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36、三十四

　　有人比包正更快跑到公孙泽身边，吴元昊颇为不好意思的抹了把额头的汗珠：“公孙探长，”说完后看见正走来的包正和一边站着的展超、薇薇安，不解的问道，“这是？”
　　“突然想起有些事情要问问你，他们是顺路一起过来的。”公孙泽尽力让自己笑的无比自然，目光平和的看着吴元昊。
　　“好啊，”吴元昊似乎很轻易的相信了公孙泽轻松的笑容，“等我换个衣服行么？”
　　“等等，”公孙泽叫住了吴元昊，转头对展超吩咐，“你带着薇薇安回车上去，不管发生什么都不许离开她半步。”随即不容拒绝的瞪着薇薇安，直到后者低着头满心不甘的消失在操场的另一头，才又在嘴角挂上从容的笑意看向吴元昊，“我和包正陪你进去。”

　　吴元昊愣了一下，还是同意了听上去有些奇怪的要求。他转身走进堆放体育用品的仓库，两个近两米、靠墙竖排的金属框木质分隔门的大柜子，再中间挂上一条布帘，算是分开了储藏室和更衣间。
　　包正懒散的靠在一边的柜子上，公孙泽则在布帘边上站的笔直，时时刻刻注意着周围的动静。突然他挑眉看向包正，前一刻还闭眼假寐的包正同时睁开了双眼，冲着公孙泽点了点，依然懒散的姿势，身体却慢慢紧绷，仿佛一只正在缓缓靠近猎物的猛兽。
　　下一秒，包正一把扯开了挂着的布帘，正在换装的吴元昊呆愣当场，挂在手臂上的衣服脱也不是，穿不是。但包正没给他多少时间纠结，一把将他扑倒在地，就在肩头撞向地面的时候，一颗子弹飞过了吴元昊本来站着的地方，心脏的位置，撞击在右侧柜子的金属架上，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微弱的火花。

　　“没事吧？”公孙泽背靠着柜子，举枪对着天窗，子弹射入的地方。
　　带着吴元昊利落的翻滚到窗下，弹道的死角，包正对着公孙泽比了个ok的姿势。
　　公孙泽似乎极为微弱的笑了一下。此时太阳已经彻底落入地平线之下，房间中一片昏暗，只有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一片昏沉中格外清晰。
　　包正看着那双明亮的、因为高度戒备而微微眯起的眼睛，同样笑了起来，抬起手臂对着身后的吴元昊摆了摆手，得到一个点头的肯定答复后，瞬间向门口冲了过去。

　　才被打开的木质房门又被包正用力关上，‘咚’的一声，第一个冲进来的人狠狠的撞在门板上。片刻后门才再次被打开，包正手疾眼快的抓住了伸入门缝的手臂，将整个人扯进来重重摔在地上，专心的对付起第二个入侵者。
　　从包正蓄力准备冲击时，公孙泽就微微调整了姿势，紧贴着左边的柜子，挡住从天窗方向的视角，始终举着的手枪对准了缠斗的三人。

　　突然昏暗中有什么一闪而过，微弱而极快的光芒。
　　公孙泽屈起的食指用力，‘砰’，他的第一枪，薄如蝉翼的飞刀在吴元昊面前被弹开，砸在他手边的柜子架上，清脆的金属碰撞声在虎虎生风的搏斗声中额外刺耳。紧接着一排射击声在那个位置叮叮当当作响，停息时公孙泽的耳朵动了动，敏锐的听到了一丝压抑的呻吟：“吴元昊？”
　　“小腿似乎……”
　　“该死！”是跳弹，公孙泽依旧举枪看着门口的方向，缓缓蹲下后抓到了一块学生们后滚翻用的垫子。若在平时，拖动这块垫子并不算什么，可他左肩的伤口尚未彻底恢复，用尽全力后伤口传来的疼痛仿若钻心般激烈又绵长，让公孙泽不禁死死的咬住了下唇。

　　吴元昊聪明的缩到了墙面和另一边的柜子中间，利索的将垫子罩在自己身上，形成了一个夹角。公孙泽确保他不会受到任何方面的攻击后再次转向包正，只是这次更全神贯注的听着，不漏过丝毫动静。
　　某个人再次被包正摔倒在地，公孙泽看见一个轮廓匍匐在地上不动，于是他的眼神在影子和打斗的两人中来回的游弋。可就在包正抬起手臂格挡某次攻击时，地上的人影突然向公孙泽扑了过来。

　　公孙泽稳稳的握着枪，看着他起跳，算准路线后毫不犹豫的按下了食指。‘砰’，第二枪，人影再次摔落在地上，不，似乎是垫子上，室内扬起了一阵纷飞的尘埃。
　　可公孙泽不能动，窗外的伏击者应该正等着他过去查看情况，便可以向那个方向射击。但不看就不能确定人影是否真的失去了行动能力，因此公孙泽的视线依然在两处不断来回，直到包正制服了剩下的杀手，用手铐将其锁在室内的水管扣子上，搜索尽了身上所有的武器扔在地上。

　　公孙泽稍稍松了口气，可匍匐的人影突然动了，以极快的速度扑向公孙泽，不，是他身后的柜子。尽管公孙泽又开了第三枪，极近距离的射击，绝对致命，但巨大的冲力加上人体的重量，被撞击的柜子摇了一下便向内倾斜，倒下的地方正躲着吴元昊，他的小腿中弹根本无法灵活移动。
　　“吴元昊！”

　　公孙泽的叫声几乎和包正窜过来的动作同时发生。
　　一瞬间公孙泽大脑一片空白，包正抬起双手准备抵挡柜子身影完全暴露在狙击手的弹道范围之内！

　　那几秒发生的事情，对公孙泽来说仿佛被吸入黑洞般消失到无从回忆。可是吴元昊目睹了一切，他看见公孙泽，不对，他甚至没看清公孙泽如何移动，等他从对方的叫声中回神时，就看见公孙泽已经挡在了包正身前，阻挡着可能从天窗射入的子弹，右手的枪支始终对着打开的门口，下意识的抬起左臂抵挡倒下的柜子。
　　由于公孙泽比包正高那么一点，吴元昊听到‘砰’的一声，木质混合着金属的柜子撞击人体的声音。随后公孙泽明显顿了一下，原本挺直的上身不能自控的弯曲，直到包正的双臂一起挡住了柜子。

　　到底是教体育的，吴元昊的反应也不算慢，在公孙泽挡住包正的一瞬间，他突然想起手中的垫子，用尽力气绷直上身举着那块厚重的垫子，就算有子弹也能消除大部分冲力吧？他稍稍安心的想着，但视线很快被砸在地面上的水滴所吸引，顺着它们落下的轨迹抬头看，是公孙泽的汗水，由于剧痛而被激发的水滴顺着他英挺的眉弓直直落在地上，不多，就三滴。
　　吴元昊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可是顶住柜子就花去了公孙泽和包正所有的力气，他看见检察官望向DBI探长的目光，惊讶、难受、心疼，还混着他无法清晰分辨的感情，直到极短的时间后，同他们一起来的年轻警员撞开了大门，冲过来的其他警员帮忙一起扶正了柜子。

　　包正一字一顿的喊道：“公孙泽！”
　　可是公孙泽仿佛没听见般，对着展超吼道：“我命令过你不许离开薇薇安半步！”
　　“听见枪声后我就通知老马和老王带人过来，”展超下意识变成了立正的姿势，语速极快的汇报着情况，“现在老王正陪着薇薇安，老马带人去搜查那个枪手可能藏匿的地点，我看他们来了才冲进来的！”
　　公孙泽终于呼出了憋在心口的气，如果老马晚到一刻，让那个藏匿的杀手有时间射出子弹的话……后果他根本连想都不敢想。

　　幸好他还活着……公孙泽闭了闭眼睛，再睁开后带着倔强的神色缓缓转头看向包正，正对上一双充斥着愤怒的眼睛，视线正落在自己无力下垂的左臂。
　　可是，他为什么要这么生气呢，胜过了自己要转移吴天的时候……

　　tbc