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12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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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根了。
洛佳一下就明白了楚玄问话中的意思。
没有根的树就跟沙土地上的摆设没什么两样，没东西固定。这种连自己都固定不住的植物，是借的什么力量通过拐杖坠住她，防止她进一步下滑的呢。
刚才她清楚地记得，自己手里刚一松劲儿，人就往沙子里继续下滑，直到重新攥住拐杖才停住。
既然拐杖挂住的不过是株没根的植物，那那股牵引的力量究竟是从哪儿来的？
更奇怪的是，如果没有根，那这朵枯枝中藏着的小花是怎么开出来的？还没听说过什么植物开花是不需要通过扎根土壤通过根系汲取水分的。
看洛佳半天不吭声，楚玄开口问：
“在二胖的店里我就看你眼熟，猜测你是五星洞里救出来的那个女孩。本来还想问你我兄弟是怎么死的，结果你倒好，上来就反咬一口，说我是杀了你男朋友的人。你怀疑我，我现在想想，倒是你最可疑，为什么进洞八个人，死了七个，单单就你一个小姑娘活下来了？”
洛佳看似一脸平静，心口却仿佛压了一块千斤巨石，堵得她喘不过气来，目光也变得越来越冰冷。
这样的质疑和指责，在乔羽哲死后的一年半里不断重复上演。不光由于李小芳的造谣生事和身边人的指指点点，还因为那些遇难者的家属。
其他几名遇难者的家属，几次三番到她单位来闹过。先是逼问她人是怎么死的，然后要求她赔钱，继而发展成了在回家的路上截住她打骂她。要不是所幸她还勉强算是警察队伍里的一员，估计早就被那些愤怒的家属们生吞活剥了。
其实她也能理解。
他们死了家人，需要发泄。可是苦于找不到凶手，不明所以之下，活着的她就成了重点怀疑对象。发泄的出口也就指向了她--八个人里唯一活着的那一个。谁让她活了，凭什么她就能活着。既然你没死，那就让你活得生不如死。
如今想想，进了特警队那种封闭的环境，加上失了记忆，或许对她来说才是件天大的好事。
任何人在指责和非议声中侵染了整整一年，都会觉得生不如死，更何况，她还沉浸在失去了最爱的人的巨大悲痛中没回过神来。这么一想，或许忘了一切才最好。
前世特警队那一年，倒成了她的福气。
楚玄见洛佳不说话，不知道她在想什么，又说：“我之前没把前后联系起来，现在越想你越不简单。你出现了三次，两次都死了人。第一次是雪山上死了七个人，第二次碰见你扎西就死了。而且你还懂些功夫，懂得被人拉拽时用扣腕这种技巧，而且身手还可以。”
洛佳：“所以？你是打算夸我身手好？还是你的意思是说，这次是第三次碰见我了，也该死个人？”
楚玄脸色沉了沉，他只是想弄清楚她的来历和古怪，倒是没想着要指责她跟杀人案有关。他顿了一下，挑着有用的先问：
“先不说那些，就说刚才这颗枯死的依米树，无根无系，竟然能开出一朵依米花，还是从来没有人见过的红色。就这样一颗枯树残枝，跟地上一块石头没什么区别，可能还没石头重呢，怎么就能坠住你防止被流沙掩埋，你能解释解释吗？”
洛佳深吸一口气，在心里暗骂：
谁知道那是怎么回事，连依米花是个什么东西都是第一次听说，还是听你说的。
说是依米花代表什么真爱之花，听你说的那么神奇，那颗能开花的树是不是更神奇谁知道？
再说了，大千世界无奇不有。为什么枯枝能坠人？你问我，我问谁？有本事你问树去啊！
洛佳刚要把心里这一串腹稿添油加醋地骂出来，视线忽地落在不远处自己的车上，张开的嘴瞬间闭上了，脸上愠怒的表情一点一点变化，渐渐恢复到自然。
再一开口，竟已经是淡淡的了，“你还有什么别的问题，攒一起说出来，我集中回答。”
“别的问题？”楚玄努力想要看清楚洛佳的表情，可是无奈天太黑，隔着枯树枝手电照不真切，只能看到树枝在她脸上形成的斑斑驳驳的影子。
“问题多了。你叫什么？干什么的？从哪儿来的？到哪儿去？扎西的死跟你有没有关系？你为什么进沙漠？一个女孩子单枪匹马进无人区干什么？有没有同伙？你陷入流沙，明明已经被沙子埋过头顶了，为什么没有被闷死？还有，你怎么做到让我肚子不疼的？”
洛佳原本仔细听着楚玄的问题，心里还在盘算着这家伙问题问得挺尖锐啊，莫非也是干过户籍科的？听到最后，猛地出现了一个画风突变的问题，弄得她一时还没反应过来。
肚子疼？
这个乱入的奇葩问题听上去跟前面那一串问题风格怎么不大一致。而且，你肚子疼不疼跟我有半毛钱关系么？
洛佳干咳了两声，抬起头看着站在枯树枝对面的楚玄，故弄玄虚地问：“你想知道？”看到楚玄点头，她才说：
“帮我把车先拉出来。”
楚玄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汉兰达，还有车子旁边倒在地上、粗气到现在都还没喘完的二胖，没说话，转身向那边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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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这种沙漠地带想要凭人力把一辆陷进地上的车子弄出来根本就是痴人说梦，到底还是得靠另一辆车牵引拖拽。
二胖坐在驾驶室里，深一脚浅一脚地踩着油门，楚玄就站在外面指挥。
洛佳坐在驾驶室里扶着方向盘配合指挥，一边听着两个人的对话一边琢磨：她叫的救援哪儿去了。快一天了，连个影子都没看见，而且再打电话居然还没信号了。
说起来这个楚玄还真是她的救命恩人，要不是他把她挖出来，她估计早晚要闷死在沙子里。
至于前面为什么没被闷死，洛佳不是很清楚，但老是觉得自己的鼻子好像一直就没有被埋住，从头到尾都是能呼吸的。
或许还是埋得不够深，追根究底是被枯枝坠住了吧。
再说无根的枯枝为什么会能承重，这个她更不清楚了。或许那棵树压根不是枯树枝，底下是有根的，被她用拐杖带起来的时候，根断在沙子里了，没带出来让大家看见罢了。不然怎么解释？
“轰”地一声发动机闷响，洛佳身子一歪，赶紧扶稳方向盘。
车头向右升高，她的车被从沙地里拽出来了。
洛佳开出去几米，一切正常，车况还是好的。她把车子熄了火，跳下车来。
“谢谢你啊。”她冲楚玄说。
“别整那些虚的。”楚玄正指挥二胖从他们车上往下拿东西，说了一句：“先想想怎么回答我那些问题。”
洛佳好奇地走过去看看。楚玄从他们的车上拿出个酒精炉支在地上，从手里接过二胖递过来的馒头，用一次性筷子串上架在火上烤了起来。
“挺香的啊。”洛佳闻着味，感觉肚子有点饿。
她在沙子里被埋了七、八个小时，没吃没喝，眼下这烤馒头的香气引出了她的馋虫。走到酒精炉旁边坐下，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馒头问：“为什么要烤着吃？”
楚玄转了转筷子，让馒头受热更均匀，一边烤一边说：“这地方白天风大，晚上死冷，吃点热乎的下去肚子不难受。”
一个大男人活的还挺仔细。
洛佳刚想鄙视他，忽然想起来他说过什么肚子疼的事，有点明白过来，可能是因为他真的肚子疼，所以才特别注意那方面保护。
“你对这里很熟悉吗？”她又问。
“这里不算熟悉。雪山上更熟悉一点。”
洛佳没吭声，她感觉楚玄话里有话，好像是变着花样地在提醒她雪山上的事，弄得她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你是不是想吃啊？”看着洛佳一直盯着酒精炉上的馒头，蹲在一边的二胖突然说话了，“没你的份哈。我们带的吃的本来就不多，你既然能自己跑进这沙漠里来，车里应该准备吃的了吧？”
二胖因为扎西的死，跟洛佳在现场发生过冲突，加上她身份不明，所以始终对她有些敌意。
洛佳眨眨眼，想了想自己车上仅有的几包压缩饼干，不论是味道还是分量，跟眼前这香气四溢的烤馒头一比，简直就是……土！于是坐在地上没动。
没过多久，一串香喷喷的、周身金黄的烤馒头递到了洛佳眼前。
楚玄举着烤馒头的手往上抬抬，“吃吧。”他说。
“他让我吃的。”洛佳示威地用眼角夹了一下二胖，把馒头接过来张嘴咬了一口。
味道不错。
估计是楚玄想听她的答案，所以先弄些东西贿赂贿赂她。尽管不过是个烤热了的不新鲜的大馒头，但是在这漆黑冰冷、物资短缺的无人区里，已经是难得的美味了。
物以稀为贵嘛。
“你还挺有食欲？”二胖诧异地看了洛佳一眼。
“我为什么没食欲？”洛佳咬着馒头问。
自从在扎西屋里两人发生口角之后，洛佳就感觉二胖对她来者不善。不过估计楚玄对她也不善。但无所谓，反正大家不过萍水相逢，善或不善又能怎样。又不影响进餐。
她看回二胖，故意当着他的面，张嘴咬了一大口馒头慢慢嚼着。
手艺不错，表皮还挺脆。
“你就没点高原反应？”二胖看她鼓起的腮帮，感觉像只小松鼠。
“高原反应？”洛佳想了想，摇摇头，嘴里含糊不清地回答：“没有。”
“我擦。”二胖瞪大了眼睛，“老天真不公平！哥们我从小在雪山上长大，才去格尔木呆了几年。那边海拔好歹也有2700米，结果到了这可可西里4700米的地界，被高原反应折腾得跟条狗似的，吃不下喝不好的。你个外边来的小丫头倒是没什么事。真怪了！”
楚玄抬起眼睛侧过脸，看表情也等着听洛佳的回答。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12章
，还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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