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第11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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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医生？”洛佳反问。收回拳头，伸手解开系在自己腰上的绳子。
“不是吗？”楚玄听出了洛佳语气中的否认意味。坐起身来，打量着眼前的女孩。
这丫头太年轻了，虽然看起来在路上受了些风霜，但依然一脸清秀的书卷气，估计可能都还没走出大学校门。这个年纪，说她是医生，从年龄上说的确有点不合理。
可是记得她面对倒在血泊中的扎西，却是出乎意料的镇定，看样子是见过血的。还有，她似乎能解决他肚子疼的问题。这就是为什么楚玄会往医生那个方向上想的原因。
听到对方发问，洛佳本想回答不是。
可是转念一想，觉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还是不能把自己的个人情况随便透露出去，尤其是在还没弄清楚对方来历的情况下。况且，这个人可能还跟五星洞里的命案有关。
五星洞……
洛佳没说话，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对方的脸。直接忽略了他俊朗刚毅的容貌，只想看穿他是不是有什么秘密。
“你不是医生？那你是干什么的？一个人到可可西里无人区来干什么？”楚玄看她不答话，又问。
黑暗中，洛佳觉得自己依然能看清楚对方的样貌，还有表情--眉头微锁。
没错，就是他。
洛佳突然伸出手，一把抓住楚玄的右手，趁对方还没反应过来向后撤肘的时候，用最快的速度“噌”地一下把他冲锋衣的衣袖推了上去。
露出粗壮有力的手腕。
洛佳一愣。
男人右手手腕处一览无余，没有任何瑕疵。
楚玄不明所以，但也没躲，倒要看看这丫头弄什么玄虚。
洛佳又换了左手查看，依然没有找到她以为的纹身。
“好玩么？”楚玄歪着头看着洛佳。
洛佳没搭腔，捡起一旁的手电筒，仔仔细细前前后后又看了两遍。
“皮肤科医生？”楚玄笑问：“还是恋手癖？”洛佳的小手冰凉而绵软，用力地捏着他宽大的手掌翻来覆去地看。
这个时候，楚玄几乎已经能确定她不是医生了。因为她动作干净利落，像是有点功底的，应该不是文人。
“变态！”洛佳松开手，颇带警告意味地看了楚玄一眼。
“我变态？”
楚玄看着眼前目露着对他毫无威慑力的凶光的小丫头，觉得好笑。加上眼下肚子难得的不疼了，他忽然就来了兴趣，莫名地想逗逗她，“谁先拉我衣服袖子来着？我要是不躲，你差点就把我衣服扯下来了。”
“扯衣服？”洛佳重复着这三个字。
或许这倒是个好主意，谁规定纹身一定要在手腕上了，就算楚玄不是那个几次三番盯着她的、手腕处有纹身的男人，但也不代表他身上没有纹身。
小丫头陷入沉思的模样还挺可爱的。楚玄不觉勾起嘴角。
他在笑？一定有隐情。
洛佳直起上半身，慢慢靠近楚玄，盯住他绷着筋络的强壮脖颈，像猎豹看到小鹿一样，只盯准要害。
片刻之后，她猛地一个锁喉，右手捏上他的气管。“说！是不是你把羽哲推下去的！”
楚玄一动没动。
刚才在洛佳盯着他脖子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了她身上散发出的杀气。不是试探，而是真正的杀气。
但他还是没动，刚才挖她的时候他检查过，她身上没带武器。既然这样，倒也没什么可怕的，只想看看她到底要对他做什么。
“羽哲……？”楚玄皱了皱眉头，“乔羽哲？”
“你知道他！”洛佳心里咯噔一下，手上加重了锁喉的力道。“我果然没看错，在五星洞里害死他的人就是你！说，为什么害死他，是不是因为他看到了你杀死其他几个人！”
五星洞？果然就是那个丫头。
楚玄眯起眼睛，在黑暗里，他看得不是很清楚，但轮廓隐约还是能对上的。五星洞里他身上绑着绳索，不顾峭壁险峻，攀下地震裂缝形成的悬崖，救起来的那个满脸是血的女孩子就是她。
“那个乔羽哲，跟你什么关系？”几秒种后，楚玄别的没说，开口就只问了这么一句。
“是我未婚夫。”洛佳咬着牙，声音冰冷。
“未婚夫？”楚玄念了一句，突然笑了，不疾不徐地说：“丫头，算起来，我救了你好几次了。今天把你从沙子里挖出来，五星洞里把你从悬崖缝里刨出来。结果你不光没道声谢，看这意思还想弄死我。”
悬崖缝里……洛佳努力回忆着。昏迷中，的确好像有个人吊着绳子下去救她，是他？！
可是他这个形容……听起来怎么好像她就是根胡萝卜，还是野山参的……总之是从地上起出来的……
不对，他是在转移话题。
“少废话。”洛佳眼中逐渐杀意沸腾。“我不管你救了我几次。是你杀了羽哲！”
“他？”楚玄迎着洛佳锁喉的手，反倒坐直了身体，嗓音低沉，一字一顿--
“要、杀、你。”
趁着洛佳瞪大了眼睛愣神之际，楚玄手上一握，牢牢抓住洛佳锁他喉的右手手腕，反手轻松一扭，洛佳的整条胳膊就沉了下去。
可谁知就在洛佳右臂下沉的同时，左手突然从后面腾起，顺势当头一砸。
楚玄立刻松开洛佳，本能地往侧面一躲，只见一道光束蹭着脸旁边划落下去。仔细一看，原来是洛佳用左手握着的手电筒向他头顶直直地砸了下来。要不是他反应快，现在应该已经是满脸开花了。
“你是疯子吗？”楚玄身体向后撤开站起，跟洛佳隔出几步远的安全距离。
刚才砸过来的手电筒掉在地上滚了几滚，最后落在他脚边。
“你刚才说什么？”洛佳目光冷厉地看过来。
“我说你未婚夫在山洞里要杀你。”楚玄强调了“杀”字。
只觉得气血上涌，洛佳咬牙冷笑，“你不会是想说我‘未婚夫’要杀我，结果是‘陌生人’的你救了我吧？”她刻意加重了语气，一边说话，一边蹲在地上摸了几摸，摸到了拐杖，暗暗攥在手里，随时准备再次动手。
“事实就是这样。”
楚玄看着蹲在地上的洛佳，“我跟旅游局的人和藏民们进木洞的时候，你未婚夫手里举着块石头，就要往下砸。我喊他把石头放下，他就转过身来，只一个劲儿往后退，还指着我问我是谁。我们所有人都站在原地不动了，他还是一个劲儿往后退，最后自己失足掉下悬崖了。”
“什么？”洛佳脸上阴云密布，像听天方夜谭似的，“你的意思是说羽哲是自杀的？”
“我没这么说，但他真的很奇怪。眼睛一直盯着我，那表情就像看见鬼了似的，就一直盯着我往后退，还不停地说‘别过来’。可事实上，我们几个人谁都没过去。不信你可以去问旅游局的人和那天进洞的藏民，所有人都看到了，我们跟警察也是实话实说。”
楚玄到现在都记得乔羽哲的表情，是一直盯在他脸上的。
他到现在都想不通，自己长得有那么吓人？能把人都给吓得倒退着自杀了？
“你们都是一伙的。”洛佳攥紧拐杖，满腔悲愤呼之欲出，“你们都是雪山上的人，一定是互相早就认识。看见害死了人，就合谋起来给警方提供假供词。”
楚玄被她的强词夺理气到无语，沉默了几秒，抬头问她：“你要怎么样才肯相信？”
洛佳也沉默了几秒才回答。“除非羽哲亲口跟我说。”
“你明知道那不可能。”楚玄向前走了一步。
洛佳顿时感到对方身上传来的威压。
“你别过来。”洛佳依旧蹲在原地，但她能感觉到这个男人身上有种很强的气场。
难道羽哲就是受到这种气场的威慑才后退失足的？
“又是这句‘别过来’。丫头，我刚费了那么大力气救你，你还怕我会害你吗？”楚玄继续往前走了一步。
被人怀疑的感觉实在不好，他为人一向光明正大顶天立地，结果被个小丫头当成杀人凶手。亏他还救了她三次，他就不信了，自己长得真到了要吓死人的地步？
就在这个时候，劈头一个庞然大物摔了过来，楚玄瞬间反应过来，迅速后退几步躲开了。
一株面目狰狞的植物，噗地一声掉在沙地上，横在楚玄和洛佳中间不动了。
楚玄捡起手电筒照照，看到藏在中间那里有一朵红色的小花。
摔东西的是洛佳。摔出去的，是洛佳的拐杖一直挂住的那株枯枝，拐杖一直没有从枯枝上脱离。
洛佳自己也被吓了一跳。原本只是想拿起拐杖横在身体前面，以震慑楚玄防止他再向她走过来。可是挥动拐杖时的那种手感，就好像不费吹灰之力似的，不知怎么的，就连带着把刚才救她一命的枯树枝摔了出去。
隔着枯树枝，看到楚玄站在对面再没说话。洛佳渐渐冷静下来。
证据。
指控楚玄是凶手，归根到底还是取决于是否有证据。
说起来，她并没有亲眼看到楚玄把羽哲推下悬崖。当时不过是从下往上远远看到了楚玄蹲下来查看她时的场景。恰好楚玄又是羽哲死后她见到的第一个人。受到场景局限，看上去好像楚玄是唯一在场嫌疑人似的。
但仅凭这个就推测楚玄是凶手，的确不合逻辑。
再说既然警察已经采集过供词，多方人员都确认说羽哲是自己失足落下裂缝悬崖的，她就更不应该随便臆测。毕竟警察才是最专业的破案人员，他们的调查结论，她信。
刚才，真的是昏了头了。
这样一想，洛佳的理智又回来了，心里有些懊恼，便不再主动生事。
抬眼看到楚玄拿着的手电筒光线照到的那朵小花，她便也讪讪地俯下身来，顺着光线看去。
花瓣并不大，却层层叠叠，互相交错着成了娇艳的一朵，周围带着些细长的根须，通体火红，在手电筒灯光的照射下异常炫目。
“是依米花吗？居然整朵都是红色的。”楚玄说了一句，不知道是在跟洛佳说话还是自言自语。
“依米花？”洛佳透过树枝往里看。
楚玄点点头。“依米花是一种沙漠才有的植物。七年才开一次花，开花只有两天，可以说开花就意味着它生命的终结。相传长在沙漠深处，只有为真爱而来的人才能见到。”
说到这，楚玄顿住了，抬头看了一眼洛佳。
洛佳低下头，若有所思。
真爱……是因为她来这里追天珠救羽哲，所以才有机会碰到代表真爱的依米花吗？
楚玄伸手去摆弄了两下树枝，忽然发出一声质问：“你到底是什么人？”他的目光从枯树枝上转过来，盯住洛佳，声音从刚才的平和骤然变得寒意十足。
“这株依米树，早就没有根了。”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第11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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