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神探联盟/正泽正]流逝》笑千刀

37、三十五

　　包正敲开了公孙泽的房门，那人正端坐在书桌前看资料，听见声音后极快的瞟了包正一眼，视线又回到了写满陈绍文公司情况的报告上。
　　“公孙探长怎么不问问我事情处理的如何？”
　　“有什么好问的，”不同与往常的称呼让公孙泽皱起了眉头，却倔强的不去看包正，“包检察官办事，我还有什么不放心的。”
　　“吴元昊手术非常成功，去掉了跳入小腿的子弹，只是现在局部麻醉的功效还没消散，身体情况并不方便问话，我也没告诉他吴元华的死讯，怕他太激动影响伤口，暂时先让小玩命守在那里；还和陈绍文通过电话说明了所有的事情，他挺通情达理，和仓库方面联系过，关照没有他的签字一律不允许把任何货物搬入仓库，至于到底谁是他儿子等他两天后回来再下定论，我让老马带人过去贴身保护他；陈文林和婷婷都在DBI的问讯室关着，24小时内应该无法做出什么举动；还有薇薇安，回报社赶稿，就算不通宵也会搞到大半夜。”情况简述都被包正富有节奏感的语调说的抑扬顿挫，嘴角始终带着轻微的笑意，可微微眯起的双眼死死的盯着公孙泽，不放过任何细微的变化。
　　“连我家的私事都关照到了，”感受了对方过于直接的视线，公孙泽偏过头轻笑了一下，神情中带着显而易见的嘲讽，不知对自己的举动还是包正，“我能有什么不放心。”
　　“所以公孙探长认为我能代替你？”
　　“你在胡说什么呢。”
　　“如果不这么认为，怎么可能在明知有子弹从天窗出射入的情况奋力挡我在面前？明知道伤口没彻底痊愈就抬起左臂帮我挡住柜子，左小臂骨裂，旧伤迸裂，就算好了也会留下后遗症，一到阴湿天气就会酸痛难耐……”包正说着停顿了一下，看向公孙泽的目光变得柔和，混合着一言难尽的忧愁，“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死了没关系，反正我在，我可以代替你管理DBI，我可以代替照顾薇薇安，还是认为对于我而言，有没有你无所谓？”包正终于从门框上站直身体，每说一个字便跨出一步，直到站定在公孙泽面前，自上而下的看着他，看着这个始终下垂的眼帘，假装阅读文件的人，“公孙泽，请你看着我回答这个问题。”
　　“包检察官是在审讯犯人么？”公孙泽似乎打定主意拒绝合作到底，合上资料站起来就要往外走。
　　“在体力上你不是我的对手，何况还受着伤，”包正横跨了一步挡在公孙泽面前，抬手抵上他的右肩，“我不想弄伤你，再说，这个问题有这么难么，还是公孙探长在有心逃避？”
　　“我逃避什么？”包正语调中的轻蔑让公孙泽不满起来，他甩开了对方的手臂，嗤笑了一声，“总不见得让包检察官带着伤离开德城吧。”
　　“离开德城？”包正明显一愣，“我什么时候说要离开德城？”
　　“连薇薇安和展超都知道，你还有必要这么瞒着我嘛？！”公孙泽终于抬眼看向包正，眼神满是不自知的委屈。

　　猛然迎上公孙泽的视线，也许是伤口的疼痛，那双始终明亮的眼睛难得的带着一层薄薄的水汽，在灯光的照耀下仿若流光溢彩般，让包正一向清晰的大脑有片刻失神。
　　“怎么，说不出来了？”包正的沉默被公孙泽解读成了默认，得到答复后他反而变得不急于离开，目光缓缓滑过包正的五官，叹息般的说了句，“一路顺风。”
　　“等等，”包正再次伸出手臂拦住了企图离开的公孙泽，“你听见了Sherry在法医室里问我是不是要离开德城的那句话？”
　　“终于肯承认了？”公孙泽转头看向包正，笑容中带的揭穿对方的得意，却也充满着不自知的忧伤。
　　“承认？”包正的表情变得苦涩起来，“公孙探长听见答案了么？”

　　这回轮到公孙泽沉默，是的，他没有听见答案，可答案还用说么？当时的包正有如此长时间的静默，不是默认又是什么呢？
　　“没听到是吧？”包正扯了扯嘴角，看向公孙泽的目光越发认真起来，“阿泽……”
　　突然改变的称呼让公孙泽下意识的轻颤了一下，他错开了包正的视线，在两人的对持中绝无仅有的退后了小半步。也许是逃避，但他不想听见接下来的话，反正要走，我也知道了真相，亲口告不告诉我，或者你怎么对Sherry说的，又有什么区别呢。
　　“你帮我撑住柜子的那刻我很生气，刚才进屋的时候依然怀着怒气，可是现在……”包正说着跨出一小步，又拉回了两人不超过一臂的距离，“我不知道应该心疼你对我的付出，还是生气你不信任我，又或者责怪自己没有把话说清楚。”

　　公孙泽并不打算接话，略微低下的脑袋，从包正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见他紧紧抿着的嘴唇。
　　“我的确没说清楚，但你觉得当我们……”包正停顿了一下，仿佛在找合适的词汇，“当我们有了亲密的接触后，我还会一声不吭的扔下你就走嘛？”
　　公孙泽惊讶的看向包正，他以为对方不会主动谈到这个问题。
　　“你喜欢我么？”然而包正的问题更为直接起来。

　　公孙泽的下意识握紧拳头，却不当心牵动了伤口，剧烈的疼痛让身体难以自持的晃动了一下，他企图倒退一步保持平衡，可没注意身后就是沙发，小腿抵着扶手后反而更无法保持站立的姿势。
　　包正眼疾手快的跨前一步，伸手扶住公孙泽后仰的身体，收紧的手臂揽着他的侧腰，将他稳稳的按在了柔软的沙发中。“你喜欢我，”包正边说边注视着公孙泽又圆又大的双眼，璀璨过天上的繁星，又漆黑过最深沉的夜空，“但扪心自问，是不是从来没想，可以和我一起走下去。”
　　公孙泽的双眼瞪的更大，难以置信的看着包正，这人跟着他坐下的姿态，单膝跪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温热的手掌还扶着自己的后腰。

　　多么温馨的画面，他低头凝视着包正，对方同样深深的望着他，可是包正的目光透露着隐约的忧伤，而自己说不出一句反驳的话。是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能和包正一起走下去，相反的，随时随地的准备着他会离开……
　　显然包正再一次看透了公孙泽的想法：“从我说请你给我时间开始就没打算离开德城，我知道你的骄傲，知道你受伤后只会暗自沉默，所以我想彻底搞明白后给你一个明确的答复，我以为那些亲密的举动，眼神和身体的接触都是我们之间的默契，却没想到让你更为不安，变成了我随时随地会离开的预兆。之前的几天，在你以为我必然会走的那些日子里，是不是怀着放纵的心态，又或者说想留下些回忆的心态和我相处？”
　　“我……”
　　“你爱我，却不愿相信能和我在一起，”包正的双手从后腰，沿着公孙泽的手臂一直来到手腕，惦记着他的伤口，松松的，却态度坚定的十指相扣，“我不愿意让你痛苦所以从来不提公孙亮的事情，可是从他离开的那天起，你就觉得每个人都会离开你，所以你逼着自己坚强，强迫自己学会独自面对任何事情以及所有的危险，习惯性的挡在别人面前，明明越是亲密，却时时刻刻都准备他的离开，是不是……”
　　“不是……”公孙泽下意识的反驳着，握紧了两人相扣的手指，缓慢却用力的摇了摇头。
　　“如果今天我不提起这件事情，你是不是打算彻底放弃，就像当初放弃Sh……”看着对方倔强的目光，不断累积在双眼中的痛苦，包正叹息着放弃了原本的话题，“我以为只有揭开伤口才能让它彻底恢复，可现在看来，我过于强求和托大了，对不起，让你如此痛苦。”

　　“我没不相信你。”公孙泽拉住了准备站立起来的包正。
　　“我知道，”包正握住了他的手指，“放松，你的伤口。”在确认对方撤去了部分力量后包正企图像往常一样没正经的笑笑，打破过于沉重的局面，“在破案上，我们的默契和信任无人能敌。”
　　“你知道我不是这个意思！”公孙泽的手指突然又加重了力道。
　　包正等待着公孙泽的解释，可是开开合合的双唇中没说出一个字，反而在片刻的沉默后公孙泽率先站了起来，他紧握着包正的手腕，在四目相对中一字一句的说道：“你跟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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