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33、第二十章,女人,男人都是复杂的生物(2) ...
-
班主任还在讲台上站着,他还有事情要和程青梅交代,我先出去,大师兄好笑的看了我一眼,别人应该是看不出他的情绪的,但是我能!!
好尴尬,我是真的不想要麻烦他的。
站在班级门口,大师兄的手放在我的后背上,他问我:“小七啊,你怎么回事?”
我说:“老师说叫个能管我的人过来。我就喊你过来了。”
“你上课睡觉是怎么回事?”
“……”
“你从小就爱睡,给个地方趴着就能睡,后来生病好了就更能睡了。”大师兄笑着叹了一声:“我还真没想到,小七啊,你上课也睡,嗯?还被叫家长?你知道昊然把这件事当成笑话,在云斋附近嚎的十里八村都知道了吗?”
“他死定了。”我低着头有些不好意思的开口:“对不起啊,师兄,我本来不想麻烦你的,但是……”
“以前嫣然和昊然闹出什么事情都是我们摆平的,你有事情喊我,师兄很高兴。”
班主任出来了,手里还拿着成绩表,估计是大师兄看起来很靠谱吧,穆老师把我在学校的情况彻头彻尾的和大师兄说了一遍,当然他先狠狠的夸了我一顿,然后才把我上课睡觉和对人冷漠的事情一一列举。大师兄听着,时不时再问两句。然后捏着成绩表,有些复杂的看了我好几眼。
“雨歇说您是他师兄,他上课睡觉是因为低血糖,身为老师还是觉得……你们带孩子去医院看看比较好。查一查病因。”
大师兄顿了一下,然后问我:“你最近很严重吗?”
“嗯。”
说完大师兄也有点苦恼,他对老师说:“他这个低血糖我们中医西医都带着他去过,他当时年纪小,病根在身上,轻易治不好。”也是头疼:“上课睡觉这个问题啊,是这样啊,他小时候就喜欢睡觉,长大也没改过,老师你要他改,这个……可能真的很难。”
我立刻表示:“我最近没睡觉。”
“你不听课,老师喊你你也听不见,比睡觉还严重。”
“……”
班主任也烦恼,他自从听到病根这两个字之后就更郁闷了,好像连个可以说我的理由都没有。
大师兄静默了一会儿,蹙眉沉音说:“晚上你跟我再去大夫那一趟,叫他给你开点中药。”说完又摇头,他问我:“你现在能喝苦的东西吗?还和以前一样?一喝就吐?”
“嗯。”
“……”
怎么办,他们突然这么关心我,弄得我罪恶感好重。
穆老师看我的眼神变的复杂,拉着大师兄往旁边走了一点,叫我在班级门口等着。
远远地也不知道他们在聊些什么,班级的窗户被打开,肖谷探出头来:“喂,你师兄骂你了吗?”
“没有。”
“那就好。”肖谷微微摇头,他和大师兄对上视线,这小子毫无畏惧的对着那边大人的方向点了点头:“你师兄看起来很疼你的样子,虽然有点可怕。他真的能管你吗?”
“嗯。”
肖谷缩回自己的脑袋,大人们的对话结束了,班主任对冒出头来的小太阳挥手,让他回座位。
我听道大师兄对穆老师说:“我们回家会好好和他谈谈的,谢谢老师了。”
“没事没事。”穆老师好像很满意大师兄这个人,终于不再是柳予安和毕云歌这种不负责任的自由灵魂了,他甚是欣慰:“咱们留个联系方式,他在学校要是有什么事情,我们也方便联系您。柳予安,怎么说呢……感觉不是很靠谱。”
我怕大师兄为难,本来云斋的人多少都有些精神洁癖,穆老师这么贸贸然的找大师兄要电话……我伸手拦截,立刻开口:“不用,不用,有事情我再自己找大师兄。老师你……”
大师兄拉着我的后衣领,护在身边,微微摇头:“没事,加个微信而已。”
“怎么称呼?”穆老师问。
“姚飞然。老师您怎么称呼?”穆老师好像对这个名字有些熟悉,正要开口问什么的时候,那边穆老师开口了:“我姓穆,穆桂英的穆,单字,素。”
穆素……
大师兄一顿,发问:“穆年光老爷子是您父亲吗?”世界再次在我眼前上演交际圈理论。
然后大师兄就和穆老师聊上了,穆年光这个名字听起来好耳熟,好像在什么地方听过。
哦!我想起来了!
我认识穆老师的老爸!!他经常来云斋的!!
遥记当年过年,为了争论一首诗和徐爷爷打起来的那个老人家。
那么一个怒发冲冠,说一不二的老爷子,怎么养出来穆老师这么一个邋遢的儿子?穆老师把自己捯饬干净的样子很像暮年光老先生。
穆老师叫我和师兄聊聊,
大师兄叫我放学直接跟他去云斋,他要和家里人好好说说我的事情。
察觉到等待我的会是三堂会审:“不用了吧。那个……我……”
大师兄对着我挥了挥成绩单:“可从来没和我们说过,你成绩好到这个地步啊。原来教你小提琴的老师是这么厉害的人物。亏得我们以前还见过他,是叫柳予安吧,我来百度一下这个人。”
“我……”
他不怒自威,对我道:“先回去班级,我在校门口等你,放学过来。”
站在原地两秒,然后我点头,我也不太敢违抗大师兄,要知道……他真的挺可怕的。
讲台上,班主任笑眯眯的盯着我,对我喊出一个名字:“清然。”
我顿住,然后不爽的反问:“干嘛?”
“没什么啊,喊喊你而已。”
我们这一代是然字辈的孩子。
入了云斋都有一个从了师父的名字,清然是我的名字,因为太文气,我不太喜欢他们那么叫,加上师父平时叫惯了小七,这个名字渐渐就被遗忘,只是作为落笔写在画上。
今天被他这么叫出来……
真让人不爽!!
“哈。小鬼,我认识你,我还见过你。”班主任拉着我说话,拦了我回去的路,他小声说:“有一年中秋,我去云斋接我老爸,他鼻青脸肿的坐在位置上喝酒……我还在云斋见过你。我爸也在家里常常说你,哦,原来你小子就是小七。”
“嗯……”
“你就不想知道我爸说了你什么吗?”
“我知道那个干什么?”
穆老师一脸纠葛:“傲死你,你这个性格早晚吃亏!!”
“……”
他挡在讲台上,接着说:“我爸说姚老爷子那里来了个漂亮娃娃,书墨好,年纪小小还会打架。”
当年……我确实为了拦截他们两个,各在痛处给了一拳。
我都是为了和平,我是正义的。
“臭小子!你以前揍过我爸,你别和我说你忘记了!”他一脸幸灾乐祸的表情:“我要是告诉他,你是我的学生你……”
“你的图我就不帮你画了。”
一瞬间,他高高在上姿态跌落,整个人都僵住,指着我说:“不可爱!!你这个孩子真的是一点都不可爱,白张一张这样的脸。”
他一扔书本,惊得满桌子灰尘飞舞,怒瞪着我:“气死我了!”
班上抬头看笑话的人,一瞬哄然。
忍不住叹气,我双手搭在讲台的边缘,忍不住烦闷:“晚上还有三堂会审等着我呢,今天晚上我肯定不会好过,你把我大师兄都找来了,我肯定要找你这里讨点痛快。”我捏着下巴笑看着他:“从什么地方下手好呢。”
“我们两个和平共处好不好?老师觉得你最可爱了。”
不用驳他的面子,只要笑盈盈的点头就好。
我笑了,他呆了。
哦?这个难道就是用脸?
看来今晚三堂会审的时候可以好好的用一下,万一熬不过去,我装出委屈的样子也不是不可以。
嗯,参考一下易灵隐的嬉笑怒骂。
背着书包,不紧不慢的走出学校,能拖一秒是一秒,在万国车展之中艰难的找到了大师兄所在,然后打算拉开后座,又想起大师兄从前说的话,转头去拉副驾驶的门。刚刚坐下来,大师兄就笑出声:“你刚刚又想去后座?”
“副驾驶是女主人的,我随便坐二师姐会不高兴吧。”
“你是你二师姐带大的……”大师兄发动车子,然后熟门熟路的找到了离开的路径:“她还说要生个女儿给你当妹妹。”
?????
!!!!!!
“啊?”
大师兄笑了:“刚刚一个月,我们三月份领的证。”
我恍惚了一下,然后笑眯眯的扯了一下他的袖子,小心的说:“那,那,那最好还是不要告诉别人比较好,前三个月不能乱说的,你们要保密。”
“家人知道没关系,不去外面乱说就好了。”
“师兄你之前说下个月要办婚礼,应该没有问题吧。”
“没问题,你二师姐整天活蹦乱跳,怀了孩子比不怀孩子还不安分呢。”大师兄的眼底满满都是幸福和温馨,他眼底的冰霜已经融化了,春暖花开。
高兴的同时,我意识到一些问题:“哎?给我生个妹妹?不应该是侄女吗?”
“你二师姐那天晚上说要是有个孩子追着你屁股后面喊叔叔,她可接受不了。”
“那辈分不是乱了吗?师兄你不介意?”
大师兄也蹙眉:“我也想象不出来一个孩子追着你喊叔叔的样子,到时候再说吧,看那个孩子想喊你什么。”
垂下眼睛,我有些庆幸的欣喜着,哎呀,我要当叔叔了啊。
“等她出生,我一定给她包一个大红包!”
大师兄也笑,红灯在前,他侧过头盯着我看了一眼,微微一愣,然后伸手揉着我的额角:“小七,你笑起来很漂亮。在家里多笑笑,在外面……”他认真说:“还是少笑比较好。”
嗯,我会很谨慎的用脸。
毕竟我不是易灵隐那样的小妖精。
昊然哥哥把我上课睡觉的事情嚎的十里八村都知道,师父看到我就笑出声,指着我无奈说:“你比你师姐师兄出息,他们在学校打架,你在学校睡觉!!一群讨债鬼!!”
大师兄把我的成绩单拿给他们看……
“睡就睡呗,老师真的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他又没有掉成绩下来。”
“咱们上学的时候老师不也是如此。”
“哎,你那个低血糖还没有好吗?”
“来,师姐给你舀一碗鸡汤,补补身体。”
云云是也。
哦?没有三堂会审……
好幸福。
云斋是个很自由的地方,思想很自由的地方,闯祸也有人收拾烂摊子的地方。
晚上坐在小板凳上仰头看着月亮。五师姐搬着小板凳坐过来,伸手就叫我靠在她的肩头,我说:“男女授受不亲,你……”
“你小时候都是我抱着的,现在不能抱了?”
“能。”
我拉着她衣角上的纽扣问:“昊然哥哥没和你说什么吗?”
“说了。我拒绝了他。”
“对,天涯何处无芳草。”索性就顺着她说,让她心里有些嘀咕也好。
她低头瞪了我一眼:“你故意的!”
我沉音失笑,盯着枝头一树繁花,有些怅然的点头:“五师姐,你为什么拒绝他?你觉得昊然哥哥不喜欢你?”
“他知道我喜欢他那么多年同情我而已,正好嫣然和呆头鹅两个在一起了,他就过来找我疗情伤了,我呸,真拿我当便利店!这么便宜的吗?”
“我觉得不是啊,昊然哥哥知道你喜欢他的时候不是愧疚,是高兴。”
“你就知道唬我。”
我就劝她:“梦然姐姐,你告诉我,感情的世界里面可以讲道理吗?”
女孩子几番惆怅,几番纠葛,最后还是认清眼前的一切,她是个明白人,不会说傻话,也不用和她兜圈子:“感情的世界怎么可能讲道理。”
“那你和昊然哥哥赌什么气?”
小院里静静的,静的只能听到风过叶林之间的声音,却也不觉得凄凉,只是安静。
“就你是大明白。我不是咽不下这口气嘛。”梦然姐姐用下巴抵在我的额头上,轻轻蹭蹭:“小七,先爱上的就是输了,这一点我清楚,可是……要是最后真的输了怎么办?”
我凉着语调,如同诉出长歌一般,缓缓道:“输了也就输了,还能怎么样?”
“那你的意思是我该给他一次机会?”
“他追你,追到你心满意足你再给他机会。”
“他要是不追呢?”
“这不是有我呢嘛,我提点他两句,他又不是蠢蛋。”
梦然姐姐低下头亲了我一口,很响,我小时候她就爱这么亲我……
“我高中了,你这个不合适。”
她却抱得更紧,勒住我说:“弟弟永远都是弟弟,你就算七老八十姐姐都可以亲你。”
我伸手拍拍她的手腕,以示安慰:“梦然姐姐你很好,配得上世上所有的好男人。”
她秀美的脸上满满是自信。
身后传来大师兄叫我的声音,梦然姐姐拉着我往里屋走。
屋子里面各方列位。
师父示意我坐下来,我有点不安的在他面前坐下,他顿了顿开口:“你周六叫你师兄和师姐帮你把东西都搬到云斋来。以后你就跟他们几个一样住师父这。”
“啊?”
“啊什么啊?”昊然哥哥趴在桌子上,轻轻的敲着:“就你一个特别,不住师父这,知道嘛,成年之前就是要吃师父的住师父的,你想想看,师父拿走你那么多画,你不从他身上捞一点回来,你亏不亏。”
我觉得亏不亏不重要,你可能要被打了才是最重要的。
“那个……师父……”我说:“我还在那边上学,而且,我……起不来那么早。我那个房子离学校也很近。我……放假就回来住,行不行?平常还是让我住在那边?”
“可是你身边没有人不行。”嫣然姐姐抱臂:“小七你自己一个人生活习惯了,这不是好事情,懂吗?”
毅然哥哥说:“反正我每天早上都要去进货,我送你去学校不就好了吗?”
“那也太麻烦你了。”
“……”
“……”
“……”
大师兄和二师姐对视后,先蹙眉,然后大师兄给出折中办法:“你周一到周四都在那边,周五和周末都回来,这样也方便我们照顾你,你也不用起早。好吗?”
视线落在师父身上,老人家摇头,像是无可奈何:“算了,你自己看着办吧,想回来就回来。”他的手很大,落在额头上的时候带着温软的暖意:“他不回来肯定有他自己的原因。”
我愣住,我总觉得师父知道我想要做什么。
他在支持我的做法。
五月的脚步渐渐离去,我看到了时间的流逝,这天我站在操场上等着盈盈而来的易灵隐,她凑上前来看我,眉眼弯弯,有些担忧:“你脸色不太好看哦,要不要回家休息?”
“我明天请假休息。”我没着急离开,从口袋里面拿出巧克力:“你要来一颗吗?”
“好啊。”
“心情也很重要哦。”她负手探身娇媚一笑:“心情不好,很容易累的。”
“我们班主任想让我把陶欣然还有刘新水她们那个小团伙弄散,眼看这个学期快要结束了,再不动手分班的时候就麻烦了,放她们几个去文科班,也不知道会掀起什么腥风血雨,这次游戏的任务就是拯救她们几个,我想想问问你有什么高见?”
“我只知道三个人,陶欣然一个,刘新水一个,贺兰一个。余下的呢?”
“还有三个,一个杨蕊,一个林瑶瑶,还有一个……”我低下头开始思考,早上才看过座位表,现在又给忘记了。
“还有一个韩蕾。”肖谷双手插在口袋一脸不满的盯着我和易灵隐,偌大的操场上徒留我们三个人。他蹙眉:“你们两个太不够意思了,做这种事情不喊我一起。”
易灵隐帮我解围:“他也只是过来问我的意见,你这么不满?说不定一会儿他也会过去问你呢。”
肖谷冷哼了一声:“他会问我的意见?”
我捏捏有些犯疼的耳根,无视了这青春之地间的爽朗少年,接着问易灵隐:“大王,你有什么高见?”
“逐个击破呗,先找个事情让她们内部闹得不愉快,挑破她们的关系,然后,一个个的救。”她眨着眼睛:“美人,你只怕早就有主意了吧。”
“嗯。”我的视线落在肖谷身上,最后还是摇头,我并不打算再利用他,郑万航欠了我不少人情找他要好了,他应该会帮忙,许文静那边也有一份人情可以收。
易灵隐围着我清丽一笑:“我会随时过去参观战况的。不过,美人,你还是先回家好好休息一会儿吧。让你上课不睡觉真是苦了你了。”
“……”
说罢,她如蝶一般飞舞而离。蹁跹灵动,娇媚横生。
很会用脸的女孩子。
还剩下心气不顺的肖谷,他瞪我,我摆手:“我最近没惹你,你不用这么怒气冲冲的对我。”
“不就上次和你开了个玩笑嘛,你记恨到今天,女人都没你这么麻烦。”
“你应该庆幸我没害你,只是记恨你而已。”
肖谷冷嘲热讽的出口:“怎么,我还要感谢你放过我大恩大德了?”
“我不喜欢别人说我漂亮。”
“为什么,不就开个玩笑吗?我只是想让你高兴一下,拿家里事和你分享,你怎么就不懂我是什么意思?”
我摇头,无可奈何的开口:“第一,我不觉得好笑。第二,你什么时候能尊重一下我?每个人的底线不同,你觉得可以的事情,我觉得不可以。我不踩你的底线,你能不能也别总是拿这些话来消遣我。你不是想逗我开心,只是我看吃瘪你觉得好玩。”
肖谷一愣,然后黑着脸瞪我:“这些话你不知道早和我说啊!!”
“……”
“说话啊,你能不能别老不说话,我算是明白郑锡涛说和你相处困难是怎么回事了,每次到关键点你就不说话。”
“……”
那只火龙什么时候和小太阳肖谷弄到一起去了。
静默了一会儿,我想好了该怎么说:“我们两个其实三观相差很大,你看不惯我事情的手段,我也不太会对付你这种乐天派。没多长时间就要考试了,下个学期,你换个合得来的同桌吧。”
肖谷突然变得很委屈,连火气都发不出来,泄气皮球一样嘀咕着:“我……我,我不是那个意思。我承认我是想看你吃瘪才和你说那些话的。”他又怒火上头:“谁让你成天不冷不淡的,就算不笑,你拍我一巴掌也好!你揍我一顿都行!”
我明白了。
“你想看我有情绪反应是吗?”
“废话,不然我废那么多精力挑衅你干什么?!你再不发泄情绪,我都怀疑你要死了。”
“你还没放弃吗?”他想要拯救我这件事,无论我和他说多少次,他都依旧固执己见,我原本已经打算不把这件事放在心上了,可是他……依旧在努力
“当然没!!”他火气更大,像是在指责我的不识好歹。
我叹气,盘膝在地上坐下,血糖往下掉,我累的都不想站立:“肖谷,我和你说过很多次,我……”
“你说是你说,我想做什么是我的事情……”他在我身边盘膝坐下来。
“郑锡涛帮不了你,郑万航也帮不了你,他们两个对我来说是敌人,他们不害我,我就谢天谢地了。”我对着肖谷笑了笑,然后躺在绿色人造草坪上,伸手拉了拉他的袖口:“你不是就是想要知道我家里是什么情况嘛。我告诉你。我打算干什么,我也告诉你。”
他愣了愣,我迎着太阳对着他温和一笑:“我们逃一次课吧。”我揉着自己额头:“老师来抓人,你就说我血糖低犯晕,你在照顾我。”
“你滑头的很,逃跑的理由都想好了。”
他坐下,我想了想,从什么地方开始说好呢?
就从我爸妈结婚的理由开始说好了。
一堂课的时间,家里大致的情况,我现在在做的事情,我要逃离郑家的计划,我全部告诉他。
肖谷一动不动的坐在暖阳之下,我睁开眼睛看着他,他又逃开视线。
“所以啊,我不会一直都活在这种氛围里面,我会逃出去,等到那个时候,我自己就能找到救赎,你不用担心我。也不要听郑锡涛的话,他就是只自私的火龙。”我说:“我的人生,要彻底的和郑家断裂,这样我才能活下去。”
伸手去碰草坪上的尖锐:“我想活下去。”我认真的说:“小时候生病没有人管我,我熬了两天然后被老爹送到医院去,醒来后我师父和我说了很多的话,那之后我只有一个想法,一定要活下去,像正常人一样活下去。”
“肖谷,我比任何人都还渴望自己能正常。但是,现在的我没办法脱离郑家……我……”
“对不起。”他说。
“哦,你知道就好。”我说。
他站起身,又蹲下来,笑眯眯的看着我:“雨歇,你如果正常了,会是什么样子?”
“我……不知道。”
“等你正常了,记得告诉我一声,不管多久之后你要记得告诉我一声。”
“好。”
下课铃响了,他拍拍我的肩膀:“起来了,回去班上,居然跟着你一起逃课,我真的是!我可是好学生来着。”
“嗯……”我眼前的东西变的恍惚,拍拍他的手:“可能还要麻烦你翘一堂课。”
“啊?”
“你可能要送我回家一趟。”我拿出口袋里面空了的巧克力盒子,我没有可以保命的东西了:“你知道回忆过去很耗精力吗?”我伸手扶住他的肩膀。
眼前的青春颜色很快就要褪去,春天离开了,夏天就要到来,一如轮回,这个世界没有道理可说,只有无尽的妥协和认命。
我没兴趣和命运反抗,可我要活下去。
所以我要挣扎,我会拼命的挣扎。
肖谷却失去抑制力:“对不起……”
我坐在楼下的长椅上,肖谷背着我的书包下楼,班主任从窗户那里探出头,对着我挥挥手,像是在目送我们离开。
“要不要我背你?”
不用他扶,我慢慢走就没关系,只是我怕万一有个好歹,我连救命都没得喊。
保命要紧,保命要紧。
“不用。”
“你不疾不徐的跟个大爷一样。能把青春过成养老生活的,也就你一个。”
“我会补回来的。”我说,等以后我找到自己了,我就把童年,青春全部都补回来。所以,我不着急,没必要着急,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等岁月流逝。
回家坐在沙发上,我伸手塞了两颗糖到嘴巴里。
定时的锅里有熬好的鱼汤,我早上走的时候特地定的,回家正好能喝。
作为感谢,身体恢复了糖分之后,拿出鱼汤招待他。
他吃的很欢实。他吃饱了,就冲进卧室睡午觉,沾上枕头就睡。
我回到家里反而不困了,坐在躺椅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是郑锡涛。
接通之后,那边没有声音,我开的免提,静候着他说话。
大概十秒之后,火龙喷火了:“你哑巴了啊!!”
“有事?”
“听万航说你请假回家了,关心一下宝贝弟弟不可以吗?”他又柔声柔气的开口,我严重怀疑这个家伙有人格分裂。
“你爸恢复单身了?”
“……”
看来是被我猜中了,我捏捏自己的鼻梁根部,那边的郑锡涛说:“你这么聪明不怕早死吗?”
“……”
“说话!”
“我困了,挂了。”
嘟的一声,我顺势关掉了手机,对付郑锡涛比想象之中还要废精力。
下午肖谷去上课,我把自己收拾干净,准备好好的睡一觉。等醒过来就要开始处理班级里面那六个女生的问题。
……
任重而道远。
刚刚躺下,有家门被打开的声音,房门被推开,大师兄和二师姐站在门外定定的看着我,上次他们要走了家里的门禁卡和钥匙,说是为了预防意外发生。
门被敲了敲,师兄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开口:“收拾行李,跟我们去云斋。等你好了再回来。行李箱在哪?”
东西收拾好,坐在行驶的车子里昏昏欲睡。
二师姐趁着红绿灯打开车门,坐在我身边来,我记得小时候,她就习惯性的抱着我坐在云斋的回廊上,我们一起看雨落,一起看夕阳,她身上总有一股很甜很香的味道,像是牛奶曲奇又像是奶油蛋糕。
是妈妈的味道。
提醒自己,现在还不能沉浸在这样平静的心情当中,我还有必须要解决的事情。
在云斋躺了几天,周三去了学校,班主任看到我只挥手一副无可奈何的表情:“你这个就不能治?”
“低血糖只能控制不能根治,和腰间盘突出是一个道理。”
“你形容的还挺贴切。”
“毕竟都是绝症。”
他被我逗笑了,不再多为难,扔了一袋子奶糖过来:“别死在学校了。”
“谢谢。”突如其来的好,让人有些受宠若惊,晚上帮他多画两张图吧。
“哎呀,你倒是很懂礼貌。”
看他的态度,糖里不会下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