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魔法陆沉沦》经云驹鹤

7、出现

　　“小卡，我们好久不见了。”
　　这道声音呢喃着，声音哑涩缠绵。
　　从阴影里走出来了一个包裹在黑袍里的人，他身材瘦高，看不清面孔。
　　伊卡洛斯不知道自己该如何称呼他，他只是下意识的站直。
　　“和以前一样，小卡。”
　　他懒散的倒在墙壁，左肩抵着墙面，正对着伊卡洛斯。
　　这让伊卡洛斯确认了。
　　他低头，左膝跪下，左手抚上右胸。
　　“My Lord.”
　　被叫做“主人”的男人轻笑了一声，伸手揉了揉伊卡洛斯的头发。
　　“还是原来的样子。”
　　他捏着伊卡洛斯的下巴，使他仰视自己。
　　“新生活怎么样？”
　　伊卡洛斯对于不方便回答的问题，永远选择沉默。
　　面对喜怒无常的Lord，沉默总能让自己更安全。
　　“我杀了伊戈尔·卡卡洛夫，现在你是德姆斯特朗的校长了。”
　　“虽然你一直都是。”
　　“但谁让他背叛了我，又供出了你呢……”
　　他凑到伊卡洛斯耳边温声说道。
　　卡卡洛夫不止供出了伊卡洛斯，更有其他的心腹。
　　但他只提到了伊卡洛斯。
　　“那些人我会亲自处理的，”他的声音骤然变得阴狠，“包括被供出去的那些，我对他们的忠诚始终持怀疑态度。”
　　“不过不用害怕，小卡，”他的心情阴晴不定，现在又极致柔和，“我相信你是绝对不会背叛我的。”
　　“是，My Lord.”
　　伊卡洛斯对这件事情几乎是脱口而出的肯定。
　　他绝不会背叛黑魔王。
　　如同他绝不会背叛自己。
　　“过几天我会派人辅助你，放心玩吧。”
　　黑魔王最后留恋的捏了捏伊卡洛斯的脸，指尖划过他的嘴唇，然后一把掐住了他的脖子将他提了起来。
　　尽管这样伊卡洛斯也没有做出任何反抗的姿势，他甚至没有反抗的欲望。
　　呼吸不畅的感觉痛苦且熟悉。
　　他双脚离地。
　　黑魔王很高。
　　小测试很成功，黑魔王愉悦的松手，化作一阵黑雾消失。
　　伊卡洛斯跌坐在地上，眨了眨眼，略有些茫然的看着手上多出来的划痕。
　　他起身用魔法清楚了身上的脏污，面色如常，离开了这里。
　　伊卡洛斯走后，另有一人，从禁林中走出来，站在伊卡洛斯跌倒的那块地面上，良久。
　　直到站在阳光下，身上的阴冷才被祛除，伊卡洛斯准备绕过操场，回自己的办公室制作魔药。
　　他忽然开始思考，自己要不要试一试飞天扫把？书上说，这是所有巫师都钟爱的一项运动。
　　伊卡洛斯摇摇头，把这种想法丢出去。
　　看学生们比赛就行了，他喜静。
　　路过操场，他下意识抬头看了一眼，却立刻皱起了眉毛。
　　高空中，如果他没看错，是德拉科。
　　他和另一个学生在不断地向上飞。
　　下一个念头闪现：他竟然敢骑着霍格沃茨那么破旧的扫把飞行？
　　下面的学生也在仰头看着他们的争斗，空中并没有飞贼或者其他的东西。
　　可能德拉科那被宠出来的娇纵性子又招惹谁了。
　　伊卡洛斯猜测，德拉科的对手或许是一个格兰芬多。
　　他迈步走向操场。
　　那看起来很危险。他和卢修斯立下了牢不可破的誓言，他的左胳膊上永远留下了三条火焰般的痕迹。
　　“那是马尔福和波特，”霍奇夫人见到他，竟然长舒了一口气，“他们大概上升到五十英尺高了，真搞不懂这群孩子，为什么会因为一个飞贼闹这么大？”
　　伊卡洛斯略眯着眼遮挡强光照射，视线瞄准了德拉科。
　　他听赫敏紧张的讲清楚了事情的原因。
　　起因是他交给霍奇夫人的金飞贼，德拉科再次得到了，而后罗恩输得不服气，哈利自告奋勇，然后两人就开始直直的往上飞。
　　“格兰芬多的隆巴顿先生骨折了，刚刚送去医疗翼，我一回来，他们就这样了。”
　　霍奇夫人气愤的说，“我一定要扣他们十分！”
　　“就事实而言，斯莱特林倒不必。”
　　伊卡洛斯否定了这个做法的一部分。
　　“他们开始下坠了！”
　　赫敏惊呼道。
　　高空中仿佛有两颗流行坠下，速度快的吓人，几乎几秒钟后，地面上的人就能看到德拉科和哈利的脸了。
　　“我通知了麦格教授，”霍奇夫人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一哆嗦，“一定要好好教训这两个小子！”
　　半空中，哈利咬牙，用力压着扫把。
　　俯冲让他们说不出话，不过他们还是不忘狠狠地瞪着对方。
　　哈利一直在注意德拉科的动向，当距离地面大概十五英尺的时候，德拉科突然刹停，转了个弯开始平飞的时候，哈利慌神了。
　　他根本转不急，扫把不听使唤的乱晃，想把他甩下来，他的眼镜也被烈风吹掉，极速的掉在了下去。
　　哈利开始害怕的幻想自己也会像眼镜一样摔下去，四分五裂。
　　“波特！你这个没脑子的蠢货！那高度你不可能安稳冲下去的！”
　　德拉科在他身后怒吼，他也不想看着有人因为太蠢摔死。
　　哈利竟然还有心思想着德拉科算是个好人，竟然会冲下来救自己。
　　可显然，德拉科跟不上。
　　底下的人也开始慌张。
　　“哈利会摔死的！”
　　不知道是谁哆嗦着大吼了一句。
　　“盖勒特教授——”
　　霍奇夫人和赫敏同时看向了伊卡洛斯。
　　真麻烦。
　　伊卡洛斯从没想到来霍格沃茨当个教授竟然会招惹上这么多麻烦事。
　　他开始怀念德姆斯特朗了。
　　不做多想，伊卡洛斯记的自己有一把光轮两千，是他准备给德拉科的生日礼物，但被卢修斯一并给了。
　　他挥手召来那把看着就不同的扫把，试探的动作变得毫不犹豫，反身跨坐在扫把上。伊卡洛斯会想着书里描述的，上提，加速。
　　这算得上是他最不愿意回忆的事情之一了。
　　然后，截停，让波特飘起来，很轻松。
　　德拉科惊魂未定的停在教父身边。
　　他冷静下来后突然有些害怕了。
　　教父会不会以为是他故意激怒波特，才导致这一切的。
　　“下次不要干这种危险的事了。”
　　伊卡洛斯只是这么嘱托。
　　他不能确保自己随时都能像现在一样，碰巧遇到处于危险中的德拉科。
　　“是。”
　　德拉科低着头，心里还是有点雀跃的。
　　教父才不会和那群格兰芬多一样不分青红皂白！
　　至于哈利，他大喘着气，刚反应过来，迷茫的看着周围。
　　没有眼镜，他看什么都是一片模糊。
　　“波特先生，别发呆了。”
　　霍奇夫人伸手在他的眼前晃了晃，
　　哈利眨眨眼，双脚感受到了土地的坚实。
　　他们已经到地面了。
　　赫敏拿着修复好的眼镜交给他，哈利戴上后，才发现是盖勒特教授救了自己。
　　“你差一点就和你的身体说再见了，伙计，”罗恩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吓死我们了。”
　　“格兰芬多扣十分！”
　　他们还没松一口气，麦格就气势汹汹的走了过来。
　　她把刚才的一切都看在眼里。
　　“你，你们！”麦格的视线依次掠过哈利和德拉科，最后她看向伊卡洛斯：“盖勒特教授，太感谢你了！”
　　“侥幸，”伊卡洛斯老实说，他一只手还放在德拉科的肩膀上：“我并不会操纵扫把。”
　　伊卡洛斯明显感受到德拉科的僵硬。
　　“是嘛，你起飞的姿势看着真像一个优秀的找球手。”
　　麦格的眼中闪着异样的光。
　　“我看了些书，书上是这么讲的。”
　　“你真的不打算趁着年轻，加入一支魁地奇球队吗？”
　　麦格半开玩笑的说。
　　“我不喜欢飞行的感觉，”伊卡洛斯很认真的拒绝，“可能我有些恐高。”
　　教授们都笑了起来。
　　最后麦格教授把哈利叫走了，哈利一脸的惊恐，他恐怕在想些退学一类的事情。
　　而伊卡洛斯，他最终决定去找斯内普。
　　弗尔摩西特又变了回来，他对刚才发生的事情一无所知。
　　他是被困在伊卡洛斯体内，隔绝了与外界的接触。
　　“主人，你干嘛关我！”
　　弗尔摩西特又开始发出呲呲的声音。
　　这团灰白色的小火苗不断冒着火星，声音呜呜的。
　　“见了一个你不喜欢的人。”
　　提到黑魔王，两人一时都有些沉默。
　　“现在去见一个你没见过的人，乖一点~”
　　“咦！我不要见校长！”
　　弗尔摩西特吐槽道。
　　他这次自觉的变成一缕薄烟，钻进了伊卡洛斯桡骨处的那个咬痕里。
　　斯内普办公室。
　　斯内普正出神的盯着自己的左手臂，他伸出右手，解开了袖口，慢慢撩开了袖子。
　　他从禁林出来，恰巧看到了伊卡洛斯和……Lord.
　　有Lord在一旁，斯内普理所当然的认为那就是Lord一手安排的，故意让他看到的。
　　Lord没有遮掩每一句话，所以斯内普都听的清清楚楚的。
　　他听到，Lord要亲手处理叛徒以及被叛徒供出来的人。
　　斯内普的大脑瞬间一片空白。
　　他的耳边似乎有不断的嗡鸣声，良久，才反应过来。
　　他躲不掉的。
　　他已经躲了很久了。
　　左臂似乎在发热，一种灼烧的痛感慢慢的爬满了全身。
　　斯内普不动神色的继续窥看。
　　他无不麻木的看着伊卡洛斯被提起来，像忠犬一样的被抚摸，而后又被掐着脖子，恶狠狠的丢在地上。
　　伊卡洛斯像是什么也没发生的姿态有些扎眼，斯内普垂眸，脸侧肌肉鼓起。
　　敲门的声音猛然打断了他的思绪，他很快又把扣子扣好，整理好自己，辨别着敲门的频率，得知来人是谁。
　　“你想让我帮你制作灵魂稳定药剂？”
　　看着伊卡洛斯提供的材料，斯内普下意识的皱眉。
　　“算是。”
　　伊卡洛斯答道，他扫视了一眼这叫堆满了魔药瓶子的屋子，提出了一个请求。
　　“可以借我一个魔药瓶吗？”
　　斯内普没有说话，他摆弄着那几个瓶子，远处的一个架子上飞出了一个小小的玻璃瓶，上面刻着“SS”的字样。
　　这些魔药看起来很新鲜，应该是不久前才得到并处理过的。
　　这不难知道。
　　只是这灵魂稳定药剂是要给谁使用的，是一个值得思考的问题。
　　那个人显然不需要，他根本不会在意。
　　思索间，斯内普嗅到了一股血腥味。
　　“你在干什么？！”
　　他回头，厉声斥道。
　　伊卡洛斯划开了手心，紧握成拳，让血液缓慢的滴入瓶口。在斯内普思索的片刻，瓶子已经装满了。
　　“最后一步，加入独角兽的毛发，顺时针搅拌十周时，麻烦你顺便加入这瓶血液。”
　　瓶子被丢给了斯内普，伊卡洛斯甩甩手，伤口便愈合了。
　　斯内普随手接住，眉毛挑了挑：“我做不到。”
　　“你做过。”
　　伊卡洛斯不假思索的回答。
　　“现在不行了。”
　　现在他没那个胆量了。
　　“你不是都看到了嘛，”伊卡洛斯问，他的声音低低的，带着疑惑，“你都看到了，这东西不是给他的，这次你不必下毒了。”
　　斯内普掩在袖中的手掌骤然紧握。
　　他不久前才意识到自己的想法有多可笑，竟然偏执的认为黑魔王就是死了，一点都不剩了。
　　而伊卡洛斯，一直都知道他在每一瓶魔药里下了慢性毒药——他怎么、怎么会、怎么可能知道？
　　“你……”
　　他还没开口，就被伊卡洛斯打断了。
　　“斯内普教授，那些粗俗的话现在请不要说了，我几乎能猜到你要说的那几个词。”
　　斯内普的额角跳了跳。
　　“很抱歉打扰你，我希望三天内能拿到它。”
　　伊卡洛斯斯斯文文的笑着，“作为报酬……”
　　“不必了！”
　　又是这种讨厌的笑容！斯内普收下了那些瓶子，单手撑着桌子，咬牙说道。
　　“邓布利多校长让我多帮你。”
　　听到这句话，对面的人忽然有些沉默。低垂着眉眼，无意识的把玩着一柄黑色匕首，纤长的指尖让人感觉能被刀影切段。
　　斯内普快速掩盖了有些血腥的想法。
　　“你更信任自己，为什么不自己做？”
　　“我信你如信我自己。”
　　他回神，浅蓝色的眸子看着斯内普。
　　他这话说的有些奇怪，可斯内普忘了是哪里奇怪了。他只是看着伊卡洛斯绯薄的唇，吐出让人心颤的话。
　　如果他们不是这样该多好。
　　梅林知道他说那些话的时候自己的心有多痛。
　　斯内普想。
　　他还记得凛冬中的落下的片片冰花，可有人却忘了。
　　“明天晚上来找我。”
　　斯内普的嘴唇嗫蠕着，最后用一贯低滑的声音，做了个约定。
　　“有劳。”
　　对方看着有些惊喜，很由衷的感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