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地》俱是梦

4、第 4 章

　　韩谦拖着温柏出了休息室，继续走了几步，听到休息室的关门声才停下：“还不松开？”
　　“谢谢队长。”温柏松开了手，声音轻飘地蹭过韩谦耳朵。
　　两人在采访间坐下后，一直都在打太极，感觉五六个问题都那么敷衍过去了。直到一个记者问道：据官方显示两位的合同已经在今年11月份过期，在今年成绩不理想的情况下仍旧续签，是否如网友猜测的一样，是被俱乐部卡合同了。
　　没有回答的声音，记者们也没有追问和催促，一双双眼睛紧盯着台上，生怕漏听一个字，会场变得异常安静。
　　韩谦把两人中间的麦拉到了面前，底下的记者都举起了设备开始录制。韩谦客气地问道：“辛苦刚才那位记者再问一遍，他的声音太小了。”
　　所有人都知道韩谦说了一句谎话，也不会有任何一位记者把刚才的问题再重复一遍。现场的快门声重新响起，夹杂着一些稀碎的键盘声。
　　韩谦心里数了三十个数，主持人上线：“那么有请下一位记者继续提问。”
　　“请问两位本赛季的目标分别是什么呢？”
　　韩谦敛眸，没有注意到往麦这边凑的温柏，犹豫完的韩谦在回答时，耳边响起了叠音：“冠军。”
　　他稍一歪头，就看到了近在咫尺的温柏。他先挪了下位置，温柏紧接着叉开腿，两个人的膝盖又蹭在一起。韩谦心想算了，坐好不动了。
　　“感谢二位回答，还有要进行提问的吗？”主持人留出足够的时间，确定没有记者进行提问后，宣布记者会到此结束。
　　韩谦起身的时候又被温柏故意顶了下肩膀，小小的力度让他有些无奈。在这嘈杂的环境里，他不想大声吆喝，招招手让温柏低一下头，温柏很配合。
　　“怎么了？”韩谦声音细微，是贴着温柏耳朵问的。
　　温柏嘶了一声，然后揉着自己耳朵拉远了距离，整个人看上去都不太对。
　　韩谦看见他这种局促的模样笑了。温柏抿了抿嘴，没有了刚才的那股亢奋劲，一边往出口走一边回答，声音都比平时降了几个调：“我只是很期待。”期待汪学仁他们看到记者会片段时的反应。
　　韩谦没有回应，只是催促着温柏：“走快些，别让他们在休息室等急了。”
　　一个离得近记者听到了，还好心给他们让了路，韩谦和温柏跟人道了一串谢。虽然这是个好笑的误会，但他们是真的想快些赶回去看热闹。
　　结果他们一出会场的门，就看见了顶上新燎泡的汪学仁。韩谦悟了，记者们为了抢一手新闻，估计他们还没回答最后一个问题的时候，圈内已经开始品味“龙啸虐待功臣”“天才双子星被老东家卡合同”之类的爆款词条了。
　　汪学仁肯定是气上头才冲过来的，但现在看起来整个人都很冷静。韩谦想或许是记者们打量汪学仁的目光，让他想起来这不是一个治罪的好地方。
　　不光没有责问，汪学仁还在会场门口开始慰问他们了。他嘴里念叨着辛苦了，伸手就拉起了韩谦的手晃，韩谦充满疑问：“啊？”
　　温柏刚要开口，闪光灯在他的眼角炸开——每次败者采访，龙啸日常维护的那几位记者就会派上用场。这次也不例外，看来俱乐部是不死心地想证明卡合同是个谣言。
　　韩谦也被闪回了神，要往外抽手，汪学仁立刻攥紧了。他不敢硬往外抽，怕伤到手，只能忍着恶心等汪学仁演完。
　　等汪学仁松开之后，韩谦的手背已经红了，他僵硬地活动指关节，还转了两圈自己的手腕，整个过程汪学仁都看在眼里，没有任何的表示，也没有闪光灯再亮起。
　　温柏看到了，着急地询问韩谦怎么样。等韩谦感觉麻劲过了，伸手拍了两下温柏的背，示意他放心。
　　等到他们仨上了巴士，刚才在车外还听着热闹的动静全没了。原先车上的人充满求知欲地看向他们，还有几位的眼睛都要转抽筋了，但就没有一个敢开口问的。
　　汪学仁又火了，有一个算一个，点着名批评。
　　韩谦懒得听这些，戴上耳机，放倒靠背，躺下了。温柏倒是没躺下休息，他还是有些放心不下，坐在那看韩谦的手。
　　韩谦拿着手机处理炸了锅的聊天软件呢，根本回复不过来，拇指速度快舞出残影了。
　　“嗯？”韩谦眨了下眼，他右手拇指被温柏捏住了。他用还自由的左手把手机放到了腿上，然后看向温柏。
　　车子已经开始行驶，路旁的树有的落了叶子，有的还没有，被灯映在温柏的脸上一会一个样，害得韩谦分不清他是不是生气了。
　　又这样僵持了一会，要不是这个过程韩谦没看见温柏嘴动，确定这人是真没说话，他都要以为耳机的降噪功能背着他超进化了。
　　韩谦讨饶一般晃了晃自己被控制的拇指，温柏抿抿嘴，给人松开了。
　　解放的韩谦也坐起来了，侧倚着车窗看温柏，光影被韩谦挡住，这次他清楚地看到温柏在闷闷不乐。
　　“真没事，那阵就是血液不流通，麻了。”
　　温柏连句知道了都没给他，还是光看着他。韩谦在心里叹了口气，去拿自己腿上的手机，温柏见状又要伸手来捏。
　　“我要给你看个东西。”
　　温柏停住了，往坐正了的韩谦身上贴，挤到人脑袋旁边看人的手机。
　　韩谦被挤了一下入耳耳机，难受地歪开头，同时把手挡在了两人脑袋中间：“耳机。”温柏帮他摘了下来，他才放下手，温柏又贴了上来。
　　“为什么我不是置顶啊？”温柏说了上车之后的第一句话，韩谦一边找着要给他看的消息，一边在心里想给他发一个“。”
　　韩谦快滑到底了，才把季诺从聊天框里找出来，他点开这个聊天框让温柏看最下面两个气泡。
　　[季诺：手没事吧？
　　韩谦：。]
　　温柏顿悟了，然后开心了。韩谦意有所指地点了点那个句号。
　　到基地下车的时候，汪学仁得意洋洋地冲他们哼了一声——龙啸大手笔砸钱控评，还把那段握手做戏买上了热搜。
　　韩谦没理，温柏斜了汪学仁一眼也走了。
　　第二天他们是被吓醒的，有人在特别用力地砸他们的宿舍门。韩谦捂着胸口坐起来的，稍微一缓，拿手机看了眼时间，不到八点。
　　“没事吧？”温柏的脸色也不好，他们昨晚没训练，睡得还算早，估计也是被吓到了。
　　韩谦摇摇头，慢吞吞地掀开被子，下床开门去了。
　　“早。”韩谦对门口的汪学仁打了个招呼，要不是那个砸门的手快砸到他脸上了，整个场面堪称和谐。
　　“是不是你们干的？！”汪学仁面容凶横，手从拳改抓，要去揪韩谦领子。
　　“什么啊？”温柏声音闷沉沉的，语气很不好，他用手挡住了汪学仁的动作，“你大早上的来砸什么门啊？要是你把人吓死过去，担得起责吗？”
　　“少装蒜！肯定是你们干的！”昨天凌晨四点，一个游客号在公众平台发了握手的后续，特写了韩谦发红的手背和汪学仁的态度。这条视频也被人花钱砸上了热搜，在早八党睡醒后开始发酵，现在这个热搜是实打实的了。
　　“什么啊到底……”韩谦退了半步靠在温柏身上，看起来神色疲倦。
　　温柏垂眸看了一眼韩谦的头顶，明白这个人没完全清醒，现在在依赖亲近的人。
　　汪学仁更癫狂了，直接在走廊跳脚，嗷嗷喊，引得在楼下做饭的阿姨都上来看了。他们旁边那个宿舍不知道是真睡得那么沉，还是不想出来引火上身。
　　韩谦忍着烦躁提取信息，也只明白了个大概，他耳朵都要被汪学仁吼耳鸣了。
　　“我觉得你更应该去找公关部，你现在在这冤枉我们有什么用？”韩谦脾气上来了，语速快又清楚，“昨天的记者会也是，明明是你安排我们去的，记者却没打点好，都问了些什么破问题？你别说什么是我们的反应有问题，被卡合同这几个字就不该出现在现场。”
　　“你不明白只要出现了，不管我们说什么，都会被断章取义吗？营销号吃的是哪一口，你不比我们清楚吗？”
　　“在门口唱那一出的也是你，没唱好戏又来怪我们？那是记者会现场的出入口，多少位记者盯着呢，明明是你的工作失误，你现在来把锅扣我们头上？你傻x吧？”
　　温柏面上不显，内心在感叹喷子版小谦重出江湖，当队长究竟给小谦带去了什么？
　　说完的韩谦偃旗息鼓，神色恹恹，有些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要对牛弹琴。
　　汪学仁实在没找到能和韩谦有来有往的机会，他感觉自己气得都要厥过去了，指着韩谦的手在那抖，嘴里只剩下好好好，说不出来一句其他的话。
　　就在这时，汪学仁的手机铃声响了，对峙的他们配上“甜蜜蜜～你笑得甜蜜蜜～”插曲，怎么看都不对了。
　　温柏觉得他们有些暧昧了，莫名其妙地捂上了韩谦的耳朵，让无语的韩谦更加无语。
　　汪学仁面容彻底扭曲了，怒气冲冲掏出手机看是哪个王八蛋打的。他在看到老板张九精几个字时，真觉得自己不如去死。

作者有话说

　　日更什么的目前真的做不到啊()重阳节一大家子陪姥姥吃了顿饭，很开心，芝士焗南瓜很好吃！(*^▽^*)