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湖是非多》灵精风

10、欲往唐门

　　凌华通体雪白，含住殷昰的手指后，渐渐变成灰色，通体慢慢变成暗黑色，如此神奇景观，是我前所未见，伸手掐掐脸，咬了咬手指，很疼。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没想到在现实中，能看到现实版的电视特效画面，好神奇哦！
　　“……！”在场几人睁大眼睛盯着这奇迹瞬间，心思百转千回，对眼前白衣少年充满迷惑，他到底是谁，竟会知道如何使用凌华。
　　“太神奇了，不愧是江湖至宝。”能帮助这个人，我很是欣慰，不过没想到误打误撞都能救人，淡淡露出笑意，随后想到即将发生的麻烦，笑意渐渐消失，轻轻叹口气。“几位大哥千万不要把这件事透露给任何人，引来灾祸就乐极生悲了。”说着拿起已经变黑的凌华，丢进水盆中，那凌华慢慢把毒素吐出来，又渐渐恢复成原来的冰白色。
　　为何它会跟我在电视上看到的冰蟾一模一样，而且用法也相同，是现代人想象力丰富，还是古人死板脑筋，不懂得奇思幻想？这几人是否值得信任，还要看他们的诚信，都是江湖人士，应该更讲‘义气’二字，希望他们不要把我卷进某些恶劣的麻烦里。
　　“萧兄弟所说，吴某明白，疾风寨除我们三人，不会再有人知道。凌华已奉还唐副门主，我疾风寨给唐门添了不少麻烦，还望唐门不计前嫌，多多包涵，以后只要是唐门之镖，途经疾风寨地界，疾风寨定会暗中护送唐门，绝不让其他山寨有机可乘。也多谢萧兄弟，拿出解毒灵丹为我二弟解毒，大恩不言谢，日后如有吩咐，疾风寨上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看来我小看这些古人了，古人的智慧真不能小瞧，只不过我一直抱有偏见，看不到他们身上有着现代人无法比拟的优点。
　　“吴寨主多礼了，小弟初来乍道，还有很多不懂之事，哥哥们不要跟小弟太过计较才是。”吴寨主明显对我比较偏袒，对唐橘他们有自己的顾虑，怎么说一个是白道，一个是□□，交集还是不要太多为好。
　　“萧兄弟不要见外，吴某虚长你几岁，如不嫌弃叫声大哥就好。天色已经不早，萧兄弟和唐副门主就在鄙寨歇息一晚，明日吴某护送二位下山。”天色确实不早了，上山后又折腾这么久，现在大概八九点钟了吧。
　　我回头看了看唐橘，他收好凌华向我看来，微微点头答应。
　　“那就讨扰了。”抱拳表谢，转眼看到殷昰正斜眼打量我，那双眼睛锐利清透，似要把我看个透彻。
　　他看着我，我则盯着他，我们两人就这样对视着，其他人都是一脸诧异。
　　“萧‘兄弟’日后有事，殷昰定效犬马之劳。”他故意把‘兄弟’二字咬得很重，生怕我听不懂，看来此人是疾风寨的智囊，终于有人看出我是女儿身了，心里没有一丝心虚，反而觉得高兴。
　　“多谢殷大哥，不过小‘弟’可不是那种惹祸精。”清灵一笑，转身离开房间，早该回去调息了，再过一会非得冻感冒不可。
　　“二弟是不是发现了什么？”身为寨主，如果连自家兄弟都不了解，又如何统领整个山寨，刚才见二弟盯着那位萧小兄弟猛看，就知道他发现了什么。
　　“那孩子多大？家里竟允许她独自出门，还不带随从……”毒解了之后，身体轻松许多，力气也慢慢恢复，那姑娘一定大有来头。
　　“可能是穷人家的孩子，没钱请随从。”董山晖憨憨说道，心里对那孩子很有好感，小小年纪城府颇深，很多他没想到的，那孩子简单几句道破，若真被说中，疾风寨休矣。
　　“他细皮嫩肉，身穿衣料价值不菲，怎可能是穷人家孩子，还有他一身本领，深不可测，”吴寨主第一个否决了董山晖的猜测，“没有些家底，不可能送孩子出门学艺，特别是男孩。”
　　“不过大哥、三弟，那萧婷可是婷婷玉立的少女，不是顽皮胡闹的混小子哦。”他坐在床边看着大哥与三弟，淡淡一笑，那姑娘被他暗示，一点都不惊慌，反而有些欣喜，一点不在意女儿身被识破。
　　“女的？！”站立的两人相视看看，不禁大笑出声，谁能猜想到那翩翩白衣少年，机智过人思绪敏捷，却是个娇俏女儿。
　　“是啊，还是个清秀可人的小佳人。”说完殷昰勉强站起身，深吸口气，看来毒真的清了，没想到让一名少女救了一命。
　　“二弟，怎么，终于想成家了？”对大哥的调笑，他就当没听见，回想起那女孩的眼神，让她嫁人怕和要他娶媳妇是一样难吧。
　　独自在屋内调息，内功已经恢复满点，推开窗户倚在窗框边，望着天空，黑漆漆的天空闪烁着众星，头发被我散开，直披腰间，思绪远飘。
　　一般镖局护送之物，大多都是镖主亲自去镖局托镖，如有外泄必是镖局之内有他人眼线，或是镖主仇家作祟，若两者都不是，那最大的嫌疑就在镖主。
　　疾风寨为何知道此次唐门送镖之物就是凌华，又是从哪里得来消息，那黑店客栈的掌柜又为何轻易说出疾风寨所处地势，这之中有着千丝万缕，估计明日回到客栈，也看不到那掌柜的身影吧，从哪来的人，已经回哪去了。
　　不过，这次出手帮唐门，怕是会引起一些人注意，以后不能不小心行事了，如有可能换回女装掩人耳目，也不为不可。
　　以后不能再管这种闲事了，否则惹上什么祸事，不清不楚的被人追着喊打，那可就惨了，而江湖是什么地方，没追着喊杀就不错了。
　　麻烦，你离我越远越好。

　　第二日清晨，早起练功已成为我的习惯，如有一日懈怠，浑身就觉不自在，太阳刚刚出头，我站在山寨最高处，俯视整个山寨以及四周景色。
　　一进疾风寨我就知道这里有点本事，没想到初入江湖，就碰到师傅临走前，丢给我的那本书上记载的东西，五行阵法。
　　五行阵法是所有阵法中最简单的一种，只需简单排序，就能让人走不进阵内所藏之地，看这山寨外不规则排序的古树，是故意修整过的，每棵树都是阵法中的一个点，其中有几棵树是阵法中的要点。
　　五行阵包含着金、木、水、火、土五项，占据要点的五棵树代表着五项元素，想破此阵，只需砍掉一颗树，不过没那么容易砍到就是了。五行阵的好处，就在于五项元素的基本点不固定，每天都会按规律变动一格，按照七、九、八、五、三这五个数字来回变动，若是不懂的计算，想进出山寨必须经过寨主同意，否则谁也别想进出。
　　那三名寨主中，谁懂得布阵？
　　董山晖可以直接忽略，剩下的就是吴寨主和殷昰，按理这几天殷昰中毒，无心力计算阵法，而疾风寨照样进出无阻，那么殷昰可以抛除，那么最后只剩下吴寨主了，果然人不可貌相。
　　我所住之地，是整个疾风寨最好的房间，该不会是吴寨主把房间让给我了吧？再左右看看，左边是殷昰住的，右边大概是董山晖的吧，而我所在位置，刚好是整个山寨的正中央。
　　纵身飞下房顶，捡了根树枝，在院中舞起玄雪剑法，这剑法清逸飘零，看似章法散乱，实则精妙绝伦，一招一式可进可退，可攻可守，这剑法本来只有四十二式，不过后来我一时觉得好玩，把这剑法变了几个招式，就形成现在的六十四式。第一次练给师傅看时，他那双眼睛瞪得溜圆，想不到年仅十岁的徒弟，把他所授剑法更新发展，甚至胜过从前，所以惊异不已，更多是欣慰，能找到了像我这样厉害的徒弟。
　　此时两旁屋中之人，在我飞身上房时就已经醒来，只不过知道是我，所以都没太放在心上，知道我在院中练起武艺，他们才踏出房门，想看看我所怀功夫是何门何派。
　　可一出房门看到的情景，都不禁暗吃一惊，只见一袭白影，在院中上下飞舞，像栀子花随风飘摆，她没有过多装饰，只一身白衣，披散着头发，十三四岁的脸上挂着浅笑。只此一眼，所有人都已明了，昨日的清秀少年，是个如假包换的清丽少女，那五官相貌虽称不上倾国倾城，却也是小家碧玉，特别是她瘦弱单薄的身躯，生怕她突然被风吹倒，可实则她的功夫在他们所有人之上。
　　唐橘是惊讶得说不出话，一路上陪他上路的竟是个女扮男装的孩子。董山晖昨晚虽听殷昰说过她是女子，可亲眼见到还是吃了一惊。殷昰则是被她所舞的剑法吸引，沉溺其中无法自拔。这三人都没注意到，吴寨主看到她所练的剑法后，微一诧异可又觉得哪里不对，眉头稍稍蹙起，直到她最后一式结束，才恢平复眉头，之后言语间多了几分尊重。
　　“萧姑娘。”见我练完剑，殷昰第一个出声，引起我的注意。
　　“惊扰大家了。”扔掉手中树枝，对着众人微微一福，算是坦白了自己女儿身的事实。
　　“你……”唐橘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一路上被这小兄弟所救，又陪同自己来疾风寨，昨晚他一直在考虑她说的那些话，不是不无道理，也不见得是随便说说，江湖本就复杂，唐门很有可能被人当做棋子，被蒙骗是小，名誉损失是大，唐门不得不防。
　　“唐大哥，小妹不是有意欺瞒，是我从出家门起，就碰上各式各样的黑店，头一次还差点被人买到青楼，扮男装也是迫不得已。”不知是不是已经习惯了古人的招呼方式，刚才还万福以礼，这次却是抱拳请罪。“望唐大哥海涵，不要怪罪于小妹。”
　　“怎么会呢，什么怪罪不怪罪的，我只是惊讶，你家人怎能放心你一人出门。”能不奇怪吗，女儿不待字闺中，却出来闯荡江湖，就算在江湖上也少之又少。
　　“当然放心，因为我武艺高强啊。”还不是我一意孤行，哥哥们由着我任性，他们为我想得不多，以为嫁人是女子唯一的归宿，一直用他们的观点来决定我的生活，他们这种放任状态，有时让我觉得很心凉，不过有一部分也是我自找的。
　　我故意嬉笑，想岔过他们的试问，这么明显的拒绝，这几名江湖老人怎会不懂，又寒暄了几句，我借口回屋梳洗，他们几人则去了前厅用饭。
　　用完饭后我和唐橘准备告辞，三位寨主起身相送，把我们送到山下，本来他们想护送我们回客栈，不过被我拒绝了，说这一路应该不会出什么乱子，而且唐橘与他们之间还有些尴尬。
　　“萧姑娘日后有用得着我们三兄弟的地方只管开口，我们三兄弟一定义不容辞。”吴寨主抱拳施礼的同时，垂下头不敢直视，再次抬头时谦恭一笑，“我名吴辛，萧姑娘可要记牢了。”
　　“小妹会的，吴大哥，殷大哥，董大哥，后会有期。”我点头答应，没太在意他为何要让我记牢他的名字。
　　“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后会有期。”还真是道上的话，以前都是在电视上听到，第一次听真人这么说，好有趣。
　　“告辞。”唐橘简单说了一句，隐约察觉到他们三人对萧姑娘有着不同寻常的敬重，特别是在看到她舞剑之后，总感觉不太对劲。
　　回程路上同样是沉默无语，但我的心情却没有来时那般开朗，总觉得事情还没解决，不过这好像与我无关，难得东西已经顺利拿回，我又在自寻烦恼什么。
　　“多谢萧姑娘鼎力相助，唐某……”之前还叫萧弟呢，现在倒是生疏起来了。
　　“唐大哥，难道我是女子，你就要疏远我吗？本以为唐大哥不是计较这些事情之人，没想到大哥也如一般人，瞧不起我们这些女子。”我故意做出失望的神情，轻叹口气，无声的控诉他在歧视女性。
　　“不，萧……，我是……”对他局促的样子当做没看见，依然是颓然失望之色。“我只是不太习惯跟女子打交道！”被逼到绝境，他大吼说出自己的窘迫，脸憋得通红。
　　“哦？不是瞧不起女子？”憋着笑怀疑的看向他。
　　“绝对不是！”他极力否认，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
　　“真的？”我还在挑眉质疑，笑快憋不住了。
　　“真的！”他狠劲点头，想把我那点疑惑全部点掉。
　　“哦。”转过头去偷偷窃笑，好半天他才明白过来，我是在开玩笑。
　　“调皮。”他无奈地笑笑，原谅了我小孩心性，这句话中，透着那么点宠溺的味道。“萧妹子，回客栈后你有何打算？”被我这么一闹，我们之间的气氛缓和许多，不像刚才那般疏离。
　　“继续往北走，我想看雪。”不知还要走多久，本就打着游玩心思，走得很慢，又有意画些地图，留着以后用得着。
　　“一路向北必经过唐门，萧妹子若不急着赶路，不妨到我唐门小住，我唐门所在的林城景色优美，不逊色于衡山疾风寨。”他诚心邀请，特别是知道这孩子纯粹是出门游历，就更想拉她到家里小住，让妻子也认识认识这位小姑娘。
　　“只要唐大哥不嫌小妹顽皮，小妹乐意之至。”有美景，当然要去观光啦，林城，光听名字就知道会有很多树，既然不与原定路线冲突，为何要拒绝他的好意，更何况唐门也算江湖的一个门派，可以让我打听到更多江湖事迹。
　　“太好了，怡儿肯定会喜欢妹子。”提到这个‘怡儿’，他脸上露出些许柔情，“怡儿是你大嫂，等妹子见着就知道了，她呀，可是个侠女迷。”
　　“真的？！”是侠女迷就太好了，很多江湖事我都不清楚，正好有借口打听江湖事，特别是师傅，他到底是何许人也，我一定要弄清楚，否则日后被他算计，自己还蒙在鼓里。
　　“当然，不然她怎会嫁给我这样的粗人。”他呵呵大笑，想到即将见到‘怡儿’心情大好，没注意到我在旁贼笑。
　　“小妹越来越期望见到大嫂了。”当然期待了，期待能弄清师傅在江湖上的地位，他扮演的又是何种角色，我不问他也不说，就没想在徒弟面前显摆显摆？
　　回到路边客栈时，唐门的兄弟们正争论着要不要去找我们，见到我们归来，全都兴奋的欢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