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啊》迦南之野

15、chapter 15

　　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好像是经过了那一天之后，周舟和桑遇的关系又回复到了之前的状态，也不存在谁疏远谁，就是慢慢的就这样了。

　　寝室的人多多少少也察觉到了，但是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因为周舟和桑遇的关系本身就是很奇怪的，好像没有谁能插得进去那样，但彼此也说不上有多亲密。

　　时间就这样慢慢流走了，快要期末考试的时候，江洲迎来了第一场雪。并不是下雪才是冬天，南方有些地方冬天是不下雪的。但事实上，又还有什么比雪更能代表冬天的呢？

　　渡洲省虽然冬暖夏凉，气候宜人，但是冬天还是会下雪，不过不大，很小，运气好的话，早上起来可以看见地上薄薄的积了一小层，连鞋底都没不完。

　　但是今年的不一样，今年的雪下得有点大，用书上的形容词那就是鹅毛大雪。

　　上课的时候不断有人往外面看，周舟本来就坐在窗边，她也控制不住自己。这节课是数学老师的，她是出了名的凶，正带着底下的这帮学生在复习。

　　周舟看得出了神，没留心到数学老师看了她好几眼。数学老师见她还是没有回神，终于重重咳了一声，“周舟同学，你是没有看过雪吗？那么好看要不要我现在就让你出去看个够！”

　　所有老师对付上课走神的学生，说的台词差不多都是一样的，没有什么新意，但是依旧能够让学生觉得心里窘迫。

　　桑遇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这让周舟觉得更不自在了，她扭回脑袋，然后蹬着眼睛盯着黑板看。

　　当然，上课发呆走神盯着窗外看的可不止周舟一个人，数学老师又点了好几个同学的名字，然后开始担任起了政治老师的责任，“不是我说啊，现在正是关键时刻，你们马上就要期末考了，如果考得不好，你们拿什么回家过年啊？不想要压岁钱了是不是？难道还想着大过年的家长看着你卷子上的红叉叉生气啊？！”

　　周舟预估了一下自己的成绩，她这半个学期一直很稳定，基本上保持在年级前五十以内。虽然肯定是比不过旁边这位大佬，但是她觉得这是个不错的成绩。魏媛在学习这一方面，对待她和桑遇从来不会过于苛刻，只要不是差到真的像数学老师说的那样卷子上全是红叉叉，魏媛就不会一直逼着她们学习。

　　下课的时候桑遇推给她一个本子，“文综所有的重点我都整理出来了，你数学有点偏，里面有经典题型，多做几遍，大多数都是换汤不换药的，期末考试就差不多了。”

　　周舟一愣，没说好也没说不好。桑遇没在意，站起身出去了。

　　周舟看着本子上的娟秀字迹，默默把本子收好放在桌箱里面了。

　　·

　　期末考试之前学校是要举办元旦晚会的，不过高三不允许，只有高一高二可以办，而且不能太吵闹。不过高三的教学楼和高一高二的并不在一起，而且也隔得挺远的，所以大家其实并不是太担心。并且还暗戳戳地觉得高三的学生好惨，然后桑遇漠然来了一句，“可是我们迟早也要变成高三的啊。”

　　众人，“……”很有道理，无法反驳。

　　学校里面集体商量是用周五的晚自习来举办元旦晚会，这样第二天就可以直接放学回家了，算是让学生们在学校可以愉快一点。五班的班主任胡中华就更厉害了，下午的最后一节课直接给了她们安排，让学生们自主分配任务。

　　文艺委员刘清打算买气球和小彩灯来装饰，而这个任务就分配到了可以出校的周舟和桑遇的身上。接着她们拉了几个男的留下来打扫卫生，整理桌子，将书桌全部移到四边，留出中间的空位用来当舞台。刘清带着田园园、邵珊珊、罗麦琪利用武力压制外加威逼利诱，连哄带骗地搞了好几个学生出来唱歌、跳舞表演节目。

　　这个元旦晚会的组织效果看起来起码也是有模有样的了。

　　周舟和桑遇出去买气球，因为下了雪的关系，外面的世界一片纯白，踩上去立刻就能留下一个黑脚印。桑遇觉得挺好玩的，一步一个脚印地慢慢踩着走。

　　周舟在后面跟着她，她大概也没有想到，桑遇还能有这样小孩子的一面。

　　她们谁也没有开口说话，就这样走着，仿佛她们已经这样走了很久。周舟觉得就这样其实是一件很美妙的事情，有一种说不上来的感觉。

　　当然，周舟和桑遇还是记着自己的任务的，在规定的时间买了气球和彩灯回去。周舟顺道还买了两个小蛋糕，没错，就是在冰糖葫芦对面的那家买的。

　　她们回去的时候班上已经聚了小部分人，都是被刘清留下来准备布置班级的。其实这时候一部分人就够了，人手多了反而会很杂，手忙脚乱的。

　　买零食的人也回来了，田园园带着人清点，确保班上每个人都可以分到平均的小零食和水果。不止是她们班这样，整栋教学楼都闹哄哄的。

　　老胡还开了电脑投影，让她们自己放放歌听，气氛看起来好极了。

　　周舟和桑遇在用气/枪吹气球，周舟问她，“待会儿你要上去唱歌吗？”桑遇唱歌那么好听，要是她去唱歌多好啊。

　　“不去。”桑遇想也不想就回答，她刚刚看了看刘清罗列的节目清单，唱歌的人已经太多了。而且桑遇向来是个懂得避重就轻的人，这种场合最重要的是开心，而不是什么上去炫技啥的。

　　周舟下意识撇撇嘴，看起来有点遗憾，她知道桑遇唱歌好听，但是桑遇很少唱，她也就听过那么一两次而已。有时候和桑遇在家，桑遇闲着无聊返校的日子起早了熬粥的时候，就会小声小声地哼歌，那时候周舟就在旁边帮她做凉菜，感觉真的很好。如果她都认真唱完，那肯定会更好。

　　“那你要去唱吗？”桑遇反问她。

　　“嘭！”周舟气球吹爆了，吓了她一跳，她扔掉了破掉的气球，摇摇头，“我不唱。”周舟感觉自己有点五音不全，而且也记不住什么歌词。

　　桑遇点头，没说什么了。

　　外面的天色渐渐暗了下来，零食大多也都分好了，同学陆陆续续的到班上集合。刘清和田园园搬了张桌子在教室门口，进来一个就发一份小零食，确保每个人都能得到。还有些讨嫌的男生故意从后门绕出去，想多拿一份，结果直接就领到了田园园的拳头。

　　桌子上堆满了瓜子和一些奶糖，今天老胡允许她们带手机，不少学生坐下就开始拿出手机拍照什么的，老胡也不管，由着她们去。

　　她们坐在位置上，周舟拿出早先买的小蛋糕。那蛋糕实在是做得精巧，就是很小很小的一小个，像马卡龙一样的大小，放在一个正方形的顶端透明的塑料盒子里面，而且还系得有蝴蝶结，看起来像个精致的小礼物一样。七块钱一小个，卖包装的嫌疑很大，但是谁让女生对这样奇奇怪怪、可可爱爱的小东西就是没有什么抵抗力呢。

　　“喏。”她递了一个蓝色的放在桑遇的面前，“给你。”

　　邵珊珊在旁边看到了，瞬间直呼，“天，不公平，为什么我们没有？！”

　　周舟顿时脸红，“抱歉啊，我给忘了，下次给你们补。”

　　邵珊珊撇嘴，“哎呀，这些年的感情终究是错付了，错付了，啥也不说了，谁让我们不是桑遇呢，嘤嘤嘤……”

　　田园园直接一记猛捶，“知道你还瞎逼逼，别废话了，寝室的集合了嚯。来，看镜头！一、二、三！”田园园高举的手机记录下了这一刻。

　　照片上，桑遇轻轻笑着，周舟站在她的身后，田园园勾着邵珊珊的脖子，刘清和罗麦琪头凑头挤在角落里面，边边角角还被各种颜色的气球给堆满了。

　　王展昊特别骚气，还找了吉他过来，可惜他不会弹，被邵珊珊吐槽，“你不要再弹了，这让我想起了我在乡下弹棉花的日子！”

　　惹得班上的人一阵哄笑。

　　王展昊脸皮厚，他才不在乎，他走到桑遇的面前，“桑遇，待会儿唱歌吧，我特意给你带的吉他。”

　　高一的时候王展昊就注意到桑遇了，那时候桑遇得了十佳歌手第一名，文艺汇演的时候还弹了钢琴，他那时候也在上面表演，所以下台了找桑遇说过几句话，也知道桑遇还会弹吉他。

　　桑遇摇头，“不了，我今天不唱。”

　　似乎王展昊也知道桑遇这个人不好勉强，他也不说多的了。半晌又有好几个过来给他借吉他，他也没说什么，就借出去了。

　　元旦晚会开始，惯例老胡作为班主任是要上来讲几句的。他笑呵呵地说了几句，然后自己捞了一点吃的，就让她们自己玩得开心一点，跑去自己教的其他班看一眼了，毕竟要雨露均沾嘛。

　　刘清拉着罗麦琪和自己上去当主持人，像春晚开场那样，还准备了台词稿，有模有样地念了出来，然后让第一个表演地上台表演。

　　那是个男生，上去跳舞，看起来应该是街舞。就是在地上转来转去，手动来动去，脚扭来扭去的。反正周舟不知道怎么形容，大家开心就好嘛。

　　只是跳着跳着，班上的同学都笑得不行，连站在讲台旁边的刘清和罗麦琪都捂住脸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关键那男生最后还自认为极其潇洒地在地上来了一个所谓的托马斯回旋。当然了，他没有回起来，直接是用脚尖点着地在地上拖着转的，用直观一点的形容词就是帕金森重出江湖。然后班上所有人都一致认为，他是来搞笑的。

　　参加表演的人可以额外多得两个橘子，男生跳完，自己都不好意思跑去领橘子了，挠挠头，回到自己位置上坐下了。

　　不过虽然他这个舞蹈不具备观赏价值，但是开场氛围还是烘托得很好的，接下来表演的人统统都有自信多了。

　　周舟挺喜欢这种感觉的，大家聚在一起，年轻气盛，不管做什么都能开心好一阵子。她原先还担心自己唱歌不好听，后来上去一个同学，还唱什么越南版的《错错错》。差点气都没给底下的人笑岔，关键是人还唱得特标准。

　　田园园笑得直掐大腿，“干！别的班都是帅哥靓女，我们班都是什么活宝啊！”

　　就这样闹哄哄一阵，突然有人敲门，班上瞬间安静。离教室门口比较近的刘清一脸蒙圈，她寻思自己也没有准备什么保留节目啊。而且今天这情况也不存在教导主任突击检查吧？！

　　刘清去开门，结果敲门的不是老师，而是几个学生——是十三班的人。

　　高二十三班的班长林宇杰带头，领着几个学生进来，他手里还提着一个音响，“我们班想过来搞个联动，可以吗？”

　　林宇杰一笑起来啊，底下的女学生们心都飘了一半了，统统大喊，“行啊，那怎么不行！谁说不行给他赶出去！”

　　关键是林宇杰还拉了几个女生过来，男生也挺乐意的。其实大家觉得这样反而更好，更能带动积极氛围，所以就都同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