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眉弯初夏》轻睫

18、跟你在一起

　　原本我和波罗蜜多商量着飞去飞回，这样可以节省时间，多玩两天，没想到查询了下，福建到河南，居然没有一趟飞机可以到达，只好订了K30次福州到郑州的火车票。

　　下午3点52分出发，列车在次日下午3点才抵达开封。

　　走出站台，天阴沉沉的，好像快要下雨了。

　　踏上这片土地的一刹那，我有点不太相信自己的眼睛：低矮的楼房，密集的人群，到处一片灰扑扑的，这就是传说中的七朝古都吗？我看到的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原城市而已。还好有站前广场上的一块打着“汴京旅店”的招牌，提醒着外来的游客，这座不起眼的小城，也曾有过京都的辉煌。

　　接下来我领略到的是开封人民的朴实无华和120度的热情。火车站边上许多拉三轮的大爷大娘们，见了我们这些提着大包小包的外地旅客，纷纷围上来，古道热肠地当起了免费导游，把开封的景点一个不落地都唠叨了个遍。末了，一位脸色红润非常质朴的大爷说：“走吧，坐我的三轮车去，一人一块钱。”我不禁感叹，开封人好啊，明码实价，不欺客，这样的好人坚决要给他活路，非要坐上三轮车来个开封环城游。波罗蜜多不太愿意，我以为他是官大架子大，坐不得劳动人民的三轮车，想着要让他体验下民生民情，于是硬拉着扯着把他推了上去，让大爷直奔包公祠。

　　七弯八绕之后，蹬车的大爷跟我说到了。睁开醉眼朦胧的小眼睛（我沉醉在这小城幽远的历史里去了），笑眯眯地想一解对包拯包青天包大人的敬仰之情，却发现前面根本不是包公祠，只是一家小旅社，这才恍然大悟，一块钱怎么可能买到一块大馅儿饼呢，即使买到了，里头的馅也肯定不是肉，是石头沙子。波罗蜜多不但不帮我讨回公道，反而笑说还好有他跟着，否则指不定被卖到哪个山旮旯给人当小媳妇儿都不知道。我白了他一眼，只能自认倒霉被朴质热情的大爷敲诈了若干人民币，然后打车去酒店。

　　被开封人民敲诈了一把之后我便再没有兴致细数古城的历史了，放下行李就倒床上发呆。后来波罗蜜多推门进来，我只是瞄了他一眼，没有动弹，继续让我的左脑跟右脑自由交流。虽然跟他一起回老家颇有些暧昧的味道，实际上这时候我们还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前台登记的时候波罗蜜多很自觉地开了两间单人房。

　　波罗蜜多唠唠叨叨地把开封的大小美景历史故事说了个遍，甚至把他小时候骑猪被猪摔下来的糗事都挖出来晒了，也没能让我坐起来。说到最后，他自己都口干舌燥了，没办法，干脆一歪也躺下了，两个人睁着眼睛看着天花板数星星。

　　我醒来的时候发现房间里一片漆黑，我的脑袋还枕在他的手臂上。我以为他睡着了，正想把他摇醒，没想到他竟然说话了：“你终于醒了？”

　　“你要吓死人啊？黑乎乎的一动不动，突然冒出一句话，幽灵似的。”

　　“还不是看你睡得那么舒服，不忍心把你吵醒呗。”

　　我站了起来，打开灯。他使劲揉着手臂，哈，肯定是被我的脑袋给压麻了，我心里暗笑，肚子在这时候很会挑时机地咕了两声，大张旗鼓地提醒我它很久没有进食了。

　　“你听你的肚子在唱歌，轻轻地狠狠地，歌声是多么残忍让人忍不住泪流成河……”波罗蜜多这下可抓打到把柄了，幸灾乐祸地唱起了歌。我没想到他还这么紧跟潮流的脚步，居然能把阿桑的《寂寞在唱歌》改唱得这般有模有样。只可惜他精彩的演出没有得到一星半点掌声，只有一个大枕头隔空而落掉在他的脑袋上。

　　“走，带你吃小吃去。”挨了若干个枕头之后，他终于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主动要求立功赎罪，慰劳我的胃将军。

　　出了酒店，仿佛是为了让我再重温一次尴尬的历史似的，波罗蜜多故意叫了辆人力三轮车，我也懒得跟他计较，反正再被敲诈，也不是敲诈我。此时正是华灯初上，街上行人很多，叫卖声不绝于耳，给人的感觉是这个城市人气很旺。三轮车在一片灯火和嘈杂中颤颤悠悠地穿行而过，街道两旁，都是打着各种富有历史性意义招牌的店铺和形形色色的传统小吃。只可惜我是21世纪的知识青年，若换作千年以前的大家闺秀，坐着马车从南蛮之地千里迢迢来到这个大得不得了的都市，肯定会惊叹这里的热闹与繁华。

　　波罗蜜多说要带我去第一楼吃有名的开封灌汤包。三轮车终于摇摇晃晃地把我们带到了目的地，出乎意料的是波罗蜜多和蹬车的大娘一个付钱一个找钱竟然没有一句二话，这让我很不服气：凭什么就我运气不好该挨敲诈啊？

　　幸好有香喷喷嫩生生的灌汤包堵住了我将要抱怨的嘴。波罗蜜多小心翼翼地提起一只灌汤包，念念有词地告诉我：轻轻提，慢慢移，先开窗，慢喝汤，满口香。然后很细致周到地给我做示范。可惜我等不及了，张口咬下去，被滚烫的肉汁喷了个大花脸，又给波罗蜜多制造了一个笑柄。不过这包子还真是名不虚传，肉汁鲜美，面皮有劲，却不油不腻，三下五除二就被我干掉了一笼。

　　干掉了若干包子部队，胃将军打了胜仗心情不错，勉强跟我签下了停战协议书。我们便没有再叫车，两个人优哉游哉地在大街上游走，不知不觉之间走到了西司夜市。这一回胃将军又大赚了一笔，据波罗蜜多的不完全统计，共计有付仁炒饼一个、小庆烩馍大半碗、烤鱼两串、杏仁茶一碗，另外，手上还提着战利品若干，还险些拎个花姑娘回去。怎么回事呢？说来话可就长了。

　　话说乔美眉我手上抓着烤鱼串、嘴里含着杏仁茶不亦乐乎的时候，不知哪旮旯里传来一阵清脆的叫卖声，不是卖臭豆腐，也不是卖麻辣烫，卖的正是娇滴滴的花姑娘。我心里想着这不是非法贩卖人口嘛，想想计划生育基本国策诞生以来，一家就一个娃儿，丢姑娘的爹妈该多心疼啊。抱着英雄救美的心态，我钻过重重人群，好不容易挤到人群中心，一看，哪有花姑娘的影子，只有一个鸟笼子关着一头鸟，外加一个口沫横飞的彪形大汉。那鸟一身绿色的皮毛，矮矮胖胖的，一点都不好看，不过嗓子不错，声音嘹亮，训练一下大概可以唱得出《青藏高原》。

　　“哎，本来想去买个花姑娘回来服侍你吃饭穿衣的，只可惜那姑娘身宽体胖，嗓门又大，怕你老人家失望，等以后有合适的再帮你物色吧。”挤出人群，我用一脸遗憾的表情和侠肝义胆的口气地对波罗蜜多说道。

　　“行啊，不过，这个岗位很重要，没落实之前，看来只能委屈你顶着了！”自己挖的坑，反被别人推到坑底下去，他这话一出来，我是追悔莫及啊。不过我很快就破涕为笑了，因为我看见，波罗蜜多的手里，正拿着我的外套，还有刚买的一斤绿豆糕，谁服侍谁吃饭穿衣，还未可知呢！

作者有话说

　　其实我没有去过开封城。
此章是根据网络上的介绍写出来的，错漏之处，请多包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