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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4、44 ...


  •   自从重回九界后,羽烙浑身似是有使不完的力气,对什么都通透许多。
      比如炼丹这一事,她清楚自己从未学过,即使当初跟着望舒姨母学炼器时,望舒姨母虽夸她有天赋,可她一开始也是磕磕绊绊炼坏了不少才得了一把红云火霞扇。
      如今倒好,对于炼丹一道,她是信手拈来。

      龙骨补身,龙魂安神。
      七颗大补丸下去,定宸如预期一般脱离危险,安安稳稳地入定,风淼竟还留着当初盛过他的水光镜。

      羽烙抄起水光镜,另一手引着那细细弱弱的一尾玄色入水光镜中去。接着,又指尖轻点,金光笼罩整个镜面,再挥手一拂,那水光镜由巴掌大小又缩了些。
      同凤血石一般,正好可握在掌心中。

      锃亮的镜面,一线小小的玄尾蛟安静盘旋,稳固境界。
      若是顺利,等到他日出关,那就是又一尾黑龙出世了。

      羽烙将水光镜也同样交给风淼。
      “这两个家伙,从前就是归你管的,如今只好再劳累你了。”

      风淼沉默接过,他忍了忍,终究还是没忍住,小声地说道:“从前你也是这样,把他们俩交给我,然后就没了音讯。”
      好像是有这么一回事,羽烙失笑道:“我那时候自觉又要离开昭阳殿,不知何时才能将送你的扇子做好,便想着给昭阳殿添几个小家伙能陪陪你,也好过又叫你孤孤单单的等我。”

      竟是这样吗?风淼想起当年那个患得患失的自己,摇头苦笑。
      果真陷入其中的人是看不透的。她怕他孤单寂寞,他却以为她是厌弃了他。
      风淼正欲再说些什么,却被挨过来的承乾打断。

      “昭阳,我恐怕要离开一会儿了。”
      承乾像是有些懊恼,他本不想走,可昭阳的麻烦他必须得帮着解决才是。
      “北海的事肯定瞒不住的,去天庭告状是没跑了。他们估计还会联合其他三海跑我父皇跟前哭去。”

      当年东海死了个三太子,那老龙王就跑无妄海哭哭哭,实在惹他厌烦。这次北海几乎是被屠了个干净,若无意外,无妄海又要被鼻涕泡包围了。
      是以,他必须赶回去,给他那出了名的耳根子软的父皇说道说道。

      爱走不走,羽烙可有可无的点点头。
      承乾咬咬牙,想着等他办好了差事,一定要更多的在昭阳面前刷一刷存在感。

      金龙走了,羽烙继续交代风淼,她要去天庭走一趟。
      “我回来了,这在九界早已不是秘密,没必要藏着掖着,不如直接先去天庭转一圈。”
      天庭肯定大变样了,不过她的昭阳殿有禄唐给她的阵法护持,应该还能带的回来。

      风淼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目光中隐隐有些担忧,还有几分不忍和怜惜。
      “阿烙跟从前不一样了。”
      羽烙正给他渡修为,顺势查探一番他的伤势如何了,闻言扬声调的“嗯?”了一声,让他说一说她哪里不一样了。

      风淼强忍着将她拢入怀中的冲动,只另一只手握住她的手腕。
      “我以为,阿烙醒来第一件事便要杀去神族天庭,先搅和它个天翻地覆。”
      血海深仇,避无可避,昊天瑶池是谁的人,神族天庭是如何来的,他们心里都门儿清。从前的羽烙,确实会这么做。

      风淼恢复的不错,羽烙就着他的手牵住,将他带着往北边走。
      “你说的没错,我从前做事全凭一腔热血,极易冲动,只顾发泄不全大局。我自己是痛快了,可烂摊子谁来收拾?”
      说到此处,羽烙忽然哽住,眼眶酸胀,胸腔处是从未消散的滞堵,她正要松开风淼的手,风淼如何不知身边人的心绪变化,怎能放开她,愈发坚定不移,与她十指紧扣,不留一丝缝隙。

      羽烙缓了一会儿,才幽幽叹道:“爹爹已不在了,只有我自己能周全。”
      陛下……她还是主动提到了陛下。
      风淼艰涩开口:“你都……知道了。”

      东皇钟是爹爹的本命魂器,如今却与她的神魂相连,只能是爹爹自己做的转移。
      她从东皇钟处得知了许多事与因,爹爹,还有那些疼惜她甚至是溺爱她的长辈们,都悉数陨灭。这数万年的时光,她不曾参与,一睁眼,便是昨日还语笑宴然的亲朋长辈,今日却都已神魂俱灭。
      若不是有东皇钟助她稳固心神,只怕真要同风淼方才所说,不管不顾地杀上天庭,就要辜负爹爹为她的一番心意了。

      “金乌统领妖族,自然有其必然的使命,当初爹爹能做到,如今我也能扛起该我的责任。”
      “无论是退居北俱芦洲的,还是留存于现世的,他们都等了太久了。”
      “我此次回归,放在眼前的就两件事,一则,我要安顿好妖族,二则,找到当初暗害我的凶手。”

      一席话毕,两人也停了下来,风淼不知羽烙为何带着他走到了这里。
      羽烙难得平心静气的说了一长段话,真心觉得自己脾气收敛了太多,可到底还是有些意难平,一想到那罪魁祸首如今已合身天道,仿若世间主宰,她心里就不痛快。

      从前将龙凤之争当故事听,如今真到了妖族身上,经切肤之痛,才懂得这天地规则的无情与无耻。
      只因太强,就要如此削弱吗?她到现在才懂得,为何爹爹会有一叹,妖族与巫族,必有一战。

      “鸿钧,不要脸!”
      羽烙忿忿,风淼仿若自己听岔了,才说她稳重了,到底还是小孩子心性。

      轰——
      一道足有二人合抱宽的紫电惊雷径自照着羽烙劈下,羽烙一手将风淼护在身后,另一手直接翻掌对上那雷电,硬生生地给撕开碾碎。

      “嗤,脾气还挺爆,”羽烙甩了甩手,回头看看风淼的情况,见他没受到影响,才有心情竖着拇指对着背后的天上举了举:“瞧瞧这气性,一点都说不得。”
      那姿态,十分之嚣张了,简直就是当年的昭阳殿下再现,风淼无奈失笑。

      就如回应了羽烙那一句“脾气还挺爆”,又是一道惊雷劈下,比方才的威力更甚。
      徒手撕开又反方向掷去,羽烙仰头望着忽然聚积的滚滚云层,以及那厚重的云海之中翻涌的噼里啪啦,这是还没完了?那来吧,虽然没什么用,过个嘴瘾也行,至少她爽了。

      “想劈我很久了吧!”
      “被我爹爹耍了吧!”
      “想不到吧?姑奶奶还活着!”
      “煞笔!”
      ……

      羽烙朝着天上破口大骂,一句招一个雷,来一个她撕一个。
      到了后面,直接放金乌真火跟它对轰起来,你来我往,这两方都实属……幼稚了些。

      风淼数了数,差不多都要九九八十一道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位上神渡劫飞升了。
      再一看,天都给劈黑了,好好的冰原雪地也是焦黑一片,风淼想了想,附近不远处好像就是北方天柱。

      总要有一个先停下,风淼无奈上前,捂住了羽烙的嘴。
      “少造口业吧,也没多大意思。”
      羽烙又撕碎一道雷,果真没有再开口。她停了,那雷自然也止了。
      抬手捋了把散下来的几根刘海,羽烙一个长长的吐纳:“舒坦了。”

      这么一通闹下来,头发竟然都没乱,额前的那几根还是炼丹时散下来的,风淼掏出梧桐木梳,想要为她重新打理一番。
      羽烙感受着小木梳从发顶一路顺滑至发尾,享受着闭上眼:“真是怀念啊,许久不曾由你给我绾发了。”
      他又何尝不是呢?此情此景,不知梦了多少次。

      淼淼的动作还是这么温柔啊,羽烙笑着摸了摸自己的新发髻,夸奖一般伸指戳了戳他的颊边。
      这一次,风淼在她松手前捉住,他多想亲一亲,可到底还是生了些怯意。
      他自认为同羽烙应是心意相通了,可又怕羽烙只是觉得他忠心护主,就和定雪、定宸一样,更怕羽烙会觉得他这是“挟恩以报”。

      他敢正面杠上对羽烙有想法的金龙太子。
      却不敢挑明自己那点难以见人的心思。
      在羽烙面前,他实在是太过卑微。

      明亮的太阳啊,可曾会在意他这一簇微弱的烛火之光?
      在意是肯定有的,然而他太过贪心,要的不只是那一点在意。

      将所有难言的心绪咽下,一双温润的眸子只静静地对着羽烙瞧,却忘了自己已握着那只手有些过久了。
      羽烙不明就里,疑惑地看了看自己的手,又看了看他:“淼淼是不喜欢我这么戳你的脸吗?”
      她只能是这么理解了。

      一句话叫风淼立即回过神,他惊了一瞬,下意识手中一紧:“喜欢的!”
      好像太过急切了些,风淼有些不舍地松开手中的白皙柔荑,小声却又郑重地补充道:“喜欢的。”

      羽烙正要再说什么,忽然感觉到身后有动静,她转过身,双手背在身后等着那人走来。
      “请你出来还真不容易,可算是醒了。”

      来人慢悠悠的拖着步子,睡眼惺忪,一副总也睡不饱的模样,面色青白,丧丧的,正是守天柱的玄武,趴趴子。
      “殿下,扰人清梦,不好,不好。”

      四方圣兽奉女娲之命守天柱,唯有这玄武是女娲娘娘亲自养育的,这一点,从他那别具一格的名字也能看得出来。
      自小在女娲娘娘跟前长大的趴趴子,同羽烙的交情自然也不同。
      羽烙一等他靠近就忙不迭的一个手肘过去,利落锁喉,高大威武的趴趴子被这么猛地大力往下带,差点没缓过气来。

      “松……松开。”这丫头怎么力气还是那么大?
      “醒了没???”
      “……醒了。”是窒息,还是清醒,他没的选。

      风淼紧盯着羽烙卡着趴趴子的动作,握在背后的拳头,捏紧又松开。
      知道他们熟,可还是不知道他们竟然如此“熟”。
      靠的太近了。

      “非要嘴欠讨雷劈,就为了把我搞醒?”
      两人已经能平心静气的排排站了,趴趴子还歪头揉着自己的脖颈,羽烙坏笑挑眉,一副你还敢不老实就再吃我一肘的架势。
      “你可拉倒吧,没雷劈你不也是要醒的。”

      给定宸疗伤时羽烙才发现,他的身上竟然有玄武印。
      是这玄武印护住了定宸心脉,叫他能撑到羽烙来寻到他。

      她来了,那小孩儿肯定也得救了。趴趴子不承认也没否认,只是笑笑。
      羽烙上下打量着他,似是想到了什么,咦声道:“你不会真成了他后爹吧?!”

      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不亚于方才的重重雷劫,连风淼都噢哟惊叹摸了摸心口的位置。
      趴趴子?趴趴子摸了摸鼻子,没说话。

      *

      小剧场——
      羽烙:太阳是我哥,月亮是我姨,劳资有后台,劳资不怕你!
      鸿钧:别拦我!别拦我!本座一定要劈……你妈的!不能真叫她死了!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4章 4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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