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熟年恋爱（重写）》洛子卿

5、第 5 章

　　五、
　　冬天刚刚结束，牧选上了队长。
　　在由主教练指定队长成为主流的时代，把坚守传统视为决胜法宝的海南附中，一直保持着自建队以来由全体队员无记名推选队长的习惯，到了牧这一届也不例外。
　　不过从任何层面上说，推选程序不会影响牧成为队长这个结果，这是TK说的。
　　TK说这话的时脸上是一副“人生毫无悬念的高中二年级生牧绅一正为没有波折的篮球生涯而苦恼”的表情。
　　牧没法反驳，转向藤真，藤真正掏出钱包放在桌上，抽了三张一百的推向TK，“赌他是不是全票通过如何？”
　　——没见过这种煽风点火的人才。
　　TK说有什么好赌？这家伙肯定全票通过。
　　藤真敲敲三张钞票：“赌不赌吧？”
　　TK撇撇嘴，左抠右抠，又从裤兜里抠出两张皱巴巴的一百放进去，哼了一声。

　　结果他输了。
　　第二天，藤真拿着五百块请牧和TK吃饭团。
　　缺了四票。TK大叫不可能。
　　牧说这有什么不可能，你们要不要再赌一把都是谁？说完他看向藤真，对方一副演技超烂的无辜样。

　　其实反对票指向哪几个人，那才真叫毫无悬念。

　　“12……和9，还有15和6？”藤真猜。
　　全中。
　　四个都是海南现役三年级。其中12的各项数据和牧不相上下，因为还具备身高优势被安排在前锋位置，在前任队长退役前，他在海南队的三年级中一直是接任队长之位呼声最高的候选人，但另一方面，牧自打成为首发之后的实力让他争取到了占绝大多数的一二年级队员的支持，这样一来，海南附中球队队长席位的轮替就这样产生了变化。

　　尽管这些都是明摆着的事实，但被一个外人猜个透彻，还是蛮可怕的。
　　牧望着微微皱起眉头的藤真想。

　　“三年级有时挺让人头痛的，”藤真的眼神中有一丝探寻的意味，“但又不能不顾及……”
　　牧点点头，藤真的判断很准确，至少在现阶段，12仍是决定海南进攻力度和速度的关键，而擅长抢断的9一直是12的黄金搭档，两个人的配合算得上天衣无缝，向来很难有人打破这两人的协作，不管是对手还是队员。
　　不过牧没有看懂藤真眼神中包含的其他意思——他确定对方还有别的意思，正想追问，却被一边如坠五里雾中的TK打断了。
　　TK大叫着什么12什么9拜托你们讲人话，很不满地吞下了最后两个饭团。
　　藤真只好转头去和对方详细解释。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三个人之间形成了这种有意思的格局，有时牧和藤真讲话TK听不懂，TK和藤真讲话牧也听不懂，所以藤真总是和这边讲完又向那边解释，好在他似乎并没觉得麻烦，每次解释都特别认真，听完解释的两边也都不会留下疑问。
　　听着藤真详细地和TK阐述12和9的重要性，牧意识到，这个人曾经和这四个人都交过手，而只要交过手，藤真的脑袋里就一定会留下对方的数据，有了数据，他就能做自己最擅长的演算了。

　　想到这里，牧仿佛见到那些数据在藤真眼里不断跳动、计算、重组、再计算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坐在自己旁边的这个“严肃的技术型球员”开始变得越来越强了，如果自己尚在眼下的细枝末节中胶着，理不清头绪的话，指不定哪天，自己就要被赶上了。

　　“不行。”他喃喃自语着，把剩下的半个饭团干脆利落地塞进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