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0.舞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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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末的霍格沃茨越来越冷了，城堡里时不时就迎来一阵刺骨的穿堂风。德姆斯特朗和布斯巴顿的同学都不堪露宿冰天雪地之苦，纷纷在课余时间跑来蹭室内热腾腾的炉火。一时礼堂和图书馆内热闹不少。
这风雪同时也意味着圣诞假期的到来。
作为一个五年级学生，道格拉斯自知他的注意力应该放在这个假期前所未有多的作业上（他要写的论文简直比庭院内的积雪还厚）。但他身边的同学就没有这种觉悟了。在得知圣诞舞会的消息后，很多人根本没有心思学习。他们不是谈论舞会该穿什么衣服邀请什么人，就是谈论邓布利多是不是真的预定了八百桶香精蜂蜜酒。哪怕一向最刻苦用功的级长们都忙着负责监督装饰城堡的繁重工作和帮助费尔奇巡视走廊。那天道格拉斯才看见拉文克劳的女级长生气地警告一个男生不能在布告栏里粘贴什么“华尔兹速成教学——让你不在舞伴面前丢脸” 的广告，违纪者显得非常不解，看起来他指望靠这个大赚一把。
和几乎所有四年级以上的学生一样，道格拉斯也登记了留校。其实他倒不是很在意这个，毕竟都是和亚历山大一起过（在他记事前他们就一起过圣诞节了）。而对于亚历山大来说，不用回家和父母待在一起显然就是他父母能送给他的最好节日礼物。
亚历山大倒是对舞会挺期待的。作为一个天生多情的法国人，这种热闹、浪漫的场合实在是很讨他喜欢。不知道他这次又要靠着这张脸去拐骗哪个可怜的女孩，道格拉斯暗暗地想。
不过，也不需要亚历山大主动去拐骗。那天在拉文克劳公共休息室里，四年半来头一遭，几个女生陆续来找道格拉斯说话，为的是问他身边那个布斯巴顿的朋友有舞伴没有，弄得道格拉斯哭笑不得。这还算矜持谨慎的。亚历山大有天吃早饭被他的仰慕者打断了四次，那些来邀请他参加舞会的女生离开时都非常沮丧。道格拉斯就在旁边看着，对亚历山大招蜂引蝶的能力有了新的认识。
“我看你还是快点确定一个舞伴吧。”道格拉斯嘲讽地说。彼时他们坐在庭院的长椅上，亚历山大刚刚拒绝了今天第六个来邀请他的女生。为了获得片刻的清净，他们决定在外面下着雪的庭院中多待一会儿。
亚历山大挥动魔杖施展了一个保暖咒（拜英国的天气所赐，他现在已经能熟练的使用这个魔法了），雪花纷纷扬扬落在场地上。他的皮肤因为寒冷看起来更白了几分，但还是很有气色。
“我不喜欢别人带着目的接近我。”他耸耸肩，回答道格拉斯刚才的话，把黑檀木魔杖在手中转着把玩。
“哦。”道格拉斯说，垂下了眼。
他们之间沉默了一两秒。
“你不一样。”仿佛知道道格拉斯在想什么，亚历山大侧过身子看他，声音里带上一丝无奈的笑意。他实在太清楚自己这位敏感的小朋友会想什么了。
“是我带着目的主动接近你的。”他凑过来轻轻说，唇瓣一开一合吐出温热的气息，“是我觊觎你的美貌，是我喜欢逗你玩，是我要做你的朋友。别多想了，好不好？”
他伸手拂去人银发上的雪花，白色冰晶在掌心消融化作净水。
道格拉斯一贯擅长胡思乱想自我反思，却没想过法国人对他的心思知道的这么清清楚楚，被这么一撩，本就发红的耳尖更红了。
“哦，”他移开目光，试图回到刚刚的话题，“……但你还是要找个舞伴的吧，就没有一个合适的人选吗？”
他转移话题的能力还是一如既往的糟糕，亚历山大在心里笑笑，放过了他。
“我本来想找芙蓉。”他说，“但她已经有心仪的人选了。在我看来，她对迪戈里有意思。”
“塞德里克·迪戈里？”道格拉斯摇摇头，“据我所知，他在和我们学院的秋·张谈恋爱。”
“是吗？那就说不好了。”亚历山大意外，“不过芙蓉不可能再回来找我，就算她回头我也不会答应了。”
“……你们还真是好面子。”
“那是。”亚历山大说着转头看他，“你呢？有想邀请谁做舞伴吗？”
“算了吧。比起邀请一个我完全陌生的女生，我还不如一个人去舞会。反正我也不打算跳舞。”道格拉斯对自己的交际能力很清醒。
“好吧。”亚历山大说。他开始看着自己的鞋尖，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安静了一瞬后，他用一种显然是预谋着什么的语气开口：“那么，既然你也还没有舞伴，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舞会？”
“什么？”道格拉斯难以置信地问，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说的是我想的那个意思吗？”
“是吧。”亚历山大说，他和道格拉斯吃惊的灰蓝色眼睛对视。“我在邀请你做我的舞伴。”
“我们都是男的。”道格拉斯指出。
“又没人说过舞伴不能是同性。”亚历山大说，那语气好像找一个同性舞伴是很正常的事情。
“……那是因为根本没人想过会有人邀请同性做舞伴吧。”道格拉斯扶额，灰蓝色眼中一时不知是惊讶还是好笑更多些，“这和自己一个人去舞会有什么区别，不对，你又不是找不到人作舞伴。”
“你也说了，随便找一个人去舞会没意思。虽然可能会损害你英国人的自尊心，但我要说，我在霍格沃茨还没要遇到一个让我惊艳的美人。”亚历山大说，想了想又补上一句，“上次去酒吧的那个老板娘还挺漂亮的。”
“但是都不如你。”
他语气意外的认真，说话时微微低了下头，几缕稍长的金发散落下来挡在额前，使他下意识眯了下蓝色的眼睛。
“我还挺想和你跳舞的。”他说。
“不行，绝对不行。”这下道格拉斯想也不想就一口回绝，他在户外的寒风中打了个啰嗦，“我不会跟你跳舞的。”
亚历山大笑出了声，他伸手替人拉好蓝白格子围巾。
“只是跳舞而已。你明明跳得很好。”他挑挑眉，“我可以跳女步。”
梅林，重点根本不是这个。
道格拉斯还想反驳他，亚历山大又说话了。
“你宁愿一个人整晚站在角落里看别人跳舞吗也不愿意和我一起参加舞会吗？”他说，看起来（道格拉斯很不合时宜地想）就像一只受伤的金毛大型犬。
“你这是什么偷换概念强行道德绑架……”道格拉斯垂眼。他刚刚的确是下意识地拒绝了人这个荒谬的有些过分的提议，但认真考虑起来，他内心竟然有些动摇。虽说他对圣诞舞会不抱什么高度的期待，但和亚历山大一起去的话，情况就不一样了。
一片雪花悄然飘落在他的头顶。
“不答应也行，”法国人说，“我只是想陪你过圣诞节。其实都一样。”
这谁受得了啊。
道格拉斯无可奈何地把银发撩到脑后，抬起那双灰蓝色眼睛。
“好吧。我和你去。”
亚历山大眉开眼笑，像个终于得到想要糖果的小孩，凑过来吻了下人的脸颊。
“谢谢，亲爱的，能和你这样的美人一同参加舞会真是我的荣幸。”
“你差不多行了。”道格拉斯习以为常地推开他，吸了口清新的冷空气站起身，“走吧，我们回去，外面还是太冷了。”
常年待在法国南部的亚历山大早就觉得外面冷了。两人肩并肩，在雪地上留下两行足迹。
“被你拒绝的女生那么多，我也该拒绝你一次的。别让你太得意了。”道格拉斯有点后悔。
“那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亚历山大说，替人拍掉头顶的雪。
“算了，你这么好面子的人，要是我拒绝你跟我绝交怎么办。”道格拉斯嘲讽道。
亚历山大笑着摇头：“我怎么舍得呢，亲爱的。”
至于某法国人终于能以“有了舞伴”为由理直气壮地拒绝别人的邀请并搞得整个布斯巴顿的学生都在猜他的舞伴是谁，就是后话了。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10.舞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