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蒸汽时代[西幻]》莫名之名

25、邀请

　　乔顶着一头杂乱不堪的头发坐了起来，威廉似乎已经离开了，旁边的床有些杂乱，乔嘟囔了两句，还是慢悠悠地起来把床给整理好了。
　　乔走下楼的时候，刚好发现威廉穿着笔挺的西装，正打理着他的头发。
　　“怎么？出去约会？”乔没怎么多想，径直走进厨房，希望威廉还给他留下来了几块黄油面包。威廉笑了笑说：“这不天天都在约会吗？”
　　“算了，看你还有心给我留了早饭的份上，不跟你计较了。”乔咬着面包给自己说，自从机械师公会没有什么工作开始，乔还真发现自己越来越懒了，不过这也可能是家里多了个人，可以帮忙做做家务的缘故。
　　“我今天去女王那里赴约。”威廉盯了一眼乔说，“别躺在沙发上了，赶紧起来。”
　　乔一脸不情愿地起来，说：“女王？女王的宴会？我怎么没有听说。”
　　“大概是私人见面吧，女王最近的事恐怕也不会少。”威廉皱起了眉头。
　　想来也是，外面的议院和工人针锋相对，闹的不可开交，英国工业占据了半壁江山，现在已经罢工三天，不知道损失了多少。
　　“你自己注意一下言行，要是冒犯了女王，小心被关进去。”乔想到了罢工的事情，心情不太好，晃晃脑袋，约瑟夫的样子又在乔的脑袋里浮现出来。
　　“被抓进去就看不到你了，我可不会这样的。”威廉打开门准备离开了。
　　“不会的，送牢饭的时候，你会看见我的。”乔吹了一口口哨。
　　乔离开家的时候不经意看见了威廉精心照顾的蓝铃花田，大朵大朵的铃铛挂在嫩绿的茎干上，摇摇晃晃像一个个淘气的小孩子。
　　蓝铃花长得密，长得繁盛，就像是给乔的院子铺了一层厚厚的蓝色地毯。
　　“这地方的气候那么适合它生长？”乔想到有人在布鲁恩小镇上开始种植研究豌豆，不由得感叹植物的奇妙。
　　乔离开了家，想来再过不了两年，这些蓝铃花就会开满庭园了，到时候威廉拿着铲子到处忙活，自己就在一旁数数花丛里的虫子，看看昆虫，晒晒大不列颠昏沉沉的太阳。
　　门关上了，一层木屑抖下来，有一点香气。
　　……
　　威廉从蒸汽马车上缓缓走下来，马车嗡鸣一声，沿着来时的路线慢慢返回。
　　白金汉宫出现在威廉的眼前，在威廉的印象里白金汉宫高大巍峨，在很小的时候，埃文斯先生就曾经带着威廉参加过这里的宴会，不过那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四五岁的时候威廉就去往了草场，不过白金汉宫规整的外形，以及扑面而来的庄严让威廉记忆犹新。
　　其实当时豆丁大的威廉，就只记得宽阔的平面上那数不清的玻璃弦窗。
　　在等到几十年后，威廉对白金汉宫的印象仍旧是四四方方的灰色墙壁上无数的窗，然后颤颤巍巍地举起手，骄傲地指着那尊金色的雕像说：“嘿，我们是看着它建好的。”
　　旁边的人点点头，说了点什么。阳光从鎏金的雕像上留下来，像是一颗晶莹的眼泪。
　　……当然那都是后话了，现在这座雕像仍然不存在于这里，威廉也不知道以后他现在站立的这个位置将会有一座雕像拔地而起。
　　威廉走上白玉楼梯，已经有侍者在门口等待威廉，侍者带领威廉走过由皇家卫队保护的大厅，向着白金汉宫的深处走去。
　　白金汉宫的走廊上悬挂满了女王收藏的画作，女王收藏了众多名家的画作，其中有不少皇室宴会的油画作品，女王举着葡萄酒杯和宾客们对饮，或者是某位皇室成员的画像。
　　走廊的墙壁与栏柱都是圣洁的白色，每一个棱角都被雕刻家精心雕琢，每一处都有不一样的美感。走入会客厅，就仿佛进入了颜色的盛会，红黄颜色扑面而来，白色与鹅黄色交相辉映，偶尔侧柜上那一两点深沉的绿色，让整个会客厅显得华贵而有气魄。周围的皇室男子英俊挺拔，在壁画里拿着剑虎视眈眈地看着威廉。而华贵的皇家女士们带着宽大的白色礼帽，穿着柔顺的亮白长裙，温柔地注视着威廉。
　　威廉的眼睛一下子被一幅最大的壁画给抓住了，他走上前去，用手掌着下巴，仔细端详。
　　图画上，女王微笑着，阿尔伯特坐在女王的一旁，女王的手轻轻地放在爱德华的身上。旁边是三个小女孩拥簇在一起。鲜艳铺卷的红色幕帘与背景中舒缓的蓝天白云相辉映，而女王的微笑刚好就在红与蓝的交界处，仿佛那温柔的笑容将这两种色彩调和，让它们和谐，融为一体。
　　“很不错的画作，只是爱德华一直给我说没有把他画得很好看。”女王的声音从威廉的背后响起，威廉立刻退一步，向着女王行礼。
　　“这是1846年画下来的，我很喜欢这些画。”女王轻轻地抚摸了画作表面的玻璃框，点点头，用最慈爱的眼神看着画像中自己的孩子们，“真是可爱的小家伙们。”
　　“女王陛下，这次您召我来……”威廉问。
　　“哦，对不起，往事美好总是让人留恋，现在匆匆总是变成往事让我们遗憾呢。”女王轻轻地笑道。
　　“威廉。”女王的声音沉下来，“威廉·埃文斯。”
　　威廉浑身一震，全身绷紧了，虽然背上已经有冷汗冒出，但仍是微笑着看着女王。
　　“坐吧。”女王说，“阿尔伯特一会儿就来，最近那三个宝贝喜欢粘他，他都有些忙不过来。”
　　女王径直走上中间最尊贵的椅子。威廉随即在旁边的椅子上就坐。
　　“威廉，你父亲的事我很抱歉，这确实是我没有保护好我的子民。”女王说着，语气里有些悲伤，“你的父亲也算是我的好友，我们两个也有许多共同言语，你的父亲也算是为大英帝国出了不少力气，只是可惜……”
　　威廉起来向着女王鞠躬，说：“父亲若是知道身后仍被女王所赞扬，也会感到十分荣幸的。”
　　“嗯，不说那些悲伤的事情了。”女王说着，“威廉，对于这次的工人们罢工的事情你怎么看。”
　　“禀告女王陛下，臣认为，这的确是贵族阶级愈发剥削工人所导致的。”威廉斟酌着用词说。
　　“的确如此，那些老家伙跑完了物资贸易，就想着人口贸易，在那些同时也不忘向外输出鸦片，连在国内也不忘剥削他们的工人。”女王摇摇头，“的确如此，的确如此。”
　　“臣可以感觉到女王陛下对此事的不满，臣希望这次女王可以出面平息这次罢工，同时增加工人的待遇，如果可以的话，也请改变一下土地政策。那些在伦敦郊区的人，他们每天都食不果腹，身上衣衫褴褛，还有……”威廉说着，一股勇气就在向着他的头上涌去，威廉越说越激动。但是维多利亚女王伸出一只雪白的手，阻断了威廉的话。
　　“我，我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埃文斯卿，你的父亲也向我提起过，我和阿尔伯特已经尽力了。”女王的眼神看向一旁，没有直视威廉。她的语气冷冷的，像是藏了一座冰山。
　　威廉深知女王的脾气，这是一位面对黑洞洞的枪口仍然可以眼睛都不眨上去果断一巴掌的女王，女王已经说到了这个地步，威廉也实在是无话可说。
　　“失礼了，望女王恕罪。”威廉低着头，向着女王道歉。
　　“没关系，埃文斯卿，不知道你的父亲有没有就在这个问题上向你提起过什么……”女王的眼神柔和下来，“如果有，请一定一定要告诉我，这是我的国家，我不会让它变坏的，请相信我好吗？”
　　威廉不敢轻易回答女王。
　　女王为什么要问自己父亲是否提到过工人运动的事，也许不是单单指工人运动，也许……
　　图纸！父亲留下来的图纸，那些图纸怎么会和工人运动有关，难道说这些图纸里蕴藏了解决工人运动的方案？
　　但是自己承诺过乔，绝对不会把这件事告诉其他人，不过面前是最神圣的女王……
　　“女王陛下，父亲确实没有告诉过我什么。”威廉向着女王鞠躬表示抱歉，“如果女王有什么想要的，我愿意……”
　　“看来你的父亲不愿意将你卷入这场纷争啊。”女王摇摇头。这是，阿尔伯特扭开房门进来，他朝着威廉笑了笑，径直地走带维多利亚的旁边。
　　“你来了，阿尔伯特。外面怎么样了？”女王问着，用手绢给阿尔伯特擦擦额头的汗水——尽管阿尔伯特的额头一点汗水都没有。
　　“很不好，码头的工人们也罢工了，现在的货运船都飘在码头无人卸货，再这么持续一天的话，码头的贸易就会瘫痪。”阿尔伯特说着，脸上却完全没有慌乱的神色，夫妻两人都像是胸有成竹一般。
　　“阿尔伯特，我这次想看看那些老家伙们怎么收场。”女王和阿尔伯特相视一笑。
　　……
　　与此同时，乔和约瑟夫正在伦敦曾经最繁华的码头。
　　约瑟夫在和福斯特大吵了一架之后，闷闷不乐地来到了码头。
　　在两个小时之前，乔来到机械师公会的时候，就听见娜塔莎告诉自己一个憨厚健谈又有些可爱的宣称自己认识乔的男人在里面和福斯特吵了起来。乔听见娜塔莎一口气说了那么多形容词就头大，不过他的聪明的大脑很快就理解了关键信息——约瑟夫和福斯特吵起来了。
　　乔的反应是，约瑟夫那家伙不会是要让福斯特拿钱出来支持工人运动吧？
　　很快，乔就听见会客厅里传来约瑟夫和福斯特激烈的争吵声。乔立刻启动了开关，打开了会客厅的大门，外面一大群外围服务的女孩集体围观会长和约瑟夫吵架。
　　乔慢慢踱步走到了其中一个穿着侍者服女孩的旁边，轻轻地戳了一下女孩。女孩大吃一惊，她背后的机械蜘蛛差点把乔咬上一口，还好乔眼疾手快，一下子抓住了蜘蛛的关节。
　　蜘蛛做到了一百八十度的扭转，还是把乔咬伤上了一口。
　　“噢，该死，杜特做的东西还是那么害人。”乔把蜘蛛从自己的手上甩出去，女孩接住了蜘蛛，连忙向着乔道歉：“对不起啊，乔大人，我被你吓了一跳，它和你不熟，所以……”女孩尴尬地笑起来。
　　“没事没事。”乔摆摆手。机械师公会对于雇佣的人员还是十分周到的，也没有过度剥削这些员工，根据马斯的说法，这些员工都是流落街头时被发现，就让他们来当机械师公会的销售员了。
　　“这两个人为什么吵起来？”乔问。
　　“这个男士好像一开始希望我们公会拒绝为贵族服务，还希望我们公会可以全力支持工人运动。”女孩说。
　　完了，还真是要断福斯特的财路。
　　而在另一边两个人已经吵到了白热化的阶段，矮胖的福斯特已经把袖子撸起来，露出自己的手臂想要和约瑟夫开战了。
　　“为什么机械师公会愿意提供给工人们帮助，却依然要给贵族们服务？”约瑟夫厉声质问。
　　“那你告诉我这么多人怎么吃饭？”福斯特拍着桌子。
　　“所以我们要实现共产主义，所有人都可以平均分配到粮食与物资！”约瑟夫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些闪光。
　　“你们那是空想，欧文都已经失败了，你们难道还不明白吗？”福斯特大声说道。
　　“欧文先生那是伟大的尝试，为我们提供了案例，这一次我们一定可以成功！”约瑟夫的手上下舞动着。
　　外面的宾客和购买者们似乎发现了会客厅里的争吵。乔立刻带上几个女孩，冲到外面大厅。乔随手从背后掏出来几只机械木鸟，同时也让女侍者们发出机械蜘蛛。
　　“各位各位，今天机械师公会出现意外，暂时关门暂时关门！”一大群木鸟朝着人群飞去，地下爬过几只中型的狰狞的机械蜘蛛，一群人连忙向外面跑去，淑女们一边大叫，一边踢着裙摆踩着高跟鞋狂奔。
　　女侍者们也连忙帮助乔将各位贵族送出机械师公会，然后转动操作柄，让大门在一大片白色蒸汽中慢慢闭上。
　　等回到会客厅，福斯特怒目圆瞪地看着乔。
　　乔轻手轻脚地走到操作开关那里，想要回到工作室。
　　“乔！”福斯特大喊一句。
　　“在……在。”乔不好意思地看着福斯特。
　　“刚才你没有说要给贵族们赔偿吧。”福斯特眼睛一眯说。
　　“没有！”乔斩钉截铁。
　　眯起的眼睛一下子弯成了月牙，福斯特说：“不愧是我选的人！”
　　乔舒了一口气。
　　“你的朋友已经走了。”福斯特说，“去追追他吧。”福斯特走到操作开关面前，打开了大门。
　　“您不生他气？”乔问。
　　“你把老鼠丢到我家院子里我都没有生气，我怎么会生他的气？”福斯特意味深长地看着乔。
　　完了，这贪钱的老头怎么还记得这一茬。
　　“年轻人嘛，都是这样，贝克想来没有给你说过吧，也怪不得你和威廉两个一天卿卿我我什么都不管。”福斯特一脸嫌弃，说，“等你揭开这伦敦秘密的一角，我就会告诉你一些事了。”福斯特走进了工作间。
　　乔看着福斯特的背影感觉到了一种苍凉，居然在一瞬间对这位老人肃然起敬。
　　乔转过身，准备去追赶约瑟夫。
　　就在转过身的一瞬间，背后的大门打开一条缝，一个木块飞了出来，精准地砸中了乔的后脑勺。乔发出“嘶——”的一声。
　　“对了，给你的朋友说机械师公会是属于工人的，会帮助他们，但是现在的我们还没有办法彻底改变现状。”福斯特的声音消失了。
　　乔抱着后脑勺，质问自己怎么会有一瞬间觉得福斯特这个老头是可以尊敬的。
　　……
　　“威廉·埃文斯？”阿尔伯特领着威廉在白金汉宫的走廊中穿行。
　　“是的，阿尔伯特殿下。”威廉朝着阿尔伯特点头。
　　“不用这么拘束，我虚长你几岁，叫我阿尔伯特先生或者阿尔伯特就行了。”阿尔伯特领着威廉走到了纷杂华丽雕刻装饰的大门面前，“威廉，我们都是男人，这里的几句话我要给你说。”
　　“嗯，说吧。阿尔伯特。”威廉试探性地说，阿尔伯特露出笑容。
　　“维多利亚真的已经为这个国度做出了足够多的贡献，她是真心希望这个国家可以达到顶峰，但是你也明白上下议院针锋相对，军部与女王又一直存在分歧……无论如何，她真的已经尽力了，我不关心你是不是刚才对着她说了谎，如果你知道任何关于‘蒸汽时代’的消息请务必告诉我们，你们的父辈们不希望你们卷入，你们完全可以将这件事交给皇室处理。”阿尔伯特说完，轻轻敲两下房门，“进去吧，那三个小家伙还有爱德华给我念叨了你一整天了。”
　　威廉走进书房，阿尔伯特关上门，在关门的一瞬间，阿尔伯特说：“维多利亚她见了那么多的形形色色人，还是可以看得出，你是说了谎的。”
　　威廉露出震惊的神色，但是和他相对的就只有那扇华丽的大门了。
　　“威廉哥哥。”爱德华从书桌后面走出来，“我们可以去下面玩吗？我最近枪法练的不错，要不我们比比？”
　　爱德华还是知道柿子要挑软的捏。
　　三十分钟后在下面的射击场，爱德华眯起眼睛端平枪管，一发射出。旁边的中年人说：“7.0环，少爷，有进步。”
　　“谢谢夸奖，西蒙。”爱德华挥挥手。
　　爱德华一脸挑战地看着威廉端平了枪管，之后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威廉的手套上的金色丝绳慢慢固定住了威廉的手，同时还帮助他调整了角度。
　　威廉一发射出。“7.1环。”西蒙走过来，盯了威廉一眼，威廉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最近的一波未平一波又起，他总是觉得他从西蒙的眼神中看到了些许不善。
　　“威廉哥哥，”
　　“怎么进步了，”
　　“那么多？”
　　“不过，”
　　“还是，”
　　“好帅。”
　　旁边坐在草地上的三个小公主一个接着一个地说道，每次威廉听到这三个小可爱说话，就会觉得忍俊不禁，这三个小姐妹也真算得上是心有灵犀了。
　　“威廉·埃文斯，我听说过你。”西蒙走上来，跟威廉握手，“西蒙·克里斯蒂。”
　　“你好，西蒙，你的眼神很锐利。”威廉的眼神锋利起来，西蒙也感觉到了什么，立刻扯起嘴角勉强地笑了笑。
　　威廉感觉到了这个西蒙的笑容下似乎隐藏着一股淡淡的……杀机。
　　“威廉哥哥，不玩了不玩了，你怎么进步了那么多？”爱德华把枪随手丢到了草坪上，跑过去站在威廉的旁边，“快告诉我，你怎么提升的。”
　　威廉没有再去关注西蒙了，他的脸色红润起来，笑着说：“秘密。”
　　“哇！”
　　“是秘密，”
　　“我们最喜欢秘密了。”
　　三个小女孩一下子出现在了威廉的后面，把威廉给吓了一跳。
　　威廉无奈地摸摸脑袋，他可不准备告诉这几个小东西他和乔的事，所以就抱起一个小公主说：“我给你们讲讲军事学院的运动会的事好不好？”
　　“好！”威廉在心里默默地给自己点了一个赞，果然小孩子的注意力就是容易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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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另一边，乔看着一脸刚正不阿的约瑟夫感觉到了一些陌生，这还是原来那个看见了女士就会脸红说“美人好”的约瑟夫吗？这还是原来那个脸上有着麻子，会冲着自己傻傻笑的约瑟夫吗？乔不能确定。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乔原来下注一定会因为调戏女士或者吃饭过多不给钱而锒铛入狱的约瑟夫，经过了三年，也已经变成了一个英气逼人的青年了，他现在正在为工人阶级争取应得的权利，他试图让工人们在下议院得到足够多的席位，他也在全力争取各种组织的支持。
　　乔感觉跟这个自己三年前一直有点看不起的玩伴一比，自己的境界就显得低下来太多了。
　　“人的一生一定要做一点改变人类命运的事……”约瑟夫的话出现在乔的耳边。乔甩甩脑袋，表示有点头晕。
　　约瑟夫看见乔这个样子，问：“怎么了？”
　　“我倒是还想问你怎么了，胖子。”乔打趣了约瑟夫一下，结果约瑟夫就举起自己的右臂，稍微用力说：“不是胖子了。”
　　那么憨厚的神情，居然有那么一瞬间让乔觉得他还是原来那个由于太胖追不上牛羊而放声大哭的胖子约瑟夫。
　　约瑟夫的表情很快就变了，这让乔黯然神伤。
　　“乔，我知道机械师公会的苦楚，但是这并不是它不和我们一起搏一次的原因。”约瑟夫说，“你知道我们想要创造的那个世界吗？”
　　乔摇摇脑袋。
　　这时候，乔走到了码头，一个身着工装的青年正在给码头上围拢的工人们宣传。
　　工人们都穿着清一色的破破烂烂的满是污渍的工装，全神贯注地听着站在木箱上演讲的青年的话。
　　“《乌托邦》世界里的一切是有可能的，我的伙伴们，到时候这里完全都是按需分配，不会再有饥荒，没有那么繁重的体力劳动与低廉的社会保障，我们都是平等的，而现在资产阶级占有绝大多数财富，我们工人几乎没有生存之地！我的朋友们，让我们团结起来，让我们团结起来，罢工，让那群资本家知道我们的厉害，打进下议院只是我们的第一步，我们要创造一个人人平等的世界！”
　　乔被这个青年的讲话给吸引了，他和周围的工人们一起鼓起掌来。
　　码头的地面上满是油污，踩起来有些滑，但是约瑟夫却一跺脚，吼道：“说得好！”
　　周围的人群更热烈更激动了，呼喊声鼓掌声还有各种各样的声音此起彼伏，一浪接着一浪，淹没了整个码头。河流中停滞着的运货大船也被这些有气势的呐喊冲地左右摇晃。
　　约瑟夫对着乔说：“你明白吗？这就是我们想要创造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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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朋友，还记得吗？我们想要创造的世界？”福斯特对着面前捋着自己山羊胡子的艾里说。
　　艾里虚着眼睛，抬头看向公会屋顶上无数灿烂的光芒，说：“记得，记得，我怎么会不记得。”
　　福斯特点点头，对着娜塔莎还有艾薇儿说：“做好万全的准备。”
　　“放心啦，爷爷，艾薇儿小姐最喜欢用枪用炮，花钱花时间啦！”艾薇儿蹦蹦跳跳地说。
　　福斯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心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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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威廉借着顶上的煤油灯，看着自己手上的那本书。
　　“当时参与项目的机械师还有城市研究学家，军事家和政治家们，都希望这个装置可以让伦敦首先进入一个‘乌托邦’一样的城市……”
　　“你在这里干什么？”一个冷冰冰的声音从威廉背后传来。
　　威廉猛地转身。在一片阴暗中，他手上的煤油灯照亮了西蒙深黑色的眼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