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砂》扫雪煮茶

5、第 5 章

　　“据说有人在我们经常出没的游戏BBS发贴，对某帮主现实婚礼上四角关系做了神出鬼没的想像，并提供二十万像素模糊手机拍照一张，指明是当晚艳惊全场的前帮主夫人，游戏里常常发神经扒光了堵在莫高窟屠杀的女流氓。文章的最后还感叹：前帮主夫人会变女流氓，原因就是帮主移情别恋。自古红颜多薄命啊。”狐狸打电话给我，乐得差点被自己的口水淹死。念完了还啧啧了半天，说就我那女鬼样也能艳惊全场，贞子都能当地球小姐了。
　　我同乐，就凭张照片，从全服公敌变薄命红颜，多么荣幸哪。下次肯定有无数雄激素过剩的英雄送我装备，站着不动让我砍死滴。可怜的新郎别想翻身了，这回里外都做不成大男人。
　　狐狸沉吟半响，说：“我正经交了个女朋友。打算结婚。”
　　“啊，她知道你家的情况？”我吓了一跳，想到最重要的问题。
　　“哈哈，她想知道所有和你有关的事。”狐狸笑得有些虚，“你是假想敌。见个面吧，以后她就交给你了，我要去非洲挣钱买房子结婚。”
　　“不怕我是蕾丝边？”我动手在桌上的地球仪上找到非洲，离中国，真的很远很远。
　　“我的女人，我放心。”狐狸牛叉哄哄的说，一点都不像平时的他，“以后你多费心，把那个傻妞保管两年，两年挣到钱我就回来。”
　　在机场我收养了狐狸说的傻妞，长像清秀，身量苗条，芳名苏茵。事无具细，大到天气预报小到今天吃苹果拉了几次肚子都会用短信、□□、邮件来骚扰我，全不管我是在游戏里跟人PK，还是在跟驾校的教练斗智斗勇。这样的小妞狐狸居然想跟她结婚，我都替他觉得人生很失败。可是人家就喜欢这个调调自信满满挣房子去了，徒留我要受两年的折磨还不能有痛苦表情，难怪古龙大叔说得好：朋友就是拿来利用的。
　　总算拿到本本，我冲到汽车城转圈圈。以前不会开车，什么样的车都觉得无所谓，现在乱花渐欲迷人眼，觉得哪样都好。销售好似都是火眼金睛，看出我是只肥羊，天花乱坠，每一辆都无比适合我。我随手一指，就要这个，沃尔沃S80？这个名字好像没听说过。销售小姐的表表情好像被人砍了一刀：“还是买几辆□□吧，好配衣服，很多女孩子一次都买好几辆呢。”
　　我上下打量今天的衣服和鞋子，真的跟□□比较配，那就灰色的吧。“好，灰色的，一辆。”比刚才那个少一个0呢，不知道可爱的销售小姐晚上会不会睡不着，以为打击一下我就会冲动消费啊。花钱花得没有今天这么开心过。我快乐得很想找人分享，想起很久不见陈云思，决定去探新任交警的班。
　　交警队的门卫大爷用审犯人的凌厉眼神上下瞅我，吓得我差点忘记自己是来干什么的。结结巴巴说找陈云思同志，用不在两个字就打发了我。打电话，移动的优美女声提醒我您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叹一口气，人说福无双至，指得就是我这种情况，有了钱就找不到情郎，还好有苏茵做伴，头一回感激起狐狸来，在我寂寞的时候留给我一个伴。
　　小姑娘围着我的新宠转了一圈，说“怎么不买白色的啊。这个配衣服不出挑。”我郁闷，难道现在买车真的要各种颜色都备一样来配衣服，我又OUT了？
　　“省钱了，请你吃饭。”我学着她的样子眨巴眨巴眼睛，苏茵跳起来就说要去吃批萨。这个小模样真可爱，也难怪狐狸想要永远收藏。遇到我说请吃饭，狐狸哪一次不是吵着要鲍翅漱口，吃得我心痛无比。
　　加个洋字就身价百倍的烧饼MS现在很流行，百盛门口排队都成S形了，我想到那个笑话：一群鸟人在天空一会儿排成一个S一会儿排成一个B字，低头着闷笑。苏茵拉我衣服袖子，叫我看帅哥美女。小姑娘唯有这个爱好深得我心，我顺着她打的手势看过去，就看到侯美女低着头幸福无比的在啃烧饼，而她的对面，那个制服帅哥，分明是我的陈云思，表情有三分纵容七分爱意。
　　“天生一对啊。”苏茵就差流口水了。
　　我拉起她边走边说“人这么多，咱去吃天一鲍鱼，省得你家男人说我把你饿坏了。”
　　苏茵雀跃，我回头看了一眼洋烧饼店，觉得自己才是那个S叉。
　　本以为陈云思不会再给我打电话，他却发来短信叫我周六去吃饭，说陈爸爸陈妈妈想我了。犹豫了半天，还是决定去吃饭，毕竟恋人做不成还可以是朋友，我对自己说。
　　踏进陈家客厅，却发现除了一家三口，还有陈云思的奶奶和姑姑一家人。我把一袋水果交到
　　陈云思的手里，还来不及跟陈奶奶打召呼就被陈奶奶搂到了怀里从头夸奖到脚后跟，姑姑的热情也让我有些吃不消。抬头看陈云思，用眼神问他怎么回事，他却若无其事的给我倒了杯水，介绍他姑父和表弟和我认识。
　　“大嫂好。”小男孩口齿清楚，标准的普通话却让我半天才听懂。大家哄笑起来，陈爸爸说：“林雨，今天叫你来是想跟你说说结婚的事。你看我们是不是跟你父亲见个面？”
　　我无语，盯着陈云思的脸，全无半点异样。“我爸爸的意思，我现在稳定下来了，不如就把事情办了，毕竟我们都不小了。”这声音好像是从太空传来的。
　　“你要和谁结婚？”我问。
　　“傻孩子，当然是你们俩结婚。”陈妈妈递过来一只小盒子，“钻戒都买好了。你看看，不喜欢的话明天我陪你去换。”
　　我推开陈妈妈的手，“我还没想过要结婚。并且，我跟我父亲并无来往。”我的声音有些发抖，林先生是我的穴道，提到他总会让我出现小状况。
　　“你们总是一家人，哪有女儿结婚不让做爸爸的知道的？”陈妈妈温柔且坚持的再次递过盒子示意陈云思替我戴上。
　　我转向陈云思，“前天晚上百盛必胜客和你吃饭的才是结婚的对象。”
　　我对陈爸爸说：“陈云思的新女朋友很美，人人都说他俩是天生一对呢。我想你们搞错了。”在陈云思追到我面前时，我打开车门钻进去，无比感谢我的教练没有放水，让我在不用大脑的情况下也能瞬间提速，贴地飞行。
　　接到林先生秘书的电话我很诧异，自从那次见过他的车从蓝波湾离开，他就再也不曾注意过我们。我在电话里沉默，秘书无奈说一句等会你爸爸回家找你挂断。
　　“你男朋友的父亲说你害怕我不同意你们结婚。”林先生从来干脆利落直奔主题。“虽然你不肯认我这个爸爸，但是你的婚事，我会为你操办。”
　　“找一个跟你一样三妻四妾的？这么热心。”我冷笑，“我的事我自己主张。”
　　“你妈妈教得好女儿！什么家教！”林先生愤怒拍桌。震得果盘里的水果和刀子散落一地。“难怪人家提出要嫁妆。房子车我都给你准备好，你就等着嫁人吧。”
　　我愕然：“我要分手是因为看到他和新女朋友约会。这样的人你也要我嫁？”
　　林世荣有些吃惊，看着我越站越直，笑了，“我相信我女儿，叫他们滚蛋。”
　　只是蛋并没有自己滚的觉悟，陈家老小轮翻上阵，劝说我不要因为一时眼花认错人而错过大好姻缘。我不胜其烦，借住苏茵的两居室，手机都不好开，还好陈家人暂时没有到我学校去找我谈心，我还可以若无其事去上班。
　　以为陈云思会闻弦歌而知雅意，谁知道人家偏相信金诚所至，金石为开。在我以为无事回家的第二天早上，就发现他站在门口，头发上挂着露水。
　　“你到底想要我怎么样才肯相信你看错了。”陈云思指着我的鼻子怒骂。
　　我退后一步，关上门。哪有人自动站在原地等人来骂？就算是看错，也不是这样能说明真像的，何况侯美女跟我坦白说她已怀孕两个月，请我放手成全。
　　只是这样何必？我从后门走出上班，百思不得其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