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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七回(上) 又相逢情痴知痛深 ...

  •   却说凤姐携宝玉在铁槛寺住了几日,本意要早归。却不料一来宝玉贪玩,二来秦钟恋着智能儿,教唆宝玉多呆一日,不得已又多留了一日,次日方才离开。才回去,宝玉便去书房收拾物件,要与秦钟读夜书,碰巧秦钟病了不能外出,他只好在书房乱逛。

      偏偏叫他从袭人那里打听到慧情前日做了寿桃送院子里姊妹吃的事情,他便一路跑到慧情屋里道:“听说那日做了寿桃,别人都有,怎么就我没有?”慧情见他巴巴地跑来问这个,笑道:“你没回来,自然没有了。你若在,自然就有了。那是个鲜货儿,留到现在早就坏了。”

      宝玉听完不依,见慧情还在摆弄新学的针线,忙住了她的手,坐在一旁笑道:“好姐姐,你就再给我做点,让我也尝尝。难道院子里人都吃了,单我没有,落单可怜的,这可怎么说?”

      慧情听他如此讲,也就没了办法,只好又给他做了些。宝玉吃了几个,觉得甚是合口,喜欢非常,因赞道:“姐姐手艺越来越好了。”一旁司棋听见了,笑道:“可不是么。二爷不知道,前日北静王爷家里做客,不巧一新来的媳妇把姑娘做的寿桃送去了。谁料竟然叫王爷和老爷赞不绝口。老爷因不晓得是姑娘做的,见王爷喜欢,还让人再送来,后晓得是咱们姑娘做的,自然就没有了。就是那媳妇可怜,白白挨了三天骂。”

      宝玉听了,欣喜道:“北静王也喜欢?这可巧了。今日北静王邀客,点名叫了我去。我便偷偷带了去,让他再尝尝二姐姐的手艺。”

      听到这里,慧情自己没觉得怎样。可想着贾政那不高兴的形状,知道这么做不好,便忙拉住他道:“宝玉,你可别,前日老爷已经说了不喜欢,你再送去,万一又被知道了,这回挨骂的人可就多了。”

      宝玉忙笑道:“不怕的,不瞒姐姐,前日我还偷偷抄了林妹妹做的诗给王爷瞧过,今日不过吃个点心,外人要是问起,我只说是家里厨子做的就完了。姐姐不晓得,北静王那里有上好的茶,就着这个点心真是绝妙。而且往日王爷都好茶好水待我,我日日只是去白吃,岂非失了礼数?好姐姐当可怜我,就让我带去吧。”

      说完也不再听慧情说,让人捧了盒子就跟着走。慧情见拦不住,只好罢了。只是末了叮嘱:“不许和外人说是我做的。”

      且说这宝玉去了大半日,慧情也绣了两只鸳鸯。说来也是无奈,慧情极擅长烹饪,且天赋极高,却十分不擅长刺绣,比不得那些小丫鬟。更因初学,那鸳鸯绣得也不算好,还累得她腰酸背痛。

      她不禁感叹起来:唉,有一两架织布机就好了。想想过去穿的衣服,哪一件不是机器织造的。图案虽然复杂了点,机器的话一眨眼就做好了。现在可好,都要自己亲手缝,我要是以后天天做这个,岂不要累死我了?幸好老太太让我安心做菜玩,不似她们需要天天钻研这些,不然我非哭死。

      想来想去,盯着那鸳鸯出神一会子,又摸到藏在袖子里的玉,她心里偷偷笑道:不知道让水真公子看了这个要说点什么。宝玉那玉有个玉穗子,是黛玉给他做的,我也在这上头安一个怎么样?

      胡思乱想一番,因累了,竟然俯身在桌边睡了下去。这一睡不消说,又向那太虚幻境飞升而去。
      慧情又去了太虚幻境,暗叹可巧,这一回也不需要警幻等仙子引路,自己绕过回廊向着后园急忙而去。

      只见后园依旧一片苍翠,繁花似锦,那湖心的亭子却不见了人踪。慧情见不着罗水真,知晓他不在,心里不禁失落下去,还在亭子里徘徊,却不料不及她回头,身后忽而有人道:“慧情仙子。”

      听见这声音,慧情忙回头,看见罗水真一身秋香色立于身后。她忙笑道:“可算又见到你了。所谓士别三日,如隔三秋。”那罗水真听了,哈哈笑道:“难道不是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么?”慧情这才晓得自己慌忙下用错了典,愣了会子,面上羞红起来,道:“我倒是匆忙了,见笑,见笑。”

      罗水真听了,忙笑道:“不敢不敢。不用挂心头。说笑而已。”

      说完两人才坐下,罗水真便替慧情倒茶。见她手里握着一块未完成的香帕,便好奇道:“仙子手里拿的是什么?”慧情听了,来不及藏起,只好将帕子铺在桌前,略微有些不好意思地道:“我不会绣东西,这几日家里怕我嫁不出去,就要我学,弄了大半日,只绣了个这个,你可别笑话我。”

      罗水真听完,笑道:“仙子那样伶俐,做什么不是拿手的?定是谦逊了,在下看看便知道。”

      说完就去看,却见那鸳鸯果真绣得不在道上,五短肥胖,不像禽类,倒像两只芝麻窝头。罗水真瞧了半晌,道:“这……虽说形不太相似,可也算得上神似。”

      慧情听完兴奋道:“真的?我怎么觉得有些胖了?”

      罗水真迟疑几秒,道:“这,这鸳鸯戏水,心情愉悦,一高兴自然就……就长胖了啊。”

      慧情听完,晓得他是安慰自己,可终究心中喜欢,便笑道:“你这嘴上真甜,我晓得你不过劝慰我罢了。”

      罗水真忙摆手:“真的,哪里是劝慰?”
      慧情便笑到:“你说这话可小心!若真的是这样,我给绣上绿叶和花草,就送公子你。”
      罗水真便朗声笑了起来:“若是如此,我可更开心。便说夸一句,十句一百句也可以的。”
      慧情听了忍不住嗔他一下:“你可别后悔啊。”说完便向使女借了针线来绣香帕。

      罗水真便只是笑。一时见慧情绣得认真,便在一旁看她做。慧情则忽而想起前几日和他聊起的龙公主的事情,道:“上回你家里的事情可处理好了?你这些天心情好不好?”

      罗水真听了,沉吟道:“虽然还有点烦心,可心头上却好了很多。多谢仙子关心。”

      慧情于是笑道:“好了就好。看你那天闷闷不乐的样子,我也难受。以后要还是有不开心的,你就来这里和我说,咱们也不避讳,我还天天给你做好吃的,你说可好?”

      说完自己先红了脸,不再多说。而罗水真听其言语温婉,似有些别样意味,早在心中动了几分,又见她手里的鸳鸯绣帕,不自觉想到了别处,因久久盯着慧情入了神,许久后不禁道:“可惜我不能与仙子相见,只能借这琅嬛仙苑偶尔会一会。”

      慧情因笑道:“你告诉我你在哪条海,我有空了去看你去。”罗水真听完哈哈笑道:“我不在海里。”慧情因而道:“那你在哪里?”

      罗水真无奈地笑道:“我么?在那天底下人人最羡慕,可是也最无聊的地方。”

      慧情听见觉得新奇:“人人最羡慕?那就是神仙住的地方了。最无聊?我所知道的,炼丹诵经是最无聊的。你现在在佛祖身边?”

      罗水真听了哈哈大笑,拍着桌子道:“你说是就是了。我家里有个老佛祖,那可真是天天诵经念佛,我没几天就得陪她老人家去一趟那读经书的地方。也差不离了。”

      慧情便笑:“那你也沾染仙气不好?”

      两人相视而笑。一时又弄了大半会儿,慧情还是没来得及绣完,她沮丧道:“我手笨,今天看来白耗一天在这里也弄不清楚了。下次再送你吧。”

      罗水真也不急,笑道:“仙子什么时候想送,在下便什么时候领用。”

      慧情见他善解人意,言语温柔,又总是说讨自己喜欢的话,在这莫名其妙的世界里算是难得的劝慰,不自觉心底生起一股敬佩和喜欢,渐渐有了女孩儿难言的心思,相依相伴不说,但也免不了想天天见他,只是不好意思说而已。而罗水真又何尝不是如此?只是两人皆藏心底,不说出。

      此后的日子,两人天天便在太虚幻境相见,慧情绣那仿佛永远绣不完的鸳鸯戏水,罗水真则和她说不完有趣的“龙宫”的龙兄弟,龟丞相,蟹大将,虾侍卫等人的故事,逗得慧情笑不停。

      “那个讨厌的螃蟹王居然把我的话当了耳边风,还写了东西来骂我,说我昏庸,本来是他偷着写的,不想被人送了我眼前了。”

      “什么?那你怎么对他了?抄他家了?”

      “抄家?下次在这样,我还真抄了他。只是念他是初犯,为人平时也老实,我就没治他的罪。”

      “那就这样饶了他?”

      “可不能饶他。”

      “那如何处理?”

      “我狠狠地回骂了他。”

      “哈?你回骂他了?如何骂的?”

      “我说‘尔真天日不醒的一个人,粗蠢不堪。真是‘球’一个。滚回重写一奏折来。再如此胡说,便不饶你。”

      “哈哈,这话有趣。听了这个,他该害怕了吧?”

      “哪里,还是嘴硬。说‘臣虽一时狂妄,说的却不是假话。自古贤君纳采逆言,暴君防民之口。’什么什么的。”

      “哈?这样说话不是藐视你么,那你怎么回的?”

      “我当然登时就怒了。直接告诉他‘你当自己是神仙么?似此无知狂诈之言,岂可在君父之前率意胡说的?是不要命了?小心拆你骨头。’还有,他也为自己写了这样的话而心虚,末了竟然写错了一个字,我便捉了他的错,罚他抄了那错字三百遍送来。”

      “什么?抄三百遍。”

      慧情觉得这处罚太可乐了,笑翻了

      “那之后呢?”

      “他还不是给我送来了。而且第二日告假,都不敢来见我。”

      话说完,慧情乐得东西也不绣了,只是锤桌子。半晌道:“你真好玩。还罚人抄东西,你是人的先生么?也不怕人说你天真。”

      罗水真受了这夸奖,脸上笑得泛红,挤着眼睛道:“他们欺负我年轻,我便天真给人看。照样叫他们好受。还有更好玩的事情,下次还告诉你。”

      慧情咧嘴笑着,继续缝手里的东西。一时罗水真凑了过来瞧,说这个绣得好,那个绣得妙,只不说慧情活生生将鸳鸯绣成了草包窝头。慧情觉得他和宝玉一样呱噪,便推开他,道:“你怎么就这样闹。吵得我绣不成了。和我弟弟一般,一边坐着去。”

      罗水真便只是讪笑。一时他道:“不如这样,明日我先去问问我那里的绣女,看看她们怎么做活的。要是有什么巧法子告诉你,说不定弄得快一些。”

      慧情听了自然拍手叫好。这一日回去了,整夜里就念着罗水真。

      她想着他处罚大臣的歪点子,想着他温柔和善又和自己投机,心里头一百个喜欢。因而心中叹道:“若是他也在我这世界里头该多好。咱们两个一同想法子对付这里那皇帝,等把贾府救了,我便……我便与他……”

      说到这里,脸上只是红得好似抹了彩霞一样。慧情窝到被窝里,只是偷偷地乐。

      第二日她梳妆地好看,带着那还是没完成的鸳鸯绣帕便去了太虚幻境。这一天也奇怪,罗水真来得十分慢,好容易看见他从那花从后头转出来了,慧情忙和他挥帕子,叫他名字。

      只是罗水真还是一脸闷闷的神色,慧情瞧见了也留心了,便觉得稀奇。她道:“今日是怎么了?不是说了要和我讲那绣帕子的巧法么?是不是绣女们不肯告诉你?”

      罗水真却没直接回应,半晌方才低沉嗓音,一脸不欢地道:“我要立妃了。”

      这话说得突然,慧情愣住了。她秀美如芙蓉的脸上还染着兴奋和喜悦的红晕,许久等回过神了才慢慢退去。呆然望向罗水真,慧情心中一百个不相信:“你,你要立妃了?”

      罗水真面有难色,也显得凝重,慧情便晓得是真的了。登时犹如当头一棒,脑中所有美好的遐想烟消云散。她眼中不自觉红了,久久望着罗水真,想着将有其他女人拥有他这一眼的清泉,一身的气概,依偎于他怀中,与他赏朝花,观日月,共尽一生情爱苦乐,自己从此与他再无缘分,不自觉心中早没了主意。

      一不小心没注意,针便没有握住地将指头扎破了血来。罗水真看见,心疼万分,紧忙给握在手心里吮吸,慧情抽出手来道:“你要死了。这,这是做什么?”

      说完她站起身,虽然强忍,眼里热泪却已经泛起了荧光,几乎没有马上掉落下来。罗水真见慧情这样,自己先难受得锥心起来。他忙道:“你别急,我之前死活不答应的。皆是被逼迫的。其实虽说立妃,却也不是什么大事。”

      慧情听完,心酸道:“这可怎么不是大事?成家还不是大事,还有什么是大事?”

      说完取过剪子要绞手中香帕,那罗水真看见慌忙伸手来夺,道:“这不是要送我的?为何要剪它?”

      慧情咬着唇,哽咽道:“不送了。”

      罗水真听了急得跺脚:“因那女有功,母后又甚是喜欢,这才册封了的。私心里真没有喜欢过。”

      可慧情心中如何能接受这事实?只落泪道:“不管如何,不送就是不送了。今后我也不方便再见你了。”

      这话把个罗水真说得面上霎白,也不顾其他,抓着慧情的手道:“你若这样,岂非辜负了我一番心意?你心中有我,我是知道的。因而才伤心。只是你认为我辜负你,可你可知道我心中也只有你。”

      这一句话落下,慧情更是挨了五雷一样,心中大为震撼。忍不住的伤感化作泪水纷纷而下。

      “可我要如何做?”

      那罗水真见了,扶着她,指着自己的心口道:“我本意也不要那妃子的。可终究如今我受人掣肘,推拒不得。我真心只为你在我这里留了地方,我想等来日羽翼丰满了,将他们一网打尽,便再不用担心,可迎娶你了。可你若听了今日的消息,今后再不见我,这叫我怎么办?我岂非白白挖空了心肝却又找没趣?”

      一番话说得慧情左右为难,不知所措,却又冷静了些。

      其实她也晓得,古时候男子,大多十四五岁已成人,有的甚至早有妻妾子息,这都是不稀奇的。且不说他是身份高贵,就算是普通人,长到这个岁数还未成家立业,倒要叫人都笑话他了。再听罗水真这里表白,言语恳切,情深意重,她倒停了哭泣,只是低声道:“可今后要如何做才好?”

      罗水真先夺了香帕在怀里,再将怀里揣着的荷包给她瞧,道:“你送我的东西,一日也不敢离身,天天带着,日夜思念。还有我送你的玉,你可留着,今后便以此为证。我定然要寻你的。”

      慧情想着不是一个世界,如何寻也寻不见,可怜他真心,便破涕为笑。可两人再坐下,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了。慧情倒酒给罗水真,他便喝,罗水真还要讲好玩的故事,慧情却怎么都笑不出来,两人马上变得窘迫,罗水真也心里头一万个后悔,只想着早知道便不告诉她这样伤她心的事情。

      幸而为不至于显得小气,也不让罗水真尴尬,慧情便强打精神要给他做好吃的,还是做了寿桃。那罗水真吃过,觉得可口,心中颇为安慰。

      他捏着手里那未完成的绣帕,道:“你今后可别为这哭,不值得的。只记得罗水真心中有你。”

      慧情正喝茶,听了这话,眼中又热,却什么都说不出,只仰头喝完手中的茶。谁料茶才下肚,一阵晕眩,不及再去看罗水真的模样,慧情早睡了过去。等醒来,慧情发觉自己依旧伏在桌边,摸及脸颊,一片湿冷。再看桌上,自己绣的那一块粉色鸳鸯绣帕也不见了,慧情便发起了呆。

      想到罗水真所言立妃之事,她心中万般绞痛,有如针扎,不自觉哀叹一声,又发了会子呆,抹了回泪。最终觉得这样不是办法,因而自言自语道:“我也是,本来就是已经死了的人,警幻仙姑救我是为了让我救贾府,我却在那里和水真公子纠缠不清,这算个什么?从今后起要忘记那些,一心一意救得贾府。等功德圆满了,我也离了这里了,正是完满,若再贪恋这些,便是辜负了仙姑们的嘱托。”

      如此这般自我劝慰,这才好了些,只心里依旧不时想起罗水真的笑貌,心头酸涩。

      谁知道才想时,忽而宝玉从北静王处回来了。他也不去其他地方,直直来了慧情处,笑道:

      “姐姐在这里发什么呆?。”慧情听完,忙掩去悲伤神色,道:“我又发什么呆?我只是在想要再绣个什么样子好。”那宝玉听完抿嘴而笑。忽而掏出一个白色玉杯来,递给慧情道:“前日北静王吃了你的点心,满心喜欢。这日又吃了,认出是姐姐做的,因和我问起了姐姐。我就把姐姐如何好人品,如何好下厨,做的饭菜味道如何美味,为人如何和气,相貌如何端庄美丽全说与了王爷听。王爷听了喜欢。他还说是不好白吃我们的东西,送这个给我做回礼,你看可喜欢?”

      慧情看那白玉杯略透淡绿,玉质温润,杯身雕有梅花,杯底中心琢一花蕊,杯身外部攀缠梅枝,枝上有大小不等的梅花,与杯身自然连在一起,犹如腊梅开放,捧在手里远看像一堆晶莹的雪,心中暗暗叫奇,便问:“这是什么?”

      宝玉听了笑道:“这个东西叫做‘一捧雪’,可是了不得的古意玩具。真品早已不知去了何处,但是这个的做工丝毫不差。姐姐你若喜欢就留下吧。”说完将那杯子递到慧情手边。慧情看了也的确也喜欢,只是她个人没什么,但是怕别人知道她拿了北静王的东西不大好。因此便推脱道:

      “你最胡来。你拿它给我,被他们知道了怎么办?”

      宝玉向来不防头,也不管私相授受的出格之处,只是笑道:“好姐姐,这是王爷送我,我再送你的,别人就算知道了又能如何?再说了,礼尚往来而已,只要姐姐今后多把你那些好吃的捡了做几样,我带去偷偷地分与王爷吃就好。王爷私下为人有趣得紧,我们都说得了这么个好厨娘,只望享个口福。我还告诉他要把杯子送姐姐换吃的,要是没送出去,下回没得吃了,王爷可就不欢迎我了。姐姐别往外想,算是贿赂。”

      慧情听了摇头笑,道:“唉,拿你没法子。不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就先收下了。只是你们用这招明明白白是在讹我,我倒要想想愿意不愿意中计。”

      宝玉于是又央求,假装要跪,慧情见了忙叫住,只好答应。由是每每宝玉去了北静王府,慧情都要做一些小吃让他带去,北静王亦送宝玉谢礼,宝玉则皆带回与慧情把玩,甚至日后又生其他事来,这是后话。

      却说宝玉归来,凤姐也回来了,她因想起那日迎春所送书信,心里犯嘀咕,才进府就要见慧情。慧情在廊上逗鹦哥玩,远远便瞧见凤姐来了,随即站起了身。

      究竟要说些什么,请听下回分解。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七回(上) 又相逢情痴知痛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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