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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4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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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烙回来时那一火一龙隔着不远的距离各自站着,有些过于安静了些。
她也懒得理会,径自走向风淼,抬手就将碧沈石对着他眉心按了下去,莹润的绿光顺着被按下去的地方往他周身漫溢又融入,叫人浑身都舒畅了不少。
羽烙见他反应,满意点头,又捉过他左腕,渡了些修为给风淼,不忘叮嘱。
“眼下情状你也清楚,没条件给你静养,在你好之前,有什么事都后面待着,轮不到你出手。”
风淼全程都乖觉地任她做为,虽不发一言,面上笑意却一直不减。
承乾在一旁看着,想起极北之地的那团雪灵,再又打量了一番眼前的火焰精。
他总觉得,昭阳殿下对她的下属是不是太好了些?不过,对下属尚能如此,那对夫君……金龙太子不知想到了什么,脸上漾起迷之微笑。
等他回过神来,那两人都走远了。
口中一叠声的唤着“昭阳”,承乾忙跟了上去,羽烙斜睨了他一眼,没来由的,小金龙差点被怵到,正要改口为“殿下”,可又想着……
他怎么可以怂呢?!若此刻怂了,昭阳只会瞧他不起。
他可是要娶金乌的金龙啊!
“你们要去哪儿?”
承乾毫无心理负担的上前搭话,也不管有没有人理他,自顾自继续叭叭叭。
“昭阳,你可还记得当日在北海,那敖厵的表现是不是太过紧张了?”
敖厵?羽烙对这个名字皱了皱眉,说的是现任的北海龙王么?她在时,北海还是敖钦当家。
说到当年的北海,羽烙不免就想到了定宸,她看向了风淼。
“我当日分明是将柳黄石给了定宸,将碧沈石给了定雪,如今碧沈石流落凡间,柳黄石却在定雪处,定宸呢?你们可曾有过联系?”
风淼轻轻摇头,当日她出事,他一心赶往弱水河畔,本以为定宸和定雪都跟着去了北俱芦洲,后来他与青骨联系上,在北俱芦洲寻找羽烙的魂魄无果时,也没有定宸和定雪的消息。
“北海的反应确实蹊跷,”风淼也道出自己疑惑:“按照他们以往的脾性,都是先派个虾兵蟹将上来瞧瞧情况,万没有一开始就是龙王亲自打头阵的。”
羽烙捏了捏指腹:“倒像是不打自招,看来,很怕我出现在北海啊。”
既然怕,那就去看个究竟。
龙族嘛,承乾熟,他们无妄海的乃五爪金龙一脉,自是看不上对着几朝天庭都俯首称臣的四海龙族,明知羽烙这是要去找麻烦的,他也不觉得有什么。
到了北海,羽烙依旧让风淼在岸上等着。他重伤未愈,恐怕不宜在海底待久。
羽烙下龙宫前,想起厚德曾输给她一颗石头的事,若有了那还海石,淼淼带在身上,即使在海底下也能如履平地。
“你爹当年打架输我一块还海石,回头记得带过来。”
承乾便听到了这么一句。
他这次依旧没跟着去,主要是吧,北海的那群废物肯定打不过昭阳,同是龙族,他觉得丢脸,不如不看,还落个清净。
不过,还海石?那不是他母后的东西吗?父皇竟然敢用来做彩头?还输了?!承乾感觉,无妄海又要热闹了。
等等!重点是昭阳分明还记得他父皇!
风淼现在是抓紧一切时机调养身子,羽烙去办事,他便待在岸上开始调息。
奈何身边有条燥动的金龙,也不知怎么了,突然兴奋的绕着他转起圈圈来,存在感太强,想忽视都难,根本不益于他静心凝神。
“太子殿下,你若无事,不如就先回无妄海吧。”
承乾一听有人搭他的话,也不嫌弃对方是个区区火焰精了,他捂嘴笑着,如同二八少女,又自己乐呵了半晌,才蹲下凑到了风淼身旁。
“你不知道吧?我与昭阳渊源已久,那是姻缘石上早就定好了的。”
说到这里,金龙感慨万千:“我自入世,睁开眼第一个瞧见的便是昭阳,这不就是我同她的缘分?后来,她也经常来无妄海看望我。”
他又在傻笑了,风淼静静的看着,内心毫无波澜,但也容不得他再如此下去。
拂了拂膝上的红衫,风淼随口应了一声后,真诚发问:“太子殿下莫不是有雏鸟情节?当初阿烙无意间碰到了你的龙蛋,不过是个巧合罢了,那时我也在场。”
不理会承乾大张的嘴,风淼继续说道:“也不难理解,太子殿下大约是对迎你出世的阿烙产生了孺慕之情,认个干娘想来也没什么。”
强行打断要接话的承乾,风淼一派云淡风轻,不给他开口的机会:“若是如此,我现在就可以陪太子殿下练习练习,来,叫干爹。”
“放肆!”
承乾一掌拍了过去,却被突然笼罩在风淼周身的光晕反震了回去。
“这是什么?!”他又惊又怒。
羽烙恢复神智后,当即想起自己把送他的鸦羽给劈坏了,忙又给了他新的。
若非如此,在上鹿鸣山以及下北海前,她又怎会放心留他独自等候。
风淼思及此,抬手抚了抚发上的鸦羽饰物,唇角微勾,这,大约就是有恃无恐的滋味吧。
不等承乾再发作,海上轰的一响,两人顺势望去,是羽烙回来了。
看着就气压很低,风淼有些担忧,是定宸有了不好的消息吗?
等到羽烙走到近前,他们才发现羽烙的手上还拖着一长串的……龙。
七八条龙被她打成了结捆在了一起,哼哼唧唧没一个好受的,全都蔫耷耷的拱在一处,连挣扎一下都做不到,只能神经质的抽抽。
承乾咋舌,这是把一大家子都捉过来了?玩的比那个哪吒还溜啊。
敖厵尚余几分力气,他伸展着唯一还能活动的龙头,龙须喷的飞直,难掩愤慨,却也有气无力。
“你……你当自己还是妖族掌管天庭的时候么……你若再放肆……”
话还未说完,就被一声惨嚎打断,羽烙面无表情的甩了甩手上的龙筋。
打结的那一团龙里,已有一条彻底没了声息。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兄弟被抽了筋骨,其余的几条下意识挣扎逃脱,无意间瞄一眼那狠戾残酷的金乌,又都被吓得不敢动弹,连惊呼都咽了回去。
“认路的应该不止你一个,你再多嘴,孤也给你松松筋骨。”
敖厵闭嘴,又悔又痛,想朝承乾呼救,又怕再次惹到羽烙,她这会子正在疯头上,先容他缓一缓,找到时机逃脱了,定要上天庭告她一状。
龙王开始带路,羽烙也不怕他耍花样,一甩手将那一团都扔到前方,手一扬便在他们的头上挥出一簇金乌真火。
敖厵彻底歇了半路逃跑的心思,缓缓,再缓缓。
见他们还算听话,羽烙叫上风淼一起,顺便把龙筋丢给他:“收起来,等得空了给你做把弓玩玩。”
风淼莞尔:“那我要先学一学了。”
承乾眼见风淼十分坦然地收下,似是早习惯了与昭阳之间的相处模式,他开始怀疑,是不是小觑了火焰精,这待遇是不是超标了?
下属没这么好的福利吧?
猛然想起方才风淼的那番话,承乾食指微拢抵着眉心,不急,火焰精而已。
*
龙王带路的地方,竟是北方寒潭。
风淼那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羽烙就是在这里将定宸领回昭阳殿的,北海当真是把定宸关押在了此处?
寒潭颇深,还有阵法,羽烙直接掌心一翻,隔空将柳黄石推了进去,不一会儿,柳黄石将整座阵法都给带了出来。
是一架铁笼,阴气逼森,里面关着的,是已经没一块好肉的玄尾蛟。
那蛟奄奄一息,是死是活都不知,尾巴断了一截,本生就一对的爪子只剩了半只,而原本突出的眉骨在血肉模糊间也可看出已被削平,眼睛闭着,恐怕也难说。
肉身的伤不是最要紧的,定宸被动过搜魂术,神魂受损,恐成痴物。
他伤的太重,风淼无从下手,也不知羽烙是何打算。
羽烙?羽烙笑了。
那是怒极反笑,羽烙一脚踩住敖厵,连带着被捆在一起的几条龙也遭了殃。
脚下是坚硬的龙骨嘎嘎作响,你逃我窜,却谁也逃不出,成了泥虫一般,惨叫连连,谁也没听过如此难听的龙吟,承乾干脆的给自己堵上了耳朵。
定宸稍微找回了些意识,他本以为是北海的那群又要对他用刑。
多少年了,可真难熬啊。
“殿下?”
听闻这一声不确定的询问,羽烙脚下一松,蓦地转头,定宸半睁着还能用的那只眼,视野之中一片模糊,可他还是捕捉到了那具再熟悉不过的身影,竟然真的是殿下。
“殿下回来了。”他没了力气,又阖上眼小憩片刻。
“闭嘴,太丑了。”
羽烙板着脸呵斥,可听在定宸耳里,他想笑,又想哭。仿佛又回到他刚入昭阳殿的那一天,殿下也是如此嫌弃他丑。
真的是殿下回来了。殿下,果然还活着,真好。
羽烙瞧着定宸已不成蛟的模样,复又看了看那结成一团的“龙”,又笑了。
不成蛟,就干脆助他成龙。
敖厵一看她笑,心里就发寒。见她指上燃起一簇金乌真火,笑盈盈的将一条条龙望了过去,如同瞧着死物。
“我虽只学过炼器,没学过炼丹,不过想来这两者应该差不离的。”
敖厵龙头猛摇,绝望大吼:“不,你不能!”
第一条龙被羽烙抽了出来,羽烙直接就地起了个炉子,风淼往外掏着她可能会用得上的药材,不免抱歉:“昭阳殿被封了,物有阁我也进不去,恐怕准备不足。”
“没事,”羽烙仔细地控制着火候:“也是时候把昭阳殿收回来了。”
承乾,他看呆了,第一次知道还有这种操作。
堂堂北海龙族,直接被拿去炼丹了,敖厵一双龙眼瞪的猩红,恨不得将那金乌啖肉食骨。
他对着龙麻团里的一条斥骂道:“老五!你他娘的给老子醒醒!我们都要被炼成丹喂你儿子吃了!”
被骂的老五眼皮直颤,可就是不敢睁眼,直到不知道哪条龙一口咬在了他身上,他忍不住痛呼,才哆哆嗦嗦地拱了拱龙头,朝着那玄尾蛟的方向吞吞吐吐。
“阿玄……我、我可是你生父啊……阿玄……”
玄尾蛟充耳不闻,毫无反应,风淼倒是认出他来了。
“阿烙,这是定宸生父,当年抛妻弃子的敖靐。”
羽烙想了想,好像是有这么个角色,她扬眉,示意风淼继续说下去,后者神色自若地分析起来。
“他与定宸血脉最深,应当比旁的龙更有效用。”
“好,下一条就是他了。”
羽烙一锤定音。
*
小剧场——
羽烙:这次是真的齐活了!
昭阳殿:殿下……您不觉得还少了个屋子吗?
承乾:我觉得自己因为还不够变态而与你们格格不入
作者有话要说: 卷三就是各种收尾了!
有仇报仇
事情一件件来
先把小伙伴们都治好
羽烙失踪多少年
妖族也就憋屈了多少年
后面会解释清楚的~
嗯,继续默念,完结即胜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