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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7、第四十六回 恩威进退盟权王,气势熏灼占帝宫(下) ...
不同于我与广安等人插科打诨的氛围,建京城楼守卫森严,风声鹤唳。我翻上城楼时,不过衣袖挥得动静大了些,便被人察觉,一杆长枪破风而至将我的衣袖钉在了城墙上,长枪的主人也紧跟着追了过来。
亏得有广安广廷在,广廷见我吃了亏,拔下长枪反手一击,倒打了来追我那人一个措手不及。
“来者何人?报上名来!”看衣着和身手,此人应是个将领,许是见我们来人不多,倒并不慌张。
我忙道,“我等是烁王殿下的旧友,还请军爷给通传一声!”
那将领似是不信,“飞檐走壁的毛贼,还敢矫称是殿下旧友?!来人!将这几个毛贼给我拿下!”
许是这位将领深知烁王脾性,笃定了他满天下也朋友无几吧。
见他要唤帮手来,广廷立时挥臂以枪杆一扫,直将那将领扫至自个儿身前,单手反剪住他的双臂,一举将他擒住。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大开大合,没有十年功底,怕是下不来。
哪怕是风吹草动,都能引得城楼上十二万分的戒备,现此处热闹至此,自是引来了烁王。烁王不愧是战场上杀出来的英雄,只往彼处一站便自有一股渊亭岳峙的威压,难怪传说有敌军见了他便两股战战,不战自退。
广廷见了烁王才松开对那将领的钳制,俯身告罪。
我率先开口道,“事急从权,还请殿下海涵。”
丞暄循着我的声音向烁王道,“冒犯皇叔了。”
烁王横眉立目地看了丞暄一眼,“随本王进来。”
待进屋后,烁王见我仍搀扶着丞暄,不悦道,“你是长在了慕王殿下身上吗?”
丞暄好脾气地答道,“不敢瞒皇叔,侄儿乃是大病初愈,此前卧病数日,至前几日尚不良于行。待到能骑马了,才赶来京师,这不就耽搁到如今,万幸抢在了逆贼联军攻城之前,总算是……没辜负了圣上的信赖。”
他这倒是把前前后后的谎都圆上了,可惜烁王并不买账,只冷哼道,“我的好侄儿,你莫要以为这般蹩脚的理由便可掩饰你按兵不动的居心。本王想了许久都不曾想通,太子之心已路人皆知,而你比他更有动机也更有能耐做到太子可望而不可即之事,皇兄为何竟放心让你进京勤王呢?”
丞暄淡然一笑,反而让气氛更冷了些,“侄儿手中权柄再大,也不过在边疆游荡罢了。哪里比得上皇叔圣宠优渥,在京畿之地手握重兵,若要谋反,皇叔可比侄儿便利多了。怎不见圣上分化皇叔手中兵权呢?”
烁王瞪着丞暄不答话。
丞暄又是一笑,“因皇叔不近女色,膝下无子。”
“夏丞暄!”烁王怒而拍案,桌上的盖碗登时被震碎,茶水洒了一桌面。
我打圆场道,“殿下贵为亲王,在军中竟也只饮这些粗茶。难怪殿下在军中威望无人能及,将士们皆对殿下极为信服。”
丞暄道,“同样是先皇的儿子,圣上在勤仁殿筹谋着将皇位传给哪个儿子;皇叔出生入死数载,为了守城连府上的亲兵都充作兵将,到如今却在这城楼上饮着粗茶一筹莫展。也是滑天下之大稽了。”
烁王靠在椅背上,似乎比方才冷静了些,斜睨着丞暄道,“你不必说这些话来激我,这些年居心叵测想利用本王的人不是不曾有过,他们都死在本王的刀下了。回京路上你曾代我保护李英,本王承你这份人情,今日不杀你,权当是还了这份情。你走吧,你在我眼中与太子并无不同,本王不会放任何心怀不轨的人入城。”
丞暄依旧坐得泰然,“皇叔此时若不放我入城,明日早朝太子便会逼宫篡位。我手中有兵马有封地,回到北方自能逍遥自在;然我那几位幼弟可就说不准了,新帝可会善待他们?”
说也奇了,我如何都不曾想到,丞暄的几位幼弟竟是烁王的七寸。油盐不进的烁王竟在听到几个小皇子时有所触动。丞暄看不见烁王脸上的神色,我遂轻捏了捏他的手。
丞暄又道,“莫说是新帝,纵是当今,膝下子嗣众多,心也是偏的。何若养在真正疼他的人身边呢?”
烁王若有所思,沉默不语。
丞暄谓身后的广安广廷道,“你们去外面守着,本王与皇叔有话说。”
烁王竟也屏退了左右。
丞暄这才道,“芳满与我亲密如一人,凡事皆不避讳的,皇叔可介意?”
“听闻你在河南对这小子授簪示宠,我原还不信……”烁王向我头顶上瞟了一眼,接着道,“纵此时他回避,你出了我这门还是会告诉他,又有何不同。你有话但说便是。”
丞暄勾唇浅笑,只我看得出他这笑容中的胸有成竹,“我意将不愿远行就藩的兄弟们皆留在京中,旁的兄弟倒还好,只十三皇弟年纪尚幼,生母又身份低微,不配亲自教养皇子。皇叔德高望重,太妃亦是慈爱端和的性子,不若就将十三皇弟过继给皇叔,由茹太妃亲自抚养。”
烁王看着丞暄,没有答话,然他双唇拉平,目光渴切,却又不立时应下,只问,“条件呢?平定此次叛乱后拥立你为太子?”
丞暄摇摇头,“李当家乃是芳满的朋友,纵不为皇叔,这个忙本王也是要帮的。此事皇叔不宜出面,自然是由侄儿开口更为妥当。侄儿此举并不为卖巧邀功,只想提醒皇叔,在今上治下,皇叔过得并不随心所欲。皇叔与我,同样位高权重,却同样被圣上捏住了命门。侄儿如今要破开这道枷锁,还望皇叔成全。”
“呵。”烁王忽然靠在椅背上笑了,透着从容与释然。“皇兄的儿子,果然个个儿不简单。老七,你口口声声让我成全,实则纵我严防死守,你拼个两败俱伤也并非不能入城。老五不是个东西,老十二那个生母也不省油,倒是你……似乎并不如我此前想得那般……暴戾恣睢。”
丞暄拱手还礼,“皇叔过誉了,皇叔高风峻节,侄儿在此谢过了。丞暄与天启军,并这建京城百万百姓,都会记得皇叔的这份恩义。”
离去时,烁王将我们送至门口,看了丞暄一眼,却是叮嘱我道,“我这侄儿年纪不大,身子却似乎一向不好,你还应多上心些。”
丞暄笑着回道,“皇叔费心了。”
烁王又道,“你自己也当着紧些。你这眼睛,可是夜深了便瞧不清东西?眼下人心不稳,不便外传,然若有不适,还应尽早诊治。”
此言一出,丞暄与我这一行人皆是一怔。我颤抖得不敢开口,丞暄虽面上如常,仍平淡地谢过了烁王的关怀,手心却是出了一把汗,我赶忙拿袖子给他拭去了。
有烁王从旁协助,天启军兵分两路,梅让率领半数人马在城外与联军对峙,丞暄亲自率领另一半于天亮前入城直奔太庆宫。
快要褪去的月光照着一片寂静的街坊,沧泠且落寞。方才见过烁王的四人,心情都颇为沉重。烁王虽未必存有恶意,却也提醒了我们,丞暄目不能视的毛病怕是很难瞒下去。素日里他与几位将军见面不多,又皆是高高在上寥寥数语,旁人自难识破。然今日我等自以为掩饰得极好,大约在烁王眼中,再明显不过。
丞暄心绪不宁,遂未再骑马,只与我同坐于马车内。
我稳了稳心神,竭尽所能让出口的声音显得镇定些,“派出去找解药的人可有什么回音不曾?”
丞暄摇摇头,“繁华的江左、富饶的西北、神秘的苗疆,乃至于远在天川的唐门都派人去找了,终是难解此毒。”
“大宁呢?怎不派人前去大宁?归根结底此毒滥觞于大宁皇室先祖,岂知国中便没有善用此毒之人了?”我急得直扯他的手臂。
丞暄一时凝语,半晌才轻叹,“宁国……便不去想了,宁国处若是能成,我又岂会舍近求远,去那许多地方求医寻药?”
我正思量着亲自回上京一趟,好生翻翻昆仑宫南书房中的藏书阁,将其中与吻蛇淬有关的典籍尽数寻来。却听得丞暄三分犹豫七分试探地问我,“眼下诸事吃紧,我原来那方子若控制得当倒也不失为......”
听他又提起那害他几乎殒命的方子,我不由得又想起将他冰冷的身子抱在怀中的寒意,想起那日怀着随时痛失至爱的心情为他针灸排毒的情形,想起那等待他苏醒的日日夜夜......怒意伴着血丝冲上了我的喉咙,“你还敢提那方子?!”
丞暄闻我深恶痛绝至此,忙回转话锋,“我不过想到什么便白念叨了两句,不值得你动这般大的肝火。你不喜欢,日后不提便是。且坐下吧,宫门快到了。”
虽明知他心情不佳,我却委实摆不出个好颜色,声音中依旧透着火气,“想也不许想!你若再动那个心思,我便将你绑了躲到深山老林里,日日饮甘露、吃百草,纵你们大梁内战,举国陷入战火亦不放你回来!你就与我在山中等死,混一日算一日!”
这厮被我这般训斥,不知羞愧便罢了,竟还端的痴笑起来,“原是你说来唬我的,我听着竟觉心向往之,期待不已,你说可是好笑?”
“你......”我气得不知说什么才好。
那人笑够了,似乎精神也恢复了些,这才拉过我的手道,“若我当真到了那一步,就如你方才说的那般,咱们一同去一个无人打扰的世外桃源,可好?”
我狠狠将人拥入怀中,重复着早已刻入心中的话,“不会到那一步,不会的......我说过的,我一定会想办法治好你。”
丞暄的回答几不可闻,“好。”
广安带来的军情打破了马车内压抑的尴尬,“殿下,太子似是已得了咱们入城的消息,东宫的人正暗自在太庆宫内布置兵力。”
丞暄闭着眼,似乎是“嗯”了一声,也不知听见了不曾。
我拍了拍他,“咱们可要再快些?”
丞暄道,“不必,只在早朝前赶至宫门外即可。”
我问,“离早朝只余不足半个时辰,大臣们想必皆已入宫。太子可会封锁宫门?”
丞暄的气息逐渐平稳,缓缓睁开眼,神色坚定道,“那也要他封得住才行。”
“我军兵多将广,别说是区区太庆宫的宫门,纵是方才的建京城门,若要强攻,也没有拿不下的。只是你的眼睛......可要紧?”天启军必须于最短的时间内攻占勤仁殿。
如若丞暄的眼疾被人发现,便是功亏一篑。身有残疾之人,哪怕是皇子都不得入朝为官,更何况是登基为帝呢 ?天子,天子,既是天选之人,又岂会不健不全?若被人知道丞暄目不能视,局势怕是会大乱。
丞暄道,“只在战袍上沾些血污,假作受伤即可,足可撑过这一两日。不多时便天亮了,白日里还是能看到些虚影的,应是能够应付过去。至于日后......能避则避便是。”
也罢,负了伤理应有人搀扶,想也不至有人始终盯着他的眼睛看。
卯时正,皇帝上朝,宫门落锁。
丞暄弃车换马,亲自率军宫门。
我对着宫门内高声唤道,“门内的将士听着,慕王殿下奉圣上之命进京勤王,尔等速速打开宫门!夏丞昭与李翌勾结俄羌,意欲谋朝篡位,人人得而诛之!殿下念及尔等受奸人蒙蔽,未曾参与谋反,立刻放下兵刃,打开城门,既往不咎!”
我身后天启军将士随即高声呼喝,“打开城门,既往不咎!打开城门,既往不咎!”
却听得门内有人带头喊道,“将士们莫要听信谗言!慕王已反,那诏书是他伪造的!我等誓死效忠太子殿下,保卫圣上!”
说罢,宫墙上便站上了一排弓箭手向下投石放箭。万幸丞暄的坐骑颇通人性,广安又眼疾手快,总算是护着丞暄退出一射之外。我在身旁诸多弓箭手的掩护下,对着宫墙上的人双手拉开了诏书,“圣上御笔亲书勤王诏书在此!尔等还不速速放下兵刃,弃暗投明!慕王殿下陈兵数十万,尔等执意螳臂当车,不过白白惨死!”
“主子!你与那帮混蛋废什么话呢?!还不快过来!”
我循着广安的声音回头望去,只见他急扯白脸的一面拉着丞暄,不让他犯险,一面又费力地唤我,欲让我亦去安全之处避过这一阵箭雨。
不想还未将我劝过去,丞暄又挣开他,独自骑着马冲上前来。他右手将长剑舞得密不透风,左手奋力振臂,高呼道,“将士们!汝等皆是我大梁的忠义之士,攻破此门,匡扶正道,铲除奸佞,拯救苍生!冲!”
攻城车一下下撞击在朱漆城门上,仿佛天地都为之撼动。主帅英勇无惧地冲在最前线,无疑让将士们士气大振。任是门内再稠密的箭雨也无法抵挡我军的破竹之势。
“轰隆”一声,太庆宫门大破,将士们如排山倒海般涌入宫门。
丞暄在涌动的人群中,手握长剑坐骑骏马勇往直前,行如星河耸动、风过荼蘼,难尽词藻;止如皓月照水、皑雪覆山,不可方物。耳际碎发随清晨风露撩动,那人那景明明如这破晓前的夜色一般幽婉静好,却又偏偏引领着千军万马,挥舞着长枪冲开了一道道宫门。
愈靠近勤仁殿,风中弥漫的血腥味便愈是浓重。提前准备的血衣并未派上用场,丞暄在目不能视的状态下仍然一路行马闯宫,身上的软甲早已破损,战袍上也沾了不知何人留下的血迹。我看着这般有些狼狈的他,不由心中酸楚,打从生在这无情帝王家,他一路披荆斩棘刀头舔血至今,其间所遭受的一切又何止这一身血污?!
勤仁殿外的广场已被东宫的十率与倒戈太子的金吾卫占领,为数不多的禁军一部分死守在殿外的廊庑下,一部分大约是在殿内,我离得远,看得并不很清楚。
禁军将士见天启军及时赶到,精神不由为之一振,“援军到了!援军到了!”殿外形势当即逆转,叛军转攻为守,气氛越发剑拔弩张。
太庆宫总管太监,恩献帝的贴身中人行至大殿门口,依旧处变不惊。“圣上有旨,宣慕王上殿!慕王殿下勤王有功,一路辛苦了,请吧!”
话音才落,一把利剑便自身后刺穿了这中人的心口。中人连呼救声都未来得及发出,便一头栽倒在殿门口。随后,一袭明黄色蟒袍的男人从他的背心上拔出了那把剑,将其尸身踢出了殿外。
男人步履不稳地迈出大殿,殿外的禁军立时举起兵刃,准备应战。他却并未再向前,只停在殿外,遥遥望着丞暄。
我在丞暄身边耳语,“是太子。”
丞暄哼笑一声,高声道,“五哥一向可好?”
丞昭的形态已不似常人,说话时亦有些歇斯底里,“好?你说本宫好不好?这建京城里没了你,本宫岂能不好?本宫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眼看便可百尺竿头更进一步......可是你偏偏回来了,你为何要回来?!”
丞暄笑得越发轻蔑放肆,“五哥糊涂了,本王不正是奉了圣上的诏命,回来铲除你么?”
“你做梦!你以为杀了我他就会将皇位传给你吗?!哈哈哈哈哈,别傻了,我的好弟弟,你怕是还不了解咱们的父皇。”丞昭仰天大笑,越发癫狂。
丞暄吩咐身后的弓箭手道,“外头风大,莫让太子殿下吹着了,请他入殿。”
我扬起手向前一挥,弓箭手立刻齐齐朝丞昭放箭,丞昭被箭雨逼得退回大殿。与天启军对峙的东宫亲卫自然不忍自家主子受辱,跳起来吼道,“慕王倚仗兵权威胁圣上、污蔑殿下,兄弟们,杀了慕王,誓死效忠太子殿下!”
东宫亲卫中才有几个欲挥刀上前,广安便以迅雷之势跃入人群中擒住方才煽风那人的脖子,生生扭断。随即便云淡风轻地从人群中复回到马鞍上,一来一回不过咽口水的工夫,地上便已多了一具气绝而亡的尸首。
广安“唰”地拔出佩剑,傲睨着瑟缩不敢上前的东宫人马,高声喝问,“谁敢?!”
广安持剑开路,瑟瑟发抖的东宫人马自觉让出一条路来,丞暄翻身下马,我忙上前搀扶住他,“你当真要上殿?”
丞暄拍拍我扶在他臂弯上的手,“芳满相随,死又何惧。”
他对我回眸一笑,恰好,天亮了。
丞暄最狠的地方就是从来不怕跟人拿命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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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7章 第四十六回 恩威进退盟权王,气势熏灼占帝宫(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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