去,望着他的眼神格外阴冷。

      这一次苏以牧没有躲,生生挨了那一拳,但挨过后他又想去抓苏清也的左手。

      苏清也睨着他,背对苏以牧的双臂,直接一个过肩摔把他摔了出去。

      落地的那一瞬,苏以牧趁机逮住苏清也的衣领,用力将她衣领往下拉了拉,眼神满是震惊和说不出来的复杂,他试探地喊了一声:“小妹?!”

      苏清也紧紧地钳住苏以牧的手腕,面无表情地将他的手给取了下来,“苏小将军认错人了罢。”

      “不可能!你左手上那条疤都在,我不可能认错,只要你还有那胎记,那就是我小妹,错不了的!”

      “呵。”苏清也冷笑出声,随后撑着沙石慢慢站了起来。

      苏以牧抬眸看着她,这才看见城墙上不知何时站满了士兵,为首站在最高处的正是苏简城,他的父亲。

      登时,苏以牧双目瞪大,几乎目眦俱裂,他张着嘴,几度都没有发出声音,手忙脚乱地撑起身子试图站起来,声嘶具裂地喊道:“快让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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