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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5、县城培训 ...


  •   另一头。
      杨辉与聂云丽虽然进入了谈婚论嫁,可婚事一拖再拖,几乎陷入了死结,像是打了一个死结一样难以解开。
      谁也未想,一次县城培训,让两人尚未稳固的关系,经受了冲击。
      冲击并非来自于马文龙,更不是李云焕,而是聂云丽。
      县税务局的一期业务培训,经县税务局酝酿多时,择期开班。培训班对于基层乡镇税务所而言,机会难得。而这次培训班,破天荒安排了一周时间,人人羡慕。
      接到培训任务,各个乡镇分局派出了象征门楣的业务骨干。
      骨干们少有地放下手头的工作,走进了久违的县税务局。
      代表江北分局的两名业务骨干,是聂云丽和王志山。
      两人走进县税务局的培训教室,这才发现里头人头济济。
      站上讲台讲授的,是洪跃进。洪跃进基层出身,有着多年基层经验,虽不是科班专业出身,却肯钻善学,成为县税务局的抢眼人物。他跻身重点业务部门,成为企业所得税政策业务新晋股长。上头加强企业所得税征管的呼声一天天高涨,让他站到了风口浪尖。
      县里举办这次培训,洪跃进担任主讲。一双双眼睛,看着他将一部企业所得税条例讲得绘声绘色。
      他对着台下娓娓道来,处处彰显他娴熟的财务、税收复合本领。
      台下是双双求知的眼睛。张张年轻而娇嫩的脸,如饥似渴。
      培训班业务骨干以年青人居多,是年青人的聚会。
      年青人异常活跃。年轻的不设防,将本就渴望交往的单身男女,多了亲密接触的机会。
      每个人需要这样的机会。
      人是培训班最为抢眼的一道风景。
      新人首次亮相,一出现便点亮全场。
      有人不时出现在领导们口中,成为冉冉升起的明星,只一出场,立即招来羡慕的眼光;有人名不见经传,身后却有着默默的艰难付出,令人惊叹。
      异性相吸。刚开始,年青人们相互间不太熟悉,还算拘谨;可相同的职业,彼此不设防。张张秀气的脸,成了彼此间不用介绍的名片。交流深入,新人不用介绍,来自不同的乡镇,却因干着相同的业务、多了感同身受。虽是相同的年龄,却身处不同的乡镇;人人来自不同乡镇,却这才发现会聚县城的,全是美好。
      人人有说有笑,多了不一样的悸动。相互熟悉后,多了说笑,多了心动,迸发着难以抑制的冲动。
      教室多了分泌旺盛的荷尔蒙。培训班如同一个张扬青春亮丽的场子,处处令人心动;不经意间,在哪张课桌前,随时随地能遇到有趣的灵魂。年青灵魂的碰撞,刺激着彼此的心跳,让心跳加剧。
      人人像是行走的荷尔蒙。不经意间,会迸发着火花,擦出火星子。火星子迸发着绚烂、令人晕眩。中间有火星子像是溅到干柴,顿时燃起火苗,带着年青与躁动,一不小心四目相对,爱情的小火苗噼里啪啦作响,汹涌出一股浓浓的荷尔蒙味道。
      聂云丽眼里多了心仪的人。
      这个人是县城分局的杨华章。
      仅仅两天,她被杨华章吸引住了。
      他之所以进入她的视线,活跃着她曾经麻木的神经,是因为他跟她一样,是领导口中为数不多的大学生之一。所不同的,聂云丽在江北分局默默无闻,杨华章在县城分局小有名气。
      他在令人羡慕的县城分局的工作。工作条件的优渥和业务的庞杂,他不时被洪跃进点名,站起身来,介绍典型案例和实操经验。
      从他口中讲出来的,令人啧啧咋舌。
      杨华章工作在县城的城关分局。他口中道出来的,是县城诸如四大银行、两大石油公司,以及乡镇同事所不熟悉的广播、电视事业局等大企业。大企业的政策和财务,是大熊猫型的,令人难以企及;而人人熟悉的供销社、百货公司、糖烟酒公司,他同样如数家珍、谙熟于胸。他口材上佳,深入浅出,让洪跃进口中晦涩、深奥的税务处理,变得精妙,得以深度解读和运用。
      课堂成了他个人才艺的表演。他高大的身材,阳光、帅气,加之分管大小企业的充足经验,透着知名大学的高材生学识,闪着理性的光芒,让很多人折服。
      课余时间,他多了风趣幽默。他的声音极富磁性,像风一般亲和,让不少人挤到他身边,甚至男生们的嘴角都在上扬。
      谁不喜欢这种如沐春风的小伙呢?
      不少人窃窃私语,打听着关于他的一切。
      杨华章成了众多女年青年课余饭后议论最多的人。他没有架子,并不拒人于千里之外。近距离之下,他笑瞇瞇地,一副秀郎眼镜架着的知性,以及身材的高大和俊郎的外貌,赢得了女生们的青睐。
      看着他,聂云丽多了怦然心动的感觉。
      他极有女人缘。和众多男青年相比,他和女同志打成一片。和聂云丽等众多女生在一起,他虽然象是众星捧月一样,却不端着高冷,而是热心热肠,细心介绍着县城新开的女性化妆品店,以及晚上最为热闹的卡啦-OK厅,还有可以放松的台球室。
      领导们更是喜欢这样的年青人。特别洪跃进,喜欢开他玩笑,一有机会,便套着近乎。在食堂打过饭,洪跃进找着他的位置,坐下来,一脸严肃:
      “华章,有没有女朋友了?”
      这样的问题,是聂云丽和几个女生最为关心的。人人侧了耳,看向他。
      杨华章左顾右盼,承认了:
      “女朋友交过。不过最近分手了。”
      洪跃进嘴里吃着饭,眼睛却死死盯着他:
      “老实交待,是不是睡了人家,又不要人家了?”
      粗俗的玩笑面前,有女同事“扑哧”一声,掩面而笑。有人附和,像是一清晨一只司晨的公鸡在第一声打鸣之后,招来满地鸡叫。人人围上来,包裹得里三层、外三层。人群中,杨华章奈不住如此阵势,满脸通红。他嗫嚅着,似乎想承认,又害怕承认,脸红到了耳根子:
      “嗯……这个,我该怎么说呢?”
      洪跃进步步紧逼:
      “华章,你老实交待,还是不是童男子?别骗我,我是过来人,懂的。睡一次多一条绕绕,你骗不了人。这话不是我说的,是医院婚检医生说的。要是你敢说假,我拖你到卫生间,让你脱下裤下,检查检查。”
      杨华章窘迫极了。
      他的窘迫,多了可爱。等到杨华章再次满脸红胀,不敢矢口否认。一时间,食堂炸了锅,男生们起哄,女生们则蒙着嘴笑个不停。
      聂云丽捂上脸,跟着笑了。
      不管怎样,杨华章在聂云丽心里像是掀起了一场风暴。
      风暴将她平地托起,抛入空中,又落到地上。她难以平息。
      知识、文化和能力的表现欲人人有之,却没有任何一个时刻如此鲜亮,能撩拨人。
      昔日躲在小镇无人知,她自觉黯淡无关。杨华章在她面前,闪着理性,多了眩目的光。
      光如同一束聚光灯,打在杨华章身上,将他的光华,一点点放大,以致于令她心动。他拨动着一个女孩的爱慕与躁动。
      聂云丽的脑海里,晃动着杨华章的身影。
      她的眼光,总在有意无意间,围着他打转,往他身上瞟。
      眼神被杨华章捕捉到了。他同样报以同样的眼神,盯着她看。
      四目相对,顾盼生辉。
      两人像是被一块磁铁拉扯住了。
      相见恨晚的感觉上了心头,她坐不住了。鬼使神差。培训班中途,聂云丽有意无意,成了最后一拨离开培训教室的人。
      她身后,是收拾书本的杨华章。
      再次转身,她冲他抛出一个满是期待的眼神。
      杨华章心领神会。
      两人肩并肩,走在了最后。
      前方的人鱼贯而出,没有注意到落后的两个人。
      四顾无人,她报以莞尔一笑:
      “华章,不请我去你宿舍坐坐?”
      “好啊。这就走?”
      没有迟疑,只有惊慌。聂云丽点点头,脸红得像是火烧云一样。她与杨辉的事情,但愿他不介意。
      杨华章没有拒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两人没有随人流走向食堂,而是一前一后,走出了大门。
      杨华章的宿舍楼是木质的楼道。两个年青人的脚步,“吱呀”作响,感受着彼此的心虚与刺激。
      进了宿舍,门被有意无意地关上了。
      宿舍里杨华章很是体贴。他请她坐,给她倒了一杯咖啡,请她吃面包,让她随意。
      说来也怪,关上门的宿舍,静悄悄的,没有压抑沉闷。
      整个屋子弥漫的,全是咖啡的香气。
      仿佛变身大学时期,两个人无敞开心扉,交谈甚欢。
      聂云丽柔情似水,坐到桌前,翻看着桌上的书。偶尔,她斜眼看他,宿舍柔和的灯光,在杨华章的身上,温柔透着散光。
      书散发着书香气息,成了两人的讨论最多的世界。杨华章轻声诉说的,全是书里的情节。说到动情处,两人多了争辩。争辩如同和风夹杂着细雨,让人如沐春霖,身心愉悦。
      夜晚真美。要是能长相厢守,喝着香浓的咖啡,和着柔和的灯光,讨论书里的话题,忘记日子的单调、工作的苦恼,忘却在纳税人面前的硬刚,该有多好?那样的日子,很暖和,很舒心。累了、烦了,多了有如此热情的聊天,解压,那战斗力、自信心,会能恢复如初。
      学历的高度,似乎决定着感情选择的宽度。
      有了这一晚的单独相处,杨华章的宿舍成了聂云丽每天的打卡地。要是没有吃饭,杨华章为她再次准备她爱吃的面包、咖啡;要是她吃过饭,杨华章则奉上清茶。品着清茶,喝着咖啡,她最为愿意的,是赖在那个不大,却满是温馨的空间。
      房间全是暧昧的味道。杨华章的书桌和椅子令人放松,满是舒服。
      聊天的时候,她将身体舒服地靠进椅背,任由全身蜷缩着,慵懒得像是一只小猫,伸展四肢,整个人在光里泛着柔和的光。
      这样的傍晚,多了幻想与期冀。
      宿舍里偶尔笑声起伏。有时候不尽兴,他们用上了中午的时光。一同钻进了小宿舍,聊得起劲,宿舍楼的同事们多了异样的眼光:你们又不都是单身,这是想干嘛?
      宿舍呆不住了,两人出了宿舍。
      夜幕下的街道如同无人的街巷。两人吃过夜宵,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时而发出会心的笑声,不知道的,都以为是热恋中的情人。
      不大的小县城,两人出双入对。
      不用目睹两人在小宿舍的情景,后面的事情,足够人遐想。
      没有人知道两人在宿舍干了什么?
      培训的最后一天,杨辉来了。
      他是从江北赶来,接聂云丽和王志山回去的。
      培训班最后一人出来了,没有聂云丽。
      在食堂找到正在吃饭的王志山,杨辉这才发现不见了聂云丽。
      他敏感地发现一同消失不见的人里头,多了杨华章。他心头“格登”一下,一种不祥之兆涌上心头。
      他整个人变得心急如焚,开始发疯似地在县城四下里乱窜,到处找寻着聂云丽。
      到过她的家里,没有人。问过开门的聂云丽父母,他们同样惊讶。
      天黑时分。杨辉再次去了杨华章的宿舍。
      楼下,杨辉看到了走出来的聂云丽。
      那个楼上,他清楚地记得,他来过两次,敲过门,无人应答。
      凭着男人的直觉和一股似曾相识的味道,他相信无人应声的宿舍里,有聂云丽。
      为此,他站在门外许久。
      再次返回,他看到了她。
      她一时脸色苍白,呆站在原地,像是做错了事情的小学生,被班主任逮到,顿时惊慌失措。
      没有声嘶力竭,他不发一语。在对视片刻后,他铁青了脸,一把拽她上车。
      她被他像是铁钳一样的大手给弄疼了,一脸扭曲,痛不可支:
      “你要干什么!”
      他喘着粗气,用力去关车门。可她不想被带走,伸了一条腿在外头。他用力去拽车门,全然不管不顾她的脚。看到他气愤得变形的脸,她被吓得六魂出壳,赶紧缩回了脚。
      车门“嘭”地一声,关上了。
      她吓得一阵哆嗦。是啊,要是她再不缩回脚,一只脚一定会被他这一关门,夹得粉碎!
      车子驶出县城,开往江北。路上,他忍无可忍,破口大骂。
      聂云丽满是委屈。她说自己只是去找杨华章还一本借来的书,这才提前走的。
      车子走了一路,杨辉的脏话骂了一路。一堆口不择言的训斥,从他口中喷涌而出,夹枪带棒:
      “什么书?别拿那些东西遮拦你的花花肠子、小心思!那是你们知识分子找外遇的借口!你少来骗我。当初我就跟你说过我是读书少、文凭低,但我对你会一心一意;你三心二意,不想跟我,你好说我好散,不要给我戴绿帽子!知识分子也得是人,得讲礼义廉耻!不像你,三心二意,像狗一样乱发情!完全不分时间、地点、场合,只管出轨,不要脸!你这是什么大学生?大学生就可以乱来、水性扬花?”
      骂声中,聂云丽被拉回现实,满心酸楚。
      割腕的尹如江、凶巴巴的农村小卖部夫妇,幽怨的李云焕,张张面孔在她面前闪过。
      她的心在一点点跌落。
      一时的忘情,给了她冲动的惩罚。
      生活表面看似平静,有时暗流涌动,却在美满的理想和骨感的现实之间,重回难以抵御诱惑里,一时忘乎所有。
      是杨辉将她拉回现实。也让她从曾经的天上仙乐飘飘,此时坠落地上冰冷坚硬。
      现实面前,她软了。她再三请求杨辉原谅。承认是一时糊涂,这才止住了杨辉的炮轰。
      都说人在诱惑前是脆弱的,经不起考验,她为自己没能抵挡住诱惑,后悔不迭。
      两人回到江北。
      聂云丽感觉像是从天堂跌落人间。蜷缩小镇,她不过是一个弱小的女人。迷醉的县城,不属于她。在一切无法改变之前,她只能继续呆在小镇,随波逐流。
      杨辉变得敏感。
      都说感情犹如一张白纸,一旦有了褶皱,再以再次抚平如初。有人选择一次不忠,终身不用,一次绝我,绝无二次;有人选择黄牌警告,下不为例、以观后效。
      一次县城培训,两人刻骨铭心。
      杨辉为此不时吵吵嚷嚷。
      吵后和好,和好后风吹草动,再次争吵不休。谁也不知道两人怎么啦?不得不说,一个人猛然惊醒,才会意识到身边人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巨大的。你所拒绝任何一个真心为你、用情过度的人,极有可能是你已经改变了别人的一生轨迹。那些真心为你、用情过度的人,极有可能在不知不觉间,改变了你的一生。
      只不过,我们很难觉察谁影响了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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