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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我骚啥啦 ...

  •   周瞳动摇了,他真想缩在那小小的房子里,那里的他不是狗见嫌,而是一个被人捧若至宝的男人,应不尘端着他的心,只问他要不要。
      周瞳看见怀里的男孩儿,无法克制地想象他有美好的未来,他应该有个足以匹配他的人,而不是现在瞎了眼的劳改犯。
      温情总让人深陷,周瞳摸着他的鼻梁无法打破自己的美梦。好像多一天也好,多一晚也好,周瞳记不清他的小时候,好像他来的时候就这么大了。

      周瞳真的头痛,太头痛了。
      “瞳哥?”应不尘摸他的脸,“你想啥呢?”
      “没想啥,”周瞳说,“你还不读书啊?”
      “我不,期中考考完了,歇歇。”应不尘说,“我想跟你出去玩也行,不出去也行,就住在家里。”
      “出去转转。”周瞳说,“一天天的,闷死了。”
      “好呀。”

      小小的修理铺关门了。
      “瞳哥,接着。”应不尘扔过来一把钥匙。
      “这啥呀?”周瞳问。
      应不尘指着前面一辆车,“我之前学了修车,修车师傅收的车,我给买了,没花多少钱,瞳哥,我也憋不住,早就修着了,你放心用,我没干坏事。”
      “我寻摸着你可能不敢开车了,但是你又喜欢,那事儿到底咋样,你心里清楚,别有坎儿过不去,那不是你的错。”

      在里面蹲了四年多,那次周瞳根本没在车上,他就是被拽过来挡枪的。
      但是人人都说他撞死人了,周瞳就容易糊涂。糊涂得觉得自己真的撞死人了。

      “还有你眼睛也不用担心,我拿了以前的那个单子去问了交警队,人家说单眼矫正视力水平视野到了,现在也让开。”应不尘说。

      周瞳看着应不尘,真的有点儿觉得陌生。
      就跟别人嘴里的应不尘一样让他觉得陌生。

      “咋啦?”应不尘拍了下发呆的周瞳,说,“想啥呢?”
      “我觉得不咋认识你了。”周瞳说。
      “那感情好,”应不尘说。“我啥也不怕,只怕咱俩太熟了。”

      周瞳拧了一下钥匙,踩了两下才点着火,应不尘上了副驾。
      “不太好是不,”应不尘说,“还没你从前开的那辆好。”
      “我真的迷茫现在,”周瞳说,“我十八九可没你的脑子。”
      “咱两当然不一样,”应不尘说,“我有哥,你又没有。但是你夸我了,嘿嘿。”
      “你小时候我没夸你啊?”周瞳说。“瞧你那样儿。”

      “我那会儿就想了,你被我整没了的东西,我都要给你弄回来。你没买的房子,你卖了的小汽车,”应不尘说,“没到你给我的千分之一。”
      周瞳挠挠头,不知道咋说。
      应不尘道,“你要是跟我说,叫我卖了攒着钱自己花,我就给这车烧了,我顺手的事儿。”
      “我说不要了?”周瞳真服了,骂了一句,“败家玩意。”

      “你不败家。”应不尘说,“你可能攒钱了,你太能攒了。”
      “我攒的你一夜能给我败光,我看你我都觉得看见阎王了。”周瞳说,“你都不知道,风子没了那阵我天天我都做噩梦,我现在闻着猪油都跟人油似的,吓得直哆嗦。”

      “风子叔有个姑娘,现在可能三岁多了,我托了旺旺饭店的老板娘每年都给点钱,”应不尘说,“现在挺好的。”
      “你办的事儿不少啊。”周瞳说。
      “瞳哥,你能再说一次吗?”应不尘大眼睛看着周瞳。
      “说啥?”周瞳问。
      应不尘夹了夹嗓子,说,“谁家宝贝这么能干呀?”

      “那不是哄小孩儿么。”周瞳说。
      “现在就不能哄了?”应不尘问。
      “你要我哄吧,也行。”周瞳踩了油门,车就往前走了。“那你得当我弟弟。”
      “不用。”应不尘一摆手,“哄啥呀,我都这么大了。”

      “行驶证我是办了,前几天办的,驾驶证的话得更新了。”应不尘说,“都是你名儿。”
      “忙活半天你啥也没有啊?”周瞳问。
      “我要啥。”应不尘说,“那会儿面粉厂烧了,我吓得不成,咱奶跟我说,怕什么,以后把你没了的堆山码海的还给你就成了。我想好了,我要好好读书,以后挣大钱,我就一样不要,我全给你,存折给你,车子给你,房子给你,我也给你。”
      “你这前面的还行,你这个,你自己给我,”周瞳有点不知所措,“你咋给啊?”

      “你长大了就懂了。”应不尘拍拍周瞳的肩膀,“学吧,小子。”
      “我揍你你知道不?”周瞳说。
      “揍呗。”应不尘说,“你不揍我我难受。”
      “我发现你现在,你是不是那啥,就是,叫啥来着,受虐倾向啊?”周瞳问,“你心理可别是不健康。”

      “有点儿,”应不尘点点头,“有点儿那意思。”
      “你吓唬人呢。”周瞳说,“别跟我开玩笑啊。”
      “瞳哥,”应不尘凑过来,“你也爱我,是不?”
      “你特么打哪儿看出来的?”周瞳问。
      “从前你跟我说话的时候,我那么跟你说,你会说,别跟哥玩笑。现在说的是,别跟我开玩笑。”应不尘说,“哥跟我是不一样的,说明在你心里,咱两是平辈,你改了称呼,你就是爱我。”

      “放你的屁吧。”周瞳说,“要他妈上哪儿玩儿,说话。”
      “我爱你。”应不尘抓着周瞳的手,他本来就单手开车,盯着他看,他头发长了不少,还是有点儿不着调的那种味道。
      “你别别别,你少来。”周瞳说。

      “我之前碰上你前女友了。”应不尘说。
      “啊,她咋了。”周瞳说。
      “你不问是哪个?”应不尘说。
      “据我所知就一个,还没咋滴,人家姑娘挺好的,我最穷那会儿想跟我好,”周瞳说,“我都发怵,跟着我遭罪可咋整。”
      “你不是说你换老婆跟换衣服一样吗?”应不尘说,“你看,一下子就被我骗出来了。”

      “瞳哥,我弄明白了一个词儿,”应不尘说。
      “啥词儿啊。”
      “白给。她跟我说,她白给你都不要,我琢磨了好几天才琢磨明白。”应不尘说,“我白给你就要了,我还是比她强。”
      “你有毛病吧应不尘,这你比啥呀?”周瞳说,“瞎说八道的,人家没这意思。”

      “她想跟你上音乐课,还要你交作业。”应不尘说。
      “我他妈咋说来着,我咋说来着,小孩儿这东西,好的学不会,坏东西一教就会,”周瞳说,“你那时候才多大,你音乐课你记得这么牢,真的要死。”
      “瞳哥,你为啥不要啊?”应不尘问,“都是女朋友了。”

      “她让我跑,把你跟汪奶留在这。”周瞳说,“那晚上可真是要我老命了,差就那么不点儿,我就不成了,我还钱丢了,连根烟都没得抽,不过后来还好抽上了,不然那晚上真的,”周瞳一甩手,“没得过,死了算了。”
      “不是没钱了么,”应不尘扬眉说,“哪儿弄的烟?”
      周瞳瞥了一眼应不尘,“明知故问是不?”

      那夜,周瞳在自己的领子里听到了塑料袋摩擦的声音,扯开歪歪扭扭的缝线,里面用密封袋装了一张纸钞,是应不尘缝进去的,他怕周瞳身上的钱要被抢走,或者工人来了就掏的一分不剩,但是他愁的时候,只是想抽几根烟而已。

      周瞳搓着方向盘,说,“我抽上烟的时候,那会儿想,跟你过一辈子算了。”
      “啥意思啊周瞳,咋叫跟我过一辈子算了。”应不尘急了说,“什么就是算了啊,跟我过怎么就是算了?”
      “你别叫我大名啊,”周瞳说,“还有没有点长幼尊卑了你。”

      “你说清楚咋叫算了。”应不尘说。
      “没咋呀,”周瞳真的有点不明白,这人咋刚刚还好好的,又开始闹人了。“行行行,跟你过一辈子挺好,行不?”
      “你现在真的,你蹬鼻子上脸你应不尘。”周瞳说,“找地儿我给你扔了去。”

      “你讨厌我了?”应不尘干巴巴的问。
      周瞳一个眼神,“别作妖。”
      “好勒。”应不尘又拉上了周瞳的手。
      “我真服了你了。”周瞳说,“我从前咋看不出来你这烦人劲儿?”
      “拐过去,这前面就是。”应不尘说。
      “这哪儿啊?”周瞳问。

      “我小时候,野炊的地方。”应不尘说,“是不是改的有点厉害,都看不出来了。”
      “这水库都干了,”周瞳说,“你要野炊啊?”
      “我就在这跟你坐会儿。”应不尘从后面搬出两张折叠椅,说,“坐。”

      波光粼粼,湖水山色,故地重游。
      应不尘给周瞳带了个墨镜,周瞳坐没坐相,一躺下就歪了,耷拉个腿,支着下巴。
      但是应不尘就喜欢这劲儿,不知道为啥,看起来就是骚得很。

      “你瞅我那是啥眼神?”周瞳问,“跟他妈个大灰狼看小白兔似的。”
      应不尘也坐下了,微微靠着扶手,说,“瞳哥,当时你每回来我学校,同学都羡慕得不行,野炊的那次,我都傻了。”
      “那有啥呀。”周瞳说,“跟你们瞎玩呗。”
      “我觉得天大的好,你说那有啥呀,我觉得天大的事,你说那有啥呀,”应不尘微微勾起唇角,说,“你心里,什么事是有啥的吗?”
      “车轱辘话说啥呢。”周瞳仰着,他又要睡着了。这天不冷不热的,一晒太阳就好睡觉。
      应不尘凑过去,啄在周瞳的嘴上,“我开心。”然后又啄了一口。

      “知道了。”周瞳抱着胸,仰着说,“我睡会儿。”
      应不尘把自己的凳子挪过去,故意抬高了肩膀让他靠。他还是个子不够,在他印象里,周瞳都得一米八六,他就一米七五。
      “瞳哥,我总觉得我配不上你。”应不尘说,“你跟天上的星星似的。”
      “我真服了。”周瞳晃着脑袋,说,“你满大街去问问,找女婿,找我这样的还是找你这样的。”

      “我可不管他们咋看,”应不尘说,“我看你就像看星星。”
      “死能粘人的劲儿都是跟谁学的。”周瞳推着他,“边上去。”
      应不尘更黏过来了,凑着个脸说,“哥,我觉着你骚,我都老想给你买衬衫夹子了。”
      “不是,”周瞳说,“我特么我一个男的,我骚啥了?”
      “不知道,”应不尘说,“你往那一坐我就觉得骚。”
      周瞳一巴掌按他脑袋上,“去你妈的。”
      等了会儿又问,“衬衫夹子是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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