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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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把行李放回宿舍后，又走了。基地的大阳台灯都没开，黑暗中只能看见两个明明暗暗的红点。
“为什么？”韩谦摁灭了烟，抽得太急，嗓子有些哑了。
“就是想和你继续打啊。”温柏吸完最后一口烟，也按灭了，打趣道，“我要是也不在龙啸了，你有八个胃也撑不住啊。”
“早晚要分开的。”
就像是上赛季政策更迭，他们和季诺一腔热血的集体降薪，让龙啸成为唯一一家拥有三位T0级选手的战队。当时大名单公布后的圈内反响有多热烈，他们的结尾就有多荒诞——人算不如天算，只是梦一场。
“我不想是现在。”
韩谦瞬间慌神，他觉得温柏过于坦荡了，他开不了口再劝温柏不要续签，又觉得这样不对，不该因为他委屈温柏。
温柏笑了笑，也没继续往下说，只是掏出烟盒打开，又叼出一根点上了。
韩谦也想去摸烟，后知后觉自己的手僵得厉害。他有些纳闷，上海和悉尼是一个秋一个春，但今天上海温度不是还高两度吗？
“温柏。”
“嗯？”
“我和你一起降薪。”
“……好啊。”
回宿舍收拾好躺下，韩谦发现自己很累但精神有些亢奋，睁着眼看了半晌天花板，一点都不想睡。他怕起来玩游戏会打扰温柏休息，翻了个身把眼闭上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韩谦闭着眼憋得难受，就伸手去够手机。一看发现从躺下到现在过了四十分钟了，这是真睡不着了，他干脆借着被子挡光看单机实况。
他看完一个视频之后，稍微有点困了，寻思去个厕所回来睡。结果弹了一个消息提醒，韩谦点开一看，是温柏给他发了个问号。
韩谦懵了，他放下手机往另一张床上看，看到温柏正伸出一只手冲他say hi。
他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好笑，又有些无语，掀开被子坐了起来，温柏也跟着坐起来了。
“我吵到你了？”韩谦的声音有些懒。
“没有，我睡不着。”韩谦跟只猫似的，一点动静没有。温柏睁眼的时候看见点光，还以为自己出幻觉了。
韩谦觉得自己酝酿出来的那丝睡意又没了，想了想开口：“去双排吗？”
“去网吧双排吧？”温柏来劲了。
韩谦有点想不明白，宿舍乌漆墨黑的，温柏这双眼怎么亮闪闪的，他点点头答应了。
他们戴好帽子和口罩，去了基地旁边最常去的网吧。网管是个熟脸，他们点完饮料还送了两桶泡面，说一会一起给他们送过去。
等到了包间，温柏有点得意洋洋的：“听我的对吧，要不咱俩还得自己泡。”
韩谦正在给耳机戴一次性膜，没理他。
温柏没听到回应，就转头看韩谦，发现这人带着一抹笑，神情是放松的。温柏心里踏实了，也跟着笑了。
等到他们续约那天，基地来了个律师。和他们一见面，律师就放言他们再也不会被卡合同，这次也不会吃多少亏。
韩谦被这种自信折服，就去问温柏从哪认识的这位大拿。
温柏说这位是季诺的关系，再具体不清楚。看韩谦还是有些好奇，温柏吐槽总不可能是隔壁游戏请来的，说完温柏自己愣住了，二人面面相觑，没再继续聊了。
事实证明这确实是一位富有经验的律师。
龙啸只吃了一小部分签约费，他们所有的商业合约也被重新梳理，不会再出现被卡合同的情况了。他们对此特别感谢，后来找了个机会，两人和季诺一起请律师吃了顿饭。
等到冬转窗口开启，龙啸的管理层才重新开始活跃，拉着他们开了几次会，最后选择了一位韩国外援。
从性价比的角度，俱乐部以低预算得到了实力不俗的选手。从龙啸原来是全华班的角度，这跟选择练葵花宝典一样。
新赛季的大名单一经发布，舆论肉眼可见的反扑。
全华粉一反世界赛结束时的维护态度，领头把龙啸世界赛成绩骂了一轮。各大营销号闻风而上，这个团就彻底开起来了，俱乐部的各个评论区最先沦陷，后来选手们的评论区也沦陷了，尤其是韩谦和温柏的。
粉丝这边是不理解韩谦和温柏为什么要继续留在龙啸，希望他们俩可以给个解释。当事人这边是想解释，但龙啸肯定是不准的，现在俱乐部已经在舆论旋涡里爬，再爆出来卡明星选手合同，彻底就完了。
这边还没解决明白，官方那边又安排龙啸和焰舞打春季赛揭幕战——焰舞是现在唯一的全华班。
这一整套下来，除了老板，各个部门都不好受。
本来按照他们老牌豪门战队的牌面，怎么也不会挤在年前那几场春季赛的名单里。他们往年发布完大名单就可以开心地进入休赛期，这下好了，全俱乐部都加上班了。
要是矮子里拔将军，现在选手们是最悠闲的，就进行一下个人日常训练，毕竟他们新进攻手的还卡在办签证那一步呢。唯一不好的一点就是他们被俱乐部管控了公众平台的账号，连直播时长都不用补了。
因此选手们特意挑着汪学仁没盯梢的一天开播。谁知道他们刚跟粉丝打完招呼，公关经理就带头冲锋，一手指头摁灭了总插排，然后彻底疯狂的公关部就集体返祖了。
场面难以形容得吓人。
温柏还在那小声撺掇下次，韩谦对龙啸仅存的一丝良知被唤醒了。秉持着打工人不欺负打工人的中心思想，他和公关经理达成了一致，表示舆论没平复之前，自己包括队员都不会再开播了。
事后公关经理发誓就连韩队脸上都有遗憾，不然他血压也不会一下飙上150，差点厥过去。
多方面的浇油促使张九精铁了心，他非要在揭幕战上新进攻手，来证明自己拆全华这件事没错。
就算办公室那边再快马加鞭地跑流程，等韩援到位的时候，只剩下半个月给队员们磨合了。他们通过几场只能靠标记沟通的训练赛，验证了语音沟通的联动性确实更好，毕竟十场他们就赢了两场。
汪学仁为此起了仨燎泡，只是再上火也没用，转眼就到了春季赛开幕赛的当天。
龙啸的主场被焰舞攻陷，温柏跟在韩谦身后出场，说了一句哇塞，嘴型夸张的好认。现场顿时更热闹了，不服气的龙啸粉丝更加卖力地喊，甚至有几个破音的。
韩谦趁着镜头切下一位选手入场的时候，看了温柏一眼，说了一句噤声。
收到队长警告的温柏反而笑得更开心，冲着韩谦应了一声知道了。
“让我们欢迎龙啸战队的进攻手——李成洙！”主持人把这位韩援的名字拖长了音，每个字都特别清楚，极具穿透力。
之前对垒的加油声消失了，如果不是还有李成洙的唯粉在喊加油，现场可以当图书馆。
“这年头粉丝们的素质也是越来越高了，都没有喝倒彩的。”
韩谦纠结了三秒，还是嗯了一声，赞同了温柏的风凉话。
有了这个插曲，主持快速地介绍完双方队员就下场了，选手们也都准备落座。
镜头惯例给到龙啸双人组。只见韩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皮筋，边走边扎。温柏走在后面双手插兜，耳坠微晃，灯光一打那叫一个亮闪闪。
现场充斥着女粉们的尖叫，线上弹幕也开始滚屏：要上了！要上了！中二之魂燃起来了！
温柏其实吐槽过这件事——自从韩谦留了长发，莫名就有了这一part。他当着韩谦面说人家是不是小时候热X高校看多了，没有意外地挨了韩谦一巴掌。
这场比赛有点难以形容，前期韩谦的打野还是保持了强势入侵，每环任务和温柏的野辅联动也十分流畅，他们的盾卫在抗压位也完成得很好，包括他们的新进攻手都打出了线上压制，这局的前期比起上个赛季的大多比赛都要好。
问题是出在后期的团体战。龙啸前期积累的优势因为一波资源团荡然无存，双方经济瞬间拉平。本来也还有希望，但再往后的每一波资源团，龙啸都没赢过。
赛后回访的时候，主播特意剪出来了一段龙啸打团时候的小地图，各种标记在小地图的打团点层层叠叠，一秒十标，看得眼晕。
龙啸就这样输给了焰舞。
对于这个结果，韩谦他们都心里有数。焰舞本就不是弱旅，他们这支沟通困难的队伍，赢下这场比赛才反常。
温柏摘下耳机，听着满堂倒彩，嘴里没闲着：“哎——原来不是粉丝们素质高了，是要站上最高点发起最后总攻。”
除了李成洙听不懂，韩谦他们听着温柏不着调的话还有点想笑。不过大屏幕转播赛后握手的时候，选手的脸一个比一个正经。
等收拾好回到后台，汪学仁通知韩谦自己单独去接受败者采访。
韩谦刚要回一句知道了，温柏挂到了他的后背抱着他，跟汪学仁嚷嚷着誓要和队长共存亡。
韩谦有时候真的挺纳闷的，五年的职业比赛是不是给刚入队的叛逆小子打傻了。他心里吐槽着，身体却一动没动地让人挂着。
汪学仁那边本来就烦，看到温柏这样更烦，挥手让他们俩快去。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