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萧湉

121、第一百二十一章 战斗前夜

　　“也许还有其他办法……”公爵没有再说下去。其他办法？就连公爵也想不出来还能有什么办法……

　　“公爵……”拉莫很理解公爵矛盾的心境，如果有选择，他也一定不愿意这样做，然而……“我想菲奥娜小姐会明白的。”

　　公爵的唇边滑过一丝隐约的笑：“我知道，拉莫……我知道……她是一位战士。可我……”

　　“战士就应该时刻准备去战斗，不是吗？”门外传来一个柔和的声音，很难想象，这样一个声音竟会说出这一句话。

　　林珞菲是因为尼奥的请求来找拉莫的，她找了队部，拉莫不在那里，她便猜测，或许是和公爵在一起，想到公爵，她再也克制不住想见公爵的冲动，恍恍惚惚地就到首相办公室来了。不料，还未及敲门，竟听见房间里的两人谈到了自己。

　　拉莫站了起来，还没迈出一步，公爵早已快步走了过去，亲自拉开了门。

　　“菲奥娜小姐！”公爵难得失去镇定，但是这一句话，他说得又急又快，和往常大为不同。他知道她为他做的事，这一天来，他都在想着她，偏偏此时见到了，又不知该说什么才好，“请……请接受我诚挚的谢意，菲奥娜小姐……”

　　林珞菲一直看着公爵，虽然显得有些苍白，但是他很好。林珞菲本来就不认为公爵会因为失宠而消沉，她很清楚，对这样的事，公爵总是淡然处之。现在，亲眼看到了公爵，又看到尽管公爵已经失势，但他并不孤单，有他的朋友和他在一起，林珞菲终于放下了心。她有些羞涩地垂下头，拿不准是该礼数周全地向他问好，行屈膝礼，还是可以期待一个拥抱。毕竟，就在前一天晚上，他曾经那样紧紧地抱着她……

　　然而，林珞菲没有想到的是，公爵说的竟是一句谢，她感到失望极了，勉强笑了笑，低声说了一句：“不用谢我，公爵。”

　　公爵一怔，林珞菲的话里有一种冷淡，他心一抽，猛地想起安蒂老侯爵说的话，“您和菲奥娜小姐之间，不会说这个‘谢’字”。公爵忽然明白了林珞菲的失望。上帝，他究竟说了什么？……看着面前正低头向他行屈膝礼的林珞菲，公爵伸出手，却不敢去扶她，只是那样怔怔地看着，脸越发白了。

　　拉莫站在一旁，看到了这一切，不觉摇头叹息。公爵是位出色的政治家、外交家和军事家，但无论他在其他方面怎样杰出，对于爱情，他显然一窍不通。他是那样深深地爱着菲奥娜小姐，可却常常让她误解。哦，上帝！您还要考验他们多久呢？这一条路，坎坷而漫长，两个人都走得如此艰辛，就连拉莫也不禁为他们心焦不已。

　　拉莫走过去，伸手搀起了林珞菲，微笑道：“菲奥娜小姐，见到您很高兴，刚好我们正谈到您。”

　　这一句话，不动声色地打破了刚才尴尬的局面，拉莫牵着林珞菲的手，引着她到小圆桌旁坐下。看见桌上的咖啡，又笑道：“您一定要尝尝这咖啡，菲奥娜小姐，这是公爵煮的咖啡。”

　　林珞菲终于对拉莫的话有了反应，她抬起头，看了一眼公爵。刻意的疏远掩饰不了真正的关切和心痛，要不是公爵正替林珞菲倒咖啡，他一定会看懂的……

　　“谢谢。”林珞菲接过咖啡，淡漠地轻声道。

　　公爵神色一滞，拉莫已禁不住叹了口气：难道上帝是要他看着他们这么渐渐疏远吗？

　　“真苦。”林珞菲喝了一口咖啡，黑咖啡又苦又涩的味道让她不禁蹙起了眉，好不容易咽下了嘴里的液体，她掩着嘴道。

　　拉莫笑起来，猜想公爵从没听人这样评价过他的咖啡，除了菲奥娜小姐，还有谁会这样毫无顾忌地说出真心的实话？拉莫含笑看着林珞菲，一本正经地道：“菲奥娜小姐，有人说，这就是爱情的味道。”

　　林珞菲听着拉莫的话，她的样子显然颇为疑惑，尽管她没有开口，但她的目光分明在问：爱情应该是甜蜜的，为什么是苦的？

　　“这种咖啡喝到最后一口，一定可以尝得到清甜。有一句英国的俗语，If you try such a coffee, hold on to the last drip. 如果要喝这样一杯咖啡，一定要坚持到最后一滴。”为林珞菲做出解释的是公爵，说完了这番话，公爵向拉莫看了一眼，“是这样吗，拉莫？”

　　拉莫看到了公爵的目光，他知道公爵是明白了他的意思：“一点儿不错。”拉莫微笑着回答。

　　林珞菲的眼睛从拉莫看向公爵，又很快转开，望向已经被她放回圆桌上的咖啡，犹豫了一阵，终于还是伸出手，重新端起那杯咖啡，尽管她还没有鼓起勇气再喝上一口，但拉莫已经知道，她是能品尝到最后的清甜的。

　　“菲奥娜小姐，有一件事，不知能否冒昧地请求您的帮助。”沉默了片刻，拉莫终于开口道，他没有让公爵来说这件事，因为即便是他自己，也很难启齿，“我知道这种要求很无理，只希望您不要见怪。”

　　林珞菲一笑，她看上去有些困惑：“上校，为什么这样说呢？你是我的队官，有什么要我去做的，你下命令就是了，我怎么会见怪呢？”

　　“不，菲奥娜小姐，”拉莫不住摇头，“无论是什么情况，我都不愿意命令您。佐亚不是您的国家，这样要求您，不公平……。”

　　“我愿意，上校，”还没等拉莫说完，林珞菲便打断了他，“我很愿意帮忙。我已经回不去了，佐亚现在也是我的国家，穿上这身制服，我就担负起了责任，和上校你一样的责任。我见过佐亚的苦难，也曾分享她的荣耀，而且……这里……有我爱的人……”最后一句话，林珞菲说得很轻。但拉莫显然听到了，因为他微微一笑，目光已不觉投向了公爵，如果拉莫猜想这句话会对公爵有反应，那么他没有猜错，因为公爵的耳垂又变成了那样可爱的粉红色。

　　拉莫和公爵把俄国人的事告诉了林珞菲，时间紧迫，他们没有多说俄国人的阴谋，只说明天会有一个俄国人到天鹅堡来，他会使用一种俄国土语，只有菲奥娜小姐能听懂。公爵格外说明了这件事的危险性，因为必须秘密进行，结果无法预料。

　　“我知道了，明天一早我就过来。”林珞菲站起身，放下了那个已经喝空的咖啡杯。

　　“不，我去找您吧，菲奥娜小姐。这里太引人注意了。”公爵说得不错，在这个时候，首相办公室虽然表面冷清，但暗地里却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在盯着这里。

　　林珞菲点点头，一个屈膝礼让公爵的神色又黯淡了下来。拉莫一叹，向公爵打了个招呼，便跟着林珞菲走了出去。

　　办公室外，林珞菲正等着拉莫。

　　“您还有事，菲奥娜小姐？”拉莫看到林珞菲在等他，便问道。

　　“是的，上校，尼奥想见你。”林珞菲会来到首相办公室，便是因为这个原因。

　　“尼奥？”拉莫低下头，沉吟不语，难道是尼奥知道了？一路上，他并没有完全失去意识，他知道是拉莫把他送回来的？如果是那样，他也一定知道，拉莫是去那个小镇调查了……拉莫不觉皱眉，这样的话，这件事就很难解释清楚，引起了尼奥的怀疑，如果他给洛瓦的那些人通风报信，事情就会变得难办得多。

　　一路往尼奥的房间走去，拉莫已经下定了决心，哪怕要派人二十四小时监视尼奥，也绝不能让他把消息送出去。

　　到了尼奥的房间，林珞菲推开了门，烛台上蜡烛的火苗还在跳动，尼奥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林珞菲离开后，他显然没能再动过。

　　林珞菲走过去，看了看尼奥，他闭着眼睛，神色平静，呼吸平稳缓和，看上去是睡着了。林珞菲有些歉疚，她这一去，让尼奥等得太久了，他本来就很虚弱，一定是实在撑不住了才睡着了。

　　“上校，对不起，尼奥睡着了……”林珞菲轻声道，她向拉莫道歉，显然是不愿意在这个时候叫醒尼奥。

　　拉莫点点头，刚要转身离开，床上那个应该已经睡着的人忽然轻笑了一声，气息虽弱，却仍语带调侃：“菲奥娜，你说谁睡着了？”

　　林珞菲转过身，惊讶道：“尼奥，你醒着？”

　　尼奥只是笑，其实，无论他怎样努力保持清醒，他确实还是睡着了，只是因为他一直咬牙撑着，他的睡眠很浅，处在一种恍恍惚惚的状态，林珞菲刚一说话，他便听到了。

　　“上校，很高兴你来了。”尼奥的目光转向拉莫，真诚地笑道。

　　“尼奥，你找我？”拉莫走过来，他看着尼奥的眼睛，这双眼睛里没有猜忌，也没有防备，拉莫才知道自己是想错了，尼奥根本不知道路上的事，那么他究竟是因为什么要见拉莫的呢？

　　“上校，或许你曾经听说过洛瓦。我知道。洛瓦的悬崖上有一个山洞，或许你愿意去看看，只是要带好绳子才能下到那里。”尼奥又阖上了眼睛，他的声音很轻，但是这样说出来，却听不出一丝犹豫。他知道拉莫是明白“洛瓦”的含义的，他将这个秘密告诉了拉莫，是因为他信赖拉莫，相信拉莫一定能妥当地利用这个秘密。

　　拉莫先是一愣，继而很快明白了尼奥的意思，尼奥是在告诉他蝎子的藏身地。可是为什么呢？拉莫本来就对尼奥这次带伤外出疑惑不解，现在，尼奥竟将这样一个秘密告诉了他，几乎就是亲手把自己暴露了。看着尼奥，拉莫却忽然想起了公爵。当他告诉公爵，尼奥很可能参与了陷害公爵的阴谋，公爵却只是担心尼奥的身体。两人之间，似乎有什么东西紧紧相连。尼奥在不遗余力地加害公爵的同时，他心里某个隐秘的地方，是不是也有着矛盾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