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狗狗能有什么坏心思》素衣音尘

24、天才

　　周末，南人镜想去基地，一开门，却被满屋子的粉色气球惊住。
　　“今天，是什么日子？”他在餐桌前坐下，戳开一个蟹黄汤包的皮，熟练地用吸管吸着浓郁的汤汁，随口问李婶。

　　“今天是温柔小姐的生日啊！”李婶惊讶：“她没有和你说过？”

　　温柔的生日是今天？南人镜依稀记得，邵飞似乎提过一嘴，要自己记得给温柔准备礼物。
　　他忘了……
　　好像，温柔的生日也是剧情的一部分？

　　今天，温柔正式满十八岁，她只想在家里安安静静吃个饭，但邵飞坚持要办Party，把家里的院子布置成自助餐会，乐队演奏，四处装点着蓝色和粉色的气球，摆满了玫瑰、月季、波斯菊、铃兰、满天星等等，请来许多同学。
　　钢琴也摆了出来，大家唱生日歌的时候，邵飞亲自伴奏。温柔许完愿，他第一个把礼物送给她，祝她“成人快乐”。

　　戴斯佩琪也在，邵飞再不乐意，邵家也不可能不邀请他们家。不少男生找她聊天，她举着杯里的果汁晃了晃，礼貌笑笑，眼睛一直望着不远处和温柔一起切蛋糕的那个人。
　　左鸣走到她跟前，递给她一块蛋糕：“怎么，不过去和他说话？”

　　“上次丢脸丢得还不够么。”想到游戏厅输得多么惨，她的脸一下子阴沉下来，温婉，真是好样的，她四处搜寻目标：“怎么没看见温婉？”
　　“不知道，我也在找她呢，”左鸣晃晃酒杯，他已经成年了，抿了一口香槟，惆怅道，“她真的很适合当主播啊。”

　　“……”戴斯佩琪觉得和左鸣没有共同话题，借口去洗手间，溜了。

　　然后她看见了楼上的温婉。
　　温婉穿着宽大的运动服，一点参加宴会的直觉都没有，手中拿着一台笔记本，正在一边走，一脸严肃地操作着什么。

　　“温婉！”戴斯佩琪叫住她。
　　二楼以上是主人家的私密空间，来的同学都很自觉不上楼，戴斯佩琪却好像不知道这条规矩，她不仅上来，还凑近电脑，一晃眼，看见了似乎是某个交易软件的界面，没来得及分辨，南人镜已经“啪”地合上电脑：“出去。”

　　“你在干什么？”戴斯佩琪勾唇，伸手要来挽住温婉的胳膊，南人镜轻抬手臂，戴斯佩琪扑了个空，她也不恼，笑道：“我看见了，你难道在炒股，可是你还没满十八岁，非法操作？天哪，你想干什么，你拿邵家的钱炒股，邵叔叔一定不知道吧！”

　　她真是聒噪。

　　南人镜想不通，她不去找温柔，在这里攻击他干什么。

　　他不是对谁都有耐心的。

　　“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他将笔记本夹在腋下，另一个手插入裤子口袋，淡淡望向她。
　　戴斯佩琪笑容更甜，她知道温婉一定是心虚了，她终于抓住了把柄，可以对付温家姐妹，她兴奋不已，正要说什么，却突然感觉脑袋一阵眩晕，仿佛脑子里有一只手在用力搅动，她疼得尖叫起来。

　　而温婉已经不见了。

　　好痛，好痛啊！她扶住楼梯，喊人，却说不出话来。
　　她给自己下了什么药？戴斯佩琪的心中产生一阵恐惧，她抱着自己的脑袋，除了尖叫什么都喊不出来。最后，她晕倒在地，竟然无人发现，等到她醒来，宴会已经接近尾声，而她完全忘记了自己刚刚的经历，甚至想不明白为什么自己会睡在这里。

　　“戴斯，你去哪了？”左鸣发现她脸色苍白，觉得奇怪，“不舒服吗？”
　　“我、我还好……”她勉强笑了笑，看向人群中央的邵飞，步履踉跄，“我、我去和他打个招呼。”

　　左鸣摇摇头：“算了吧，你的状态不好。”
　　可是，可是我今天是精心打扮过的，所有人都说好看啊！怎么会突然晕倒，错过了音乐合奏，错过了舞蹈，那么多可以展示自己才艺的机会，那我怎么能让他看见我呢？

　　戴斯佩琪觉得委屈极了。

　　为什么是温柔，凭什么？戴斯佩琪越是喜欢邵飞的英俊、才华、桀骜不驯、我行我素，就越是嫉妒那个唯一一个能得到他温柔相待的女孩。

　　为什么是温柔，凭什么？
　　她只是一个孤女，相貌、成绩、性格都不如她，只是因为住在邵飞家里，就轻易得到了他的心，这不公平！

　　不远处，温婉静静站在人群的边缘，望着这一切，戴斯佩琪将目光从温柔身上移开，转向温婉。
　　巧了，温婉也在盯着她看，似乎观察她很久了。
　　戴斯佩琪皱着眉头想，是不是温婉搞的鬼，自己才会晕过去？

　　她提着裙子气冲冲去找温婉，却被刘璞拦住去路，他早就发现戴斯佩琪不对，怎么，今天居然要找他师父麻烦，绝对不可以！
　　“戴斯学姐，你吃蛋糕不？”刘璞笑眯眯端着个盘子挡在她面前，仿佛一堵墙，无论她怎么说，就是不让她过去。

　　戴斯佩琪简直气炸，为什么这对姐妹无论走到哪，都有男人保护？

　　如果南人镜知道她在想什么，他一定觉得自己很冤。
　　他什么也没做，只是用一点精神力搅动了她的记忆而已，他想试一下古地球人的脑部强度能承受多大的精神力冲击。

　　现在看来，似乎只是细细一缕，就足以令他们晕过去，很脆。
　　但是她还能承受得住，那温柔呢……南人镜把探究的目光投向女主角。

　　宴会结束，礼物在客厅一角堆得高高的，都没来得及拆。但温柔不觉得多开心，她在学校没有好朋友，这场生日宴就是一场大型社交，她很累。

　　南人镜一个人蹲在那堆礼物前，拿起一个，翻来覆去，然后放下，又拿起一个，表情严肃，似乎在研究些什么。温柔疑惑：“婉婉，你在看什么？有喜欢的吗，喜欢的就拿走。”

　　“我没有包装。”他们的礼物包得花里胡哨，又是缎带又是贺卡，看不见里面是啥，这就是古地球的风格？

　　温柔很惊喜：“你给我送了礼物？在哪里，我想看！”温婉之前完全没有透露过，她还以为温婉忘了今天的生日宴。
　　唔，的确是忘了，礼物是刚刚才到货。

　　“只要是婉婉送的，我都喜欢。”温柔很期待。

　　然后，南人镜递给她一张储蓄卡，金卡。在递出的一瞬间，他释放出精神力触角，脸色忽然一白。

　　温柔一无所觉，呆住：“这是？”

　　“和账本总数一样，密码是121213，你查一下。”

　　温柔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那是多大一笔钱，她在开玩笑吗？但是温婉没有解释的意愿，她的脸色似乎有些糟糕，低头换了鞋，匆匆道：“我去趟基地，晚点回。”

　　丢下客厅那堆礼物，温柔将自己锁在房间里，登陆账户，看见余额那一串令人眼花的数字，她一位数一位数数过去，足足数了十遍，依然不敢相信。

　　“婉婉，婉婉，你怎么会……”她打电话的时候，手和声音都在颤抖。而对方的手机里传来风声，似乎在路上，很淡定地说：“金融市场合法所得，放心，你现在不欠邵家的了。”
　　不欠邵家的了。这句话在温柔脑子里嗡嗡回荡，那些被压抑着的情绪再也不能控制，她的眼泪决堤般唰地流下来。

　　在她成人的这一天，她的妹妹居然送上了这样一份大礼，一份她终身难忘的，最贵重的礼物。
　　“我、我该怎么谢你呢？这份礼物太贵重了。”
　　“谢我？为什么要谢我，这本来就是你的生日礼物。”温婉的声音透露着困惑，顿了顿，她说，“接下来，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

　　爸爸妈妈去世后，这是第一次，有人对她说，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
　　这种感觉，久违的好。

　　但是这笔钱，烫手啊。温柔还是觉得不安：“婉婉，你回来后给我解释清楚，到底这笔钱怎么来的。”
　　行吧，反正那些复杂的交易操作，说给她听，她也听不懂。

　　南人镜挂了电话，ER-1213正在他的抚摸下坦露肚皮，懒洋洋道：“你暴露得是不是太多了一点？”这么快，赚到这么多钱，这不是一个普通地球人能干到的。

　　“都是合法所得。”除了身份伪造。
　　南人镜想明白了，他确实伪装不来，那就让温柔觉得温婉是个天才吧。
　　ER-1213想了想：“你这个思路，似乎也没什么毛病。”既然都当女主角的妹妹了，为什么不能是天才呢？

　　等温柔听完南人镜那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操作之后，完全有听没有懂，只搞明白温婉是自学的，而且这笔钱是真的在账户上躺着，温柔被巨大的馅饼砸得头晕目眩，冒着两只蚊香眼，喃喃道：“婉婉，你真的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